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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体仁的话音刚一落地,申用懋就直接起身说道:“下官坚决反对!”
申用懋一句话就表明了态度,然后又说道:“下官这就回兵部了,诸位大人见谅。”
说完之后,他就大步离开了内阁的廨房。
看着申用懋远去的背影,韩爌又对周延儒问道:“周部堂,你呢?你是什么意见?”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军制的问题,乃是国之大事,本官觉得还是廷议的好。”
周延儒嘴上说的好听,其实,他就是想看着内阁的这些人倒霉。
本来属于文官们的权利,在你们这几位阁臣的手里丢了,你们还有什么脸面身居相位?
温体仁闻言,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对徐光启问道:“徐老大人,你有什么想法?”
徐光启捋了捋胡须,不答反问“首辅大人,您觉得前唐如何?赵宋又如何?”
温体仁一愣,随即若有所思道:“徐大人,您的意思是……?”
“明日再看。”
经过徐光启一点拨,温体仁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对徐光启一拱手说道:“谢老大人指教。”
一些反应慢的人,都是有些疑惑的看向两人。
最后,还是温体仁说道:“好了,诸位大人,都回去好好想想,准备准备吧。”
众人走后,李标迫不及待的问道:“首辅大人,您刚才和徐大人在大什么哑谜?”
韩爌解释道:“徐大人的意思应该是武人掌权,会有藩镇之祸,但若是压制太过,又会有武功不盛之危。”
“正是这个道理!陛下的意思应该也是这样的。”
温体仁在韩爌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陛下这是留出了商谈的余地?”
“一切等到明日大朝,就有结果了。”
温体仁说完之后,也是起身离开,临走,还没忘拿走了那份折子。
出宫之后,吩咐长随,去请了凌义渠过府。
回到府中,没有等多久,凌义渠就到了。
“下官见过首辅大人。”
“骏甫,坐吧。”
“谢大人!”
“最近,在户部怎么样?”
“承蒙大人关爱,下官在户部还好。”
寒暄过后,温体仁拿出了那份奏折,递给凌义渠说道:“骏甫,看看。”
凌义渠有些奇怪的接过奏折,看过之后,有些惊讶的看看向温体仁。
“大人,这是谁的折子?看字迹不像是您的。”
温体仁捋须说道:“这是你的折子。”
不等起答话,温体仁接着说道:“回去之后,誊抄一份,明日早朝,上奏陛下。”
“啊?这……”
“这是陛下的意思。”
“大人,这件事太大了,下官怕出事。”
“本官已经和朝中的几位大人沟通过了,明日你只管上书,其余的你就别管了。”
“这……下官明白了。”
凌义渠缓缓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第二日。
乾清宫,大朝会。
“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卿免礼平身!”
朱由检抬手虚扶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臣起身之后,王承恩朗声喊道。
“陛下,臣有本奏!”
朱由检凝神一看,随即说道:“道来!”
凌义渠从袖中拿出一本奏折,双手举过头顶。
朱由检对王承恩点头示意。
王承恩走下玉阶,接过折子。
朱由检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温体仁。
朕是让你奏事,不是让你上奏折。
奏折都是朕让人写的,你再递给朕?
王承恩拿着奏折,重新回到朱由检的身边。
朱由检装模作样的看过之后,对王承恩说道:“大伴,为诸卿读一读。”
“是,皇爷!”
在王承恩读到一半的时候,朝臣们就已经议论纷纷起来。
等到奏折被读完之后,兵部尚书申用懋就直接出班说道:“陛下!此言简直荒谬至极!”
朱由检的眼中,一丝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这才刚开始,一部尚书,就直接下场了吗?
“以文驭武,乃是组织,岂能轻言更改?”
“申大人,你说的这个祖制,是哪位先帝定下的?”
徐久爵作为魏国公,自然也是有资格出席早朝的。
尤其是在张维贤不在京的情况下,他更是站在了武勋之首。
“魏国公!早在仁宗皇帝时期,就有文官参赞军务的先例,到了宣宗时候,更是在军中设置了监军,到了于少保那里……”
“好了,好了,本爵不是来听你讲古的,就问你一句,《大明律》和《皇明祖训》中,可有说以文驭武这话?
太祖高皇帝以及成祖文皇帝,可曾说过这种话?”
“魏国公,您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只有太祖和成祖制定的政策,才是祖制吗?”
一名御史言官,出班说道。
徐久爵冷笑一声,说道:“你个狗日的!少给老子扣帽子!”
“魏国公!陛下驾前!休得胡言乱语!”
负责维持朝会秩序的礼部官员,皱着眉头,出言喝止道。
那名御史也忙是说道:“陛下,还请陛下治魏国公君前失仪之罪!”
朱由检看了一眼徐久爵,语气平淡的说道:“罚俸三月,下不为例!”
“臣谢陛下!”
徐久爵说完之后,又对申用懋说道:“申大人,刚才凌义渠凌达人上的那个折子,本爵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在恢复祖制。”
申用懋没有理他,而是对朱由检拱手道:“陛下,历代先帝,就是发现了军中存在的弊端,才制定了以文驭武,以内之外的国策,此策不可轻动啊!”
“申大人,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内治外这本没错,但是,现在大明最精锐的军队,就在京城,有些政策是不是也要革新呢?”
相比于徐久爵,张之极说话,就要委婉许多了。
“张之极?你是英国公世子吧?你怎么会出现在朝堂上?”
周延儒不客气的问道。
“回周部堂的话,下官先是建章营的指挥同知,然后才是英国公府世子。”
张之极显然对此早有准备,几乎就在周延儒刚一问完,他的话就脱口而出了。
经过他这么一闹腾。
文官们这才发现,今日的朝堂上,竟是多出了这么多的武人。
显然,他们事前,就已经知道了,今日朝堂上将要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