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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夜。
刑部大牢。
康阳失魂落魄的坐在死囚牢房内。
短短几日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这几天的每一日于他而言都非常煎熬。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竟有离死亡这么近的一天。
几日前他还是金陵城中有名的风流公子哥。
但明日他就要被砍头,斩首示众了。
“放我出去!”
康阳突然暴起,双手握住牢门,怒道:“我是被冤枉的!放我出去啊!我要见我爹,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他风流快活的日子还没过够。
怎么能就这么被杀头了呢?
与此同时。
几名身着黑袍的人在一名刑部官吏的带领下,向着牢房踱步而来。
康阳借着昏暗的烛火光,望着向自己走来的几名黑袍男子一愣。
下一瞬。
“阳儿啊!”
康世方瞬间掀开兜帽,老泪纵横,脸上是说不出来的心酸,“这几日你过的还好吗?”
这几天度日如年的不单单是康阳,还有他的老父亲康世方。
他早就想来见康阳了。
但金陵府衙和大理寺都不是二皇子的地盘。
所以他只能强忍着等康阳被带入刑部大牢。
“爹!!!”
康阳更是瞬间委屈不已,痛哭流涕,“我还以为你不管孩儿了呢!孩儿不要死,孩儿不想死!爹你一定要将孩儿救出去啊爹!”
如今看到自己的老父亲。
康阳心中瞬间燃起了生的希望。
“你放心!”
康世方隔着牢门,握住康阳的手,激动道:“爹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你救出去,你一定会没事的!”
刑部都官司郎中王清,焦急道:“康大人,我们时间有限,现在不是你们父子两人叙旧的时候。”
这次负责斩首康阳的官吏,乃是刑部主管刑徒的都官司郎中。
楚皇和秦风之所以没插手此事,而是交给刑部负责,就是给他们营救康阳的希望。
不然怎能将康世方一并除掉1?
康世方控制着情绪,点点头,“有劳王大人。”
王清看向康阳,叮嘱道:“世子你听着,等明日你登上斩首台之时,我们会用替死鬼将你换下,保住你的性命,所以明日无论遇到任何情况,你都不要反抗,我们会将你秘密送出城,到时候会有人送你离开金陵城,前往云州,隐姓埋名!”
“什么?离开金陵城?”
康阳哭丧着脸看向康世方,“爹!孩儿不要离开你,孩儿不要离开金陵城啊!孩儿不要隐姓埋名!”
“你糊涂啊!”
康世方怒道:“你以为你犯下的是什么小错吗?虽然死的不过是一个贱如草芥的娼妓,但那也是一桩命案,而且是大皇子死死盯着的命案,你能活命,已是极为不易,怎么还可如此胡闹?!”
康阳脸上满是不解,“爹!大皇子他凭什么要置我于死地!?我哪里招惹过他啊!”
听闻此话。
康世方心中不免痛心疾首。
他明白这是秦风对他赤裸裸的打击报复。
若不是那日他带头向楚皇逼宫,让教坊司和叶氏酒行增加徭役赋税,他儿子今日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但他乃是秦良和萧景一手提拔上来的。
面对他们的要求,康世方怎敢不从?
他今日算是明白什么叫身不由己了。
“你不要再废话了!”
康世方瞬间严肃起面容,怒道:“王大人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被大皇子和陛下关注的案子,哪里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云州乃萧家地盘,到那之后,你的日子不会很惨,但你今后切莫招摇!不然为父也救不了你!”
见他语气决绝不容置疑。
康阳只得无奈点头,啜泣道:“孩儿明白了......”
如今能保住一条性命于他而言已是极好。
王清将兜帽带好,低声道:“康大人我们走吧,现在是特殊时期,大皇子和陛下都盯着这件事,我们不能待太久,若是被人发现,别说令公子的命,我们都得完蛋!”
“我们走!”
康世方眼眸湿润,不舍的松开康阳的手,戴上兜帽转身离开。
“父亲!”
康阳哭的撕心裂肺,眼眸中满是不舍。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堂堂户部尚书府世子,竟有沦为阶下囚的一天。
康世方听着康阳的呼喊,老泪纵横。
但他没有停下脚步,径直离开。
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不然他儿子的小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不过此事由萧景安排。
刑部都官司郎中王清乃是监斩官。
所以康世方相信,康阳肯定能平安无事。
若是康阳成功被带到云州,他今后绝不会让秦风好过。
秦风竟胆敢对他的宝贝儿子出手,那就是跟他不死不休的仇敌。
不过康世方和王清没有发现。
一名狱卒一直躲在阴暗的角落中,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
一个时辰后。
教坊司。
五楼。
孙二娘正跟秦风汇报着情况。
秦风问道:“这么说,今晚他们并未动手?”
孙二娘点头应声,“没错,今晚刑部官都司郎中王清带着康世方去见了康阳,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离开了,没有任何动手的意思,咱们的人站的有些远,只能听到康阳的哭喊声,但并未听清他们的计划。”
秦风眉梢微凝,“既然他们不在狱中动手,那肯定会在刑场动手,明日我带着绯月亲自去刑场盯着,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这次他们不但能将康世方拉下水。
还能顺带收拾了刑部官都司郎中。
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孙二娘点点头,“奴家明白了。”
秦风继续道:“天机阁还要继续壮大,不过挑人的时候要严格,要做好背景调查,千万别混入奸细,钱财花费方面你不要担心,只管大力投入!最好能收买一些三省六部,九寺五监抑郁不得志的小吏。”
这次康阳之事,让秦风尝到了天机阁的甜头。
原本他做局也是要做好充分准备的,情报是非常重要的环节。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秦风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