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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三十一年。七月既望。
连绵大雨之后的长安城,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祥和。
街道依旧熙熙攘攘。
背着大包小包的行人在古色古香的楼宇里穿梭,在胭脂店前准备替自家女主人抢购新品的仆从已经是队排长龙,酒楼的几十扇窗户被哈欠连天的伙计提着竹竿推开,赶着去衙门上班的官员挎着文书大步流星......小食铺门前的蒸笼呼噜噜的响着,袅袅炊烟消散在长安的清晨。
仿佛六道教从未来过。
苏幼安捏着画笔,同路边两位持着长枪巡逻的细柳军询问,确定了今天也没有名叫姜元的男孩进城,心情顿时变得低沉。
古旧的街道上积着薄薄的一层水洼,脚踩过了要发出噼噼啪啪的闷响。
独自漫步在雨后的长安,气氛逐渐清冷。
经过一栋荒废的小楼。
苏幼安看到了楼底的屋檐下站着一位熟悉的“少女”,屋檐断断续续的落着水珠。
她停下了脚步。“你还活着。”
道袍破烂、全身多处淌血的陈照靠在湿润的石壁旁,眼神飘忽了一阵子,这才聚焦在苏幼安的身上。
“算是捡了条命。”她走出屋檐,几滴雨水落在了乌黑的长发上。“我猜你想问姜元的事情。”
苏幼安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的盯着陈照。
陈照两手抱胸,“无论如何,他肯定不会死。”
“你好像认识那个神通。”
“神通?”陈照复述了一遍这两个字眼。
她反复的打量着苏幼安,“这个话题还是到此为止吧。”
“她的内息和你有点像。”
“我说了,到此为止。”
气氛一瞬间凝固了。
陈照眼神不善的看着苏幼安。
没想到这姑娘居然毫不示弱的同她对视。
一阵暖风沿着街道翻滚而来,路面上大小不一的水洼泛起涟漪无数。
陈照转过身,走进了深巷,“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回京城去问那位丞相。”
“你不能说?”
“我不敢说。”
苏幼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角的阴影里,忽是扬起脸看向湛蓝如洗的天空,有些怅然若失。
*
同一片湛蓝的天宇,姜元也怅然若失的望着几片稀薄的白云流过。
他的身旁堆着成百上千册武功秘籍,像是一座山,遮挡阳光、阻绝夏风。
“书大人”吃力的抱着一大堆很有些年头的竹筒,摇摇晃晃的走来,然后把它们放到了姜元的手边。
做完这一切,能看到她的额头上带着一层薄薄的细汗,看上去完全就是个重病的、没学过任何武功的小姑娘——
假如姜元被删除那段关于“书大人”大展神通的记忆,大概他真的会这么认为。
“今天,你要把这些学会......”“书大人”说话了。
她的声音很好听,但是很细很轻,还有些发颤,隔着几个音节就要停顿一下,好像随时要咳嗽似的。
一边说着,她一边伸手指着那些竹筒,又在旁边那座武功秘籍堆成的小山上挑挑拣拣。
然后她满意的点头,像是为自己的武学理解感到得意,“如果,做不到,我就把你丢出去。”
姜元拿起手边最近的一只竹筒,上面刻着潦草的字迹,《大无相功》。
他又从里面随便抓起了一只竹筒,这次字迹是工整了,《斩神刀·上篇》。
显而易见,在他身旁的这一大堆年纪可能比三元当铺那几个老人还大的书本竹筒,都是江湖里名头响亮的武功绝学。
姜元被“书大人”带到这座破烂的山门已经有五天的时间了。
他在这里没见到任何一位六道教的信众,只有这位魔教巨头在居住。
自打是接触过了陈照这个闻名江湖四十年的“少女”,姜元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位“书大人”同她的外貌一样年轻。
他不敢问。
“书大人”每天都要他学习不同种类不同兵器的武功绝学各一本。
要求他全部精通。哪怕是因为境界不够,无法施展相关的招式,至少也要练到“有其形、近其意”的程度。
如果做不到,就要被丢出山门。
姜元不知道山门外到底有什么危险,但“书大人”这些天从未离开过山门一步,所以他连逃跑也不敢。
据“书大人”自己所说,她已经学完了这座山门的藏经阁里存放的所有武功。
这座山门大概是很多年没有人修缮了,仅有的两间用于居住的茅屋都有些漏风漏雨,茅屋周围栽种着三株古柏。
沿着茅屋后方的山道向上五十步,能见到一座静坐的太极殿,“书大人”平日就在其中打坐修炼。
太极殿的中央摆着一根刻满经文的铁柱,是名为《清净经》的内功心法。
而沿着山道再向上,能见到藏经阁,还有九座刻着前朝文字的石碑。
石碑摆放呈圆形,它们的中间是一口名叫“望月”的井。
今天的“书大人”在下达完要求之后,竟然没有直接离开。
她在姜元面前杵了好一会儿,不见丝毫血色的小腿好像是冰晶堆砌,让阳光一照就要融化。
这是个相当漂亮的女孩,全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种惹人怜惜的纤细脆弱。
但姜元做不到欣赏,甚至不敢把视线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
被近在咫尺的魔教巨头时刻紧盯的感觉可不好受,姜元心思飘忽,完全看不进手里的秘籍了。
终于,“书大人”开口了,“你的心里,有许多疑问。”
她奇怪的看着姜元,仿佛是理所应当的说着,“既然心中有惑,为什么,不问我?”
姜元装模作样翻书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儿,小心的斟酌用词,“这里有什么是我不能问的吗?”
“书大人”眨了眨眼睛,吞吞吐吐的说着,“只要,我知道,就,回答你。”
她说话的方式很有特色,让人印象深刻。
姜元对此深思了一会儿,随即放下了手里的武当派轻功《纵云梯》,挑选了一个在他看来是最安全的话题。
“这里是哪儿?”
“方寸观。”
“为什么从没见你离开山门、也没见你下过厨,但每天都饭菜送过来?”
“山门外面,是六道教总坛,他们,不让我出来。但是,饭菜管饱。”
方寸观,前朝国教,江湖正道的标杆、风向标,习武之人、求道之人梦寐以求的修行圣地。
毫无意外,方寸观就是武林里正道的光。
现在这道光打在了六道教的总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