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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炁看着这封信上的内容,那字里行间,却让他感到有些奇怪。
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在短暂的思索之后,他拆开了最后一封信。
【道长,这一转眼,好些年了。】
【这大概也是我最后一次来浔阳了,我等不来道长了,大概也不会再有来年了。】
在这一句话后,却又一团厚重的污渍,被那浓墨所覆盖,越过几行后,又继续道。
【浔阳很好,一年四季我也都见过了,想来是不比余杭差的。】
【我也要嫁人了,往后也不做琴师了,大概也没办法再奏曲给道长听了。】
【愿道长此后平安,长乐。】
这大概是最短的一封信了。
陈炁看着却是不禁顿了一下,很是平静的看完了这四封信,随后又一一装好,封回信中。
“平安就好。”
陈炁喃喃了一声,他不是看不出这信中的情谊,他又不是蠢,只是他这样的一个人,又怎能给这位姑娘一个答案呢。
他将信件放在了抽屉里收着,接着便忙活着酿酒的事情去了。
入了夜后,他坐在酒肆门口看着天上的明月星辰,脑海中却又不禁想起信上的东西。
宋朵儿抱着猫儿,哄着它睡觉,在短暂的犹豫后,便问了一句。
“先生,绿蚁姐姐信里面说什么了吗?”
陈炁回过神来,说道:“没说什么,只是一些寻常事情。”
宋朵儿微微点头,接着又问道:“先生喜欢绿蚁姐姐吗?”
陈炁听后愣了一下,“这又从何说起?”
“我看绿蚁姐姐很喜欢先生啊。”
“昂?”
宋朵儿说道:“绿蚁姐姐这些年虽然就来了几次,但每次都会来酒肆,会给先生留下信,我听宋哥哥说,绿蚁姐姐也是专程为先生来的,不然相隔这么远,若不是喜欢,谁又愿意年年都来呢。”
陈炁伸出手来,敲了敲她的脑袋,笑道:“你都还是个小姑娘,哪里又懂什么是喜欢?”
宋朵儿抿了抿嘴,说道:“都看的出来啊,木头哥哥也这样说,而且,绿蚁姐姐也挺好的啊,人也温柔,说话也好听,尤其是琴艺,同样也是相当厉害,我就弹不成像绿蚁姐姐那样好听的。”
陈炁说道:“你觉得先生我跟这位姑娘很熟吗?”
“不熟吗?”
“算是熟悉,但其实至今为止,也只见过两次而已。”
“啊?”
宋朵儿听后愣了一下。
陈炁点头说道:“只是两次,那年我路过余杭,在荷塘边上与之见过一面,后来便是那次宋府设宴了。”
宋朵儿眨眼道:“那岂不是说,绿蚁姐姐是对先生一见钟情?”
陈炁又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说道:“什么一见钟情,快去睡觉了,都已经这么晚了。”
“不睡不睡。”
宋朵儿说道:“绿蚁姐姐还让我问先生一个问题来着,要先生答。”
“嗯?”
宋朵儿随即说道:“绿蚁姐姐让我问先生,先生有没有在某个时候,哪怕就是一个刹那,对她有过感觉。”
陈炁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他有些不太明白,想了想后,却没有回答宋朵儿这个问题,转头就把这小丫头赶回去睡觉去了。
这哪里是一个小姑娘该知道的?
宋朵儿走后,这儿也就安静了下来,陈炁舒了口气,坐着在酒肆门口发呆。
他撑着下巴,回想起那个问题。
若是让他答的话,大概就是没有。
道人没有那样的心思,更多的,则是对于她那琴艺的欣赏。
再则说,他明白这位姑娘的情谊,但却不明白,这所谓的一见钟情到底是怎样的意思。
许多时候,自己没有体会过的事情,是永远无法与他人感同身受的,尤其是在感情之上,这也并不是道理能够说的通的。
可随着陈炁思索下去,却越发觉得有些奇怪。
宋朵儿问出来的问题,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
陈炁微微皱眉,随即起身,回到了酒肆里,从那抽屉里翻出了那最后一封信。
揭开过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数行被污去地方上。
【道长,这一转眼,好些年了。】
【这大概也是我最后一次来浔阳了,我等不来道长了,大概也不会再有来年了。】
陈炁抬起手来,桌上的烛火燃起,照亮了桌子。
接着那灯火,隐约间好似能看清上面的内容。
但依旧还是看不清的。
想了想后,他还是伸手,运起术法。
“若不看到这污迹之下的内容,贫道心中不安,还望姑娘见谅……”
陈炁舒了口气,随即抬手抹过那团污迹。
字迹显露而出,陈炁随即面色一变。
【栖身于这风尘之地,是我这一辈子的命,我时常不甘,问这苍天为何这样待我,可这总是无人回应的。】
【若我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子该有多好,那样,我就什么都能告诉你,什么都能跟你说,而不是将那情谊藏在心里,怎么都说不出口来,我恨我自己,我更恨这个世道,就算我努力学琴,未曾脏了些许,但依然无法否认我是那么一个风尘女子】
【道长,这世道好生磨人呐……】
【我从不曾喜欢过琴曲,只是想在这风尘之地,留下这一身清白,而不是肮脏离世,那些贵人门府,学琴便是修身养性,而论到了我,却只是为了活下去罢了,可命运却又是那样不公。】
【多年学琴,五指皆已生变,我越发感到力不从心,五指僵硬,直至如今,却是连一首完整的曲子都谈不出来了,我不敢想象往后自己会论落到何等境地,在那楼中,我……】
写到这里,便戛然而止,笔墨挥洒之下,当初写下信件的人将这所有的内容全都污了过去。
最后只留下了一句——【我要嫁人了。】
陈炁恍惚了一阵,气息也沉重了几分。
他上了楼,敲响了宋朵儿的房门。
“怎么了先生?”
陈炁问道:“这最后一封信,是什么时候的了?”
宋朵儿见先生这样焦急的样子,她不由得顿了一下,说道:“是,是今年开春的信,大概是两个月前了。”
得到了答案之后,陈炁便下了楼去。
宋朵儿见先生慌慌张张的样子,便问了一句:“先生,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陈炁回答了一句:
“出去几日,很快回来!”
宋朵儿愣了愣,追出门去。
可先生的身影却早已不见了。
她抿了抿唇,却又有些害怕先生这一走又是很长一段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