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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冬天总是格外的冷,我尤其喜欢下雪天。
这样的雪景自然不会错过。
宋晚瑜在家陪我吃过午饭之后便因为工作上的事准备回公司。
我坐电梯送她下楼,她一个劲儿的数落我。
“这么冷的天让你别跟着给要下来,说是送我,其实是皮痒痒了想看雪景吧?”
这姑娘总是这样。
一语道破我的心中事。
我难得的开心起来,笑着跟她吐舌头。
她没好气的瞪我。
嘴上骂着,可走时却又千叮咛万嘱咐,最后摸着我的肚子让孩子喊她干妈。
我有些哭笑不得。
“晚晚宝贝,这还只是个发育不足的胚胎!”
她挑眉:“第一次做干妈,不太熟。”
我被她逗的哈哈大笑,正要说什么,忽然看到了小区绿化带旁站着的人。
他居然还没走?
是沈南庭。
宋晚瑜也察觉到了我脸上细微的表情,她循着我的视线望去。
“这狗东西……”
宋晚瑜对沈南庭好男人的滤镜彻底碎了,一口一个狗东西,听得人心情舒畅。
我道:“晚晚,路上注意安全。”
宋晚瑜叹息着点头,她无奈的看着我,想说点什么,可是却又不知话该从何出口,最后只能作罢,摇着头叹息连连的走了。
沈南庭似乎是看到了我,他嘴角有了明显的笑意,抬步朝我走来……
我下意识扭头,转身就离开。
坐上电梯的那一刻,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
我心口一股一股地钻心疼起来。
天这么冷,这么大的雪,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他是傻子吗?
王八蛋!
他知道我心软,这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博取我的同情让我回头。
我咬牙,沈南庭,你可真是混蛋啊!
我最终还是转身折回,下楼,脚步匆匆的走到了沈南庭面前。
我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抬头。
“王八蛋!”握怒气冲冲的骂他。
沈南庭从错愕惊讶里抬头。
“是幻觉吗?”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指尖触到了我的额头。
刺骨到冰冷的手指。
“不是幻觉!”他眼睛一亮,欢喜跃上心尖,整个人都是开心的。
可意识到什么,他忙缩回手。
“阿眠,太冷了,你下楼做什么,快回去,感冒了就要受罪。”
我红着眼瞪他:“沈南庭,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现在又在这装什么好人?”
“你不就是想看到我为你回头吗?现在我来了,就站在你面前,你还要假惺惺到什么地步?你还要逼我到什么时候!”
沈南庭想靠近,可他满身寒气,最后只能驻足。
“阿眠,我想你,我只想远远的看着你。我知道你喜欢下雪天,我也知道下了雪,你一定会站在窗前看雪,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够站在一抬头就能看见你的地方。”
“你装什么深情?早这么爱当初干什么去了?餐厅那次你不就是带着冷舒宁约会想跟我离婚吗?沈南庭,我满足你了,我都成全你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让我安心!”
沈南庭急了,他顾不得自己满身寒气,他紧紧攥住我的手。
靠的近了,他呼出的气息是凉的,那黑长的睫毛上凝了冰霜。
他嘴唇苍白。
“阿眠,我那次找她就是想跟她断干净,把所有的话都说清楚,我没想到会在那碰到你。”
他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信。
“反正也不重要了,你也不需要在我面前说了,就这样吧,你走,别再烦我了。”
沈南庭一点点松开我的手。
“哪怕我们要有孩子了你也不肯原谅我,再给我一个机会?”
我转身:“沈南庭,如果你还念及旧情就走吧,别再逼我了。”
身后的人沉默了很久。
许久之后,他低低吐出一个字。
“好。”
有气无力,声音近乎破碎。
他走了,踩着覆了一层薄雪的地面。
我回房后给司宴打了个电话。
那人的电话很快接通。
我只是想要向他咨询一下怀孕了是否还能再继续服用那些药物,以及握如果住院,后续的那些治疗会不会因为我的怀孕而终止……
可当我对着电话里的人说出这番话之后,那人却长久的沉默下来。
我还以为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
“司医生?”我小心翼翼的喊,甚至看了眼还在的通话界面以为他欠费了。
片刻后,男人开口。
“你怀孕了?”
这话我刚才说了,但他问了,我还是回答:“嗯。”
他又沉默片刻,这次再开口,声音彻底冷静下来,甚至,冷的可怕。
“几周了?”
“两周。”我回应。
话筒里清晰的传出司宴的呼吸声。
片刻后,他又问:“温眠,你不是过的不开心要离婚吗?”
我咬了咬唇,似乎明白司宴问这个问题的意思。
既然要离婚,为什么会怀孕?
我开口:“这是个意外。”
司宴道:“我一个小时后到你家小区楼下,能见面?”
“啊?”
“不方便?”他问。
我忙开口:“方便,那我等你。”
估计是要面谈。
我妈还不知道我脑袋里长了颗瘤的事情……
这确实该谨慎小心的对待。
从昨晚开始我就停药了。
对于这方面的事,我昨晚特意的查了不少资料。
虽说孕期不能吃药,可我这是无心之举,在初期吃的药剂量都是小的,应该不会有事。
可这种问题到底还是要有专业人员来解答,网上网友们的回答五花八门到底是不可靠的……
客厅里,我妈在看电视,见我出来问我去哪儿。
我说约了跟司宴见面,我妈眼角堆叠了笑意。
“小宴那孩子可靠,是个能交的好朋友。”
我笑了一下,有些好奇:“妈,你对司宴为什么那么有好感?”
我妈正在看一条实时播报的新闻,闻言她调低了音量……
“还记得咱们住弄堂的那段时间吗?”
我点头。
“当时学校传人贩子拐卖学生,小宴就等每天放学跟在你身后一起回家。”
我眼底闪过茫然:“那不是巧合吗?”
“你这孩子,人家是刻意等着你。”
我恍然大悟:“妈你早就认出司宴了?”
我妈点头:“知道小宴是当年那个男孩我才能放心你跟他交朋友。”
我感叹缘分的奇妙,电视声音调大时,一条新闻忽然插播进来。
“雪天路滑,就在今天下午两点四十五分,城南西区路十字路口发生一起严重交通事故。”
“距目击者称,一辆黑色轿车与一辆白色货车相撞……”
咚咚咚——
我心口剧烈的跳动起来,一阵刺骨寒意从脚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