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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大的攻城器械陆续抵达,援军士气昂扬的进入大营,道上的辎重车队络绎不绝,站在高丘,看到这一切,成遂从大败中恢复过来,心情逐渐好转。
明日就要攻城,为了提高士气,成遂将运来的米酒分发下去,犒赏大军。天色暗了下来,火把被点燃,大营闪烁的灯火宛如漫天星辰。
传令官策马传递成遂的命令,“将士匡扶社稷有功,待攻下中都,取尽府库,大赏三军,每人赏田十亩,首登者封子爵,赏千金。”
听到赏赐如此丰厚,山呼海啸的声音传来,“万岁!万岁!万岁!”
看到士气如虹,喊声直冲云霄,成遂宛如回到了二十年前,自己和父亲策马冲入大营,龙武卫对父亲也是如此高呼,那时的自己是多么崇拜父亲,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像父亲那样,统领千军万马,威压四方夷狄。
大宴之上,众人喝的微醺,公孙望凑到成遂面前,叩头言道:“皇叔,小侄有点心意,本打算攻下中都后进献,看皇叔高兴,就提前进献,以解辛苦。”
成遂心情正好,哈哈笑道:“你小子,不是给我玉器把玩啊。”
公孙望高喊,“进献万岁!”话音刚落,两名侍女用绸缎当墙,挡在面前。看到这一幕,众人觉得惊奇,不知道玩的什么把戏。随着一声“万岁过目。”幕布落下,众人才看清楚,是四名妖艳的波斯女子,一声清脆鼓响,四女开始献舞。
四女扭动腰肢,舒展身躯,随着鼓点节拍律动,让人赏心悦目,看的众人如痴如醉。渐渐的,鼓点越来越快,四女陀螺般转动,舞衣随之飘扬,凝脂玉体呈现,说不出的妖异冶艳,让人目眩神迷,心神荡漾。当曲终之时,众人如痴如醉,久久之后,才从失神中回过味来,成遂很是满意,发出震天叫好声。
有了舞女助兴,众人喝的酩酊大醉后才陆续散去。看到成遂醉的不省人事,红衣舞女最是乖巧,带着诸位女子上前,将成遂搀扶起来,送入卧房。
第二天早上,众军集结,等待成遂发号施令,可等了半天,不见人来,都埋怨成遂不爱江山爱美人,大军马上攻城了,主公还在温柔乡里。
看到日头渐升,公道安和公师都不敢再耽搁,相约来到大帐前,隔着帐门高呼:“中宰和中帅有请宗主。”喊了半天,大帐内却没有任何动静。二人面面相觑,知道有事发生,掀开帐门,等进入一看,眼前的一幕让人大惊失色。
成遂赤身裸体的死在床上,细看之下,喉部有条紫色痕迹,眼珠爆出,瞳孔放大,长长的舌头伸了出来,变成紫黑色,床上污秽不堪,可见成遂死前的痛苦挣扎。从场面来看,成遂先是被勒死,凶手又再次割喉。从僵硬和尸体和微黑的血迹来看,应该过了二三个时辰了,而昨晚陪同的四名女子都不见踪影。
饶是二人机边,赶忙封锁营门,率军大索,不一会儿就在女营中发现了三名女子的尸体,看起来是被人所杀。看来漏网的红衣女子才是凶手,她不但杀了成遂,还杀了三名女子灭口,按照通缉令,全军上下开始寻找红衣女子。
大帐中,盯着宛如筛糠的公孙望,大宗令问道:“这些波斯女子哪来的?”
公孙望吓得两眼发呆,只是浑身发抖,公师都安慰道:“孩子,我知道你没有刺杀宗主的心思,只要你好好回答,帮助我们找到真凶,就能饶你一命。”
公道安点头,“你也是我公室子弟,敬爱宗主。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凶手跑了,你快说,若能抓住凶手,就能逃一死,若是耽误大事,就再也没法救你了。”
听到这些话,公孙望这才慢慢恢复过来,赶紧跪下叩首,叩的额头上都是鲜血,“我该死,我该死,我呈贡波斯女子,都是为了宗主,那里想到会这样……”说着,伏地嚎啕大哭,双手捶地,大喊道:“我该死啊,该死,呜呜呜……”
“别哭了。”公庶安厉声喝止住,“快说,这四名女子从哪里买的?”
“这四名女子不是买的。”公孙望赶紧抬起头来,如实回答,渐渐回忆起来这几天发生的这一切,“这四名女子是于则家里的舞女。”
“于则?”听闻此名,公庶安眼前闪现出那个来自遥远波斯的老头,心声不安,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是杨家联姻,怎么和他打交道?”
公孙望言道:“于家曾娶杨家乐丰为妻,可那个儿子得病死了,于家和杨家也解除婚约,再无瓜葛,若是于家和杨家还是联姻,小侄打死也不敢有牵扯。”
公师都点头,“此事我也知道,卫府佟维仪曾办过此案。”
公庶安面色稍解,示意继续下去,公孙望慢慢的理清思路,朗声言道:“小侄从瀚海国贩来玉石,再卖给于家雕刻,就有了生意上的来往。我们前天在项城见面,一来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再者,也是为了打听中都城内的消息。”
公道安点头,对众人解释道:“这孩子四处跑生意,认识的人多,我就让他多关注局势,探听消息。”解释完后,转头问公孙望,“于家做什么了?”
公孙望言道:“我们见面后,于则很是热情,设宴招待了我,在宴席上,让四名波斯女子出来表演,我只是觉得表演不错,当时也没有多想。”
公道安问道:“将四名女子献给宗主,是你的主意,还是于则的主意?”
公孙望正要开口,公师都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小子,你最好如实回答,这牵扯到谁是主谋,谁是凶手,若是主谋,可是要被灭族的。”
听闻这句话,公孙望浑身一颤,深思片刻后,言道:“我卖玉石给于家,有求于他,怎么敢主动索取舞女,这自然是于则的主意。”
公庶安问道:“于家让你献给宗主,你就献给宗主?”
公孙望摇头,“宴会时,于则说皇领混乱,拜托我将这四名女子带到梁国安置。作别之时,于则献出五百石粮草,凑了二十辆大车,进献大军,让我送入大营。我当时没有多想,就带着粮草上路,顺道带着女子。等到了大营,其中有名女子说,她们想给宗主献舞,不过,让我给她们银子做酬劳。”
公道安急切的问道:“是那名女子要求献舞的?”
公孙望记得很清楚,“就是昨晚那个红衣女子。”
公庶安看着公孙望的眼睛,“你确定是那个红衣女子?”
公孙望毫不犹豫的点头,“清清楚楚,因为只有她懂些中土话。”
公师都点头,“事情算是有些眉目,红衣女子就是刺杀的主谋,背后主使就是于家。他借着献粮的由头,让公孙望将女子带入大营,又让女子提出献舞来寻找刺杀机会。”说到这里,脸色突变,“派出人马,将于则抓来,审问就是了。”
“且慢!”公庶安出言阻止,“于则毕竟是给我们宗室献粮,还没搞清楚真相之前,最好是以礼相待,不要寒了仁人志士之心,你们觉得那?”
大宗令点头,“这是对的,先礼请吧。”
公道安起身,“宗主不幸遇害,我们着手准备丧礼,迎立璟文。”
公师都突然问道:“若璟文是主使,又当如何?”
公庶长摇头,“此事是伪皇作为,怎么可能是璟文?”
大宗令点头附和,“此事绝不可能是璟文所为,我可以担保。”
各族长纷纷点头,有的族长言道:“大宗令所言不虚,刺杀宗主定然是伪皇所为,我们夺了中都,将伪皇和杨家千刀万剐,为宗主报仇。”
有族长提议,“我等遵照先帝遗愿,该迎立圣上回都。”
看到众人意见一致,公道安点头,“那就派出使者,迎接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