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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我猛然惊醒,睁开双眼此刻我正躺在床上,屋中漆黑死寂无声,只有窗外透进来微弱的光亮。
我坐起身急促的喘着粗气,额头冷汗涔涔,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直至半分钟后我忐忑焦虑的心绪才得以平复。
我抬手擦拭干额头冷汗,没想到竟然是场梦境,只是这个梦太过真切,直到现在我还隐约能够听到我爹妈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彻底镇定后我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我爹妈给我说过的话。
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又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梦境中,难道说是因为这两日我太过担心他们,所以才会梦到他们?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诡异的嘶吼声,那声音像是人发出的喊叫,又像是动物发出的哀嚎,听后竟让人心魂激荡。
听到诡异的声响后我立即起身下床来到窗边,嘶吼声连绵不绝,从声音来判断倒像是从前院荷花池方向传来。
我站在窗前伫立半分钟,声音持续不断,可奇怪的是灵清门内却依然沉寂无声,院内看不到半个人影,这又是怎么回事?
眼见院内空无一人,我也不想多管闲事,毕竟我身为外人不好插手灵清门的事情。
可当我准备回床上躺下的时候那阵嘶吼声愈演愈烈,甚至吵的我脑仁生疼。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打算前往荷花池一探究竟,我倒是要看看这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当真是有邪物作祟,也好及时通知灵清门弟子,毕竟我的性命是被苏灵溪和陈擎苍所救,我也该找机会报答他们。
打定主意后我便趁着夜色沿着青石板路朝前院荷花池方向走去。
此刻已经是后半夜,一轮冷月悬挂当空,院内清风拂面甚是凉爽。
路旁街灯明亮,可四下却是看不到任何人影,唯有那凄凉空灵的嘶吼声响彻灵清门。
“怪了,难不成灵清门弟子都是聋子,嘶吼声如此洪亮,就算睡得再死也能听到,他们怎么反倒是无动于衷?”行走青石板路上我喃喃自语道。
一路快步行进,穿过圆形拱门我便来到前院。
借着月色看去,只见荷花池之上白雾缭绕,除了阵阵嘶吼声外竟然还有咕嘟咕嘟声响,犹如水开一般。
见此情形我立即朝着荷花池凉亭方向走去,来到凉亭中放眼望去,眼前景象却是让我吃了一惊。
此刻荷花池内白雾昭昭,池水翻涌不断冒出气泡,就连池内的荷叶也被泛起的涟漪推向岸边,至于那嘶吼声正是从池底传出。
看到如此诡异的景象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荷花池内到底有什么东西,水面上弥漫的白雾乃是阴气,难道说池底藏有邪物?
若当真如此灵清门弟子怎么可能不知道,据苏灵溪所言灵清门乃是道教门派,在金陵城颇负盛名,既然如此他们不可能察觉不到阴气存在。
我虽说水性不错,却也不敢贸然下水查看。
毕竟荷花池深不见底,池内更是水草丛生,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恐怕连救我的人都没有,这种危险之事我断然不会做。
只是池中出现古怪之事我也不可能放任不管,为今之计只能去找苏灵溪。
可灵清门我是第一次来,根本不知道苏灵溪住在什么地方,凭借她的身份绝无可能住在那排平房之中。
正当我苦寻对策之际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
听到声响我还未来得及回头,一阵熟悉的声音便悠悠传来:“本姑娘一猜你就在这里,是不是被那池中的嘶吼声给惊扰到了,这事倒也怪我,忘了提醒你。”
回头看去,苏灵溪正朝着凉亭方向走来。
一头黑发披肩,脸上虽然褪去胭脂水粉,可却有种天然去雕饰的美,也更显得成熟。
她虽说年纪不大,但正是发育的时候,一件粉色睡裙将身材凸显的玲珑有致,尤其是短裙下的一双腿又长又白,在月光的映照下宛若羊脂美玉。
苏灵溪见我看得有些出神,故作生气道:“看够了没有,你就不怕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闻听此言我顿时回过神来,随即看着苏灵溪道:“苏姑娘,这荷花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房中睡觉的时候就听到荷花池方向传来嘶吼,心中好奇便前来查看。”
“可奇怪的是整个院落没有一名弟子出来,难不成你们早就知道这池底有东西,或者说这东西本就是你们饲养的?”
“胡说!我们灵清门乃是正统道教,怎么会饲养邪物!”
“我告诉你,这荷花池并非是简单的池塘,在我们灵清门也被称作池底牢狱,是专门用来关押这个邪物所建造的。”
苏灵溪眼神望向荷花池,随后将事情的始末和盘托出。
据苏灵溪所言,被关押在荷花池底的邪物名叫玄麒,是被灵清门祖师苏震雷关押于此,距今已有数百年。
玄麒虽说模样古怪却并非世间凶兽,而是明末时期大将陈仙芝死后幻化而成。
相传崇祯二年,洪太主率领十万大军踏破关卡直逼京城。
当时陈仙芝位于辽东驻兵镇守,听闻洪太主的大军已是兵临城下,立马率军回京去为天子解围。
京城防御工事高筑,易守难攻,若是加上陈仙芝带回来的军队必然能够击败洪太主所率领的十万大军。
可令陈仙芝没想到的是皇帝听信奸臣谗言,认为陈仙芝早就与洪太主暗中勾结,若是城门大开必然会让陈仙芝与洪太主里应外合,待到那时不光江山易主,连皇帝的项上人头也难以保全。
在奸臣的劝阻下皇帝并未给这些奔袭万里的将士打开城门,而是任由他们与洪太主的十万大军厮杀。
或许是根本没想过让陈仙芝活着进城,所以在陈仙芝奇迹般的击退敌军后,他并未被皇帝视作功臣,反而立马套上了枷锁被扣上了卖国贼的帽子。
功劳越大被扣上的欲加之罪也就愈骇人,而弹劾陈仙芝的奏章大多都是他与后金私通。
被魏忠贤这样的奸佞吹多了耳旁风,皇帝失去自己判断,一声令下要凌迟处死陈仙芝。
老百姓哪知什么朝堂的风云变幻,他们只会跟着朝堂的风向去发泄情绪。
在满朝文武都说陈仙芝通敌卖国的情境下,饱受战争之苦的百姓们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陈仙芝的身上。
犹如修罗地狱般的场景在张岱的《石匮书后集》中有详细记载:“遂于镇抚司绑发西市,寸寸脔割之。割肉一块,京师百姓,从刽子手争取生噉之。刽子手乱扑,百姓以钱争买其肉,顷刻立尽。开膛出其肠胃,百姓群起抢之。得其一节者,和烧酒生啮,血流齿颊间,犹唾地骂不已。拾得其骨者,以刀斧碎磔之,骨肉俱尽,止剩一首,传视九边。”
可怜一代名将最后因皇帝听信奸臣谗言而遭受凌迟刑罚,分割下来的皮肉脏器又被百姓分而食之,可谓惨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