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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彤云如絮。
大战之后的十万大山格外宁静，一前一后两道身影看向远方。
男子身上黑色的战甲被残阳染得血红，神色淡然。
少年思绪如潮，滚滚而至。
风牧等了半晌，也未能听到姚虞接下来的话语，心中不免疑惑。
对于答案的求知，好似人的天性。
“一个为战斗而生的人，仿佛忘却在为谁而战斗，权势，修为，还是信念？”
风牧微微一顿，并不明白姚虞这句话的意思，并未贸然接话。
“风牧，你是为何而战？”
姚虞淡淡的声音传来，随心而问。
风牧沉思片刻：“从一开始，或许就是为了活着，至于其他的，从未想过。”
“为了生存而战的人，开始为了战斗而生存。”
“风牧，玄荒战体的本质还是在一个【战】字上，正如那个【活】字。”
“以活换战，可愿意？”
“我不太明白师父的意思。”
姚虞并没有解释，背负双手，看向远方：“我与白泽一战，不过是相互试探，真正的大战还未到来，却也不远了。”
“想要在快要到来的大战中活下去，唯有变得更强。”
“左思右想之下，唯有妖域适合你。”
风牧错愕的看着姚虞的背影，说了这么多就是准备要将他送往妖域？
“若是不愿意，我自不会强求于你。”
风牧重重呼出一口气：“愿往！”
姚虞回头看向风牧时，眼中多了一丝欣慰。
若是风牧拒绝，他也不会说什么，不过总归会有一点失望。
风牧不问理由的同意，让他真正的认可了风牧。
“去了妖域，你将面对无尽的追杀，入眼皆为敌，想好了？”
风牧心中苦涩，好似自己有得选一般？
姚虞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玄荒战体的本质在一个【战】字，经过这一次大战，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多的大战，那就只能寻战。
“我以何种方式进入妖域？”
“你手中黑龙王精血能够让你遮掩人族气息，隐藏你的身份，随着黑龙王精血的消耗，身份也会暴露，那时候才是你征战的开始。”
“我何时可以归来？”
“临渊城破之日，便是你归来之时。”
风牧大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姚虞。
“这座天下平静得太久了，人们适应了没有战争的岁月，也习惯了有人负重前行。”
风牧有些看不懂眼前的男人，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或许是自己还没有达到他的那个高度。
默默记下之后，才问道：“我何时走？”
“不急，先将黑龙王精血吸收了。”
在姚虞的示意下，风牧盘旋而坐，打开玉瓶，一条黑龙盘旋而起，仰天怒吼。
姚虞左手微微一挥，黑龙被打散没入到风牧的体内。
霎时间，犹如一个水桶想要盛下天河之水一般，风牧的肉身被撑得鼓胀起来，随时都有可能爆开。
风牧一脸的扭曲，想要嘶吼出声，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一股股力量不断冲击，体内骨骼寸寸断裂，唯有脊梁大龙犹如拦河大坝般护住风牧最后一丝清明。
体内的经脉早已经被撑爆，河水泛滥得四处都是。
风牧恨不得立刻昏过去，却发现感知异常清晰。
他看到他的骨头碎裂，看到经脉如风中残絮，也能看到体内点点星光亮起。
兵主印在这时也有了反应，消失在意识当中，化身成一方大印，悬于身体空间。
河水开始发生变化，凝聚成人形，化身成兵将，或堵或疏，将暴虐的河水引向兵主印。
从未动弹过的镇界碑也消失在风牧的意识当中，现身在大河之中，随着镇界碑的落下，河水开始慢慢恢复平静，不再暴虐。
鼓胀的身体才是慢慢收缩，这个过程中，却有无数的碎骨和经脉碎片遗留在体外。
体内骨骼慢慢被重新塑造，经脉也是如此。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牧才慢慢转醒，姚虞好似从未动过一般。
“醒了？玄荒战体的塑骨并未塑骨境的塑骨，而是蜕变。”
“一境一蜕变，境界的增长自然也会很慢，所消耗的资源也不是一般的大，所以只能在战斗中蜕变，而非外力。”
“这一次，虽然有些拔苗助长，却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这一次，即使镇界碑没有提示，风牧也能清晰的感知到，肉身强度和力量都增幅了数倍不止。
但是，却依旧没有破开丹田的征兆。
“多谢师父！”
“肉身是容器，想要破壁，只能将肉身这尊容器填满。若是说普通武夫的肉身是茶杯，那玄荒战体的就是大泽。”
“力量存于容器中，容器会不断挤压，最终融入气血，原本不可感知的气血就会凝聚成型，在意念的引导下，冲破丹田，寻找到栖身之地，便是气血境。”
“血归于脉，气行于穴，凝气为液，化而为湖，是源，便是藏气境。”
……
姚虞讲述着每一个境界的来源，直到说道通神境才停下。
好似晚辈即将远行，长辈在事无巨细的叮咛。
“至于通神上，则看自己的造化，因为每个人的路都不同。”
风牧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很明白，却也牢记于心。
“试试你的力量。”
风牧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巨石一拳砸去，只见巨石上一道道裂纹蔓延开来，随即轰然碎裂，化成灰尘四处飘荡。
“嗯，不错，一龙之力。”
“师父，那何时才能破入气血境？”
“当你将体内残留的精血全部吸收了，就能看到那道壁垒，打破它，自然就到气血境了。”
“当然，唯有大战才能更好的吸收转换。”
风牧哦了一声，还是有一些失望。
本以为凭借兵主印，境界增长很快才对，谁知道不但不快，反而更慢了。
炼体境终究还是有些吃亏的，气力不足，需要随时换气。
战场上，谁给你换气的时间？
姚虞突然诡异的看着风牧：“接你的人来了，我可以走了。”
“不是说不急吗？”
姚虞身形已经消失，唯有他的声音在风牧耳边响起：“从这一刻开始，便是你的修行之路开启时刻，记住，只能向南，不能向北。”
风牧此时还在懵逼的状态，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只见一道身影已经接近风牧，看到来人，风牧转身就跑。
“这不坑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