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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灯笼啪地一下落在了地上,过往的行人侧头看向这两人,目光中不禁露出些许赞叹。
毕竟这两人瞧着郎才女貌,又在黄昏之际的夜市之上相遇,说不定是冥冥之中有着特别的缘分呢。
付轻芃连忙躬身,再次捡起兔子灯笼,脸上带着些许的腼腆和憧憬,“公子可是拿不下东西了,需帮忙吗?”
吴正珩看了看被提在付轻芃手中的灯笼,在这是慕蓁熹喜爱的和已经被弄脏了之中取舍着。
他拧着眉道,“赠你了。”
“哎?与我?”
付轻芃讶异着,还要再跟上吴正珩的步伐,但见吴正珩冷眼盯了过来,她停下了步子。
长街人群涌动,兔子灯笼在付轻芃手中摇摇晃晃,与她十分相衬。
她凝望着吴正珩离去的方向,尘封良久的心思再次复燃。
自肃明朝之后,国师府名存实亡,付轻芃的父亲付安与皇上之间的关系冷冷淡淡,或许是因为当年的汪家流放案曾牵扯到前尚书府,当然,这只是付安和付轻芃的猜测。
付轻芃最担忧的,是她最后一次央求方公子帮忙,她被请到高台之上,亲眼看到方公子对林长白和慕蓁熹施压。
她不知道慕蓁熹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有她的手笔,如今也联系不上方公子,她更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在短暂的大乾朝时,她曾经为了嫁给吴正珩,还买通了慕蓁熹身边人,试图解决掉慕蓁熹。
正是因为这件事,国师府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被明皇争斗,父亲付安更是闲置在家中,朝中更无事由分派与父亲。
再这样下去,付府绝对繁盛不了三代。
付轻芃晃了晃手中的兔子灯笼,回想着刚刚明皇的面容和身姿,她的眼神越发坚定起来。
熟悉的街道上,慕蓁熹给紫苏指着路,“前面那间铺子就是了!”
紫苏张望着,那门前竟然还有很多人,惊叹道,“生意这么好呀,都黄昏了还有许多客人呢!”
慕蓁熹也觉得十分新奇,“等会儿给你做奶茶喝!”
到了在人间奶茶铺,慕蓁熹才不发现围在店铺内的人并不是来买奶茶的。
听到里面有争吵声,慕蓁熹推开人群往里面进着,“让一让,让一让!”
迎面就是一个满脸胡腮的大汉怒视,“做什么!不是报官吗,去呀!”
林长白一眼瞧见慕蓁熹,跛着脚冲过来护住慕蓁熹,“别动手动脚!”
慕蓁熹被拉扯地差点摔倒,站稳身子之后才发觉身后就是何珞。
何珞跪在地上,衣衫头发都被扯乱了,旁边还有一个农家妇人冷着脸,使劲把何珞往外面拖拽。
慕蓁熹问着林长白,“这是怎么回事,故意来闹事讹人的吗?”
林长白摇着头,斯斯文文地对络腮胡商量,“何老爷,事关何珞清白名声,咱们还是关起门来好好商议。”
络腮胡大力推着林长白,“商量?你们拐跑了我女儿,强留我女儿在这儿给你们干活,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该送官府!”
粗壮妇人也扯着何珞,“走哇!跟我们回去!你这个不孝女,藏在这儿过日子,知不知道我和你爹被那痞子日日纠缠,跟我们回去,你婆家还等着我们送人过去!”
何珞两个手紧紧扒着柱子,衣衫凌乱到都要露出锁骨了,“我不走!你们是要把我往火坑中推,是要我生不如死啊!”
络腮胡抬手就给了何珞一巴掌,“狗屁!老子养你这么大,不就是为了挣你的彩礼钱,你还敢跑,赔钱货!”
这一巴掌的实在响亮,连看热闹的嘈杂声音都沉浸了几分。
紫苏好不容易跻身进来,慕蓁熹对她高声道,“去报官!就说这里有卖女求银两的黑心人!”
紫苏被这场面吓到了,怔愣着往外面去,可是何珞却爬着苦求道,“不要报官,不要报官啊,爹、娘,你们就放过我,好不好!求求你们了,女儿给你们磕头!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是那人……那人我不能回去呀,我会死的!”
“你便是死,也该死在夫家,偷偷跑出来,你要我脸面尽失,成为全村人的笑柄啊,知不知道你爹我被人戳脊梁骨!”
讲到痛恨之处,络腮胡抬起手又要给何珞一巴掌,慕蓁熹使出了最大的力气推了下络腮胡,将将让络腮胡踉跄了一下。
络腮胡凶神恶煞地看向慕蓁熹,“你这女娃娃找死是不是!”
慕蓁熹拉住想要挡在前面的紫苏,她算是听明白了这来龙去脉。
何珞的父母不知道怎么回事,找了来,还想要带何珞走,将她送回之前吃人的夫家。
天底下哪有这样不管女儿死活的父母?
犹记得当初那车夫死在医馆之中,何珞的父母也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拉着何珞离开,不容许何珞多看车夫一眼。
慕蓁熹挺着背脊站在络腮胡面前,“那户人家给了你多少银两?”
络腮胡迟疑地打量着慕蓁熹,见慕蓁熹衣服料子不错,头上的配饰喝手腕处的镯子都是价值不菲的,他斜着眼睛看了眼地上的何珞,“这人谁呀!”
何珞的衣衫已经被她的娘亲撕扯得不成样子,林长白着急地从内院中取来了大衣披在何珞身上,岂料何珞娘亲竟然发疯起来,“滚开,这是什么野男人的衣服也敢往我女儿身上搭!”
何珞母亲看着林长白的眼神越发挑剔起来,“是不是你这个瘸子拐跑了我的女儿,无媒媾和,你这个小白脸!”
眼见母亲的巴掌就要挥向林长白的面容,何珞连忙挡了过来,“娘啊,不要!”
妇人气急了,动手撕开何珞的衣领,“你这个贱骨头,非要跟一个瘸子做什么,好吃好喝的夫家你不去,脸面都给你丢尽了!”
这一对夫妻,简直就是魔鬼,林长白气急推开了何珞的母亲,将衣衫披在何珞身上,抖着声音指责他们,“哪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到底是谁不想好好过日子!”
络腮胡嗤笑着,“我的女儿,我想怎么整就怎么整,老子就是要她嫁给狗,她也得给我嫁过去!”
慕蓁熹听不下去了,狠狠拍着桌子,响亮的声音让所有人都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