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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血迹,林岩不禁皱起眉头。
这对男女,玩得这么嗨的吗?
他当即也不去草堆那边,直接在庙里另一个角落,直接坐在土地面上。
闭上双眸,林岩仔细回忆着龙法师所讲述的蜕凡技巧,然后掐起手诀,修炼起来。
夜色越来越浓,最终一点点星光都消失了。
插在地上的火把,渐渐燃烧尽了,庙内最终陷入了黑暗。
黑暗,吞噬了林岩的身影。
渐渐的,东方现出一抹鱼肚白。
旭日升空,橘红色的光芒驱散了黑暗,照亮了大地。
河边的村落,升起了袅袅炊烟,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这座位于林中土丘上的小庙,却无人关注。
红色的光芒逐渐褪去,骄阳渐炽。
到了午后,一朵乌云,自东而来,遮蔽了天空。
六月的天,娃娃的脸。
豆大的雨点,说下就下。
雨一直下到了半夜,渐渐收起。
乌云退散,灰白相间的斑驳夜空中,一轮明月若隐若现。
破庙里,林岩坐在神像侧面,仍然一动不动。
【污染度:50%】
【魔化进程:0%】
【魔化终结】
虽然只过了一天,此时的林岩,身体又瘦下许多,外表基本上已经恢复了正常,除了脸上仍然萦绕了些若有若无的淡淡的黑气之外,跟正常人基本已没有什么区别。
体内真气充盈,林岩蓬乱的头发上,一丛白色的蒸气缓缓升起。
随着真气溢出体外,林岩有些破旧的衣衫,都被鼓动得膨胀起来。
由于林岩身体上的热气散发,整个破庙里的温度,都升高了许多。
某一刻。
林岩蓦地睁开了双眼,左臂平横在胸前,右手双指上举,口中喝道:“收——”
他浑身散发的热气,突然一收,尽数进入体内。
汹涌的真气,涌进四肢百骸,然后沿着经脉汇入丹田之中。
这时,林岩才站起身来,满脸欢喜。
【宿主:林岩】
【种族:人族】
【境界:蜕凡(0%)】
【污染度:50%】
【佛法:如来现世经(2%)】
【功法:佛子同魔功(10%))】
蜕凡境,成了。
他这也算是,以魔入道了吧。
若非这身子养魔之躯,他别说蜕凡了,就算是缘觉境,也不是那么容易能跨入的。
他身上的魔气,仍然没有祛除干净,大约还剩下了一半。
但有“如来现世经”的压制,剩余的一半魔气已经不会对他身体造成太大的影响,他至少不会再魔变了。
他双手上,五根一指长的坚硬指甲已经自行脱落了。
他的手脚,也恢复了白嫩,皮肤也变得白净光滑了起来。
整个人焕然一新。
检查完了身体,林岩披着褴褛的长衫,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窗外月光朦胧,大地一片泥泞,树上的枝叶还在滴答着水,空气一片清新。
林岩深吸了口气,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大麻烦总算是解决了,接下来他需要走远一些,找个隐秘所在继续潜心修炼。
说来也怪,这已经过去四天了,弥勒教居然还没追踪过来。
林岩正想着,肚子突然“咕咕”叫了两声。
修炼中时不觉得,这一天没吃饭了,饥饿感一下子涌了上来。
林岩最后扫视了一眼破庙,推门而出,准备离开。
他仍然沿着来时的路下山,由于刚刚下过雨,道路泥泞。他赤脚踩在泥地上,反倒比穿着鞋方便。
不多时,便走下小山丘,来到了大路上。
走不到三里路,前面便出现一条河横在田野间,河上还架了一座小桥。
右手边,沿河上游,有一座村落。
这时约莫已经有亥时了,按正常情况,村里人早应该已经睡了。
然而,远远望去,此时的村落中却是火光点点,许多人家都还亮着灯。
看到这一幕,林岩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不过,事不关己,他也懒得前去查看。
心中想着,林岩便转回头,踏上石桥,往前走去。
他刚走了一半,来到石桥中央,突然顿住了脚步。
低头看去,只见月光下的河水中,竟然带了些血色。
河水缓缓流动,一具尸体,顺水而下。
尸体仰面朝天,是个中年男子,看衣着一副农夫打扮。
他的身体大部分都浸泡在河水中,殷红的鲜血兀自从他身上冒出,冒上了河面。随着血在水中逸散,红色逐渐变淡。
很明显,这农夫是刚刚被杀、抛尸到河中的。
血都还没有流干。
尸体顺着河水,漂过石桥,继续往下游漂去。
紧接着,第二具尸体出现了。
又是一个身穿短衣的农夫,身上同样在冒着血水。
接着是第三具。
第四具。
……
短短片刻间,便有十几具尸体从上游漂了下来。
当林岩看到一个妇女抱着孩子从上游漂下来时,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纵身跳入河中,将女人和孩子捞了出来,放到岸边。
两具尸体在河水浸泡之下,已经冷了下来。
妇女左胸有一处枪伤,从前胸直透后背,这时伤口里的血还在咕咕的冒着。
她怀里抱着的孩子,看起来不过才三四岁大,头枕在妇女左胸上,小小的脑袋上一个硕大的血洞,整张小脸几乎都没了,触目惊心。
很显然,妇女抱着孩子被精准的一枪捅穿了,双双毙命。
直到死去,母亲的双臂还在紧紧抱着孩子。
看到这一幕,林岩顿时怒了。
看样子,上游的那座村庄,正在上演一场屠村的惨剧。
是谁干的?
土匪还是官兵?
林岩放下母子尸体,顺着河岸大步向上游走去。
上游的村子,正靠着河岸。
此时,河岸边火光如龙,正聚集着许多人。
林岩走到近处,便见有许多头戴凉帽、身穿蓝衣的官兵,他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持长枪,将许多百姓围在中间。
一侧的河堤上,正站着几个官兵。
其中一个官兵,手举雁翎刀,正一刀砍在一个百姓的脖子上。
一刀下去,百姓的半个脖子几乎都被砍断了,鲜血喷射而出。
另一个官兵抬起一脚,将他踹进了河里。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站在高高的河堤上,望着底下的百姓冷声说道:“不把贼人交出来,我们就一直杀下去,一直杀到你们开口说话为止!”
百姓中,一个老汉站出来,颤巍巍地说道:“官爷,不是我们不说,我们村实在是没有藏贼人啊……”
那军官“哼”了一声,道:“我早就查清楚了,贼人头目邱武,就是你们邱家湾村的人。你们说不知道,谁信呐?”
老汉几乎快要哭了,道:“官爷啊,那邱武从小离家,二十多年都没回过村子啦。邱武的父母亲族,你们都一一审问过了,我们……我们更是不知道邱武的下落啊……”
这句话出口,众人顿时跟着哭诉起来:“是啊,邱武除了成亲回来一回,就再也没回过村啊……”
“我们都没见过邱武啊……”
“这邱武真是个害人精啊……”
听着众人熙熙攘攘的喧闹声,那军官登时大怒:“统统给老子闭嘴!”
一句话,哭诉之声,戛然而止,河堤下顿时安静了下来。
军官扫视众人一眼,狞笑一声,道:“捉不到邱武,老子就捉你们去顶罪。你们既是贼党人的同乡,自然也都是贼人一党了。”
军官身旁的一个什长低声问道:“大人,要把他们都带回去吗?”
军官冷哼一声,道:“带回去,还要审吗?都给我砍了,把头带回去,就是咱们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