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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这治民和治军、治官都不一样,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治民,当以‘慈’为衣,以‘血’为路,民罪不至极不可下刀,动了杀心就得有理有据令其哑口无言。”
“以我多年的从政经验,民不似火、更不似水,民,似油。”
庄子大院里,许朝阳就坐在井沿上,李万朝则如同教书先生一样背着双手讲解着,每一句话,都让许朝阳感觉到了切肤之痛。
他就是民啊!
如今这李万朝将‘民性’点透,则像是扒了他皮让他看自己的骨。
“民似油……”
许朝阳嘀咕着,却越想越像!
“民滑,稍受挤压就顺缝溜走;民少则润,多则避火,一有蛊惑便烈焰滔天。”
“所以前清以八股圈文,以功勋纵武,武夫简单,文人……恶劣起来的时候,才叫让你恨得牙根痒痒又毫无办法,因为他们能点燃无数燃油,令整个天下付之一炬。”
“而你想存油,得将其装入桶中,即便是授之以渔也要分清利害。”
“治民不是治官、更不是治军,但,治民便是治国,治大国如烹小鲜,意思并非指这事儿简单,而是在细枝末节上,绝不可轻视……”
许朝阳脑瓜嗡嗡的,看着李万朝的眼神彻底变了!
他就问了一句:“若咱217的亲家爹们鼓动这些没脑子的糙汉跟我要土地,我该怎么应对?”时,李万朝这才开口,自此之前,哪怕他李副主任再笃定许朝阳能定鼎江山,也不曾教授其任何治国之道。
这叫道不贱卖、法不轻传!
许朝阳想起来了,他认识李万朝的时候人家就是北平军分会的副主任,再往前,是民国乱政的时代,再往前可是袁氏当道,那这个李副主任所看所学……乃至于当年所干的,可都是真真正正的治国!
“我该怎么做?”
李副主任看了他一眼。
脸上的微笑越来越盛:“利用你的先天优势。”
许朝阳看了看自己:“我有什么先天优势?”
“你欠账了。”
许朝阳依然没有理解:“我欠谁账了?”
他们俩话还没有说完,外面一名士兵快速冲了进来:“报告!”
“忻县……危!”
“什么!”
许朝阳直接站了起来,一步由李副主任身边跨过,大步走到士兵面前问道:“讲!”
“鬼子在攻城战中损失了足足一个联队后,彻底控制住了忻县城墙缺口,傅作一将军弃了城墙和鬼子打起了巷战,且亲自下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开城门,35军必须打到只剩一兵一卒,誓与忻县共存亡!”
“昨夜,城西彻底失守,傅作一将军趁夜亲率人马将其夺回。”
“今晨,鬼子将火炮推上了城楼,不分区域的炮击忻县,眼下,忻县已成一片废墟!”
许朝阳没想过忻县会失守,更没想过一个军面对一个混成旅的时候,仗能打成这样,可实际上傅作一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全部。
“报告!!!”
此时,许朝阳再度看向了门外,另外一名穿着十八集团军军装的士兵冲了过来:“报告!”
“灵山战斗结束,我军115师、120师、129师386旅彻底击溃第2混成旅,击毙本正多才!”
“115师师长亲自下令,调217进入战场……”
许朝阳赶紧伸手一拦:“你等一会!”
他抬头看向了对方:“你说师长调我再进战场?我217的损失,你们师部没接到战报?知不知道我们在忻口死了多少人!”
士兵笑着回应道:“师长说,你要是敢矫情,就让我告诉你三个字。”
“哪三个?”
“贴秋膘!”
许朝阳听见这三个字,眼珠子一转,似乎明白了一切。
217就算在忻口打的再好,那也只是参加了忻口战役最初阶段,可眼下在末端参战,那就叫参加了整个忻口战役,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许朝阳正琢磨呢,士兵又一次开口了:“师长还有一句私人的话,让我带给你。”
“说。”
“师长说,黄豆,吃完了。”
许朝阳笑了。
前面的话,叫‘公事’,后面的话,却全是‘私情’,两件事放在一起,并不是跟你要黄豆,而是在告诉许朝阳什么都不用考虑,去就完了。
“家里的!”
屋内,袁福珍扶着门框走了出来,这几日袁福珍都变样了,皮肤润滑且有光泽,脸蛋子在阳光下都如同剥了皮儿的鸡蛋青。
“架锅,起火,炒黄豆。”
说完话,许朝阳一步跨出了院门,冲着外边大喊:“来人!”
远处,通信兵捂着帽子飞奔了过来,站在许朝阳面前敬礼道:“旅长!”
许朝阳一点没客气,更没解释自己被降成了团长,而是直接下达命令说道:“全体集合,所有人,一小时内带齐装备,庄外候命……传达命令时,让他们和家里人交代交代,给……十分钟时间。”
“去吧!”
“是!”
许朝阳这才回身:“舅,治民的事,我回来再学,等打完了这一仗的……”
李万朝一把抓住了许朝阳的手腕,语重心长道:“忻口、忻县、石岭关三处,无论如何,捏在手里!”
许朝阳只是回头笑了笑,随即迈步就往外走:“老杨!老杨!”
“军令到了,准备出发!”
“朝阳!”李万朝在许朝阳的身后喊着:“别忘了你还欠余家账呢,一千个鬼子人头,你许下的~~~”
许朝阳在这声音之下连头都没回,只是抬起手挥动了两下。
……
太原,余家。
余老爷子气色见缓,就是提不起精神儿,在自家院落的躺椅上眯缝着眼镜望天儿,这日子,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此刻,家里仆人迈步走了进来,低声道:“老爷。”
“217当兵的来送信儿说,他们要进忻口打仗了,过一段,欠您的一千个鬼子脑袋就会给送过来……”
这余老爷子才算是睁开了双眼。
他木讷的看着下人,看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备车。”
“您这是要去哪啊?”下人问道。
“跟在217后面,去忻口。”
“老爷!”下人吓了一跳,赶紧提醒:“那儿可正打仗呢,危险啊!”
“我得去,我得去看看我那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