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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没什么夜生活,路上少见行人。估计镇子是太安逸了,没有什么刑事案件,谁也想不到我们一行人半夜来陌生房子撬门。
根据老商画的地形图,找到了院子,在一条破烂胡同的深处。
车停在路边,我们三人进了胡同,来到院门前。
我趴在两扇木门往里看,院子里黑森森的,什么都看不清。面积不太大,墙角似乎有几个大花盆。
木门上卡着锁头。
二叔叼着烟,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老虎钳子,卡在锁头上就要弄。我一把按住他:“二叔,我觉得咱们应该先敲敲门。”
“怎么?”他看我。
“一旦里面有人呢?”我说。
“你什么意思?”二叔皱眉:“这里不是空房子吗?”
我脑子有点混乱,还是说道:“敲敲为好。”
二叔看了看我,最后点点头,开始敲门。
这时胡同里起了风,似乎要下雨,气氛凝重,让人喘不上气。
敲了几下,里面没有声音,二叔看我:“行了吧。”
我点点头。
二叔用老虎钳子夹住锁头,使劲儿往里一掰。他脸憋得通红,只听“吧嗒”一声,锁头扭断。
二叔擦擦汗,把锁头从门上拿下来。一推门,应声而开。
我们三人进到院子,这里寂静无声,只有一阵阵夜风吹过,树叶子来回乱摆。
夏娇回身把门掩上。
二叔从背包里拿出三个手电筒,递给我们。我们打着手电照着。
院子角落确实有几个大花盆,里面只有干土,没有植物。还有个大鱼缸,里面都是脏水,没有鱼。
还有一个专门晒草药的架子,上面铺着叶子碎渣。我照了照,看来老商所言非虚,这里确实晾晒过草药。
我拿起一片叶子在鼻子前闻了闻,特别的腥,不知道是什么。
二叔指了指屋门,示意进里面看看。
来到屋前,二叔轻轻一推门,门没有上锁,开了。
屋里陈设简单,摆着桌椅,剧中悬挂着一幅山水画。手电落在落款上,是张大千的作品。
应该是仿画的。
二叔和夏娇开始翻找桌椅,自然是什么都没发现。
里面还有卧室,二叔正要进去,看看我没动地方,便问:“小农,这幅画有什么可看的?”
我一直在照着这幅画。
我直勾勾盯着画,缓缓说:“这幅画是爷爷仿的。”
二叔和夏娇面面相觑,都走了过来。
二叔声音发抖:“你说是爷爷画的?”
我点点头:“小时候爷爷经常当着我的面在纸上涂鸦,有的时候随手捡起煤灰渣子也能作画。我爱上画画,就是被他这么熏出来的。”
“别说那些,你怎么知道这幅画是你爷爷画的?”二叔问。
我走到画前,抬起手指着画上的一个细节。
那是一座水墨染成的山峰。
它高峰峻岭,周围山峦起伏,犹如一片墨海。
我指着山峰说:“爷爷画画有个特点,我记得特别清楚,画斜线的时候,是从上而下硬抹,线条特别硬。你们看这座山峰的斜线,就特别特别硬,和周围的风景完全是两个风格。”
二叔和夏娇看了半天,吸了冷气:“还真是!”
夏娇佩服地说:“哥,还得是你啊。换我看十年也看不出来。”
二叔没说什么,只是拍拍我的肩。
我谦虚地说:“娇娇,你从小在城里长大,和爷爷接触的少。”
二叔道:“莫不是画册和这幅画有关?”
他搬来椅子站上去,把这幅画摘下来,后面墙面其他地方发黑,只有挂画的地方浅白,说明这幅画挂的有些年头了。
我们把后墙每一寸都敲过了,没有发现端倪,并不存在暗门什么的。
夏娇忽然道:“我记得有个电视剧,是根据画找东西,画上有个老太爷,用手指着天,意思是天花板。”
我和二叔抬起头,用手电照上去,天花板就是天花板,并没有古代的横梁横木,一目了然,肯定藏不了东西。
“难道是在外面的屋顶?”我疑惑说。
“不会。”二叔说:“假如真有这么个画册,你会放在屋外的房顶?风吹雨淋的,画册也就完了。你爷爷这人极为谨慎,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也就是说,只能在屋里。”我说。
“或许在院子里。”二叔摸摸下巴:“你们两个在屋里找,我去院子找。”
我们三人分头行事,屋子里里外外搜了一遍,房前房后也都看了,折腾一夜,确实没找到画册。
我把水墨画展开在桌子上,凝神思索,仔细从头看到尾。
“小农怎么样,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我头上冒汗,摇摇头。
“天快亮了。你们俩先休息休息,咱们白天再找。”二叔说:“我看这里也没什么人来,我去换把锁,以后这就是咱们家的房子。”
夏娇真的累了,到里屋睡觉去了。她毕竟身有鬼胎,就算暂时克制住,对于血脉也是侵蚀。
二叔去另一个房间歇着,我自己在客厅里对着画思索,想了很多,都不着边际。
甚至我把画上出现的物体都数了一遍,有多少棵树,有几朵云,有几个人,数来数去也没什么意义。
想得脑仁生疼。
我在心里呼唤胡雨兰。
“别问我,我不知道。”胡雨兰懒洋洋说:“对了,你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
“记得呢,帮你解开封印。”
“嗯,你什么时候做?”胡雨兰很平静,波澜不惊,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总得等我妹妹这事完结的吧,要不然我现在也静不下心。”
“好吧。”
我清清嗓子继续说:“你帮我找到画册,帮妹妹把病治好,对你也有利嘛。早一天完事,我早一天帮你解印。”
我正忽悠着,院子里突然传来古怪的声音。
我愣了愣,胡雨兰瞬间也不言语了。
有人吗?
我小心翼翼到窗边,蹲在地上通过窗户的缝隙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