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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曾经告诉过张凌尘,世间之事,不可能有十全十美,万事只求半称心。
张凌尘自己心里也清楚,非分贪婪,原本的得不到不说,反而会丢掉更多的东西。
他和鹤之芳,本应该没有这段经历的,可就是因为自己一时恻隐,以泓栩之力出手相救,这才有了这些,但无论怎样,在张凌尘心里,见死不救,总是不对的。所以不论发生什么,张凌尘也不会后悔,让他再来一次,他也还是会这样选择。
天色完全黑了,晚灯亮起,将整个凉亭照亮,南风依旧,灯光摇曳着,在湖面一闪一闪,时而照出张凌尘的倒影,时而又消失不见。
他拿出那枚翠绿叶子,凝视很久。
他并不知道这一次二懒爷爷将其留下,用意究竟是什么,想必还是需要他自己去参透才行。
他催动元气,渗入其中,没有任何反应。
他将绿叶拿起,对着灯又对着月光看去,除了通体翠绿,晶莹剔透,看不出什么玄妙。
他用神识探去,反复半天,发现这叶子普通得就像一块石头,根本不像在二懒爷爷手中那样。
他在凉亭内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战胜了尴尬,向大殿走去。
鹤之芳还没有睡下,在榻上冥想。
她感觉到来人了,但也知道,能在这里的活人,只有张凌尘了。
“师兄?”
张凌尘从门内探进半个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可以进来找本书吗?”
鹤之芳脸上明显流露过一丝丝失落,可还是应和:“没问题师兄,我还没睡呢。”
张凌尘从门内走进,也没敢往鹤之芳的方向看,径直走向那一排排书架。
他记得,二懒爷爷将这些书籍分了类,以前他对一些比较偏的分类不感兴趣,倒是还未将这些书架一一查看过。
鹤之芳看着张凌尘在一排排书架上盲目找来找去,本来不想说话的,还是忍不住问道:“师兄,你是要找什么样的书?”
“我找关于泓栩的。”张凌尘随口回答,本来他也觉得鹤之芳是随口一问。
“第十四排第三层五十五格,有一本书,是专门说世间各种林木的,里面有大篇幅关于泓栩的记载,署名是天师,你可以看看。”
鹤之芳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很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张凌尘转过头看向鹤之芳,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刮目相看。
自己随便说个类别,鹤之芳就能说得这么具体,听起来连书中内容,篇幅,章节名录都能说得清楚,至少说明,这本书她是看过的。
这不会是巧合。
“这些书,你都看过了?”张凌尘有些不可置信。
“感兴趣的都看过了,不感兴趣的也大都翻了翻,我们在泓栩内,自然会对泓栩感兴趣。”
鹤之芳说得平淡,可张凌尘却还是有些难以想象。
“这里有这么多书,你竟都看过了?”
“漫漫长夜,闲来无事,我只好看书。”
张凌尘也不着急了,笑了笑:“一年时间,即便一天一本,也才三四百本,这里有这么多书,你是怎么看的?”
“谁告诉你一天一本了?我一天可以看几百本呢。”鹤之芳语气还是很平淡,仿佛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几百本?你是什么怪物吗?光翻下来,就得需要多少时间,你能记得住?”张凌尘显然有些不相信,或者说,没法相信。
“记得住啊,这有何难的,我从小就是认字快,看书快,还记得快。”鹤之芳端坐在榻上,盘着腿,认真说道。
张凌尘眉毛一上一下,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那你说说,这本书,都写了什么?”张凌尘再次问道。
“师兄这是在考我?”
“呃,也没有!”
鹤之芳从榻上下来,在大殿中踱着步子,说道:“这本书,写了世间很多种树,以树种为主要分类,又以叶的形状为区分。只有这泓栩,世间独有。”
“泓栩神树,乃天师在南海游历时,从海底珊瑚中偶然所得,所以,这是一种海树。”
“海树?海里还能长树?”张凌尘兴趣大起,坐在了旁边凳子上,准备认真听鹤之芳讲,这可比自己看有意思多了。
“是的,这是一种海树,天师也没有见过这种树,因为生得很好看,像一座宝塔一样,树叶又绿翠无比,形状也和世间其他树木都不相同,所以天师将其带了回来。”
“这树也不知道在海底生长了多少年,当时也仅有一尺之高,起初,天师将其养在盆内,却不想没用多久,这树便长得很大,天师这才将其移植到了如今这地方。”
“后来,天师发现这树有吸收天地元气的能力,又能聚气,根茎可以长到很粗,也能串联到很深,天师每日在树下修行,和树一起成长,到后来甚至用自己的精血养树,久而久之,这树竟然长到了百米之高。”
“有一日,天师心血来潮,试图将其砍断,即便是天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砍下来胳膊粗的半截,应该就是你的龙栩。”
“这树坚硬无比,比之钢铁宝石,一点不差。”
张凌尘听着,不由点点头,自己那柄泓栩,就是坚硬如铁,甚至还要比铁更加难以锻造,要不是柯骞的力量,恐怕没人能将其修成一把剑。自从有了龙栩,他也和不少的人对战过,不论是临风,还是折跃,还是贯天,甚至是宋青风的毋庸,龙栩都不落下风。
鹤之芳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一百多年过去后,这树结了一颗果子,这果子像是一颗石头,呈现黑绿色,结了有一年时,自然掉落了。”
“天师也不知道此物有何作用,闲置着,最终化成了一颗种子。只是天师尝试在很多地方种过这颗种子,都不行。”
张凌尘赶忙问道:“是一颗什么样的种子?”
“书上并没有写得很清楚,只说是一颗暗黑色,像桃核一样的种子。”
张凌尘不禁内心一颤,这不就是,自己体内的那棵吗?如今这棵泓栩已有半人之高,要不是鹤之芳此时说来,他也没有注意到,他体内那棵泓栩,的确像是一座宝塔形状。
“还有什么?”张凌尘语气有些急,看着鹤之芳,看起来很想知道书上还写了些什么。
“这树自那棵果子后,再未生过一颗,所以天师猜测,泓栩恐怕一棵树终生只能结一次果。而且天师还写道,泓栩神树,可生五方世界,还说这是神树告诉他的,这我就有些不懂了。”
“还有呢?”
鹤之芳想了想:“再也没写什么了,不过,按照书上所写和我见到的,这树的树叶,似乎和我给你的那枚翠绿叶子,一模一样。”
张凌尘点点头:“的确是的,不瞒你说,我在成为泓栩元灵时,就是因为二懒爷爷将这颗叶子打进了我的识海,我才能够掌控泓栩的一些能力,只不过,按我猜想,我如今能掌控的,只是泓栩最初级的能力,想要真正的掌握泓栩的全部力量,还很远。”
鹤之芳抿抿嘴唇,眨巴眨巴眼睛道:“没关系的师兄,慢慢来,不着急。”
张凌尘站起身来,也是微微点头:“好了,还是感谢你,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话,张凌尘往门外走去,鹤之芳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并没有出口。
张凌尘回到凉亭,将那本书大致翻了翻,内容和鹤之芳说的大差不差,这要是自己去看,肯定没有鹤之芳说的这么快。
他手中还握着那枚叶子,摸着温润如玉。
“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呢?亦或者,二懒爷爷,究竟想做什么?”
“按书上所说,天师是和泓栩对过话的,可要和泓栩对话,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形式?如果才能做到呢?”
“话说回来,二懒爷爷,究竟是什么人?是天师的化身?还是天师留下的一缕神识?亦或者,另有其人?”
张凌尘思考着这些问题,感觉有些烦躁,赶忙催动念力,默念长生诀,行起大周天来。
这些天他自己也发现,自己最大的弱点和毛病,就是遇事过于急躁,凡事都是执念太深,不懂得就简就缓的道理。
所以只要心头再有急切情绪出现,他便行大周天,坐定冥想,强行压制这种情绪,如今已经好了很多。
等他再睁开眼睛时,天色已至深夜,那盏灯不知道何时已经熄灭,整个凉亭漆黑无比,什么也看不见。
张凌尘站起身子,望向湖畔,除了风停了,没有任何变化。
满天繁星点点,遥望星河,张凌尘觉得有些孤单,也有些思念九宝儿他们。
他从凉亭中走出,站在湖面中,看着湖水里同样灿烂的月光和繁星,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天际还是在地面。
他蹲下身子,轻轻将手伸进湖水中去,感觉有一丝冰凉。
他在水面滑动手指,微波荡漾,向四周散去,繁星被打乱,月影也受到影响,仿佛一层一层,又一圈一圈,散向岸边,只是没用多久,就又恢复了平静。
他抬起头,伸出手,像是也将手伸进天空一般,滑了滑,只是,天际的繁星和月影依旧,丝毫不受影响。
张凌尘笑笑:“大概自己太异想天开了。”
他从水面走去,脚底并未挨着水面,而是有元气托着。
即便如此,他每走一步,还是有一道波纹出现,由小变大,由近及远。
他突然凝眉:“谁说,我这是异想天开?”
他抬头看向夜空,再次伸出手去,拂了拂。
夜空的星海果然受到影响,像水面一样,出现了波纹,且一圈一圈,散向比水面辽阔了不知道多少的地方。
这里,是泓栩!
那夜自己和那个老头对话,那人就说过,天和地一体,相生相连,相附相依。
何况,这里是独有的一方世界,这里,自己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这在半刻钟前,还不可能做到,可当下,他能做到了。
这没有什么难处,以前不行是因为他没有那片叶子,如今可以,是因为他有了那片叶子。
他以元气试过,不行,以神识试过,也不行。
只是,催动绿叶这枚“钥匙”的,根本不是外在,而是内心。
这里的所谓内心,也不是自己所谓的内心,而是一方世界!
要不是鹤之芳说起,他根本不知道所谓一方世界,究竟是什么。
即便鹤之芳说起,他也没有想到,泓栩自成一方世界,这方世界,便是由泓栩元灵决定的。
先前他从水面看向天际,以归一之法推演,这才明白一个道理。
泓栩自生五方世界,其余四方各自在哪,他并不知道,至少,眼前就有一方了。
而真正可以掌控那枚叶子的,不是别的,正是归一之法。
泓栩很大,自有一方世界。
一方世界很大,但终究只是这一枚叶子。
所以,如今想来,那夜那老头所说,竟句句箴言。
“我睁着眼睛,世界在我眼里,我闭上眼睛,世界如一粒尘埃。”世界,就是这样的。
张凌尘急于看清的,本就在眼前,想得太远。
张凌尘并看不清的,远在天边,也远在一念之间。
所以,泓栩神树,自成世界,也是归一之法所致,无大千世界就无小世界,有大千世界才有小世界。
张凌尘笑着,将那枚叶子放在手心,缓慢贴近自己眉心,叶子化为一道绿意,融进了那个神龙符号中。
随即,他闭上眼睛,万千元气从地底生出,来到他的身边,他张开双臂,感受着元气,尽量将自己放平。
他悬在半空,湖水开始流向天际,繁星开始转向地面,世界像是翻转起来。
一时间,天地倒悬,该是地面的流向天际,该是天际的掉落地面。
但这当中,规则没有乱,万物仍旧有序,丝毫不受影响。
万物在张凌尘身边变化着,流动着,旋转着。
从外看,张凌尘在不断旋转,天地并没有动,只是他在动。
从他来看,他自己根本未动,而整个世界在动。
这,便是归一之法,这,便是自成一方世界。
“二懒爷爷啊二懒爷爷,我才算知道,你将我带到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