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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平埋首书桌前,卖力地赶稿时,汪厂长已经代表燕影厂联系中影公司,正式签订发行合同。
根据合同内容,《神秘的大佛》发行交由中影负责,中影则依据拷贝数量进行结算。
不过这个年代电影少,上映的电影都是选择长线放映,一部电影上映一年时间也是有的。如果真要等到电影下画再行结算,对制片厂影响太大。因此,双方约定半年结算一次,等到电影下画后,剩余的部分再一次性结算。
至于首映时间则选在十月份,这是因为国庆有两天假期,放完假后再上两天又是周末休息,可以尽可能释放观影人群,有利于票房增长。
再正式上映之前,则会进行小范围试映。
这个范围的试映会是有局限性的,和后世的电影试映有很大不同。
由于《神秘的大佛》是燕影厂制作的,又是在四川拍摄的。因此,《大佛》选择在燕京和成都的一些单位进行试映和内部观摩,比如当地的政府单位和报社。
刚开始,一切都还正常,各单位的反馈都是正面的。受此消息鼓舞,中影公司决定加大力度制作拷贝,争取在正式公映前,将《大佛》的电影拷贝铺满全国。
只是突然一篇来自《光明日报》的署名文章,为《大佛》的公映蒙上一层阴影。
1980年9月8日,《光明日报》发表署名文章《电影中一个值得深思的现象》。
文章指出,近两年已经上映,或者还未上映的电影并没有遵循文艺作品的“三突出”原则。
所谓三突出原则是指在“所有人物中突出正面人物,正面人物中突出英雄人物,英雄人物中突出主要英雄人物”,具体到电影的视听语言层面,即“对英雄人物要‘近、大、亮’,对反面人物要‘远、小、黑’”。
文章中罗列的电影不少,其中又以燕影厂制作的《神秘的大佛》尤为突出。
在这部电影中,“英雄”即主角是反常规的,男主角是个考古学家,而女主角更是属于社会闲散势力范畴的人物。
其次男主角也不够正面,和坏人搏斗时,打不过竟然会逃跑……
最后,电影中的坏人也不够黑暗,不够猥琐……
这篇文章巴拉巴拉说了一通,看似罗列了几部电影,可说白了,攻击的点全部集中在了《神秘的大佛》身上。
文章韩平也看了,他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估计是有些大老爷觉得这部电影太过娱乐化,不够严肃,怕教坏小朋友。
只是,韩平显然低估了这篇文章,乃至文章背后报社在国内的影响力。(这里就不细说了,查一下都知道。)
9月11日,《参考消息》又发表了《关于的争论》的文章。
这篇文章好似赛跑比赛中的信号枪,其他报刊见《参考消息》也下场,再也没有任何估计,加入跟风炒作中。
大家总体上都是对《神秘的大佛》持否定态度,不同意该片上映。
这下,燕影厂坐不住了,在内部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应对这种情况的策略。
召开会议的人是汪厂长,出席会议的除了厂里的领导外,还有《大佛》的几位主创人员,其中就有韩平。
他如今已经不是道具师,而是电影厂挂职的副导演。因此,他出席会议一点问题都没有。
“同志们,现在的情况你们可能已经知道了,报刊上都是对《大佛》的指责,你们有什么好的应对策略没有?”
韩平此时有些心不在焉,也难怪,他的灵魂毕竟来自后世。在他的那个年代,电影公司面对媒体极为强势,想控评非常简单,一个电话的事情,媒体为了新闻也不敢得罪电影公司,毕竟是资本大佬,恐怖如斯啊。
即使在短视频兴起后,电影公司在面对媒体时没有那么霸道,但依旧不是什么小报社敢得罪的。
哪想在八十年代,作为国内制片厂的领头羊和老大,被几家报社的批评文章吓到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
在他走神的时候,底下已经讨论起来。
“这些报社是疯了吗?为什么揪着我们不放?”
“是啊,这都改革开放了,难道还想禁锢人们的思想不成?”
“会不会是中影在使绊子?”
“不会,中影难道不想赚钱?”
“难说,会不会是杀鸡儆猴。”
“嘶,还真不好说。”
韩平皱起眉头,觉得大家的猜测没有说到点子上,而且,他实在不觉得报社的批评能对电影造成多大影响。
只是……他转头看向张华勋,他发现张导神情憔悴,状态看着比受伤时还差。
韩平小声询问道:“张导,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倒希望只是身体不适。”张华勋苦笑道。
实际上,他现在状态有多差只有自己知道。自从《光明日报》带头批评他,其他报社跟进炒作后,他在巨大压力下,开始整宿失眠,头发更是大把脱落。
不是他心里脆弱,而是对他批评换谁都坐不住。
很多电影评论家还没有看到影片,就给影片定性,说《神秘的大佛》艺术格调不高,说该片充满了庸俗的噱头和蹩脚的形象。
还有人批评张华勋:“单独追求票房价值,搞血淋淋的感官刺激。”
有人给张华勋扣帽子,说他执导《神秘的大佛》是艺术的堕落,影片像50年代的《火烧红莲寺》,宣传野蛮残暴。
面对各种否定和铺天盖地的责难,他就是想为自己发声都没地说。
韩平忍不住问道:“张导,不就是媒体的批评声吗,我们反驳不就好了,有什么严重的?”
“小韩,你太年轻了,不懂。”张华勋摇头道。
难道还有什么深层原因不成?
韩平大感好奇,追着询问,张华勋想了想,也怕他年轻不小心犯错,便决定给他讲一讲他们在担心什么。
“小韩,你知道去年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摄的一部电影《苦恋》吗?”
“有点印象。”
“那你知不知道那部电影被禁了。”
“啊,为什么?”
“就是那些你不重视的报社批评《苦恋》不利于人民、不利于社会、不利于国家。”
韩平不满道:“这不是……这不是胡搞嘛!”
“没有。”
“电影是唯一能进西海子的艺术,唯其能进,所以麻烦。”张华勋意味深长地回答道。
韩平闻言,脸色一变,因为结合特殊时期,高层对电影确实很矛盾。
矛盾之处在于高层也就是宣传口希望电影能起到振奋人心,宣传制度优越性的作用,可实际上人民早已厌烦那些伟光正的样板戏。
宣传口和电影局只能寄希望于电影厂能发挥桥头堡作用,可搞艺术的嘛,并不是那么循规蹈矩的。因此拍出来的电影,自然会刺痛一些人的神经。
韩平来自后世,非常能理解宣传口和电影局。毕竟涉及到意识形态,在哪个国家都是大问题,甚至号称文明灯塔的美利坚做的更过分。
“张导,难道咱们厂的《大佛》也会被禁?”
理解归理解,一旦火烧到自己身上,他也很难接受。
张华勋面色沉重,低声道:“我们现在开会就是想要避免这种最坏的情况出现。”
被禁?
不行!
“我好不容易找到出头的机会,如果《大佛》被禁,我的努力岂不是白费?即使汪厂长依旧愿意培养我,可是我必然会错过执导《少林寺》的机会,连续两部票房过亿的电影,我的成名之路最少要蹉跎个四五年。”韩平在心里很明白,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结果。
想到这里,他举起手。
汪厂长见底下吵吵个没完,却没有提出一个有建设性的意见,正心烦的时候,看见韩平举起了手。
“韩平同志,你难道有什么想法不成?”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他还是对韩平抱有期待。这个年轻人很有想法,说不定就能提出让他眼前一亮的建议。
也许韩平因为年龄和经验,所提的意见会很幼稚,但那何尝不是另一种解题思路呢?
“各位领导,同志们,刚才汪厂长介绍完情况后,我就一直在思考,也有了几个不成熟的建议,现在说出来,希望能对《大佛》面临的困境有所帮助。”
韩平很谦虚,心里有想法却也没有把话说满。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众多目光集中在韩平身上。其中不屑者有之,欣赏者有之,嫉妒者也有之,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对韩平的经历充满好奇。
同时,他们也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汪厂长展颜一笑,温言鼓励道:“好,韩平同志你说吧,即使说的不好也不用担心,只要言之有物的,都值得鼓励。”
对于看好的后辈,他一向是以鼓励和支持为主的。
韩平清清嗓子,说出了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