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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德麻衣的言灵能力是非常罕见的冥照,学术界甚至无法界定它究竟属于风王一系还是白王一系,但有推测冥照应该是言灵.鬼魂的进阶态。
依靠这个言灵,再加上酒德麻衣的忍术,她能够承担世界上几乎任何一项渗透任务,所以监视橘政宗并不算什么难事。
风雨声如交织悠远的夜曲,雨幕深处朦胧的光火足以帮助路明非看到黑暗中的很多东西。耳畔酥软的音线能挑起人的心脏如林中麋鹿般跃动,却难以触及他眼中的深邃。
路明非随手从身边的架子上拿下自己的香烟和打火机,稍微低头,明亮的莹蓝色火柱便升起一厘米,香烟的末端卷曲燃烧,随即被猛得一吸,灰烬便飘落下去,升腾的白烟遮住男人重新黯淡下来的双眼。
他注视着雨幕中巨大的黑伞在长街中漫步,直到消失在夜色里,才终于转身。
纤长的双腿交叠,黑色丝袜居然隐隐反射着雨幕中黯淡的光火,穿暗红色Prada职业套裙的女孩单手托腮自阴影中如素描的笔触般浮现,狭长的眼角微微挑起,锋利中又带着些戏谑的调笑。
她就那么仰视被朦胧光辉渲染上一层光晕的男人的剪影,眸子像是剪水,脸颊稍显些旖旎的红晕,右手中抛玩着一个黑色的硬质U盘,左手则拎了一双光可鉴人的精致黑色高跟鞋,幽冷的香气扑面而来。
“看上去麻衣姐你似乎刚从某个重要的商业会议上走下来。”路明非抖了抖烟灰,高大的影子几乎完全把酒德麻衣遮住了,他压低了声音,连轻笑都像是与窗外的风一同呼啸着远去。
不管绘梨衣表现得多么软萌乖巧,她毕竟是甚至能在血统上和如今的路明非平级的超级混血种,即便没有接受过相关方面的训练,听觉能力也应该远比普通人强大。
酒德麻衣款款起身,窗隙吹进的风掀动她的裙摆,双腿紧绷修长,流淌着美好的荧光。
她踏上自己的高跟鞋,以恋人般的姿势靠在路明非的胸膛,这样一来就算有人从窗外进行监视就也只能看到路明非的背影了。
事实上酒德麻衣绝对算是高挑的女孩,今天她又如此盛装,还把长发盘作高髻,这样和路明非站在一起的时候居然并没有矮多少。
女孩长发的幽香清冽得像是严春的冷风裹了初生樱瓣,路明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居然有些不知所措,身体都有些僵硬。
“小白兔你好像很紧张呢,怎么了,怕姐姐吃了你?”酒德麻衣的脖颈如天鹅般修长明晰,她贴近路明非的胸膛,近在咫尺吐息如兰,眸子里水波像是荡漾的湖面,眉眼不复锋利反倒是很有点诱人。
“哈哈麻衣姐伱又在开玩笑。”路明非干笑,他和酒德麻衣都刻意压低了声音,显然麻衣姐也知道绘梨衣的情况。
“你的心跳,很快哦。”女孩的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路明非的脸色立刻有些囧。
“那个……”
硬质的小东西被交到尚准备解释的路明非的手中,他愕然地低头,正对上酒德麻衣戏谑的目光。
“帅倒是挺帅的,可惜太花心了,不是姐姐的菜。”女孩用纤长的手指在路明非的额头点了点,然后猫一样轻盈地退开,等路明非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整理好了衣衫仪容。
路明非瞪眼,显然对酒德麻衣的评价意见很大,不过女孩似乎完全不在乎他的意见,只是裙角带风,笑意晏晏。
“这附近好几十双眼睛盯着你们呢,小白兔你最好还是不要对上衫家主有什么奇怪的想法。”酒德麻衣叠腿在沙发上坐下,拍拍自己身边,示意路明非也坐,
“否则说不定你裤子都还没脱就被人用猎枪爆了头。”
“我猜你说的那个用猎枪爆掉我脑袋的家伙一定姓源吧。”路明非随手把窗帘拉上杜绝了外面的视线。这间房里原本自然也是有些针孔摄像头之类的东西的,不过以路老板如今的本事很轻易就把它们找出来并一一摧毁了,倒也不用担心被蛇歧八家的人发现他悄悄和某个神秘的日本女人见过面。
“我对绘梨衣确实没有你们说的什么奇怪的念头,就算是成年人的世界里,性也绝对不是爱的唯一表现方法。”路明非说得很坦诚,他没法不坦诚,酒德麻衣比路老板大了好几岁,据路鸣泽说这位忍者小姐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在对他进行监视保护。
有一次路明非甚至从酒德麻衣的相册里看见过自己十一二岁光着屁股在河流游泳的羞耻照片。
想他路明非也算是一号人物,可对酒德麻衣来说他身上委实没有太多秘密。
“好吧好吧,虽然我和薯片妞儿还有三无妞儿对你的私生活其实都挺感兴趣的,不过这一次兹事体大,八卦的事情还是留着下次再讲。”酒德麻衣摆摆手,很熟稔地从旁边的酒柜里拿出来酩悦香槟给自己倒上,她看向路明非,路明非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用。
“时常听麻衣姐你说三无妞儿,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路明非好奇。
“嚯嚯,那可不得了,说起来就很长了……所以也还是留待下次吧。”酒德麻衣眨眨眼。
路明非捂脸。他知道路鸣泽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团队,这支团队的核心人物是三个女孩,分别是眼前的酒德麻衣、负责财务管理的薯片妞儿苏恩曦和迄今为止他还没见过的三无妞儿。
和他接触最多的就是酒德麻衣了,苏恩曦的话只在电话里听到过声音,三无妞儿简直就好像查无此人一样。
“你说过之后我就立刻展开了对橘政宗的监视,为此我们还动用了一些埋在蛇歧八家中的暗线。”喝过香槟后酒德麻衣舔舔嘴唇,倒也颇有些诱人,不过路明非注意力不在这上面,只想知道她探听到些什么。
“还算正常,吃吃喝喝睡女人,还总喜欢自己跑去铸刀,是个很普通的老男人。”酒德麻衣评价说。
“等等,睡女人这一段请细说。”路明非一脸严肃。
裹着丝袜的小脚探过来踹在他腰上,酒德麻衣翻翻白眼,“这么感兴趣的话去找你那个小龙女给你演示咯。”
路明非没有闪躲,麻衣姐没用力,所以也并不痛。
夏弥是耶梦加得这件事情说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也委实不太合适,知道的人还真不少,路明非且不说,昂热、路鸣泽手下的三人组,说不定楚子航也有点猜测。
“总之,以我的视角来说,从各方面看橘政宗都是一个正常人,不算什么非常合格的领袖,甚至从当前的表现来看有些平庸,不过也或许是因为年龄大了志向也就不再如过去那般高远了。”酒德麻衣做出总结。
“但也并不是没有疑点,他的办公室里面有一条通往源氏重工地下层的电梯,防备很森严,除了光学感应器之外还有热传感器,我没办法潜入进去。”
“麻衣姐你确定那条通道就在橘政宗的办公室里面吗?”路明非的表情骤然变得严肃起来。那里应该就是橘政宗用来豢养死侍的地下层入口,如果能够确认这件事情,那他就能推翻自己先前的某些猜测。
“我们在蛇歧八家有地位很高的暗线,能通过这些人拿到丸山建造所当初设计这栋建筑时的图纸,至少从现有的楼层分布图和设计图来看,源氏重工是不应该有那样的电梯通道的。”酒德麻衣换了个姿势,却并不在意自己的动作几乎把美好的身姿完全展现在面前男人的眼中。
“我只见到他进入过一次,尚且不知道有没有规律。此外,我们的专家组怀疑橘政宗有可能患有某些精神疾病或者脑神经疾病。”酒德麻衣的眉头微微皱起,好看的眉眼都变得锋利了些,
“他需要使用大量的镇静类药物才能入睡,而且存在一定的认知障碍,在进行监视的时候我发现他有说梦话的习惯,在梦中橘政宗会认为自己是一个俄罗斯人或者德国人。”
路明非的身体骤然间绷紧了,他近乎于本能地握住酒德麻衣的肩膀,死死地盯着她,凝视她的眼睛。
他的额角有青筋在暴跳,只是由肩膀感受自对方身体里某个供血器官的凶暴酒德麻衣也能察觉面前这个男人是何等激动。
“小白兔,你捏疼我了。”女孩罕见地露出柔软的一面,路明非触电般缩回自己的手。
他的呼吸原本完全紊乱了,像是狮虎进攻前自嗓子深处压抑着的低吼,但此时居然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平复。
“他不是有认知障碍,而是原本就真的是一个德国人。”路明非轻声说。
他重新点燃一支烟,手指居然还在微微颤抖。
赫尔佐格……
我抓住你了。
“怎么可能!我们的资料显示他来自俄罗斯!甚至曾经为苏维埃政府效力过很长一段时间!”酒德麻衣的表情稍显惊讶。她对自己的情报网一直很有信心,对这个世界秘密的探寻或许连卡塞尔学院也比不上她们。
路明非摆摆手,“没关系,这就够了,麻烦麻衣姐继续关注蛇歧八家内部的情报,橘政宗本人的话暂时可以先不用监视了。”他说。
赫尔佐格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但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他或许一直有说梦话的习惯,于是便一直使用镇静类药物让自己迅速进入深度睡眠。
可想来酒德麻衣恰好撞见了他疏漏的一次,这让路明非得以确定命运的长河并没有因为他这条大鱼的出现而卷起混乱的漩涡,橘政宗还是赫尔佐格。
这很好。
信息差能让他很漂亮地赢下这一场。
不过既然已经确定橘政宗就是赫尔佐格,那酒德麻衣还是不要再进行危险的直接监视了,毕竟是蛇歧八家的本部,源氏重工也算是防备森严,那种地方就算是真正的忍者之王也很难保证自己不会被发现。
酒德麻衣的血统还算优秀,但想来是没办法从那种地方杀出来的,毕竟并非君焰这种大范围杀伤性的言灵。
“这里面是这两天麻衣姐弄到的情报吗?”路明非抛了抛手里的东西,心里却正想着要怎么对付赫尔佐格这条老狗。
每个人都在走一条遍布荆棘的路,你知道这条路或许永远没有尽头,你知道走过荆棘之后你会遍体鳞伤,可是你肩负无法放下的东西,必须向前,哪怕死在路上。
命运已经被看到了尽头,那些悲剧必不会上演,因为亡命者所向无敌。
路明非知道自己是为了某些事情能连命都不要的人,他才是世界上最大的亡命之徒。就算站在面前的是神魔也无所谓,赫尔佐格?一个卑鄙的小人罢了。
且先留你的命,等我来剁下你的头。
“嗯,里面有些视频资料,我拷贝了一份,因为声源是橘政宗的梦呓,听不清楚,所以准备带回去让专业人士进行提取。”酒德麻衣说。不愧是搞渗透的行家,果然面面俱到。
路明非朝酒德麻衣竖起一根大拇指,“麻衣姐真棒。”
“小屁孩儿嘴倒是挺甜。”出乎路明非的意料,就这话居然能让酒德麻衣脸上飞起一抹潮红。
“你交代的事情算是初步完工了,老板说让我们先留在东京,奥斯陆那边他找了更专业的人来处理,所以接下来我会继续对蛇歧八家的高层进行严密监视。”酒德麻衣揉揉自己的小腿,动作颇有些诱惑,路明非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
“我已经让前台帮你的小女友热了牛奶,很快就端上来,薯片妞儿也叫人送了上衫家主要的宵夜,应该也快到了,就这样吧。”女孩伸了个懒腰,动作像是优雅的大猫。
路明非摸摸鼻尖,他都快忘了给绘梨衣叫外卖这件事情了。
“谢谢麻衣姐。”他说。
“没办法啊,谁叫我们是苦命的奶妈组呢?”酒德麻衣站在路明非面前,伸手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脸颊,随后忽然便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肩上,近在咫尺吐出的气息是幽冷的香,她几乎抵近了路明非的耳垂,温热的气体撩拨男人的发丝,
“如果小白兔真想谢谢姐姐的话,那就来给姐姐暖床啊。”
“啊哈哈下次一定下次一定。”路老板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