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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季,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上面要征一百个壮丁。”
“另外,县令还特意吩咐,将这件事交给你办。”
“交给我办?”
刘邦突然就不乐意了,上次把纺车跟曲辕犁交给萧何的时候,就是想着可以通过萧何去谋个一官半职,怎么不仅没有一官半职,还叫他做这种苦差事?
“萧主吏掾,我上哪给你找这一百个壮丁去?就是我们全村的人也凑不齐啊。”
刘邦谄笑,摆出无赖的架势。
“凑不齐也得凑!”
萧何脸色严峻,喝道:“这事可不是说着好玩的,搞不好我们全县的人都得陪葬!”
是的,萧何已经替刘邦求过情了,而且不止求了一次,可县令说什么都不答应,他每次拒绝萧何的理由,都是很看重刘邦,非刘邦不可。
“可是我真找不齐啊!”
听着萧何的怒喝,刘邦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蹲在地上,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找不齐也得找。”
萧何今天的语气异常冰冷,平时刘邦对他撒撒娇,他都会改变主意,可这一次,他真的没办法。
若是找不齐壮丁,或者找齐了壮丁,然后在去往目的地的路上延期了。这些按照秦朝的律法,都是要杀头的。不然的话,正史上,陈胜吴广就不会起义了,刘邦也不会。
“唉~”
刘邦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只好起身,靠近萧何,问:“萧主吏掾,这次是去哪?”
“骊山。”
“去哪儿?”
“嗯,去修陵墓。”
“不是,萧主吏掾,我刘季的命就不是命了,我全村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整个村的壮丁都不足一百啊!他们要是去了,我们村里来年的庄稼谁种?村里的老人小孩谁养?”
“您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萧何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没办法。”
“刘季,我再告诉你个消息吧,纺车跟曲辕犁的事,县令上报的并不是你的名字,是雍齿的。”
刘邦并没有因为此事感到震惊,他早就知道这里面有鬼,只是狠狠一咬牙,怒道:“我哪招惹他了?”
“这条该死的疯狗!”
萧何道:“吕太公的女儿不是那么好娶的。”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往火坑里跳?”
萧何冷笑。
“我有得选?你萧主吏掾当时不是还在帮我说媒?”
刘邦回怼萧何,紧紧盯着他的那张脸,想要得到一个答复。
萧何又叹了一口气,道:“或许你娶曹氏才是正确的选择。”
“好啊,乃公这次回去就把她娶了!”
“娶,赶紧娶,别等没命了再说没娶!”
萧何怒道:“还有,一百个壮丁记得征上来。”
“唯。”
刘邦应了萧何一句,然后头也不回的,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萧何的院子。
“等等!”
刘邦回头:“萧主吏掾还有何事?”
“我可以帮你征一些壮丁,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刘邦看着萧何,心中也不似方才那般气愤,道:“刘季在此替大家谢过萧主吏掾了!”
萧何对他挥了挥手,便不再说些什么了。
回到家中,刘邦把群贤叫了过来,先是把卧房里装满竹简的土坑填好,然后跟他们说了一下征徭役的事。
“大哥,我们全村的人都找不出一百个壮丁啊!”
老实憨厚的樊哙率先忍不住了。
“我知道,我知道。”
“所以我也要去,明白吗?就算你们不去,我也要去。”
刘邦看着他们,认真地说道。
“樊哙,你得抓紧时间,给我没日没夜的造,争取让那蠢娘们把孩子怀上。”
“唯。”
“还有你们,还没找婆娘的抓紧找,免得到时候后继无人了!”
生孩子这一点,刘邦的心中倒是不必担忧,因为吕雉又怀上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好,那明日,你们去村里面通知一下他们,让他们把还没有交待的事,都交待一下。三天后,我们就开始征徭役。”
“唯。”
接着,刘邦遣散了群贤,让他们去各自忙着各自的事。
卢绾写的有关刘家学派的竹简,刘邦一并收了上来,全都交给了吕雉,让吕雉保管好,若是日后自己没有安全的回来,她就负责把这些传给两个孩子。
还有造纸之术,他虽然没有让二哥刘喜直接参与,但他带着群贤每做一步,都会告诉刘喜这一步的具体流程跟方法。
在吩咐完这些‘后事’之后,刘邦坐在院子里,舒了口气,不过他突然想到,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
刘邦换了套衣服,去了曹氏家门口。
曹氏比以前瘦了很多,身上的衣服也旧旧的。一方面,她要在家里带孩子,另一方面,她还要负责两个人的吃穿。
曹氏站在门前擦拭着桌子,偶然间,一抬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他面前。
“你来了啊。”
“我来了。”
刘邦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笑道:“孩子生下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都是过去的事了,就让它过去吧。”
曹氏笑着说道。她只是看了刘邦一眼,就低头开始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离开了刘邦这么久,她也不像之前那般泼辣了,不管是什么方面,都变得温和,拘谨了许多。
“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去我家里住的。”
“我不去。”
“为什么?”
“有时候想想,一个人,倒是挺好的。”
刘邦从怀里掏出了一颗枣,塞进嘴里,望着曹氏,无奈地笑了笑:“你得为孩子想想。”
“娥姁在新婚前的那天晚上,就同意了。”
“就算你曹氏不去,我也得让娥姁绑着你去。”
曹氏抬头,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对刘邦撅着嘴,愠怒道:“刘季,你敢!”
“哟嚯,我怎么不敢!你可是我的女人!”
“谁是你的女人,我的男人已经死了!”
刘邦无奈地笑了笑,问道:“孩子叫什么?”
“孩子啊,叫刘肥!”
“好啊,跟我姓!”
“嘘~~他正在屋里睡觉呢!”
......
狱中,雍齿还是如先前那般被绑在牢里,身体悬空,两只手跟脚分别用一根铁链拴着,脖子上也有一个,似乎,跟咸阳那位始皇帝所想的画面有些不太一样。
始皇帝眼中的雍齿,穿着仙袍,整个人,看起来非常俊朗,仙风道骨,随手一挥,就能把纺车跟曲辕犁做好。
雍齿越来越不正常了,头发凌乱,面部狰狞。特别是这几天,在早上,他会学公鸡打鸣;在外面有人进来的时候,他会学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