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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许朝阳身穿军装、举着洋散开始领袁福珍出现在北平街头时,无论那天藏宝楼内的一切是否和‘肉欲’相关,许朝阳都算是躲过了一场根本不愿与参加的争斗。
1933年5月末,老冯在察哈尔同吉红昌、方真武,成立了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会,亲任总司令,吉红昌任前线总指挥,一举收复沦陷敌手的多伦四县!
这是好事吧?
在许朝阳看来,绝对是好事。
结果金陵下令称他们破坏了和谈,命令何应钦指挥手里的16个师和日本人夹击老冯……
和鬼子,夹击老冯!
和鬼子!!
这么小众的字眼,恐怕在历史上出现的都少吧?
可这么个时代还真就发生了。
那老冯就算是造了天大的孽,此时此刻的行为也叫抗日啊,更何况还收复自打孙大麻子走后就沦落敌手的多伦,无功也有劳吧?
问题是,这在当下的金陵,已经不算什么奇葩的事了。
写日记的那位,在热河抗战、场站保卫战上拿不出的人手的那位,一扭脸就在第五次围剿中砸进去了足足一百万人!
看明白了吗?
他不是没能力抗日,也不是没本事抗日,更不是没有兵源没有武器……
说出大天来,在这件事上,他也没有任何理由!
但,这件事就这么发生了。
何应勤接到命令之后,要安排作战部署时,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许朝阳,是李副主任在办公室帮忙说了一句:“何长官,实在不行缓两天呢?”
何应勤看了他一眼,李副主任解释着说道:“正筹备婚事呢,日子都定在下个月初六了,眼下小两口正各处派帖子,还让我问问您这儿什么时候有时间,好专门过来给您送喜帖……这时候给人抓到战场上去,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了?”
何应勤这才点了点头,算是给许朝阳这名悍将从内战名单中,划了出去。
可许朝阳这个时候,人却在北平监狱。
“金狱长!”
身穿军装的许朝阳也坐上车了,身后跟着的是穿着旗袍的袁福珍,他都没等进门,向来都不全开的监狱大门这回彻底敞开了,金狱长专门出迎。
打车上刚下来的许朝阳立即抱拳拱手:“金狱长,鄙人初六结婚,还请光临啊!”
金狱长逢人便笑,小眼睛眨巴眨巴的冲许朝阳一抱拳:“哈哈哈,那我得提前恭喜二位!”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亲的像是多年的兄弟。
“快,里边聊,里边。”
金狱长给许朝阳这两口子让进了监狱,打开了多道闸门,一路让进办公室,连秘书都没用,亲自给许朝阳倒茶,随后才坐到自己的位置亲切的问了一句:“在哪办啊?”
“就在袁家大宅。”
许朝阳没动茶水,给袁福珍递了个眼神,袁福珍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请柬递了过去,那一瞬间,金狱长看见这大红的喜帖烫着金边,咂吧了一下嘴唇:“阔气,一瞅这喜帖就阔气……”
“这我得去见见世面,我得去啊,啊,哈哈哈哈哈……”
笑声之下,金狱长突然收敛了笑容,给喜帖放在了一旁,抬头说了一句:“许团长,可这有个事儿,我得跟您打听一下。”
“前段时间您往监狱里塞进来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先说明啊,我可不是管你们的家事,是这些日子多少人托关系都找到了我这儿,我快扛不住了……”
“那袁氏宗亲会都把关系托到了警备司令部,哎,许团长,您要不是在警备司令部驻军过,上头说什么也不会让我先询问您的意见,才决定放不放人,这事儿,违规啊。”
许朝阳再次给袁福珍递了个眼神,袁福珍二次从手包里掏出了一张银票递了上去后,他才开口说道:“我们家的事,麻烦金狱长了,一点心意,请兄弟们喝茶。”
金狱长看一眼银票,一千银元的字眼让他那小眼睛越眯越小,嘴角马上咧了出来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啊?”说着话还看了一眼袁福珍:“嫂夫人,您二位结婚得是我给您二位随份子,哪能收你们钱呢?” “两码事。”许朝阳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给你的,是情谊,要不,不成我不懂事了么?”
“请你来喝喜酒,是交你这个朋友,以后天津、北平吾的,有事就言语,多个朋友多条路。”
金狱长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立马补充了一句:“我就一个要求,许团长,我这儿是监狱,一般不能死人。”
“不用死人,请金狱长想个办法,让袁氏宗亲会来主动找我谈就行,剩下的事,我们自己唠。”
“噢~”
许朝阳趁着金狱长这声感叹,问了一句:“牢里那两个,服没?”
金狱长一欠身:“您要去瞅瞅?”
许朝阳赶紧摆手:“我就不去了,这两天就拜托您吓唬吓唬他们,然后再给弟兄们创造点改善生活的机会,也不用把事办得太死,偶尔的,让他们家里人进来见见,只要两边一通气儿,袁氏宗亲会自然就来找我聊了,总不能看老爷子死在号子里吧?”
“您那意思是?”
“小的皮实,下点狠手没事,老的别动,再给打死了粘包儿,给老的看看小的那伤,也就差不离儿了。”
“明白了,这边做出来‘是生是死’自己选的态度,让袁氏宗亲会低个头。”
金狱长点了点头:“那下边的事,我就不问了,扛什么样的星儿,花什么样的钱,这个到底我懂,知道太多了,死的快。”
“哈哈哈哈哈……”许朝阳让金狱长给逗笑了,伸手隔空点指着说道:“金狱长在闹笑话……那什么,我啊,在大沽还行,手里捏着一个电厂、一个井陉煤矿,我听说,你有个妹妹还没什么事干呢?”
“要是不嫌弃太远,随便挑个地方,干个文职,我在一天,就保她旱涝保收,怎么样?”
金狱长笑的更开心了,可如此开心的笑容下,却没有半点声音传出,好半天才带着笑容说了句:“三天,三天之内您回去听信儿,袁氏宗亲会的人,准到。”
“多谢。”
许朝阳就是这么带着袁福珍从北平监狱离开的,等他们出了监狱,上了车,袁福珍才看着许朝阳问了一句:“就这么,完了?”
“你还想怎么样?”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人光天化日之下杀了人……”
许朝阳笑着回应了一句:“人不是让我送警察署了么?”
“什么时候的事?”
“就当天下午,人是从正门儿进去的,打后门出来的。”
“舅舅给办的?”
“这点事还用你舅舅?警察署的署长,想给他们家孩子安排个好去处,让我安排进井陉煤矿炼焦厂了,当了个油水大的办公室主任……”
袁福珍这才明白,眼下的许朝阳即便不靠着袁家,依然能散发出巨大的能量!
就这许朝阳还提醒着说道:“出去别乱说啊,在名义上,沈拐子还是羁押在案的案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