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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过后,威远侯纪霆就收到了被皇帝驳回的奏章。
威远侯一脸愕然,之前他并未求封,陛下便主动封了他两个女儿,还有为夫人加封诰命的打算。
如今他奏请皇帝加封有功将士,皇帝反而驳回了他的奏章,奏章上却又没批注驳回的理由。
威远侯诚惶诚恐,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下朝后,他连忙请求面圣,却又被刘公公挡了驾。
“陛下去了太后宫里请安,不知何时方归,侯爷还是先回去,明日朝上再议,岂不方便?”
“刘公公,陛下驳回本侯奏章时,可有说过什么,还请公公指点一二。”威远侯眼神希冀地看着刘公公,伸手便塞上来一包东西。
刘公公退后一步,并未来接,反而带着一脸哭相,“侯爷说笑了,太祖皇帝在宫中立有铁碑,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侯爷这可要了老奴的命了?”
威远侯脸上一阵尴尬,“公公言重了,就当本侯不曾来过。”
匆匆离了南书房,回到兵部衙署,威远侯越想越是惶恐,命人设法买通了在南书房外侍候的一名小太监,问他昨日都有哪些人入宫。
“昨日入宫的外臣,就只有靖王爷和令婿萧郡马。”
威远侯吃了一惊,差点以为自己听错,“昨日我女婿进宫了?”
小太监点头,“确是令婿萧郡马,他在宫门外候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蒙陛下召见。”
威远侯眉头大皱,难怪陛下对自己态度跟之前判若两人,原来是他进宫向陛下求了旨意。
他求的什么旨意,不想也知道,肯定是阻止郡主休夫。
亏得郡主昨日还在为他求情,要帮助他回宗承爵,以全夫妻情分。
这小子心机竟然如此之深,不声不响,就把事情捅到了御前。
威远侯怒气冲冲,快马回府,叫人通知了郡主前来,将宫里的事说了一遍。
琼华郡主气得肺都要炸了,离了前厅,直奔郡马的安适居而来。
“萧陌!”
小侍卫黄全听得一声咆哮,见郡主怒气冲冲闯进来,连忙一闪身,挡住了郡主去路。
“你,出去!”
“黄全!”屋门吱呀一声打开来,“退下!”
见是公子吩咐,黄全闪身退在一边,眼神却依旧警惕地瞪着琼华郡主。
纪玥望着萧陌,仿佛第一次认识他,心里充斥着强烈的陌生感。
一向温和顺从,任她摆布的赘婿,竟然有胆量进宫去告御状。
“你昨日是不是进宫去见了陛下,求陛下阻止本郡主休夫?”纪玥眸子里充斥着怒意。
萧陌眼中却古井无波,淡淡地回应道:“没有。”
“伪君子,你敢做不敢认的样子,真叫本郡主恶心。”
纪玥心底厌恶至极,她原本还打算好聚好散,给他一个体面的结局。
万没料到,他会如此阴险,居然不声不响地进宫去向陛下告了御状。
如今就连父亲请旨加封有功将士的奏章,都被陛下驳了回来。
“你可知道,陛下因你的刁状而迁怒父亲,将父亲请旨加封北伐将士的奏章都给驳了回来?你可知道,多少阵亡将士遗孤,正等着朝廷的抚恤过活?多少有功将士的家族,因你自私狭隘的举动,而失去原本该有的勋赏?萧陌,你是罪人!你亡故的父兄若泉下有知,也必将唾弃你今日的所作所为。”纪玥脸颊生红,眸底全是恨意。
“你真卑鄙,真可怜,萧陌,本郡主可怜你。你除了当赘婿,吃软饭,什么都不会。所以才会不择手段地阻止本郡主休夫。说吧,你都在陛下跟前说了什么?陛下是不是已经答应了你?”
萧陌安静的看着眼前的琼华郡主,像是从来就不认识她一样。
“我没有阻止你休夫,待我走后,你想招谁便招谁。”
琼华郡主疑惑地看向他,“这么说来,陛下并未下旨阻止本郡主休夫?”
“当然没有!”萧陌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
琼华郡主长舒了一口气,心想陛下毕竟还是顾及父亲脸面的。
怎么说父亲也是朝廷功臣,为大虞立下了汗马功劳,本郡主休个夫又算得了什么?
长公主还养面首呢,陛下不是照样没有阻止?
你去御前告刁状,顶多是让陛下对侯府有了些成见,以父亲的功劳,陛下绝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降罪侯府。
倒是你,若再不识好歹,陛下必会嫌你碍眼,挑拨君臣关系。
毕竟大虞若再遇战事,陛下还得重用侯府。
而你萧家就不同了,你萧家人都死绝了,就只剩了你这么个窝囊废。
“萧陌,现在你该死心了吧?你最好给本郡主安份些,在你没离开侯府之前,本郡主不希望再看到你有任何异动。你若是识相,本郡主答应你的待遇,自然还是会给你的,你下半辈子也算有所依仗。本郡主可不像你,只会背后算计别人……”
萧陌只觉无比讽刺,眼角泛起一抹冷色,不等郡主把话说完,便道:“黄全,送客!”
小侍卫上前来,挡在了二人之间,萧陌一刻也不想再见到这自以为是的女人。
琼华郡主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公子,您就这么放她走了?”
小丫环碧络气得眼眶都红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望着纪玥消失的方向,小拳头攥得死死的。
小侍卫紧咬着牙齿,身子绷得像一块铁。
“都放松点,人都走了!”
萧陌轻轻拍了拍小侍卫肩膀,黄全转过身,委屈地看着他。
碧络上前来愤愤然道:“郡主凭什么把侯爷奏章的事也算在公子头上,公子您不觉得委屈吗?”
“委屈呀!只是光咬牙跺脚有什么用?不如快些准备准备,搬新家要紧。”
“奴婢就是替公子不值,公子对府里人这么好,他们凭什么污蔑公子。”
说到这里,碧络越发觉得委屈,眼泪更加汹涌,眼睛哭得肿起来,活像两个桃子。
“因为他们知道,你家公子对侯府已经不重要了。好了,别哭了,去叫豫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