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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亲迎,皇子做傧相,长街洒满红花,喜气溢出十里,的的确确是气派非常。
但榴花和沈浅浅却没机会见了,两人直接往后院跑,准备接下来的堵门环节。
大夏习俗,娶亲要过三道门。
第一道是大门,要对新娘兄弟千万保证自己会对妻子好,朱红的大门才能开。
云岁晚只有一个哥哥,但还有不少和她一同上过战场的兵士。
云景川本是想好好难为一番楚修远的,可楚修远在军中威望深重,那些兵士一见到楚修远,两眼放光,比见了自己亲爹还开心,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云景川刚问了几句,就被一个兵士把大门开了个小缝,楚绍誉见了缝隙,立刻用扇子隔开,不给云景川关门的机会。
“里面的听着,本皇子在迎客楼做东,今日不拦着我皇叔的,改日都可以去迎客楼白吃一桌酒席。”
楚绍誉一用力,将身上刻着五皇子府标志的银叶子抛了进去,白花花一片,在阳光下亮晶晶地,红绸银光,喜气更浓。
兵士哄笑着接过叶子,更不管云景川的阻拦,将楚修远迎了进来。
楚修远腰上金玉叮当,一撩袍角,几步踏入。
经过佯装气恼的云景川身边时,抱了一拳,眼角眉梢都是新郎官的得意骄狂。
云景川一想到自己千娇万宠的妹妹马上就是眼前男人的妻子了,心上发酸,但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下拂了王爷的面子,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哼了一声。
“对我妹妹好些。”
楚修远一挑眉,见云景川那样紧张,不苟言笑的脸上罕见有了些促狭,“不。”
云景川瞪大了眼睛,差点顾不上王爷的尊贵,想要打人。
楚修远知道云景川是个军队出来的直肠子,也不逗他,表情恢复了谨肃,“我定会与岁晚相濡以沫,白首百年。”
只是对她好一些怎么够,他会把最好的都给她。
云景川愣了一下,待到他反应过来,楚修远这个新郎官已经被簇拥着离开了。
第二道门,是寻门。
深宅大院,大路小路交错,若是无人引路怎么找得到小姐的房间。
这怎么难得住人,府里的丫鬟小厮被楚绍誉塞了几个红包,就忙不迭地抢着帮忙指路。
第三道门是小姐闺房,不能硬闯,只能请。
“皇婶,快出来啊,皇叔等许久了。”楚绍誉向来是个混不吝的浪荡公子,一到门口就迫不及待地叫门。
云岁晚头上金冠重得厉害,她探头看了一眼,刚要去开门,就被榴花拦住。
“小姐放心,嬷嬷已经准备好了催妆诗,王爷抄一遍就行,不会被难住。”
楚绍誉叫了几声,里面也没有动静,视线落在了靠在门边的沈浅浅身上。
“该不会这里面压根没有皇婶吧,是不是你这个丫头把我皇婶藏起来了。”
沈浅浅抱臂,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岁晚自然在里面,但要想知道如何把新娘子交出来,五殿下得求我。”
她是英国公府的小姐,楚绍誉又向来不羁,是以偶尔会放肆一些。
楚绍誉用扇子挠了挠头,眼中精光一闪,后退一步,竟抱起拳来,“好姐姐,不如你告诉我,如何能请得出新娘子。”
沈浅浅十分受用,也不卖关子。
她挥挥手,立刻有丫鬟小厮抬了桌椅笔墨来。
“这里是文房四宝,还请王爷做催妆诗一首,只要新娘子看了满意,自然就会开门。”
楚修远看了缠上红绸的文房四宝一眼,“作催妆诗?”
沈浅浅不怕楚绍誉,却很怕楚修远,立刻从袖子里取出了榴花刚刚递给她的小抄,恭敬地放在桌上。
压低了声音,“王爷,提前给你准备好了,抄一遍就行,毕竟是习俗。”
楚修远今日是看着极好说话的,但沈浅浅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放下了小抄,就立刻后退了两步。
楚修远脸上的玩味一点点消失,所有人都看得出,王爷不乐意了。
热闹霎时变成了寂静。
楚绍誉立刻过来劝,“皇叔,我了解过做催妆诗是惯常的习俗,真不是有意难为你,你就抄一遍嘛,不然皇婶面子上也无光。”
沈浅浅眉头紧紧蹙起,瑞王殿下连抄一首诗都不乐意,婚后真的会对岁晚好吗?
她突然对瑞王爷不满起来,后悔当初没有竭力撮合云岁晚和自己哥哥。
许是楚绍誉的劝告起了作用,楚修远终于踱步走到了桌子前。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瑞王殿下要开始抄写了时,他抬手将小抄拿起,团成球扔了出去,“本王娶亲,何必假人之手。”
云岁晚不知道榴花春水的准备,只听得外面突然静了下来,让春水去看看。
春水刚要开个小缝,就直直对上了扶风呲着大牙的笑脸,他立刻王爷一气呵成的催妆诗递了进来。
“姑娘,这是我家王爷的诗笺,烦劳呈给新娘。”
春水立刻取过红绸折子,快步递给自家小姐。
云岁晚打开一看,霎时就红了脸,榴花和春水也凑了上来,只见上面写着。
“佳人似画耀华堂,红妆乍启韵未央。眉若远黛盈月色,眸似秋水映星芒。青丝绾就玲珑梦,粉面娇柔映烛光。翘首以盼佳人至,共赴良辰意难休。”
春水懵懵懂懂,“小姐,你脸红什么。”
榴花敲了下春水的头,“小孩子,别瞎说。”
云岁晚感觉脸颊烫极了,把纸笺拿出来塞进了袖中,放下了盖头,“扶我出去吧。”
“是。”
虽然春水还是不懂小姐在脸红什么,但立刻就扬起笑脸和榴花一同扶着小姐出门。
咯吱一声,大门打开。
美人盖上了盖头,还是看得出是个美人。
身姿窈窕,镶金嵌玉,还未至近前已有香风阵阵,清雅脱俗。
榴花和春水刚扶着云岁晚走了几步,楚修远就踏入眼前,“我来牵着娘子。”
云岁晚听见娘子两个字,脸上愈发滚烫,周围人都是哄笑。
两人还未过大礼,只能由一根帮了红花的红绸带着。
云岁晚眼前是红盖头,只能从红绸下看见楚修远流光溢彩的红色袍角,闻得到他身上的沉水香气。
唇角映出浅淡的笑意。
行至门前,门口众人领了喜钱,一扫刚刚的议论,都哄笑着要看新娘子,全然看不出刚刚这些人还说过云岁晚不配的话。
混在人群中的纨绔公子叫得最大声,婚礼无大小,只图热闹,因此他们说话也没什么忌讳。
“新娘官英武,也让我们看看新娘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