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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妙宗主俏首微低,略一凝思,重又抬起头来,一双杏眼冷然注视着从容伫在巨大龙辇之上的容貌俊美的顾严武。樱唇轻启,娇柔的嗓音,冷静的语气:“顾前辈难道要凭‘盘婴’境的修为,强阅我宗的秘术吗?”洁白的半透明轻丝带在她的身后飘飞着。
容貌俊美的顾严武,从容伫立于巨大龙辇之上,轻拍着手中长长的玉箫,脸上呈现出自然的微笑,望着正冷然注视着他的祁妙宗主;浑厚的嗓音道:“强与不强就要看祁妙宗主的态度了!”祁妙宗主玉立的身子,锦衣下摆于劲风中飘飞着;轻柔的娇语声,沉着的回答:“如果顾前辈真的要以大欺小,我也没别的办法了!”话未说完,明晃晃的三尺银锋已在白晰红润的玉手中紧握。
顾严武神色从容,语音淡然:“我不以‘盘婴’境的修为压你!”说着,转面朝向身侧伺立着的浅紫色衣裙的妙龄少女。少女从她自己的小储物袋中取出两支细小的银针,顾严武左手捏起两支银针,面朝向祁妙宗主,大眼有神地望着她,从容的笑颜不改,浑厚的嗓音道:“这是两支普通的银针,若祁妙宗主能抵得住这两支银针,我立刻退返麒真国!若抵不住……”话未说完,已轻声“呵呵!”发笑了两声;还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祁妙宗主已娇音响起:“我先试试!”语气果断,面色沉着。
顾严武身穿的乳白色束身锦衣,下摆被劲风刮起,猎猎作响。他俊美面容上的一双大眼中闪烁出自信的光芒,左手大拇指与食指轻捏一支细小的银针,没有任何征兆的轻弹食指;细小的银针已向着祁妙宗主的眉心电射而来。
祁妙宗主玉手中的三尺银锋疾速竖在面前,俏首猛的后仰,纤细的腰肢瞬间后弯;电射而来的银针,速度太快了;已击中她的三尺银剑的剑身;直接洞穿银剑,继续向前电射;硬是擦着祁妙宗主的白晰粉额电掠而过,有三根乌黑的秀发被银针刺断,在半空中飞舞。
情形虽极度凶险,但祁妙宗主的表情依然镇定,已瞬间重又挺立起的玉身,宛如无暇的圣女,凛然不容侵犯。
伫立于巨大龙辇之上的顾严武,大眼之中已现出一丝得意的神情,嘲讽似的语气道:“我的第二支针就要来了,祁妙宗主可小心呢!”话音未落,左手的食指已再次弹出,第二支细小的银针,向着祁妙宗主的胸口电射而来,速度犹快过刚才那支银针。
祁妙宗主的玉身疾速右移,但银针射来的速度简直太快了,眨眼间已将刺入她的左胸,看来是避不开了……
“叮”的一声清音中,一道寒光电射而至,生生把即将刺入祁妙宗主左胸的细小银针撞飞。
脸有长疤的莫铭长老,身着蓝道袍凭空出现在祁妙宗主的身前,背挂两只钢环的斩骨长刀,刀身上寒芒流转。殷红的电弧成棱网状覆盖在他的全身闪烁着,被深灰色异样的源气团环绕着包裹,他的表情已变得癫狂而狰狞。两只血红的瞳仁紧紧地瞪视着巨大龙辇上从容伫立的顾严武。
顾严武的大眼之中已现轻微的愠色,右手已习惯性地握紧墨绿色的长长玉箫。浑身上下闪现出瞬间暴涨的赤芒。
祁妙宗主的一双杏目镇定地注视着顾严武,樱唇疾启,高声断喝:“请顾前辈履行承诺!退返麒真国!”凛然的神情,自然散发出威严。
巨大龙辇上伫立着的顾严武,此时内心里也开始盘算:“这形似疯癫之人的速度电快,我虽仍有把握击杀他,但无法保证自己不受伤。”轻拍起手中的长长玉箫,心里继续盘算着:“只是为了区区一本秘术,受伤却也不值;不如先退返,再作打算!”
顾严武心中的主意既定,周身暴涨的赤芒逐渐消退;面容即刻恢复从容,大眼有神地望向祁妙宗主,浑厚的语音响起:“我是重诺之人,就此别过,祁妙宗主勿送!”
举头凝望着六头硕大身躯的上古兕兽牵引着巨大的纯金龙辇飞远,祁妙宗主的面容消失了先前的镇定与坚强,取而代之的是普通弱女子般的柔弱与温宛。转头看向她身旁,此时仍形似疯癫的莫铭长老,他那双血红的瞳仁正在有意识地躲避着她的目光。周身殷红的棱网状电弧与深灰色异样的源气团仍没有消敛,斩骨长刀仍紧紧握在手中。
祁妙宗主心疼地轻叹一声“唉!”一双杏目巡视着身边所有的人,轻柔的娇语说:“我们先送莫师弟回去休息!”
……
宝塔峰峰顶的‘天门殿’中,一张硕大的鹤羽卧榻上,莫铭长老正在熟睡,面容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轻烟从巨大的熏鼎中升起,摇曳着盘旋向上;淡淡的熏香味,让人心旷神怡。三只厚厚的蒲墩,一字排开,放置在硕大的鹤羽卧榻旁。
祁妙宗主、王从扬、鲁升各自盘膝而坐。祁妙宗主的一双杏目关心的神情注视着鹤羽卧榻上熟睡着的莫铭,悄悄地低声娇语着:“真没想到,一次使用‘越境魔识’秘术,竟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恢复!”王从扬的背脊已驼下得更厉害了,忍不住的轻声地咳嗽着,用力压低嗓音道:“幸好有莫铭长老修练‘越境魔识’成功……”说着,转头望向祁妙宗主,赞赏的目光,继续说:“祁妙宗主真有远见啊!”说着,右手握拳,大拇指高高的竖起,左手捋须说:“险险逼退这启灵星球上寥寥无几的‘盘婴’境高阶修士之一,想来我宗已声名鹊起了!”说完,却低头感伤起来,暗淡的神情,悄声道:“只是老夫寿元将尽,无福亲睹我宗的似锦前程呢!”
……
离宝塔峰四十五里外的神剑峰,神剑柄尾护腕处,方圆三里的小平原上;鹿斌盘膝坐在一块不大的山石上,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凝神眺望着远处巍峨的群峰,雪白的云朵在山间缓缓地飘游着。山风并不疾劲,吹在脸上的感觉,就象亲人温柔的抚摸。
伫立一旁的鲁升,停止眺望远山,转回目光,看向身旁正在出神的鹿斌,不由得关心的问道:“斌儿!这几天来,你一直闷闷不乐,是不是想妈妈呢?”
鹿斌听见师父的问候,转头望向师父,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中竟然已有淡淡的泪痕。他轻声的“嗯!”过之后,张开小嘴,稚嫩的嗓音问:“师父!您说我爹会在哪儿呢?”眼神中满是期盼。
鲁升心内暗思:“因为斌儿还小,他妈妈不忍心对他说实话,我可也不能说破!”低头略一思索,旋即抬起头来,仍微笑着看向鹿斌,柔柔的语音安慰道:“这个,一时半会我也说不清,斌儿将来一定会找到爹的!”说完,已将仅有的一只大右手放至鹿斌的头顶,轻轻地抚摸着。
鹿斌已轻声抽噎起来,清亮的泪珠,点点滴落在小红锦袄之上;让鲁升看着都心疼。不等他开口,鹿斌已哽咽着说:“我也很想妈妈!想把妈妈接出来!”说完,重又抬头看向鲁升。
“这样很好啊!”鲁升展颜回望着鹿斌,“为师同你一起去吧?”鹿斌却又低下了头,认真的语气说:“我担心还会有坏人来夺秘术,师父您还是留在广元山吧?”
鲁升的心中禁不住感叹:“斌儿小小年纪就懂得为别人考虑,真是难得!”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忍不住问道:“斌儿既然担心广元山上还会有危险,那接出妈妈后,将她安置在何处呢?”鹿斌听完,禁不住一时语塞,但脑海中随即出现一幅宁静的画面:那遥远的群山,宁静的小山村,正直的齐义哥哥,善良的老村长、郎中婆婆、虎妞妈,还有可爱的小虎妞、鼻涕娃铁蛋……
禁不住心中的欣喜,情不自禁地笑道:“师父!我想起一个地方!就是以前与您失散后,曾经住过的小山村。”鲁升也曾听鹿斌提起过那个平安宁静的小山村,村里人都是打猎为生,避世隐居,想来确是一个安居的好地方;不禁为徒弟感到高兴。
笑言道:“小山村确实是个安居的好地方,斌儿将妈妈安置在那儿,想来是让人放心的!”顿了一顿,心中又出现担心:“毕竟斌儿年龄还小,此去窘国救母,路途险凶,这……”忍不住说道:“斌儿!你此去窘国矿山,路途险凶,为师可不放心啊!”鹿斌却一脸无所畏惧的表情,自信的目光望向师父,认真的回答:“请师父放心!我若遇上强敌,一定不会硬拼,只会多想办法!”他的自信深深感染着师父,鲁升的内心感觉出一丝无奈,坦诚的言道:“若不是担心这广元山上会再有强敌来犯,为师是要与你同去窘国的;可是思母之心胜过一切,为师又不好挽留你!这……”不待他说完,鹿斌已用极其肯定的语气回答:“请师父不要为我担心!我安置好妈妈后,一定早早赶回广元山!”鲁升的心里还是感觉不放心,柔声叮嘱着:“斌儿切记!若遇强敌不可硬拼!……”
……
巨猿似的山峰上,猿腹处,鹿斌撤掉掩盖的老树枝叶,露出一人高的小洞,迈步走进洞中,疾行来到直径一百八十丈的巨树下。围绕着巨树深褐色的身体飞行着的各色小彩蝶已纷纷飞来鹿斌的身边,环绕着他盘旋起来。五彩的光弧组成缤纷的光网,映衬得他的小脸蛋更加的粉嫩白晰。巨树绿意盎然的树冠上枝叶繁茂,象在迎接鹿斌的到来,无风自动地轻轻摇曳着,对着他频频点头。
鹿斌拢起一双小手在嘴边,童真的眼神注视着巨树深褐色的树身,高声喊出:“绿娃!你好!我是鹿斌!我来看你呢!”话音刚落,从巨树的树身中传出一阵如木棰击桩似的沉重而雄浑的重低音:“鹿斌你好!我是绿娃!”鹿斌开心得大眼睛中瞬间都快开出小红花了,无比欣喜的神情凝望着巨大的深褐色树身,稚嫩的嗓音高声道:“是呀!我是鹿斌!绿娃咋这么聪明?已经学会和我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