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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半巡,程向安有些醉了,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迷离飘渺,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原本整整齐齐的发丝也零零散散的飘落,增添了些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恍惚间将林浅认成顾迟北了,然后就紧紧地抱着她开始大哭。
而林浅对这个场面已经习惯了,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同样的场景这五年来每年都会发生一次,在第一次有点措手不及,现在她已经能应对的得心应手了。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我真的不想再等你了,可是我每天遇到开心的事,想要找你分享,遇到难过的事,想要找你安慰。顾迟北,我好想你啊!想让你紧紧地抱住我。”说完,将脑袋缩进林浅的怀里蹭了蹭。
林浅掰过她的头,让她看着自己,“你好好看看我是谁?是不是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程向安的紧闭的双眼闪了闪,没说话。
林浅知道她清醒着,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今年你还爱他吗?”
程向安缓缓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没有一丝犹豫,回道“当然爱。”
忽然低头的瞬间看到了自己手上的戒指,程向安所有的冷漠与伪装,在一刹那终于全部崩溃了。疯狂地绝望地喊叫。混杂着咸涩的液体。她再也无法直视着这一切,她再也无法面对着这可怕的现实,失望的绝望的无形之力,似乎要在一瞬间拍干她的全部血液,面前那个人的轮廓渐渐的模糊,程向安慢慢的停止了哭泣。
林浅听得眼眶通红,低头一看,发现程向安睡着了,然后细心地拿出湿巾替她擦干眼泪,然后就一直这么静静地抱着她,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
周六25岁生日
程向安一觉睡到中午,然后开车去了栖隐人家,程丰和吴倩为她过生日,准备了一大桌子菜,一个她最爱的橙子味的蛋糕,让她许愿。
程向安闭上眼睛,默默想着那句念了六年的话,然后睁开眼睛,吹灭蜡烛。
饭吃到一半,吴倩又一次劝程向安,对她说“安安别等他了,这都多少年了,他不会回来了,找一个对你好的人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不好吗?”
程向安放下筷子,表情淡淡的,对着吴倩说道“妈!你看你又来了,我现在过得也很好,您就别操心了。”
程母激动地说“我不操心?程向安,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一个正常人在生活吗?叫我怎么能不操心?”
程向安安静地等她说完,慢慢回道“妈,我忘不掉他,别人再好都不是我的他,而且我现在自己一个人也很好啊,做什么都是一个人,无拘无束的,我过得很开心,不需要另一个人来打破我现在的生活方式。”
吴倩越说越激动“他都已经死了,难道你要一辈子一直守着一个死人过吗?”
程向安没回答“爸妈,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警局还有事儿,我先走了。”然后站起身。
一言不发的程丰重重地摔了筷子,吼道“程向安,你今天要是走了就别回来了。”
程向安顿了顿,没说话,继续向外走去。
三人又一次不欢而散了,程向安拎起包包便出了门,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走在繁华的街上,不知不觉便走到了S市警官学院。
程向安停下车,看着学校的大门,突然想再进去看看。
在校园内漫无目的的走着,看着曾经两人一起去过的食堂、一起上过课的教室、一起散过步的湖边、一起跑过步的操场。
程向安躲在时间的碎片里,静静的看着他们的意气风发,听着操场上少年们的吵闹声,看着他们在林荫道上嬉戏,看着属于他们的少年时代,怀念着他们的从前。
程向安至今忘不了那个操场上奔跑的身影和隐约透射出的锋芒,在她失意后的安慰,他回眸的星碎和睫毛下星星点点的光芒。
他和她的怦然心动,只在那个夏天盛放,体能锻炼后迅速跑走的背影,干净的衬衫下隐约的肌肤,脸红耳赤的喘气,长跑的坚定,每一个他和她的回忆,每一个后知后觉的爱意,都掩不住潋滟对视的刹那。
最后程向安来到了初见的梧桐道,看着散落了满地的梧桐叶,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单膝跪在梧桐叶上,说着坚定的誓言,笑的明媚的少年。
学校的梧桐叶又落了一次又一次,可是那个说要陪她看一辈子梧桐落叶的少年,却再也没出现在她的身边。
程向安下意识摸向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顾迟北,你还活着吗?还记得自己的承诺吗?
出了校门,来到学校后面的小吃街,看着这条我曾和顾迟北一起走过的路,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温暖,然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笑了笑。
天色渐晚,此时刺眼的阳光消散了,只剩下天边漂浮着片片晚霞,余晖柔和的洒在人地上,连热闹的马路也慢慢的静了下来。
突然程向安在路上看到了一个背影,身高体型动作远远的就足以让她心跳停滞一拍,慌乱地整理好呼吸步伐甚至走路姿势,跑上前一看发现不是他,心跳又没来由的落了一拍,有遗憾、有失落。
但是好像没有很难过了。以前都是你奔向我,那这次就换我奔向你吧!
程向安微笑着看向天空,一滴泪从脸颊滑过,看着夕阳余晖,就好像看着他们回不去的青春一样。
她吸了下鼻子,莫名走了神。思绪渐渐被记忆见缝插针地填满,一瞬间,她想起了五年前,那个秋天。
…………
五年前
S市警察学院
程向安抬头望向S市警察学院几大个字,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她离自己的偶像又近了一步。
程向安独自一人拖着行李箱,忐忑又满怀期待地踏上了新的征程。
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在这里她会遇到那个惊艳她时光、温柔她岁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