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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鬼：“......”
李宣宁生怕他再缠着自己，一把扑去虞晚面前：
“仙子，你......你当真不能收我为徒吗？实在不行，让这位暮渊兄收了我也行！”
见自己命中的徒弟在自己眼前求别人收下他，酒鬼怒气冲冲。
“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红尘道？我告诉你，我.......”
“慎言！”
得了暮渊提醒，酒鬼连忙住了嘴，心有余悸地望向天边，脸上却还带着些许愤愤不平。
虞晚哭笑不得，解释道：“你与李空山不同，他了无牵挂，自带佛缘，因此入了无妄寺。但你......”
她素手在李宣宁身上一点，借来一小丝龙气后掐指一算：“你亦有仙缘，但极其微薄。”
否则她也不会恰好落在李宣宁巡山的必经之路上。
“你若是想修仙，他最适合你，我与暮渊的命定弟子，不是你。”
暮渊补充道：“当然，要是你不想修仙，大可以拒绝他，也不会对晋朝有任何影响。”
唯一会被影响的，只有李宣宁一人。
李宣宁垂着头思考半天，忽然问道：“不是所有的红尘道，都要入世当酒鬼吧？”
“当然不是！”看他有几分心动，酒鬼穷追不舍，
“每一位修士入世的体验皆不同，我......不过是心境受困，不得纾解，方放纵己身，你可以自己选择入喜好的红尘。”
但凭李宣宁身上的龙气来看，他很有可能会成就帝王霸业。
盛世当天，大道即成。
酒鬼暗自摇摇头，果然人年轻时，不能立下太空泛的宏愿。
他在红尘中蹉跎十数载尚未道成，而李宣宁，怕是得在凡尘界流转上几十载。
酒鬼见他脸色难看，瞅了眼自顾自聊着天的两位年轻修士，传音入耳：
“唯有入红尘道，你方有机会再见到她们。”
凡尘界与修真界之间的差距岂止天堑。
要是李宣宁不修仙，怕是过几日后一别，到死都不复再见。
李宣宁抬眸看看虞晚，又看看酒鬼，转头看看暮渊，又看看酒鬼。
半晌后闷下几大口酒，脸色郁郁：“成！”
不就是红尘道嘛。
他修！
虞晚对李宣宁的轻易妥协，并不感到奇怪。
纵是换了和平安稳科技发达的现代，有修士说可带着修仙，都会有一群人争着抢着只为要一个成仙的机会。
更别提多灾多难的古代。
她想了想，从乾坤戒中取出一枚传音玉佩：“等你了却俗缘入修仙界后，可以用此物联系我。”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李宣宁眼含激动，正准备伸手取过传音玉佩，暮渊却在他之前伸出手，笑道：
“他需要的时间可不短，万一你正好在闭关紧要关头......还是拿我的吧。我近百年内，暂时不会突破。”
虞晚愣了会儿，同时想起不定十年后仙重宗就会遭遇大劫，她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也好。”
李宣宁盯着手上更为精致的传音玉佩，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而暮渊施施然收起虞晚给出的那枚传音玉佩：“我正好需要一枚传音玉佩，以便日后跟你联系。”
虞晚既然给出了这枚传音玉佩，里面定然已打上她的神识，可随时通过玉佩传音。
虞晚点点头，瞅了眼外面的天色，没了再细谈的兴趣：“我得去一趟国师府，日后再会。”
话是这么说，但李宣宁哪里不清楚她说的日后，是多年之后。
正准备跟上去，却被酒鬼抬手按住。
“小姑娘，日后再会。”
虞晚笑着朝酒鬼颔首。
暮渊平静站起身：“我也要去国师府，正好一道。”
李宣宁没忍住疑惑：“你去那儿做什么？”
暮渊走在前面，留下一句：“巧了，我就是国师。”
*
并肩走出酒楼，虞晚心里有些疑惑，但没来得及问出口。
暮渊闷声轻笑：“你是在想，我为何屈尊来当个凡尘界的国师？”
虞晚点点头。
解除晋朝危难的方法有很多，他为何要选一个最吃力不讨好的法子？
是图凡尘皇室的供奉？
还是民间百姓的信仰？
暮渊叹了口气：“李空山的嘱托。”
虞晚没有再问。
进了国师府，虞晚下意识在脑海利用主仆契约定位小猫的存在，不想却发现它的气息浅淡朦胧，似是受了重伤。
她皱起眉头，刚准备说一句冒犯后动用神识扫过全国师府，却见暮渊从怀里掏出一只通体雪白、毛发赤红、额间带着个太极图案的小猫。
虞晚连忙伸手接了过来，上下来回揉搓，没有发现伤势后，总算松了口气。
她取出灵石喂猫，想平复它多日来的恐慌，却发现小猫恹恹提不起精神，甚至连灵石都不愿吃。
“莫慌，可能是凡尘界不许妖兽成精，它受了此方天道的限制。”
看出她的担忧，暮渊当即唤来下人呈上些许煮熟的碎肉。
见小猫一口口吃了肉，虞晚放下心来。
她抬眸看向暮渊：“我......即刻就要去安重村看看，你可以随时给我传音。”
暮渊摇摇头：“我为自由身，暂时又无事，索性陪你去一趟。”
虞晚没有拒绝。
待小猫吃完肉打起了小呼噜，虞晚习惯性将它抱在怀里。
暮渊伸手递过去一个特制兽袋：“此行不太安稳，不如将它放入兽袋里，以免丢失。”
现在的小猫远没有在修真界时那般有灵性又识路，虞晚也怕它突然失踪了，思来想去还是收入了兽袋中。
简单收拾了些东西，两人在剑上身上布下遮掩阵法，唰地御剑飞出京城。
五天后，
虞晚看着人山人海热热闹闹的安重村，又看了看村口的大石碑：“......”
“两位可是来求长生的？那可是找对地方了！我们村啊，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仙人村......”
“拢共出了三名仙人！其中一个还是我们村里的村民，现在啊，在天上可享福了。”
一位布衣大娘看他们面生，下意识吹了起来。
虞晚按了按肿胀的脑袋，低声询问道：
“您可知虞贰的坟在哪？”
布衣大娘眼神警惕起来，上下打量着虞晚：“你是想......”
“我爹......与他是故交，我特来祭拜。”
布衣大娘松了口气：“这样啊，你来晚了。”
“嗯？”
“他的坟，早三年前就不知被哪个缺德鬼撅了。现在村里人都不敢说出自己的祖坟在哪......”
胸中传来一阵窒息的疼痛，虞晚愣在原地。
暮渊担忧地转过头，恰好见到那张清艳姝丽的脸上，缓缓落下几滴眼泪。
他下意识抬手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