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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中,云墨疲惫不堪地坐在书案前,一手不停摁着眉心。
他刚与幕僚议事完毕,这些天来,他差不多都是这个时辰才打算歇息。
门扉轻响,云墨只道是侍候的侍女,垂着头道:“不必添茶了,下去吧。”
“殿下,是我。”
女声柔柔,云墨诧异抬头,看向手中提着食篮的靖王妃:“兰儿,你怎么来了?”
他连忙起身,接过她手中食篮,又扶着人去一旁软榻上坐下。
靖王妃已有了六七个月的身孕,肚子越发大了,行动也笨拙起来。
她扶着腰坐下,轻声细语道:“殿下这几日操劳,妾身心里也牵挂。事务再忙,殿下也要小心身子才是。”
“妾身做了些粥点,殿下简单用些吧。”
云墨却仍站在她身边,手掌轻轻覆上她隆起的腹部,低声道:“时辰已晚,你该早些休息才是。”
靖王妃摇摇头,轻笑:“最近孩子闹得厉害,妾身也睡不好,不如来陪陪殿下。”
云墨心下微暖,揽过王妃肩膀,由她靠在自己怀中。
“是我不好,这几日忙得都不得空陪你。”他说着叹一气,“只是辛苦你,还要再等我将眼前的事情解决。”
说到此处,云墨不免恨恨。
皇帝如今盯得紧,他也处处掣肘,这回官员调动的事情,他插不得一点手,就是想浑水摸鱼,也没个机会。
却是……却是让云昭捡了便宜。
现在的吏部侍郎被换成她的人手,连同几个从前闷声不吭的,也或多或少得了拔擢。
他早有猜测,此时更觉得,这回的事情,定有云昭手笔。
是他大意,竟给她机会钻了空子。
但栽这一回也就罢了,左右睿王那边也吃了大亏。可云昭……万不能再让她在京中这般自在了。
靖王妃看着云墨脸色渐沉,又几多变化,不由握住他手以作安抚。
她蹙着眉:“殿下,如今外头正乱,不妨……就先不想这些了,好好调养一番吧。”
“妾身前些日子听小丫头们说闲话,道谢家七郎似乎就要回来了,这事,殿下知道吗?”
平匪的事情由云墨负责,他当然也收到过来信。只不过相比起眼前之事,谢文和的事情便显得微不足道。
现在被靖王妃这么一提,他便又想了起来。
云墨沉眸,心间渐渐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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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王逸在狱中暴病而亡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不过因他是死囚的缘故,仵作草草验过,定了个心疾发作的因,便将人抬了出去。
此事一出,又是几波风雨流言。
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便在这样古怪氛围中,开始了本次的科目选。
这种时候,恐怕也只有云昭的公主府里还算得上悠闲自在。
张榜那日,琼华喜滋滋来报喜时,云昭尚在榻上歪着看书。
“殿下,喜事,有喜事!”
琼华掀开珠帘入内,笑道:“江三郎做了官了!”
云昭抬一抬眼:“他做上官,有什么稀奇的,值得你这样?”
琼华一跺脚:“瞧殿下说的,做官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她走上前,矮身道:“江三郎不但做了官,任的,还是中书省里的差。”
“是”
云昭这才目中一亮,有了几分喜色:“当真?”
琼华点点头,含笑道:“真的不能再真了,是中书省通事舍人呢。婢子听说啊,这回入中书省的,除了三郎,就是上一回的状元了。”
云昭唇角勾了勾,目中浮起得意之色:“算我没瞧错他,还有几分本事嘛。”
她有人帮忙不错,但入中书省,还是更看重他本身才气。
“那崔三郎呢,又是什么官?”
琼华回想一番,道:“好像……封了监察御史。”
“御史?”云昭几分惊讶。
御史……可是个得罪百官的位子啊。
不过细想一番,似乎眼下,也只有这位子还算适合崔湛。
崔太傅的事情一出,崔氏算是将众人都得罪了,将崔湛安排去哪里好像都不太合适,还不如干脆将这条路走到底。
却也有趣,崔太傅谨慎了大半辈子,眼下却是一脚踏进浑水中了。
云昭正感慨着,阿竹又自外头疾步进来,尚未撩开珠帘,她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殿下!谢七郎回来了!”
云昭眸光一闪,坐直了身子。
阿竹到了跟前,匆匆一福身,便又继续道:“七郎现在已进了城,要往宫中去了,他托人带话,要殿下去见他一面。”
云昭蹙眉:“这样急?”
阿竹点一点头:“正是,听那人的意思,似乎一道进宫的,还有靖王殿下。”
……也是,平匪的事情本就是靖王负责,现在谢文和回来,他入宫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不过……
云昭听着,心中莫名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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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和回京,总算给这段时日忙得焦头烂额的皇帝带来了一点慰藉。
听闻匪乱尽平,皇帝舒了一气,神色松泛不少,连声说着要赏赐他。
谢文和垂目谢恩,形容举止比从前都稳重许多。
皇帝瞧着,自是越发满意,连连夸赞他愈发有老将军的风骨了。
正此时,一个小太监进来禀话:“陛下,公主殿下进宫来了。”
许久未见的长女入宫,皇帝眸中一亮,目光又落在立在下首的谢文和身上,意味深长道:
“朕倒是有些乏了,七郎,你先下去吧,正好也与昭昭说会儿话。”
他吩咐小太监去传话:“让公主过一会儿到紫宸殿来见朕,现在让靖王来吧。”
小太监应是,连忙退出去传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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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郎!”
谢文和刚离开不久,便撞上了入宫的云昭。
后者看见他,自是扬声唤了一句。
想到自己出来前皇帝的嘱咐,谢文和心下微沉,面上却并未显露。
他挂上与往日相同的闲散笑容,拱手行了一礼:“臣见过殿下。”
云昭挑了挑眉毛,怪道:“走了两月,还真是生分了。”
谢文和直起身子,只笑不语。
云昭眨一眨眼,细细打量他。
郎君晒黑了不少,皮肤也粗糙许多,但身量却似乎更高壮了些,素日漫不经心的眼神也变得有神不少。
他整个人,似是被磨刀石重磨后藏在剑鞘中的剑锋。
不再那样锋芒毕露,添了几分沉着,却比往日更加锋利。
她抬眼,展颜一笑:
“七郎,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