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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的话一出,整个现场都安静下来。
“没、没怀孩子?”孕妇的婆母震惊地看着老大夫,声音都有些颤抖。
老大夫点了点头,沉声道:“她这脉象平稳,根本就不是孕妇应有的脉象。
而且,她腹部的隆起,更没有胎动的迹象……”
他说着,看了一眼老妇人,“你且让人围拢了,伸手去摸摸,一探便知。”
那老妇人立刻让人围拢了孕妇,隔绝了汉子们的视线。
那些男人也表现的识趣,默默转过头不瞧。
几个胆大的村妇上前,伸手轻轻在孕妇的腹部按了按。
“这、这肚子是软的,根本就没孩子啊!”
“就是,我摸着就像是装了一肚子软棉絮一样。”
更有那大胆的,掀开衣裳往外扯,真扯出个大包袱来,里头全是厚实的枕头和一些棉絮。
她屁股底下还有一块黑漆漆的,满是腥味的大布包,一挤一压,汩汩往外冒黑血。
“这血也是假的,是鸡血。”
“好啊!我就说怎么这半年来,她总是不出门,还喊肚子疼!原来根本就是假的。”
“我就说好端端的怎么摔一跤就要保不住孩子了?原来是看着骗不过了,就要把孩子赖在别人头上。”
村民们议论纷纷,看向孕妇的眼神都变了。
孕妇听到这些议论,脸色惨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你们胡说!我肚子里有孩子!我怀了孩子!”
可是,她的声音在村民们冷漠的眼神中显得如此无力。
特别是看着她婆母那淬了毒的眼神,她更是害怕。
又想起刘家母女的惨状,生怕还有神灵在看着,一个激灵把话都秃噜出来。
“不是我,不是我!这个办法是我堂妹洪小燕教我的,不是我,不是我!”
说着,她又看向她婆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还不都怪你叫我不下蛋的母鸡,我这才没办法了,只能假怀孕。
眼见到了日子,我也生不出来啊,就和洪小燕商量,她就说她已经打点好,让我只管演好戏,看好戏就行了。
呜呜呜,真的不是我,不是我,是洪小燕撺掇的我。”
孕妇洪小梅的相公赵麻子见状,瞬间脸色惨白,又气又恼,一脚踹向她,“贱妇,我待你不薄,你竟然敢如此害我!”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真的没有。”洪小梅被踹的翻滚在地,又赶紧爬起来抱住赵麻子的腿,“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是洪小燕,都是她,是她……”
“你给我闭嘴!”赵麻子又踹了她两脚,才看向俞母,“婶子,今日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们,我……”
他话没说完,俞母就摆了摆手,“今日之事,与你无关,是那些人心思歹毒,才闹出这等事来。”
“只是,她既是你们赵家人,今日这事,你们赵家,还有刘家,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赵麻子闻言,狠狠瞪了洪小梅一眼,看向俞母,“婶子放心,这事我定会了结。”
说着,他又看向跟着跑了一趟,脸色十分不好的红莲村村长,“叔,还请您老人家给做个见证。”
村长点了点头,沉声道:“你且说来,我听着。”
他真是觉得晦气,丢脸都丢到隔壁村来了。
赵麻子深吸了口气,看向洪小梅,“她既敢做出假孕,还企图坑骗别人家的事来,便不配做我赵家的媳妇。
今日,我便将她逐出家门,从今往后,她与我赵家,再无瓜葛!”
洪小梅一听这话,顿时脸色惨白,尖声叫道:“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赵麻子根本不理她,只是又看向俞母“婶子,今日之事,是我赵家对不住你们!惊吓了你家新媳妇儿,还惊扰了……”
他看到在场的还有常乐和老大夫是不知道山神一事的人,就没说出来,只是囫囵过去,“买些酒替我们请请罪,希望能得到宽恕和原谅。”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几吊铜钱,塞到俞母手里。
俞母看了一眼,有二三两,她还了一半给赵麻子,自己只接过一半。
“这算是给我儿媳妇儿补身子的赔偿,其余的你收起来吧,你们也要过日子。”
村里人家都不富裕。
俞母也不想把人逼上绝路。
但是洪小梅明知自己假孕还当真准备讹他家,这事也要给所有人一个教训。
说完,她的眸光微微往远处看了一眼,又才放回到刘寡妇母女二人身上。
那母女两也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一边磕头一边哭。
“我们也是洪小燕教的,都是她,都是她。
我们也出银钱,给长欢补身子,补身子。”
刘婶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让刘寡妇递给俞母。
对于这对恶心人的母女,俞母毫不留情收下。
银子拿在手,她眼睛却眯了起来。
洪小燕啊!
她没想到,在这样的山野之间,还有如此工于心计的女子。
当真是,宛若毒蛇在身后,让人脊骨发凉。
她心中记下这个名字,打算一会儿去问问长欢,再问问无忧,和这女子可认识,为何会被人这般算计?
原本她想让人去把那洪小燕也捉回来。
但她也知晓,只是凭他们几张嘴,洪小燕咬死她没做过,他们也一点办法没有。
便只能先放放。
“哎哟!哎哟!”
由远及近的哀嚎声,是那个神婆又被常大壮和俞父拖了回来。
常大壮尤其愤怒。
天知道他听洪苗苗说有神婆去找长欢闹事,诬陷她煞星时,心都提了起来。
他已经对不起柳叶儿!柳叶儿的女儿他怎么都要保护好。
这造孽的老虔婆还想跑?
她得给长欢磕头!
这年头,谁被安上个煞星的名头能有好日子过得?
幸亏是长欢机灵聪慧,侥幸逃过他们缜密的诬陷。
且常大壮心里有些觉着,那个小蘑蘑或许真的就是山神,不然长欢为何有异于别人呢?
且还能重生?
若是小蘑蘑真的是山神,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么想通后,他心一松!
就密切关注着神婆和刘寡妇那些人,怕她们跑了!
做出畜生事儿,总要付出些代价,知道厉害才行。
不然人人以为他们长欢可欺。
眼见神婆跑,他就和俞父追上去。
不过二人没有即刻就拿下她,而是跟着她去了一趟她家。
见她收拾好东西,眼看是要离开红莲村,这才上前将人拿下。
此时又把她拖回来。
神婆被常大壮扔到地上,她这会儿也学乖了,知道求饶没用,干脆趴在地上装死。
“嫂子,你看怎么处置她?”
俞母没说话,旁边的刘大娘先说了。
“她们这是要毁了长欢啊!太坏了!应该让她们给长欢赔偿银子!”
“对!让她们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神婆把钱看得比命还重,不然也不能为了钱做那么多缺德事,此时让她拿钱,真是比要她的命还痛。
但她也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把从刘寡妇那里赚来的银子,分文不少拿出来给俞母。
此时还在场的,虽然眼馋这些银子入了俞家口袋,但看着刘婶子身上的黑纹,也不敢造次。
还警告自己,最好把今天的事情烂在肚子里。
说来也是赶巧,神婆给完钱,刘婶子身上的黑纹就开始消退。
俞母眼看着,就叫围观的那些人都先离开,冲俞父眨了眨眼。
“今日之事,多谢我们桃花村的各位乡邻们,肯来帮我儿媳撑腰,改日备上薄酒,诸位一定要来热闹热闹。
就当是为我们家添添人气,增增喜气,去去晦气。”
俞父说话还是有些文绉绉,但不影响大家听懂俞家要请吃席。
得了便宜,心中那一丝小嫉妒也散去。
“人家新媳妇儿无端受这种罪,得了赔偿的钱也肯拿出来请我们吃席,真是讲究人啊。”
“就是啊,不愧是真皇子龙孙,做事就是实在。”
“俞家这不错啊!”
“我看啊,是他家的新媳妇儿真不错,有……庇佑,真是有福之人。俞家啊,以后日子要越来越好咯。”
刘寡妇扶着她娘,颤颤巍巍离开,走远后,再回望俞家,只觉得胆寒。
“娘,咱们和兄长一起去岭南吧,总比在这里日日活在恐惧中要好。”
“哎!好!娘都听你的。”
刘寡妇始终还是不甘心,垂着眸子,看不清在想什么,“把咱们家留给小燕吧!反正咱们都要走了,就让她带着二丫姨搬过来住吧。”
刘寡妇到此时还在算计着,“我们斗不过,让洪小燕和俞家斗吧。她不是惦记俞无忧吗?惦记就好,惦记才会弄死云长欢和她婆母。
我忌惮神灵,但我真咽不下这口气。
我不就是想给俞王爷做小吗?
男人三妻四妾本也是常事。
云长欢和她婆母为什么要三番两次针对我!
娘,我真是恨毒了他们。”
母女二人没发现,草垛后面,俞无病把她们的话听个正着。
他回家就给长欢和俞母学舌。
长欢才跟俞母说完洪小燕的事儿,这又听得这样的事。
一而再再而三。
刘寡妇一家还真是像癞蛤蟆,一直跳出来恶心人。
得想个法子一劳永逸。
心一横,她眸光一眯。
刘家怎么说也算得上间接是害死她夫君的人,她喂那刘寡妇一颗木头人,也不算出格。
晚上,长欢的卤猪鼻子受到一致好评。
她去给李大娘和洪苗苗送玫瑰花茶,两人看着她的眼神都热烈不已,看那模样恨不得把花茶供起来。
“你们今晚要喝完哦,过夜就坏了。”
长欢不得不殷切叮嘱。
第二天,长欢做任务——“雪顶红妆”
得了个新药。
倒是把她想给人喂木头人的计划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