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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给那群孩子们解了馋, 眠棠便步入了军营。
等入了军营时,眠棠远远地看到崔行舟光着臂膀,立在木架上, 正指挥着一众兵卒搭建营寨。
既然征召不来当地百姓, 儿郎们只能自己动手,就连崔行舟也脱了上衣一起干起来。
眠棠颇为满意地发现,发现在一群赤膊男子里,自己夫君最是颀长健硕有形的。
这么一看, 便略耽误时间,眠棠略有遗憾地想到好久没有抱抱那健硕的腰肢了……
就在这时, 那招人垂涎的年轻大帅朝着她这边望过来。
她一手遮了毒辣辣的日光, 向崔行舟挥了挥手。
崔行舟看到她, 左手一推架子, 身子一跃而起, 轻轻落到地上。身子跃起时,眠棠甚至能看到他腹部收缩时形成的几块健壮的肌肉块, 于是又咽了咽口水。
走到跟前时, 崔行舟先看眠棠手里那个盆子, 开口问道:“那些小童把盆还给你了?”
眠棠点了点头, 问他:“为何你这么在意这盆?”
崔行舟拉着她走到一处阴凉处, 说道:“这些小童年岁不大,所思所行主要受起父兄影响,从他们身上就能看出他们父兄的为人和行事。你那铜盆甚是精致,莫说孩童, 便是大人见了也想据为己有。你又未说须要归还, 这些小童能将盆还来,可见本地民风虽然剽悍排外, 却也淳朴良善。”
眠棠笑了:“你这是跟李光才大人共事久了,看人都迂回婉转了。”
崔行舟指了指天边的黑云道:“当地向导说,再过几日会有暴雨,到时候兵营未建好,兵卒们只能在雨中睡觉了,那些生了肠胃疾病的兵将若是再染了风寒,不用等倭人来袭,我们自己便先病趴下一片了。”
眠棠听得也有些发急,道:“所以只能找当地的熟手,我看他们的屋舍建造得很简单,就算没有屋瓦,那茅草屋顶也是隔热隔水,就是他们堆砌编制屋顶的方式与别处不同,一时让人教都教不会……拿银子雇请那些村里人也不管用吗?”
崔行舟道:“先前的那些支援的军队也说雇请当地人,结果白白让村人干活之后,分文不给,据说那些村人还有挨打的,所以派出去征人的兵卒全都没能领人回来。”
眠棠这时也有些明白崔行舟的用意了,笑眯眯道:“要不先雇请些孩童干些简单的?”
崔行舟摸了摸她的脑袋:“就你机灵!只是让些孩子来,大约也干不成什么,你倒要受累多准备些零嘴了……”
眠棠趁机揽住垂涎甚久的精装腰肢,拍了拍道:“许久没有回府了吧?这腰肢也不知好不好用,只要你卖力给足工钱,其他的都好说……”
崔行舟看了看挂在怀里的糖糕,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女山匪调戏了。可黏腻腻的这一块糕饼也着实诱人,想起她含着眼泪被自己欺负的样子,腰肢的确是蠢蠢欲动。
只可惜这里是兵营,他们虽然站在树荫遮挡的隐蔽处,也不乏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不一会,那几个孩童抹着嘴儿回来还水壶了。眠棠趁机问他们要不要帮忙盖屋舍。那几个孩童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加之很喜欢这位神仙姐姐,简单商量了一下便同意了,像猴一样三两下就爬上了屋顶。
眠棠没想着他们能干得如何,哪知这几个孩童手法娴熟,运草的,铺草的,用竹竿打草抹平的,各干一摊,配合熟练。数个兵卒半天还没铺完一半,几个孩童一会就铺完了。
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眠棠现在看着这几个孩童颇有体会了。
他们铺完一间屋子,从屋顶先后跳下的时候,眠棠把早就准备好的工钱逐个递到他们手中,说道:“不能叫你们白白做工,这是今日的工钱。明日你们再寻些人来帮姐姐干活,工钱日结照付。”几个小孩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拿在手里惊异极了,还有个孩子把钱放到嘴里,用力咬着想看看真假。
眠棠被他们逗笑了,又掏出一袋芽糖分给他们,便让他们快些回家了。
那天晚上,崔行舟倒是回了趟府宅。
毕竟女山匪表示要孝敬,他若不回去便太不识趣,而容易失了山大王的爱宠。
屋宅的大梁都换完了,屋顶的瓦也是苏大人派人来送了。
也许时因为w州的兵马来了几日,却一直不曾搅闹周遭百姓,更没有鸠占鹊巢,占了他苏大人的家宅的缘故,苏大人倒是止了些尖酸刻薄,时不时派人给他们送来瓦片和木材窗纱一类的物件。
当崔行舟进了自己的屋子时,屋内已经修缮打理得差不多了。墙面用石灰抹平,窗纱泛着青绿色,床头还摆着花瓶,里面插满了当地不知名而颜色妖冶的花儿,很有夏花烂漫的气息。虽然屋舍的摆设跟以前的王府是天地之差。可是照比军营里可强了百倍。
小熠儿刚刚洗了澡,摸了防痱子清凉甘露,正光着肉滚滚的小屁股站在床上扒着一旁的床柜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小胖腿虽然一直打晃,可娃娃却像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冲着爹爹得意地咯咯笑。
崔行舟一把抱起儿子,在半空里扔了再接住,逗得小熠儿咯咯地笑。
眠棠正在梳头,看见他们父子嬉戏,便也笑着道:“快别扔了!万一上瘾了,你走了,他又闹着让人扔。我手上有旧伤,可扔不动他这个小肉疙瘩。”
崔行舟亲了亲儿子的嫩豆腐小脸,道:“听到没有,你父王不在家,可不准闹你娘!”
小熠儿被爹爹脸上的胡茬扎得不爽利,咿咿呀呀地用小手去拽爹爹的下巴上的毛,肥乎乎的小手抠挠起来还怪有劲儿的。
眠棠看到直笑,叫人打水拿剃胡子的刀来,她好给崔行舟净面。
前些阵子,崔行舟有蓄胡须的想法,毕竟朝中的男子还是以美髯飘逸为美的。
可是喜欢小白脸的眠棠不叫他留。
崔行舟不高兴道:“我又不是戏子,哪有而立之年还脸上精光的道理?”
眠棠觉得那些戏子小生都挺好看,她才不要亲吻时吃一嘴的毛呢!于是王妃直白地说:“你留了胡须,跟绥王有些连相。同榻而眠时,会觉得换了人……”
这不着调的话自然讨了淮阳王按着她打屁股,不过也让崔行舟歇了留胡须的念头。
等刮干净胡须后,玉面谪仙的感觉扑鼻而来,眠棠一时被美色所惑,顾不得吃饭,便急急将美男子拉上了床。
那一把健硕的腰杆,别提有多**了!
不过天儿实在太热,眠棠摸了摸身上的汗,恹恹道:“这般热,真是扫兴,你说这里人丁稀少,是不是都热得提不起劲儿来的缘故?”
崔行舟一捏她的鼻子,不许她胡说八道,不过这天气的确持续多日闷热闷热的了。
据苏大人说,这是要来暴雨的迹象。
若是兵营再修不好,他的子弟兵们可是要被泡在雨水里了……
第二天,天不亮的时候,崔行舟回到军营时看到大营门前已经站了一伙孩子,除了昨天的那几个孩童,还有数个更高更壮的少年,正在门前眼巴巴地等着,看到崔行舟就围了上来,说是要帮忙继续几个修建草屋。
崔行舟带入他们入了军营,找了一个军官安排他们。不一会,他们就开始干起来。这几个年龄更大一些的孩子会得更多,干活更像样。
他们搭建框架,打浆,割草,几个小一点的孩子爬上去铺草,不大的功夫就修葺完了一间草屋。
就这样,一天的功夫他们就修建了三座草屋,领的工钱自然也是比昨日多了数倍,几个年长的孩子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走的时候说明日带更多人过来,让军营一定给他们预留下明日的活计。
再下一天一大早,军营门前站满了人,不只有少年郎,还有更多的壮年和长者,估计整个村落的人都来了。
负责修屋的军官领着他们进来,讲好了工钱,分配好工作,他们就热火朝天的干上了。
一天的功夫,营地里就立起了一小片草屋。苏大人正陪着崔行舟巡营,看到当地的百姓居然来了大半,不由得看了身旁的大帅一眼,好奇地问:“王爷是如何请动这些顽劣刁民的?”
淮阳王回答得有些词不达意:“本王的爱妃很会熬煮凉茶,许是香味把他们引来的。”
苏大人翻了翻眼睛,就着酒壶喝了一口,觉得这位满嘴胡言的王爷,许是也喝多了。
连着数天,终于在暴雨来袭前,将全部的草屋都修建好了。草屋虽然简陋,但是兵卒门终于不用再幕天席地睡大觉,屋里的蚊虫也被外面少了许多,点上薰草后不再时不时被叮咬醒。
草屋修好的第二日,就下起了大暴雨。雨水如天河打翻了一般从空中倾泻而下,啪啪的打在草屋上,地面上,天地间只能听见哗哗的雨水声,就连伙房做饭的炊烟都被雨水打的无法腾升起来,稀稀落落的不成形。
兵卒们在草屋中听着雨打屋檐的声音纷纷庆幸草屋修建得及时,否则这么大一场雨淋后不治多少人要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