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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娘子称我为陛下! 第100章 还有谁想请辞?永晋帝杀疯了!楚世昭的五色棒!

作者:倦我生烦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10-18 23:40:37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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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永晋帝很早便宽好了自己的衣裳,身着龙袍,命令内宦,通知长安的群臣,今日午朝。

    大周王朝按照以往的制度而言,是每五日进行一次早朝,而永晋帝除了在位的早期,是有固定早朝的习惯,近十年来,他是不开所谓的朝会,一般都是在宫中,命令几个亲近的大臣入宫议事,寻常之事,就通过手谕和朱批来掌控朝廷。

    依照大周王朝的现状,永晋帝能够维持现在的大周王朝能够正常运作,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你以为永晋帝不清楚那些大臣的底细,你以为永晋帝不知道底下的土地兼并越来越严重。

    永晋帝当然知道,但是大周王朝的内部矛盾太激烈了,他不是不想做事,而是每当永晋帝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就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在竭力阻止永晋帝进行改变。

    世家大族、地方豪强、节度使、宗室皇亲、外戚勋贵。

    这些人的态度还有立场,永晋帝都要去考虑。

    最难搞的是,永晋帝如果要制衡节度使在边塞做大的势力,那么他就要仰仗世家大族,既然要仰仗世家大族的支持,这自然是要割利于他们,否则世家大族离心了,他又拿什么和节度使对峙。

    要知道,永晋帝刚刚上位的时候,整个中府军号称有二十多万人,实际上足足有十万多的人是吃的空饷。

    所谓的二十万兵力,至多只能凑出八万人,而朝廷每月却都按照二十万人的份额发着粮饷。

    这些粮饷又到底是给谁吃了呢?

    中央的军事力量过于薄弱,这导致永晋帝只能虚张声势,维系着大周王朝表面上的强盛。

    这就是为什么,永晋帝一上位,立刻就流放了在正光帝时期,力主削藩镇,废除节度使制度的阴尚贤。

    难道永晋帝不知道节度使的威胁,难道不知道阴尚贤是忠臣,他是在为大周王朝所考虑吗?

    阴尚贤说的话,固然利好了永晋帝,可是却中伤了节度使们的利益,这就不利于团结了。

    何况永晋帝一旦派兵削藩,讨伐节度使,他们能不能打赢先另说,节度使为了自保,弄不好一起合兵共抗朝廷。

    这不就是提前让大周王朝就此破灭吗?

    永晋帝他所难受的地方,正是因为他这也动不了,那也动不了,动谁都是在动自己的根基。

    那还动什么?

    怎么动?

    永晋帝是清楚自己如果单独对付一个节度使是可以的,但是削了一个节度使,你又怎么去保证其他节度使不会公然与朝廷相抗,所以真要削藩,无疑是默认要对付全部的节度使,出手一定要快而狠。

    一旦走到了这一步,第一时间没有削藩成功,就是把大周王朝带到了一个不能往后退的悬崖。

    而且永晋帝也清楚自己就算是打赢了,只要不是那种大获全胜,最后如果只是惨胜的话,草原上的匈奴人也不会傻乎乎地让内乱过后的大周王朝恢复过来。

    真打,只要不出现最理想的情况,那就是对大周王朝不利的。

    不打,反而还能苟延残喘一口气。

    大周王朝的局,在中央朝廷控制不住节度使的势力开始时,就已经陷入了泥潭。

    要么就如永晋帝所想的那样,天降一个猛男,可以拿着中府军的兵力,将北地的这几个主要藩镇给制服,出现最理想的情况。

    不然,眼下的大周王朝就是动不了节度使的。

    现在的永晋帝首要面对的问题是,在他驾崩之后,谁能成为解决这些问题的人。

    有些问题长远来讲,光凭永晋帝一年的时间,是不可能有转机的,他前半生在位二十多年都没有做到,就凭着他现在这一口气,就能把那些节度使给办了?

    而且永晋帝最担忧的问题已经出现了。

    他的三个嫡子,几乎快要和世家大族穿一条裤子了。

    对比下来,这反而凸显出楚世昭的难得可贵了。

    承天门外,庙堂开始了一次许久没有出现过的午朝。

    这一次,大臣们都表现出人心惶惶的样子,先前永晋帝虽然说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永晋帝最好的一点,就是你只要愿意给他好处,他是真不会说杀人就杀人的。

    除非这个人太不懂事。

    王睿贞的死,实在是太突然了,毕竟王睿贞在庙堂上,那可是实打实的陛下‘鹰犬’。

    这位是真正的亲皇派。

    “昨夜的事情,诸位爱卿也都知道了吧。”永晋帝在午朝的时候,身姿稍显慵懒,好像没有将午朝当成正式的朝会,而是一次闲散的聊天。

    时任兵部尚书的卢恩这会儿早就不敢露头了,垂着脑袋默不作声。

    吏部尚书的杨拱忽然从群臣中列走出,面朝永晋帝开口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永晋帝点了点头,示意杨拱继续说下去。

    “王大人这件事上实有不当之处,很多田地虽然名册在案,有详细的账目,但十万亩之巨,还是令人瞠目结舌,其罪当诛。”

    “只是,陛下又加罪夷灭三族,这是否过于严苛了。”杨拱低头道。

    杨拱在官场上一直以来都有很好的名声,因为这个人很会说话,时常也会做出主动打圆场和稀泥的事情,算是‘老好人’。

    王睿贞死了,杨拱不可能为他翻案,他没这个能力,也没这个必要翻案。

    这是永晋帝亲自下的令,但是杨拱保住王睿贞的后人,就是结下善缘,朝廷之中的其他文臣,也会认可杨拱的为人,往后也会给杨拱和他的后人卖个面子。

    杨拱之所以能在朝廷上屹立不倒,没有一点本事是很难的。

    永晋帝有时候也需要杨拱这么一个能够在群臣和皇帝之间做缓冲的大臣。

    “这严苛吗?”永晋帝板着脸,轻轻道:“朕可是听说,王睿贞在南方的这十万亩良田里,除了那些土地投献的,还有很多是他儿子贪墨过来,强取豪夺的。”

    “就算是这样,爱卿都要袒护他们吗?”

    说到这里,永晋帝又轻轻道:“将杨爱卿说的话,记录在案。”

    杨拱顿时愣住了,他哪里能想到永晋帝会在这里,突然来一手君臣对奏,直接是让身后的史官记录今日发生的事情。

    而且,永晋帝一口咬定那些土地里,还有王睿贞儿子贪墨的土地,杨拱对这些实在是不知情,这个时候,他再充什么‘老好人’,当这个菩萨去保王睿贞的后人,那是要担上臭名的。

    “既然陛下已有决断,又有确凿的证据,臣不敢再议。”杨拱面对永晋帝这种‘耍无赖’的做法,也只能顺从。

    不过,承天门外站着的群臣们也意识到了今天的永晋帝,那是有备而来。

    先前的永晋帝,大多时候都是让下面的人转告他的‘意思’,从来不会主动去独断朝纲,而今咄咄逼人,着实是让群臣难以捉摸心思。

    “那就将这个案子结了吧。”永晋帝继而道:“就以贪墨土地、纵容族人鱼肉乡野定案。”

    这下,群臣们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

    因为王睿贞的案子,严格来讲就是士大夫钻了一个身份上能够进行一定免税的空子,让百姓主动献出田地给他们,从而去降低这些献出田地的百姓赋税,相当于是士大夫帮助百姓免税、降税,而百姓则是把税交给士大夫,不交给朝廷。

    这是一个比较大型、大面积的‘集体化土地投献’的案子。

    在规章制度合法的情况下,按理说是不违法的,只不过是‘逃税漏税’的数额大了点。

    永晋帝直接默认无视掉了‘土地投献’的潜规则,他不给你按着这个定下罪来,反而是将王睿贞的罪名模糊化,把‘土地投献’咬死是王睿贞贪墨土地的做法。

    如此一来,那些同样享有百姓土地投献的普通士大夫不会因此狗急跳墙,只会认为是王睿贞在整个过程中是真的贪墨了土地,有所疏漏,被陛下给抓到了,从而生出一股侥幸心理。

    而永晋帝这样去利用话术来设置陷阱,往后谁坐拥大量‘土地投献’所得的土地,谁就有可能被永晋帝认定为——‘贪墨土地’,用这个罪名给宰了。

    事实上,大周王朝的赋税在永晋一朝,也只不过是比开国时期的赋税高出一些,不算高。

    只是连年的灾情导致各地的粮食产出较低,通货膨胀又严重,这就让底下的百姓难以为继。

    但永晋帝也不可能说,因为今年灾情过于严重,就给你把赋税往下降了。

    赋税一降,他哪来的钱整军,哪来的钱赈灾,更没办法的事情是——你今天给百姓降税了,来年丰收了再把赋税调回去,百姓们反而会骂你是个昏君。

    降税的时候有多开心,税调回去的时候,就能有多愤怒。

    要降,就只能一直降,没有那种降一段时间再调回去的说法。

    可是还没等群臣将难看的脸色给调整好,永晋帝又抛出了一道重量级的诏令。

    “朕欲使皇四子楚世昭统领三千的中府军新军。”永晋帝扫视了一下群臣,以推敲的语气道:“诸位爱卿,有何看法呢?”

    他将这句话说出去的瞬间。

    两侧的大臣齐刷刷地跪了一排。

    哪怕有些人很早就有点风声,听到了永晋帝把楚世昭从诏狱里放出来的事情。

    甚至有极少一部分的大臣,还从内宦的口中得知了陛下想要让楚世昭统兵的想法。

    可是,那终究只是想法。

    永晋帝还没有做。

    现在永晋帝直接就将这件事情给说了出来,这让朝中的大臣们当场呆若木鸡,眼神都不太对劲了。

    因为最早的大周王朝是没有节度使的。

    是一场名为‘七国之乱’的藩王作乱后,那些帮助新君平叛有功的将领,借助着军功被提拔为了节度使,用以代替‘藩王’的作用来戍卫边疆。

    故此,大周王朝一直以来,都严格控制宗室的权力,不让他们轻易能够接触到兵权。

    现在节度使在朝堂失控后,慢慢做大,难不成你又想要让宗室中的亲王跑过去镇压节度使?

    昏君!昏君啊!

    我们这些高门子弟已经是想尽了办法,给大周王朝抵御那些节度使了,结果你永晋帝又跑出来要让宗室领军,分走他们的权力不说,还要在内部弄一个让他们头疼无比的势力。

    你到底想怎么样?!

    其实,永晋帝用楚世昭,一方面是楚世昭是宗室,另外一方面是楚世昭实有才干。

    永晋帝没有多少年的活头了,也知道自己驾崩以后,大周王朝面对的危局有多大,这个时候,他对皇位,对皇权的需求反而降低了许多。

    再不放出手中握有的权力,是真要看到他周室满门被叛臣所杀,断子绝代才乐意吗?

    所以,永晋帝必须要做出改变。

    先前王睿贞被夷灭三族,乃至于被永晋帝用取巧的手法掩盖罪名的事情,这下都被群臣们抛之脑后了。

    王从徽的侄子,时任兵部侍郎的王槐立刻站了出来,用着过激的语气喊道:“陛下,此事,有违祖法啊!”

    “宗室不得领兵,这可是太宗皇帝定下的规矩。”王槐露出一幅正直刚正的面容,“当年七国之乱的先河,陛下您要引以为鉴啊!”

    朝中的大臣,早就想在中府军放些自家的子弟进去,而晋王这样性格的人,若是能统兵,定然让他们这些高门子弟叫苦不已。

    这件事情,他们是一定要反对的。

    永晋帝早就想过他让楚世昭领兵的旨意,很难得到群臣的同意,但是他来这里,本身就不是来和群臣商议的,而是来宣布这件事情的。

    “难道太宗皇帝不是宗室了吗?难道高祖皇帝的弟弟不是宗室了吗?他们都统过兵,怎么能因为有过七国之乱的例子,就不让宗室之人领军了。”

    永晋帝又道:“有人曾经因为喝了一口水而死,按照爱卿的意思,以后就不准许其他人继续饮水了吗?”

    “陛下如果非要行如此诡辩之说,那臣请辞——”王槐脸色通红,看起来就像真的是那种愿意为大周王朝肝脑涂地的忠臣一样。

    而王槐带头说出这样的话后,其他默不作声的大臣也开始俯首,表示自己的态度。

    兵部尚书的卢恩咬了咬牙走出来道:“老臣年事已高,恐怕再也无力兼顾朝堂之事,故此,也向陛下请辞。”

    卢恩这次站出来,是想要和王槐一同给永晋帝施加压力的意思,不过,他和王槐不一样的地方是在于.卢恩是真的不希望楚世昭手握权力,而王槐是想要自己拥有统领中府军的权力。

    “还有谁,一并说吧。”永晋帝从始至终的态度都很平静。

    这件事情,他已经下好了决断,那就不可能有改变的想法。

    “老臣认为,此事确实有不妥当的地方。”杨拱这个时候同样是站了出来。

    “两位大人执意如此,朕也觉得二人年事已高,不太适合在朝堂之中再过操劳。”

    “既然如此,朕就勉为其难,准许二人请辞了。”永晋帝全然不给杨拱和卢恩面子。

    倚老卖老,在这个时候,对永晋帝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

    想用请辞的手法以退为进?

    那就将计就计,将你们两个一起赶回老家去。

    卢恩和杨拱也傻了,他们可没有想到永晋帝为了让楚世昭统领一支军队,真准许他们二人请辞了。

    因为请辞是要讲流程,讲礼法的,他们二人这么说,只不过是表露一下自己的态度和立场,反对这件事情。

    一般来说,他们这种级别的官员请辞,至少要请辞三次,而陛下还要连续挽留三次,这才是最正常的流程。

    也只有走完这个流程,才能意味着这是衣锦还乡,能够风风光光地回去。

    永晋帝直接就省略了这个流程,当场就请辞了他们,这种就不属于臣子的请辞,而是永晋帝主动辞退了他们二人,这实际上是罢黜!

    王槐这下也懵了,他请辞也是象征性,表达自己坚决反对的立场。

    是真没有一点想主动请辞的意思。

    他刚年过三十,就已经位列兵部侍郎的位置,可谓是前途无限。

    为什么啊?

    按理说,永晋帝面对如此之多的反对声浪,不该放弃自己的想法吗?

    而且永晋帝并不像是那种不理智的皇帝,难道他不知道将兵权交给宗室,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吗?

    只有交给他们这样的大臣,大周王朝才能蒸蒸日上啊!

    “还有谁想请辞?”永晋帝看着承天门外跪倒一片的大臣,露出一幅‘宽慰大臣’般的模样,颇具善意地问道。

    “朕都可以应允。”

    “若是没有人反对,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散朝。”

    永晋帝起身要走,而承天门外的那些大臣,有些人不情愿请辞,怕自己真的就这么被永晋帝给罢黜.可是又不想轻易同意这件事情,于是就很干脆地跪在了承天门外不走。

    随驾的曹微看了一眼,却见永晋帝头也不回地回宫了。

    而卢恩和杨拱的脸色却是这些人里最惨淡的。

    但这个时候,他们被架在了最上面,也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地丢了大臣的面子,既然被请辞了,干脆赖在这里跪着不走,继续搏一搏名望。

    只可惜,永晋帝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直接下令,让内宦摘了二人的乌纱帽和官袍,再让他们继续在承天门外跪着。

    杨拱被摘了乌纱帽,觉得没趣.实在是丢人,跪了两个时辰就离开了,只剩下卢恩硬挺着跪拜在承天门外。

    这会儿,被放出诏狱的楚世昭此刻也没闲着,他命人打造了十余枚五色棒。

    准备借着亲王宗室的身份,在长安大干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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