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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永忠等人的任务,是让皇帝成长为真正的天子。
只要这座天下没有改姓,就算死的人再多,甚至包括四王八公十二侯,顶多也就是迎来姬靖的一声感叹。
话说回来,无论鞑靼太师阿禄台还是大周上皇姬靖,均已知晓这世上有个叫做‘嬴渊’的人。
与此同时,荣国公府贾家里。
自斥候李川送信之后,贾迎春就将自己关在了屋内,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知为嬴渊拜佛祈福。
探春得知此事后,便与惜春一道前去探望。
贾府有四位姑娘,人称四春。
贾政嫡女,贾宝玉的亲姐姐贾元春,如今正在宫里充任女史,擅琴。
贾政庶女贾探春,身材长挑,眼神出众,擅书,今年九岁,比林黛玉小一个月。
贾政兄长贾赦庶女迎春,擅棋,今年十一岁,比贾宝玉大一岁。
四春里年龄最小的是出身宁国府,养在荣国府老太太那边的贾惜春,今年也就七八岁左右。
宁、荣二府初代国公是亲兄弟,跟随大周太祖立下赫赫功勋,是以,宁荣二府之间的关系极近。
一姓两国公,门第可谓显赫至极。
这时,贾宝玉正在梨香院那边与薛宝钗聊天。
他的表妹林黛玉见薛宝钗比她更得人心,不免生出悒郁不忿之意。
得知贾宝玉去寻了薛宝钗,便也前去梨香院。
早在薛宝钗刚进贾府那几日,就与林黛玉相识。
因此,三人相见,虽是少了些陌生,但终归还是有些奇妙的感觉。
也就贾宝玉身在此中不懂或是装糊涂。
梨香院里。
林黛玉刚去时,见宝玉与薛宝钗聊得火热,二人有说有笑,心中便是愈发苦闷,
“二哥哥竟还有功夫在此说闲?”
闻言,薛宝钗浅抿一口茶水,不为所动。
贾宝玉则是眨了眨眼睛,不解道:“林妹妹何出此言?”
林黛玉反问道:“二哥哥不知,迎春姐姐那边出了事?”
贾宝玉与迎春的关系并不算太好,但也不差,毕竟都是贾家同代子弟,
“你这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有好些时日未曾见到二姐姐了。”
他是男丁,乃是贾政与王夫人所生的第二个儿子,所以被人称之为‘宝二爷’、‘二哥哥’等。
至于他的嫡亲兄长贾珠,已早夭。
林黛玉道:“迎春姐姐这几日似有心事,只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去也不见,长久可如何是好?当真急死个人。”
她与迎春现在可没什么过多的交集,此番说,也只是因为了解贾宝玉‘怜香惜玉’、‘心疼她人’的性子。
在宝玉知道迎春怀有心事后,定是不愿继续留在梨香院的。
然而,待林黛玉话音刚落,透着一股柔情的薛宝钗忽然开口道:
“我来这已有数日,除了去拜见老太太时见了迎春一面,再无见过。”
“不如趁着今日无事,我等去看望迎春如何?就当去给她解解闷了。”
宝玉一听,心喜道:“宝姐姐此言大善。”
说罢,起身又补了句,“人善,心也善。”
林黛玉胸间一闷。
薛宝钗掩嘴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如此,她们便也去寻迎春,途中恰好遇到探春与惜春。
一番言论下来,众人见目的一致,便就同去了。
四春里,唯独探春与迎春之间关系最好。
早些时候,探春就从迎春婢女琇橘那边得知了事情原委。
她将此事告知众人并开口道:
“听外面的人说,陛下都已御驾亲征了,想来前方战事定是不妙。”
薛宝钗道:“前几日听家母与家兄言及,我舅舅也去了宁夏那边...此战,定是要死不少人。”
“自古以来,文死谏,武死战,虽为忠臣良将之归宿,但还是希望,迎春心念的那位表兄无恙。”
听到这里,贾宝玉忽然脱口道:“在我看来,所谓武死战,不过是因谈吐一时名声而冒然作战,是无能,缺乏策略。”
闻言,贾探春皱了皱眉头,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薛宝钗倒是开口道:“这世上,岂有一心求死的文臣武将...谁不愿活着呢?”
说罢,见贾宝玉沉默,又补充道:“这些事,也不是咱们能操心的,到了迎春那里,我们也莫要提起此事,免得迎春又伤心起来。”
贾宝玉当即点头道:“话说,二姐姐的那位表兄是怎样一个人?倒是从未听二姐姐谈起过。”
贾探春唉声叹道:“听府里人说,二姐姐生母尚未去世时,常带着二姐姐去济州那边走亲。”
“小时候,每当二姐姐从济州回来时,总会对我说济州那边一些好玩的事物,句句不离她那位表兄。”
“按照二姐姐的话来讲,那位叫做嬴渊的表兄颇为潇洒,皎如玉树临风。”
玉树临风?
听到这四字,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包括贾宝玉,心中皆是忍不住浮想联翩。
就这样,在她们的潜意识里,嬴渊就成了一名‘儒将’。
却说此时嬴渊正与王子腾共同前往横城堡。
途中经由锦衣卫密探前来通报,说是皇帝已率全军兵分三路杀向鞑靼主力。
闻言,王子腾当即命人拿来舆图,开始推算双方成败输赢各占几成,
“陛下兵分三路直捣鞑靼主力,还有宁夏镇境内兵力作为内应,此战,断无战败可能。”
然而,正站在王子腾身后的嬴渊却突然猛地一皱眉头,指着舆图上宁夏镇外的地势,问道:
“阿禄台是于此扎营?”
王子腾点头道:“没错,此地距离宁夏镇不过二十里,进可攻退可守。”
嬴渊道:“末将最早是在宁夏卫参军,后来才去往镇远关担任百户。”
“末将在宁夏卫时常巡视宁夏、河套两地,阿禄台扎营的位置,位于黄河上游。”
王子腾道:“无妨,又非汛期,阿禄台占不了地利。”
嬴渊微微皱眉道:“距离宁夏镇五十里,黄河上游二十里处,乃是前几年刚修建完善的长城,那段长城是依山而建,地处高势。”
“若敌军使黄河决堤,随后全军撤至长城,而陛下又亲率大军深入险地,一旦被黄河水围困,敌军居高临下,届时,陛下将面临十面埋伏的困境。”
换句话说,决堤放水不利双方,但如果放水,谁先占据那段长城,谁便占据了战争的主导权。
因为一旦放水之后,再无船只的前提下,宁夏镇外围将被洪水弥漫。
敌军与皇帝都去不了宁夏镇避水,到时,就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东进宁夏长城。
但如今,敌军距离长城的位置最近。
王子腾细思极恐,连忙道:“命全军迅速开拔,配合陛下,围剿鞑靼主力!”
嬴渊又道:“需再派一支军队,从河套地域横插至宁夏长城,截断敌军后路,届时,可配合陛下与宁夏镇驻军将阿禄台围困。”
自大周太祖建国以来,便在黄河东处,临近河套的边缘地带修建了一条长城,名为宁夏长城,总计百里。
而宁夏镇是在黄河西处。
宁夏镇与宁夏城之间,正好隔着一条黄河相望。
此举本是为了严防流窜在河套地域的一些贼寇。
但随着阿禄台的突然进攻,以速胜之势席卷各地,让原本的一些战略部署失去意义。
这时,王子腾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嬴渊,问道:
“你于兵法一道,可有师承?”
嬴渊哪里有过师承?
他只是突然想到,前世历史上,明朝万历三大征中的宁夏之役,其决定胜败的因素之一,就是黄河决口,大堤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