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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月瑠璃全程远远地看着。
黑色商务车驶离，剑道馆大门关上。
凪月瑠璃颤颤巍巍地放下望远镜，后退两步，后背靠着墙壁，整个人顺着墙壁慢慢滑落，坐到地板上。
凪月瑠璃失神地看着天空，甚至都忽略了一路光脚跑回家，足底被水泥地板摩擦的发红，生疼。
不对，他们看起来不是这样的关系！
即便是——那我也并不是彻底失败吧？
紫苑馆高校……
其实我，原本也能成为阿海的同学。
凪月瑠璃扶着墙壁站起身，走进屋里。
打开衣柜，从最底下翻出一个盒子。
将盒子放在床上打开，将盒盖打开。
这里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套衣物。
凪月瑠璃看着这叠衣物，目光些微失神，一些不好的回忆涌了上来。
一年前，她的症状加重，虽然已经获得了紫苑馆的入学资格，但还是申请了休学。
当时，制服都已经收到，最终还是没有再去学校。
那时候的她，无法接受和任何陌生人来往。
只有在家里，在自己独立的空间，她才不会被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精神压力压垮。
没了父母，又要花钱租房，要维持生活，还不能出去打工挣钱，父母留下的存款本就不多，很快就要花完了。
在家浑浑噩噩了一段时间，几乎就是个关在房间里的行尸走肉，网购了泡面，在家里苟活。
维持她活到下一天的意念，就是早晚各有一个时间能够远远地看到那个身影从楼下走过。
经济问题日益紧张，凪月瑠璃试着拿起画笔，跟着网上的课程自学。
小时候就学过点美术，但后来一直都放下了。
当时重拾画笔她才发现，绘画的世界可以让她心绪宁静下来。
特别是，可以将他的身影画下来，贴在墙上，每天都看着，伸手触摸……
于是，凪月瑠璃就像着了魔一样画画。
从早到晚，每天几乎只睡四个小时，她的画技也飞速成长，很快就到了能够接一些美术外包生活的水平。
这时候，才算是解决了生存危机。
在前几个月，一次深夜她溜到椎名剑道馆旁边游荡，听到屋里响起连续且快速的键盘声，后续每天夜里都是如此。
直到有一天，她听到了阿海和猫岛琴乃提到了一个书名——
《攻略对象是恶役千金大小姐》。
她连忙回到家上网检索，找到了小说对应的出版社，刚好出版社在为这本书寻找插画画师。
笔名叫做海猫，很明显，是阿海的名字，和他妹妹猫岛琴乃的名字合在一起。
确定这一点之后她就向出版社投稿，应聘成为小说插画师……
“我们之间，这也算是缘分吧？”凪月瑠璃脑海中浮现着回忆，嘴里喃喃说着。
“只要这里面出了任何一个意外，我都不可能成为海的插画师，便不可能拥有海的联系方式，更不可能再次这么近地，面对面地见到海。”
凪月瑠璃欣赏盒子里的这套制服许久，开始脱下身上的运动套装。
当紧身束缚解除之时，就像白熊出笼，猛虎扑食，比之刚才外表所见的规模更加令人惊叹几分。
拿起紫苑馆高制服上衣，对着全身镜比划了一下。
衣服是她以前的尺码，虽然那时候已经有超规格发育的迹象了，但还没现在这般突出。
试着将上衣套上，从下往上一粒粒地扣起纽扣。
上衣尺码很明显的小了，主要就是因为胸前的阻碍，直面封印巨物的纽扣就很难扣上。
即便勉勉强强扣上了，也担心随时会崩坏。
下装制服裙子倒是没什么问题，非常合身。
凪月瑠璃还有办法。
在衣柜里翻找出针线盒，开始在制服上改造。
首先是在领口增加了两枚缝在面料里侧的扣子，并且给原本的扣子多缝了好几圈线，以增加强度。
再次穿上紧身的运动胸衣，对大雷进行最大程度的压制。
最后，将改造过的紫苑馆高校制服衬衫穿上，小心翼翼地里外两层扣子扣上。
“呼……”
凪月瑠璃呼了口气，左右晃了晃身子。
虽然有点阻碍呼吸，但问题不大。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现在这身穿着，就算走进紫苑馆高校里面，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她并不是在校学生。
就这么走进去的话，门卫、老师们肯定不会拦着。
所以……
我可以在上课时间，到学校去看看阿海吗？
凪月瑠璃这么想着，又拎起盒子里的两条靛紫色棉质中筒袜。
正要穿呢，她发现脚底沾有许多灰尘，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没穿鞋就慌慌忙忙地跑了回来。
没穿鞋？！
凪月瑠璃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所以，我的鞋子落在阿海家了！
“啊啊啊……我怎么这样大意！”
凪月瑠璃抱头自责。
阿海他肯定会看到我的鞋子吧，那他，他……他会不会……
凪月瑠璃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攻略对象是恶役千金大小姐》中的某些情节。
恶役千金月之岛花火曾经强迫主人公海上诚给她穿上丝袜，在这个过程里，阿海写的可以说是事无巨细，甚至是花火足底的纹路都有描写，其中当然也包括……
「淡雅芳香飘入鼻间，那是四分樱花般的清新，三分青草露珠的气息，又带着两分马卡龙的微甜，以及一分少女的青春活力，这股气息让海上诚心跳加速，脸颊微烫，忍不住多停留片刻，细细回味。」
原文，她倒背如流。
可那是小说里啊，现实中哪有这样的香气！
凪月瑠璃掰着右脚，凑上去嗅了嗅。
她沉吟品味片刻。
倒也没有任何异味就是了。
但她自己是品不出小说里那么复杂的成分的，就是简简单单的气息，跟胳膊、大腿什么的地方没有区别。
对了。
凪月瑠璃想到一个理论，那就是在对待爱人的时候，味觉系统也会朝她倾向，会莫名地觉得对方身上有好闻的味道。
如果……就是说如果……
阿海喜欢我的话，才有可能闻出香味来。
想到这里，凪月瑠璃身体变得灼热，两眼微眯，目光迷离。
她侧躺在床上，紧紧抱着枕头。
“那……那就让我的鞋……留在阿海家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