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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呗,我回头把信给你送了,你再跑了,我哪儿找去?”
高孝山左边掏掏,又到右边掏掏,“我跑不了的,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还不如相信鬼,那乌龟壳是你的吧?你要跑,我没地找去,我不上当,现吃现过。你到底有没有钱?假模假势的,一块大洋是你命呀,馊抠成这样!”
“就这两步地,你要……”上衣口袋太小,摸着掏不出,用两个指头夹半天,夹不出来。
“就这价码,爱干不干!”
“给你!”终于掏出来,放在小叫花手心。
“哎,还真有点难为你了,割肉呀,疼!”小叫花撇撇嘴,不屑写了一脸。
心满意足,从一家旅馆出来,天已经黑下来,华灯初上,高孝山爬上汽车,正在发动,从车后座爬起来一个人,吓他一跳:“高大队长是不是特爽?桃花园里可耕田?颠鸾倒凤是不是疲了?”
“你要干吗?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后面有个硬梆梆的东西,顶住他,“要不要我把这些照片送给你太太?不错,你挺男人的,想不到高队长在别人的床上,如狼似虎,我是自愧不如呀,她叫向莲吧,不错,粉嫩如桃,咬一口密汁四溅,目光不错,肉香骨酥!”
“你想干吗?”
“想和高队长谈笔买卖!”
“我不是生意人,怎么可能谈买卖?”
“生意人的买卖,那点苍头小利,你也看不上,起早贪黑,赚那仨瓜俩枣,入不了你法眼!”
“我的车门是锁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不要太相信你锁的功能,对于我来说,它充其量就跟一根绳子差不多!还是认命吧!这对于你来说,举嘴之劳,并不浪费你什么?把警局里的事以及警局之外你所知道的事,都跟我说说!”
“警局里能有什么事?顶多就是抓人放人的事,你不会对这个感兴趣吧?”
“我要知道警局中所有事,大到人员编制,枪械管理,武器配置,以及一些你能知道的新动向!”
“你是日本人?或是替日本人办事的?”
“别耍花样,别动!我是谁不重要,每周六这个时间段,你把情报放在城南城隍庙的中间一个神龛底下,如果你耍滑头,这些照片,会同时出现在桑局长和省党部王魁元的办公桌上,我马上下去,过一会儿,你再走!”那人一直用硬东西顶住他,“别动!不准回头!”不久,听到门的磕击声。
他一直枯枯坐着,然后,猛地磕一下方向盘,“他妈的,我这是上了贼船!”一声长叹,猛然发动汽车,象头被激怒的怪兽,冲进了黑暗里,那条他平时最喜爱的小巷子,象一眼深井,他正在坠向深渊。
当史凤琳的汽车停在龙泽县门口,廖青云从车上下来,拉开车门,“特派员请!”。
史凤琳站到地上,习惯性拉拉军装。
廖青云到门口那儿,向杜忠出示了证件。
“噢,原来是廖局长!”
“请通知一下白县长,就说:史特派员到了!”
“好的!稍等!”杜忠背好枪,小跑着从前院往后院去。
“杜忠,你这是干吗?”黄天佑从二楼楼梯往下走。
“黄科长,我找白县长,省特派员到了!”
“来得够快的,他到龙泽县干什么?”看着杜忠的背影,他自言自语,他之前和哥哥黄天祥通过电话,要他小心此人,皱了一下眉,心中一片苍茫,由于父亲和史健久生生死死磕了二十年,二十年是可以书写一部精彩纷呈完整家族的恩怨史,父辈的恩恩怨怨,有时会不自觉传承到下一代,上一代也许没有那么轰轰烈烈,也许到下一辈更加波澜壮阔,史健久在世时,鸡鸣狗盗,名声污浊,但这并不影响他把生意做得很大,这其中谁也不排除有没有强取豪夺的成分,所以一直以来,他就一直记得父母没少当着他们的面,讨论史健久的长长短短,这是他能听到最多的话题。
“黄科长,走,一起迎接特派员去!”柳明楼走下来。
杜忠踢踏跑下楼。
“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我级别不够!”黄天佑排斥着。
“他可是你的小老乡,还是去吧,你们都是从黄花甸子走出来的。”
白峻青也走了下来,只是在动作上,有些迟缓:“天佑,去吧,就算是来者不善,也要摸清对方底牌!”
“那就一起吧!”
大门口,史凤琳象圆规岔开双腿,双手交叉在胸下,冷脸傲眉。
“史特派员你好,我是龙泽县县长白峻青,久仰特派员之威名,请!”白一行七八个人,“这些都是本县同僚!”
“不客气!”他的目光在人堆中四下打量,“请问我的那位小老乡在哪里?”
“你是指……?”白知道他在问什么。
“在这儿!柳明楼往旁边一闪,“他叫黄天佑!”
“嗯,好名字,真的是英姿飒爽!你的老子就是厉害,经商一流,经政了得,我自叹不如,你们兄弟齐心,其力断金。”
“特派员你好!龙泽县欢迎你的到来!”黄天佑一抱拳。
“谢谢,谢谢!大家一起吧!”脸上虽扬溢着花开一样的笑容,心中却五味杂陈,他为了革命,荒废的何止是时间,而是丧失了天大机遇,当年那个不谙世故,少爷习气严重的十七岁黄兴忠,因为家庭突遭变故,而慌不择路,应当说:庄惠英慧眼识人,她竭尽全力促成和陈梅梅的关系,而在此之前,黄兴忠差点儿成了自己的妹夫,一步错,步步错,怎么当时家中就没有人看出青涩的黄兴忠,日后会嬗变成这样的可甜可咸可油腻的有魅力的男人?妹妹呀,你好糊涂呀,如果不是当初草率地否决,今天的命运是否会被改写?当年如果自己不是一腔热血,自己是否也是儿孙满堂?失落,无法释怀的失落,黄兴忠虽然草莽,但目光独具,在儿子身上,找到了寄托,代传精神绵延,太可怕了。
陈梅梅是一个传奇的女人,但他只是远远看见过她的影子,如此慧质兰心的女人,一定有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据说:当时,庄惠英请教过半人半仙的李济通,李真的有那么神吗?看山水纹路,料人间吉凶祸福?他不止一次见过李济通,但对这种活跃在乡间的人物,曾经是长时间一屑不顾,他曾经饱读诗书,对于这种近乎唯心的东西,他不仅深度排斥,而且露齿讪笑,他不相信世间有袁天罡、李淳风式的人物,他是认识民国传奇人物林庚白的,并且请他推演过自己未来,如果真是那样,他的人生是何其不幸,但许多人说:林远不及陶半梅!他费尽心机,找过陶,陶不置可否,让他非常懊恼,那毕竟年代久远,无从考证,传说不是传奇。别人是兴兴旺,他是倒倒塌,冷嗖嗖,脊背直冒冷汗,那一刹那:他甚至怀疑,自己大半生追求就是一种虚无缥缈,为之奋斗的党,离自己追求渐行渐远,他的儿子什么才能有黄天佑这么大?他在哪里?他哆嗦一下:七十岁时,就算他有儿子的命,他的儿子能不能象黄天佑这样优秀吧?岁月堆叠,膝下凄凉,后继乏人,象一只苍狼,踽踽独行,而他还站在高坡上哀号。无论他有怎样的辉煌经历,都不足以掩饰生活上的凄凉。
而黄花甸子人,对此深信不疑:因为这个传奇,在陈梅梅结婚当初,已经在黄花甸子演义了,正因为悄不惊声,生活正在一步一个脚印,往那个传奇中跌落,到了眼下,证明李济通当初预言是真实的,他是怎样从庄惠英的眉宇间看到她的寿命长短的?现在对着她的遗像,怎么看都是大富大贵,长命百岁的福相,你得承认:李济通有一双巧辨阴阳的眼。所以,李家现在门庭若市,靠这个,走洲过县,和各种达官贵人,成了朋友。
县政府会议室中,几十人正在开会,史凤琳正在煞有介事批评这个,批评那个,这包括白峻青。
“同志们,我们是一国之合法政府,蒋委员长早就提出既定国策:攘外必先安内!日本人别看现在凶得吓人,只要剿灭共党,腾出手来,还怕他日本人吗?要知道日本是个蕞尔岛国,人口有限,资源匮乏,靠什么和我们打?甚至都不用打,以时间换空间,中国地大物博,硬拖就可以将它拖死,再说:外面还有英法美那些强国,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为了在华利益,也不会坐视不管,他们不会让日本一家独大,我希望同志们能有清醒的认识,对于局部摩擦,我希望同志们能高瞻远瞩,有博大的胸怀,过去说:两家相争为一墙,让它二尺又何妨?中国是礼仪之帮,历来……”
“特派员,请恕我直言,对于你这样的论调:我不敢苟同!别忘了,九一八的深刻教训,这么多年,政府一直采取退让求和政策,可是结果怎样?他们不断制造摩擦,恐怕战争一触即发!”
“我的柳主任,不要危言耸听,日本人那也就是小打小闹,无非是占些小便宜,行鸡鸣狗盗之事,红党则是如洪水猛兽,他们最终目的是:从根上动摇国之根本,这是质的不同,我提醒全党同仁,不要掉以轻心。至于日本人,等我们收拾了红党,腾出手来,恐怕一声断喝,他们都会吓得屁滚尿流,柳主任看过蚍蜉撼大树吗?”他喝了一口茶,点燃一支烟,一脸轻蔑,“不管怎么说,对于贵县,这种是非不分,妄想组建警察护卫队的错误决定,我是坚决反对,并有权向省府钱主席和胡达副主席汇报,并追究相关人的责任!同志们,牢里都是些什么人?你们也敢用?就不怕其中有红党乘机组织监狱暴动?出了事,你们担不起的,白县长,你是一县之长,这个责任该由谁来承担?你比我清楚吧?警察局的行动队高队长,对此就有清醒的认识,我建议:你们多听听他的意见!品质不纯,焉能没有二心?为何我们反复强调:要保持党的纯洁性!还好,我恰好在这个时间点上过来,好在一切还处在萌芽状态,避免了某些同志犯错误,我本来打算在龙泽县顿一下就走,看来,你们打乱我的行程!同志们,在任何时候,我们都要和领袖保持高度清醒一致,不能一叶障目,不见森林!……”
会议一直持续到过了中午饭时间,史凤琳意犹未尽,下面已经因不耐烦而出现骚动,甚至有些人没有“报告”一下,就随即离位子上厕所,无声抗议。
“呼!呼呼!”“我提醒同志们端正会风,有些耐心,思想是行动指南,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们内部隐藏着极其危险的红党,他们之所以不惜余力制造混乱,完全是想浑水摸鱼,混淆视听,以达到个人甚至是一党之目的,你们没有发现:不断有人在浑水摸到鱼吗?……”
林茜云在校门口中加咖啡馆和黄天佑见面了,这是一个离窗户较远的相对僻静的地方,当咖啡上来时,两个人对视一下,习惯性看看四周,他们都不能确定,周围是否有形迹可疑的人。
“好久不见,还好吗?”黄天佑轻啜一口咖啡。
“无所谓好坏!”
“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能心情不好,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问你:朱之山是不是你派去的?”
林茜云点点头。
“你好糊涂呀,他懂不懂得一点儿策略?他还带个人去,那个人更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满嘴胡沁,这不是给我添堵吗?本来事情我都运作差不多,你又节外生枝干吗?是顾一凡同志的意思吗?”
“他不知道,我也是救人心切!”
“你好糊涂呀,他们俩也被抓了,本来警局准备着成立警局护卫队,我准备着浑水摸鱼,把他捞出来。或者让他留在护卫队中,没成想半路上杀出程咬金,我的仇家史凤琳又来了,这让我一下子进退维谷!”
“他是什么人?”
“省特派员,自恃资格老,根本不把白县长、柳主任放在眼中,会上批评了他们,高孝山更加放肆,完全是一幅有持无恐的样子,我担心强震扛不多久,高孝山简直就是这方面天才,有点蛛丝马迹,他就会把许多记忆碎片串连在一起,从而形成点面图形,至少你应该和我说一声,我心中有底!”
“我不心急了吗?”
“我们的工作大忌,你知道吗?一个漏洞形成,就会功亏一篑!上次学生集会是谁的主意,不会又是你的吧?这是在拿无辜的年青的生命在开玩笑,到现在,还有几个学生在牢里,谁管他们的死活?平时一个个慷慨激昂,说得头头是道,这时候,当了缩头乌龟?设法营救呀?怎么上下不吭声?”
“要奋斗就会有牺牲!”
“我顶反对这种高调,我们可以牺牲,但要有价值,他们的牺牲价值体现在哪里?伤了别人的骨,还是动了别人的筋?简直就是一场闹剧!多么鲜活的生命,因为某些人的头脑发热,而葬送了他们,这不是叫花子与龙王爷比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