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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郑宝身死,其麾下众人自然不敢反抗。
因为郑宝这人只是本地豪强,招募人才之时或是利诱,或是威逼,众人对其并无敬畏之心。
更兼现在有赵云这个杀神在前,他们哪敢动作。
一时跪地不敢多言,只能求饶不止。
见得此状,刘晔笑着,便对众人道:
“既是诸位不欲与我等为难,自可退去,我等也不怨害诸位。”
众人听此,如蒙大赦,纷纷朝外退出。
赵云一看,暗道不对,上前谏言道:
“既是除贼,何不尽杀之?若放归彼等,恐再生乱!”
要知道,他们现在是在贼窝里面,这些人都是头领,要是有人不服,回去带人前来,他们恐怕都要交代于此!
而刘晔闻之,却对赵云一笑道:
“现今郑宝已死,群寇无首,若杀彼等,其寇自散,不可用之!”
“须得好生相劝,降服其心,方可大用!”
“不过彼等终为贼寇,当有兵马震慑,将军速去领兵前来,吾自在此处稳住大局!”
赵云听此,自是不愿道:
“云若去,何人护卫先生?”
却见刘晔将郑宝头颅一提,轻笑道:
“自有郑宝头颅当前,谁敢害我,将军休要多言,速去速回!”
赵云看他提着人头,还自如此谈笑,心中不由暗惊这小年轻胆子真大,当下也不再犹豫,行出寨去。
而待赵云去后,刘晔便将见剑一收,提着郑宝人头,就来到寨中,寻来一人问出寨内头领谁人管事之后,就一一前去拜访。
这些头领大都平民百姓出身,虽是四处为恶,却从未见过刘晔这种提起人头乱晃之人。
心中本就恐惧,一见刘晔再至,自是不敢妄为。
再加上刘晔一路言说利弊关系,众人听着,纷纷纳首便拜。
还未等赵云领军前来,刘晔就已经掌控了整个水寨的大势。
经得询问,方才知晓水寨之中,足有兵马近五千人,加上彼等家小以及周围依附百姓,足有两万人之多。
寨内自有金银钱财数千万,辎重粮草七八万石之巨。
一桩桩数据,听得赵云是触目惊心,刘晔却是越发恼怒。
这些东西虽然多,却是民脂民膏,若非四处收掠,凭郑宝一家,怎么可能有这么多!
当下二人一合计,索性带着所有青壮尽出,凑满七八千人,一路行出水寨,北上朝着合肥行来。
消息也随之朝着刘备这边传来。
见得刘晔和赵云单枪匹马杀入郑宝老家,并且控制整个水寨,刘备就是啧啧称奇道:
“吾见子扬年未及冠,还以为子扬难任大事!”
“如今观之,却是吾过,子扬虽年少,却是天下少有之才!”
如果说之前徐盛给刘备带来的是惊喜,那刘晔带给刘备的就是惊吓了!
他见过的奇才不少,还从未见过刘晔这种胆大心细的青年!
既有谋划,又有胆略,行事缜密而又果敢,妥妥一个青年版的秦瑱啊!
思虑之间,他不由对秦瑱笑道:
“吾观子扬,颇似军师!”
而秦瑱一听,便即摇头笑道:
“若论胆略,我不如子扬多矣!”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论起武力和胆略,刘晔可比他牛多了,至少他第一次见到战场之时,那吐得是一个昏天黑地。
第一次亲手杀人,更是差点给他吓出阴影来。
哪里比得上刘晔这种十三岁就杀人的勇士。
他之所以能当军师,是因为常年带兵,再加上一些超出时代的见识,混出了不少名声,方才有这个地位。
要是论起初始面板,恐怕除了治理一项,其他都会被刘晔碾压,因而他可受不得刘备此赞。
但刘备见之,却是笑而不语,其实在他看来,刘晔和秦瑱还真有几分相像。
二人都是果敢善谋之人,只不过刘晔是智勇双全,秦瑱却是更长于谋略,更为谨慎。
再加上个可以直接领军作战的徐庶,他麾下智谋之士可是越发多了起来。
心中想着,刘备自是越发开怀,不由对秦瑱笑道:
“如今既是郑宝伏诛,我军又当如何进军?”
秦瑱一听,思虑片刻便道:
“子扬等人已经领军北上,我军自当东进,两面进军,则秦翊必不敢战!”
“可令子扬伺机而动,前去说服秦翊来降。”
到了这个局势,他也不想抢功,既然刘晔已经谋划好了,索性让其做个全套,以此功当做立身之基。
刘备闻言,心知秦瑱想法,于是又回令刘晔,让其说服秦翊归降。
军令传回之后,刘晔自是欣喜,忙让赵云在此领军,他则是只身又朝合肥行来。
而在这时,合肥城内,秦翊听到刘备军杀了郑宝,受降其部之后,已是大惊失色,忙招众人前来商议道:
“我等还道那刘备老儿南下,其心不在合肥。”
“如今见之,刘备之心还甚孙策!”
“此人知兵不够,又将那巢湖郑宝杀了,共收其部,如今兵马逾越万众,我等孤军守城,如何抗之?”
众将听此,自是纷纷低下头去,难发一言。
实则从他们视角来看,是很难预料到现在情况的。
因为刘备南下之时,总兵力也就五千人!
从表面兵力对比就能看出,刘备很难夺取合肥,因而他们并无戒备。
结果谁能想到,刘备夺取六安、浚道的同时,竟然会对郑宝动手。
现在随着郑宝兵力一北上,他们瞬间就进入了刘备的包围网中。
北边是张飞于寿春统领的两三万兵马,南边是巢湖贼众,东边是刘备四千兵马,就连西边的六安都被刘备所取!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被刘备锁住,即便对方不攻城,也能把他们困死在此。
因而众将自然也无什么解决办法,但众人也知秦翊如此,恐怕无计可施,当下又站出一人道:
“将军,为今之计,合肥难守,或可突围自六安南下,投奔刘勋将军!”
既然守不住,那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突围了。
可他话语刚出,便见一将沉声道:
“若是早些突围,还可成事,现在刘备兵马将至,我等在城内自然无恙,若弃城而去,必引刘备追击!”
“此去舒县路远,若叫其追上,前堵后追,如何善了?”
说话此将,乃秦翊麾下副将,其人姓陈,名章,乃九江人士。
他一说话,那主张突围之人便反驳道:
“若依陈将军此言,我等如今便只有投降一途了?”
陈章一听,自然反驳道:
“吾非力主降之,只是为将军计,不可再损兵折将!”
“眼下形势,与其突围,不如求援刘勋,一解我等之难!”
而他话音一落,又见一将出列道:
“将军素与刘勋不善,若是投之,刘勋还能纳之。”
“如今被围求援,刘勋岂会轻易前来?”
陈章见状,再度反驳道:
“我等同属一军,刘勋何故不援?”
“若不求援,叫汝说说,我军该当如何是好?”
他这话说出,那人子不乐意,随之便与陈章争论了起来。
一时间众人各执一词,有要求援的,有要突围的,但就是没人敢说归降。
因为他们都知道一点,那就是秦翊的家小不在此处!
和袁术麾下很多大将一般,秦翊作为常年驻军在外之将,家小都不在身边,需要作为人质留在袁术身边。
之前寿春迁都之后,其家小便被迁到了新蔡。
这种情况下,让秦翊归降,就是让秦翊舍弃家小。
故而无人敢触这个霉头。
但他们这么吵着,却让秦翊一阵不耐烦,直挥手道:
“罢了罢了,既是无计,便都下去就是,何必在此叨扰。”
“都下去吧,休要再论!”
众人见之,自不在言,纷纷行下堂去,唯有陈章留了下来。
秦翊一见,不由皱眉道:
“陈文继,汝为何不去?”
陈章见状,便对秦翊道:
“在下不去,乃为将军计也,我见将军早不去投刘勋,可见将军无意投之。”
“后又从在下之谏,不与刘备相争。”
“今即已被围,何不顺势降之?”
他与秦翊本是同乡,自比外将更为亲近,有些话也敢明说。
秦翊听其言语,自是颇为不悦道:
“诸将知我家小不在,皆不敢劝,何独你一人敢言此?”
陈章一听这话,便即沉声道:
“乃因在下为将军乡人,不愿将军与众人同祸,方愿直言!”
“将军看彼等不言,实则心中皆有投降之意,只畏惧将军之威,不敢言语!”
“我观彼等阳奉阴违,今日去后,恐会暗通刘备行事。”
“若将军肯听在下一言,或走或战,当尽早决断。”
“如此犹豫不决,早晚必生祸患!”
如此说罢,他又对秦翊拱了拱手,方才迈步而去。
而秦翊听其言语,心中自是一沉,他本想在此割据,奈何刘备不给机会。
现在的局势,确如陈章所言,人心已散,他要是再不做决定,恐怕麾下诸将真会把他给卖了!
正思虑间,又闻小卒来报道:
“将军,城外有一人,自称成德刘子扬,欲入城求见将军!”
听得刘子扬三个字,秦翊又是心中一寒。
他作为淮南人,却也听过刘晔之名。
如今连刘晔都投入了刘备麾下,可见刘备是真的不会走了!
一时他心中有了决定,便将刘晔请入府中。
刚一见面,不等刘晔开口,便直言道:
“先生可是欲来劝降于我?”
刘晔见秦翊此状,便知其心,当即一笑道:
“将军何必明知故问!”
“须知如今刘使君入主淮南之势已不可阻!”
“我闻将军素与刘勋不善,如今又未南下与之汇军,可见将军必无南下之意!”
“既是如此,何不率众投入我主麾下!”
“使君现在正缺将军这等俊才,若投入我军,凭将军之功,来日并受重用,封候拜将指日可待,岂不比现在这般困守得力?”
听着刘晔之言,秦翊便即愁眉苦脸道:
“先生也是淮南名门之后,我自不愿瞒先生,非我不愿降,乃家小尚为人质,不敢轻降啊!”
而他话音一落,刘晔便笑道:
“大丈夫只患功名无立,何患此等琐碎之事!”
“再者,将军想必有所不知,如今我主南下之际,也在图谋新蔡等地!”
“将军也知我军之能,恐怕新蔡已然落入我军之手。”
“将军家小即为人质,恐怕也在其中,家小即为我军所获,将军又何必与我军为难?”
“倒不如趁势先降,我主若见将军之功,来日必然厚待。”
“反倒是如今在此拖延,与我军不善,实非智者所为!”
他这一番话语说出,秦翊已然心动。
他本来就在奇怪,刘备击败孙策之后,又再度增兵,不至于只率五千兵马南下。
没想到竟然是分兵两路进军!
若是刘备真能夺得新蔡,那自然可解他的后顾之忧。
思虑之间,他不由眯眼看向刘晔道:
“贵军当真有能可攻陷新蔡,救得我等家小?”
“消息尚为传来,晔如何肯定?”
刘晔悠悠一笑,正视秦翊道:
“不过将军须知,我军并非无一战之力,只因眼下大旱,不欲再战。”
“将军若有归降之意,尽早降之有功,如此拖延,必有大祸!”
“言尽于此,将军自行决定!”
“晔就在城外等候,将军若有意,可遣使者前来,晔当亲为上表请降!”
说着,他亦是一笑,拱了拱手便欲离去。
该说的话,他已经说了,投不投降,那就是秦翊的事情了,他也没必要在此空耗时间。
但随着刘晔转身离去,走了没几步,便听身后传来一声道:
“先生且慢!”
刘晔回过头来看了秦翊一眼,就见秦翊缓缓站起身来,将佩剑解下,双手奉上:
“劳烦先生回去禀报使君,我愿领军归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