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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悠能看出百厦集团和信誉集团是故意围堵碧天集团,证明她比以前成熟多了,也有眼光了。不错,百厦集团和信誉集团的出手,分明是前后包抄要让碧天集团无路可走,背后肯定受人指使,而且幕后人物显然不是一般人物,能同时指挥得动百厦集团和信誉集团的人物,能是一般人吗?
歪打正着
更让关得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秋曲抓住他的右手,忽然就惊奇地“咦”了一声:“关得,你的手心怎么这么红?哎呀,还很烫。别人高烧都是烧头,你倒好,烧手心,这是什么问题?不行,我得帮你冰冰。”
说完,秋曲转身从冰箱中取了一块冰,用一块塑料袋装好,二话不说放在了关得的手心。关得急得想大叫,不要放,千万不要放,暗劲马上就要被他逼出去了,一放冰,一激的话,说不定又会回去了。
可惜他不敢开口,又动不了,只好闭着眼睛任由秋曲将一块巨大的冰块放在了手心……
一股清凉的感觉从手心传来,正在手心跳跃不定的暗劲,眼见就要被关得完全逼出体内,突然被冰块一激,又有要回去的迹象。关得急得差点大骂秋曲,几次较量下来,他累得筋疲力尽,实在不想再重来一次了……眼见即将再一次前功尽弃之时,暗劲忽然如同雀跃的小鸟,一下跃出了手心,投入到了冰块之中。
不是吧?这也行?关得震惊得不知所以,费了半天劲,却还不如秋曲的一块冰块管用,这是什么道理?是了,应该是天南的暗劲是火性,如果见到冰,冰火相吸,暗劲就会自然投入到冰的怀抱之中,从而阴阳中和而消融。
早知道这么简单,他直接洗一个冷水澡不就得了,还用得着这么费劲?服了,关得真服了秋曲。这个秋曲看似不着调好像不靠谱,却总能歪打正着做对许多事情,看来毕问天和何爷的眼光确实犀利,她还真是他的福星。
“怎么样,好点没有?”见关得额头上的汗水慢慢少了,秋曲长舒了一口气,也擦了擦了额头上的汗,“哎呀,你可真累死个人,关得,你可要记住我今天救了你的命,不用你以身相许,至少也得帮我做一百件,不,一千件事情,听到没有?”
秋曲原以为关得还在昏迷之中,听不到她的话,不料她的话刚一说完,关得就睁开了眼睛,幽幽地说了一句:“秋曲,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了我,就明说,别天天强调我不是你的菜,却又自相矛盾暗示让我以身相许。”
“你醒了?”秋曲吓了一跳,一下子面红过耳,“你怎么可能就醒了呢?不对,你醒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还偷听我说话?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偷听一个女孩说话,害臊不害臊?还有,我哪里喜欢你了,别自恋,别臭美,要喜欢,也得是你先喜欢我。”
“谁不害臊了?”关得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感觉到了周身上下前所未有的舒畅,“你不喜欢我,干吗要坐在我的身上?坐我身上也就算了,还用两只手压住我,你到底是想非礼我,还是想怎样?”
秋曲“啊”了一声,才注意到她确实很不雅观地坐在了关得的身上,而且两只手还压住了关得的胳膊,姿势很像是要对关得施暴一样,顿时大羞,一下从关得身上跳了下来:“臭关得,我刚才是为了救你,你倒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还说我坏话,我不理你了。”
说完,秋曲转身就跑,躲进了房间之中不再出来。
关得得意地笑了,从沙发坐了起来,打量了一下秋曲的房间。一看就知道是恒大的房子,恒大在全国的连锁地产,户型几乎都一样,装修风格也一样,完全就是复制模式的操作。也别说,恒大的复制模式加精装修模式,在二三线城市的销售十分不错,值得滨盛学习。
怪事,秋曲怎么在恒大城有一套房子,以前从来没有听她说过。关得站了起来,在房间中转了一转,发现是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面积在130平方米左右,房间很干净,虽然各项设施应有尽有,但从房间的干净程度来看,明显没怎么住过。
正要向秋曲问个明白时,关得忽然想起了崔民强的安危,忙拿出手机一看,手机已经关机了。忙开了机,还没有打出电话,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崔民强的短信:“得哥,我很好,不用担心。明天一早再联系,晚安。”
崔民强没事……没事就好,关得顿时大为宽心,也就收起了再给崔民强打电话的心思,主要是他现在才感觉浑身跟散了架一样,又累又乏。一想也是,先是和天南打了一架,又在大街上转了一圈,然后又和体内的暗劲较量了半天,能不累?何况现在已经三更半夜了。
“秋曲,你先睡吧,我洗个澡也睡了。”关得冲秋曲喊了一声,就推开卫生间的门,去洗澡。进了卫生间才发现了问题,里面全是女士洗浴用品,没有男士专用,而且,连男人的拖鞋也没有。
等了一会儿,不见秋曲出现,关得无奈,只好事急从权了,他刚才出了一身汗,不洗澡不行,就脱了衣服——身上只剩下保暖内衣了,外衣都被秋曲脱掉了——光着脚洗澡了。
没有洗浴液,用秋曲的,没有洗发膏,也用秋曲的,反正关得一点儿也没客气,看见什么用什么。洗完之后,发现还有一件浴衣,虽然也是女士款式,而且小了点,也胜过没有,他就穿上了。
关得光着脚丫才一出门,就发现秋曲正站在门口吃惊地盯着他看。穿了一身绣着卡通图案毛绒睡衣的秋曲,就如一个可爱的卡通人物,脸上的表情也如卡通人物一样惊讶和夸张。
“关得,我恨你!”秋曲愣了片刻,将手中的衣服甩到关得身上,“你穿了我的浴衣,我买来后还一次也没有穿过,你赔我新的。”
关得接过秋曲扔来的东西一看,原来是一套睡衣,看不出来是男款还是女款,很中性,他才知道原来他身上的衣服是秋曲专用,不由嘿嘿一笑:“反正我刚洗了澡,也不脏,脱下来再给你穿没什么。你等下,我脱给你。”
秋曲败了,捂着眼睛冲关得挥了挥手:“流氓!算了,算了,我宁肯不穿,也不穿你剩下的。反正你也穿过了,就当你专用的好了,也方便你以后再来,有的穿。”
什么意思?秋曲的房间还要为他专门留一套浴衣?关得瞪大眼睛看着秋曲:“你的意思是说,欢迎我以后随时光临你的秘密花园?”
“我没这么说,你别多想。”秋曲不知何故脸又红了,“你没事儿了?没事儿就早点睡觉吧,明天一早去我家。”
“啊?”这一下该关得惊讶了,“去你家做什么?明明你是压了我,你可不能让我负责去见你的家长。”
“去死。”秋曲送了关得一个大大的白眼,忽然又笑了,“是我爸要和你谈一谈生态旅游的事情,不过,如果我告诉他,你今天晚上和我过夜了,你猜他会怎么收拾你?”
关得无语了,见秋曲一副谁怕谁的样子,他认输了:“天不早了,睡觉,睡觉!”
“跟我斗?哼!”秋曲故作嚣张地用右手食指一刮鼻子,冲关得得意扬扬地笑了,“你脸皮还嫩了点。”
忙乱而荒唐的一夜过去了,次日一早,关得醒来的时候,秋曲已经准备好了早饭。虽然只是油条、豆腐脑、小咸菜一类的家常便饭,却也让他大感惊奇,没想到大大咧咧的秋曲,居然也有做贤妻良母的潜质。
实木的餐桌够大,只坐了关得和秋曲两个人,显得有几分空荡。关得坐在了主位,见穿了居家服温顺恭良笑容如花的秋曲坐在对面偷笑,不由问道:“笑什么?”
“是不是觉得我很贤惠,超出你的想象?”秋曲咬着嘴唇窃笑,“实话告诉你,我的优点多着呢,谁娶了我,谁就等于捡了一个大便宜,捡到了一个无尽的宝藏。”
关得实话实说:“确实,没想到你还真是一个百变姑娘。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很替以后娶你的人担心。”
“担心什么?你又不认识他?是羡慕外加忌妒吧?”秋曲咬着筷子头,吃吃地笑。
“羡慕忌妒?别开玩笑了,是同情加可怜。就凭你的话唠神功,一般男人落在你手里,基本上活不过十年。”关得嘿嘿一笑,一口咬断了半截油条,“知道为什么男人比女人短寿吗?”
“不知道。”秋曲眨动一双大眼睛,三分好奇七分不满,“凭什么说我话唠?话多可以减压,可以增进感情交流。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女人比男人活得长呢?”
“因为男人都被女人唠叨死了,哈哈。”关得成功地引秋曲跳坑,哈哈大笑,“所以,谁娶了你,谁才可怜。”
“臭关得,死关得!”秋曲恼了,一扬手,手中的油条脱手飞出,正中关得的鼻子,“我祝你打一辈子光棍,永远没有女人喜欢你嫁给你!”
“你还不如说希望嫁给我的女人是丑八怪是有眼无珠的笨蛋!”关得见秋曲生气的样子很可爱很好玩,就有意再逗逗她。
当下就是未来
“你还真提醒了我,谢谢呀。”秋曲开心地笑了,“希望嫁给你的女人是丑八怪是有眼无珠的笨蛋。”
不过话一说完秋曲就后悔了,心中隐隐在想,万一到最后真是她嫁给了关得,岂不是自己骂了自己?随便吧,不管了,到时候再说,她是女人,她可以耍赖,到时她不认账就行了。
早饭后,关得分别和月清影、碧悠通了一个电话,告诉二人,他一切安好,让二人不要担心。同时又说他要去秋曲家和秋游商谈要事。
本来关得还想和崔民强通一个电话,不料没打通,也不知道崔民强在忙什么,既然他昨晚短信说是没事,关得也就没再急于和崔民强通话,等和秋游见面之后再说不迟。
月清影倒没说什么,也没问关得昨夜去了哪里,都发生了什么,见关得安然无事,她就直接说正事:“我想在石门也兴建一座惠民小区,现在石门的房价一路上涨,从一千多一直涨到两千多了,看样子,不出两年就会突破四千。以石门老百姓的收入,房价太高了。”
不错,月清影逐渐从自己的小我中走了出来,开始着眼于外面的大世界了。当人生从小我上升到了大我的境界,就是心底无私天地宽了。
心底无私天地宽的人,才能登高望远,手握胜算。
以前,关得总以为月清影太以自我为中心了,虽然她的自我不是自私自利的自我,但一个人太沉迷于自己的内心世界,为秋月感怀,为春花落泪,也是一种封闭,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自私。一个人,只有将自己看轻,将别人看重,才能打开心量,才能胸怀宽广,才能拥有广博的世界。
就如一滴水,如果只固守自己是一滴水的事实,早晚会干涸。但如果将自己的一滴水放到世界的大海水之中,融入到大海,就永远不会干涸,也永远会畅游在欢乐的海洋之中。
对月清影的想法,关得表示完全赞同,并让月清影按照自己的设想先做好市场调研,选好地点,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再向市里申请地皮。
碧悠和月清影不同,她很关心关得昨天晚上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关得只好一一解答了她的疑问,并告诉她,不用担心他,他会照顾好自己。
碧悠轻笑一声说道:“我知道你能照顾好自己,怕的就是,有人会比你更能照顾好你。多好的单独相处的机会,有人那么聪明,肯定会借机和你发生一些什么暧昧事件,是不是?”
碧悠开始在意他和秋曲的交往了,关得无奈,不过他能理解碧悠对他的在意,被父母欺骗的她,现在又没有了何爷的消息,他就是她在世间唯一的亲人,如果再进一步亲上加亲的话,她想嫁给他,也在情理之中。况且现在两人又因碧天集团的事情而紧紧地绑在了一起,他不但是碧悠唯一的亲人,还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碧悠,你现在的心思要放在碧天集团上,不要纠结感情上的问题。碧天集团的麻烦,才是目前我们最大的麻烦。”关得劝慰碧悠,希望碧悠不要胡思乱想,先办正事大事要紧,“我和秋曲,也是为了大计,在商量生态旅游的投资问题。”
碧悠稍微释怀了,也是,如果碧天集团的麻烦不解决,她别说可以考虑感情问题了,说不定还得坐牢,人生都一败涂地了,还谈什么感情婚姻,这么一想,就说:“我再跑市里一趟,催催市里,让市里尽快做出决定。百厦集团和信誉集团太讨厌了,故意捣乱,碧天集团没有提出接手卓氏集团的烂摊子时,没有一家公司愿意接卓氏集团的盘子,碧天集团一提,他们又争先恐后向市里申请了,分明是故意围堵碧天集团。”
碧悠能看出百厦集团和信誉集团是故意围堵碧天集团,证明她比以前成熟多了,也有眼光了。不错,百厦集团和信誉集团的出手,分明是前后包抄要让碧天集团无路可走,背后肯定受人指使,而且幕后人物显然不是一般人物,能同时指挥得动百厦集团和信誉集团的人物,能是一般人吗?
如果不是毕问天,那么就可能是杜清泫,关得也早就想到了,不管是毕问天还是杜清泫,在石门肯定会有关系网,而且还有可能是十分庞大的关系网。百厦集团和信誉集团的突然出手,不是正常的商业竞争,而是一种十分明显的商业策略上的围堵战术。
碧悠刚到石门,除了碧天、游红之外,她没有任何敌人,不过相信碧天和游红在石门也没有这么惊人的影响力,那么还有谁会在背后对碧悠和他不利呢?只有毕问天和杜清泫了。
到底是毕问天还是杜清泫,关得不敢肯定。但可以确定的是,必然是两人之一。
“再多活动活动,相比百厦集团和信誉集团,碧天集团虽然有资金链断裂的不足,但优势也很明显,可以减少三角债的发生,也可以降低群体事情发生的风险。”关得希望碧悠可以向市里更好地摆明碧天集团的优势,也好让市里向碧天集团政策倾斜。当然,他也知道一点,碧天集团现在在市里没有人脉,劣势也很明显。
“知道了。”碧悠应了一声,又说,“对了,你正好要去秋家,能不能问问秋曲的爸爸,看他在市里有没有关系?有的话,可以打个招呼,说不定会管用。”
“好。”关得挂断了碧悠的电话,见秋曲站在一旁,靠在一棵大树上出神,此时他和秋曲已经来到了秋家小区的门口,不由笑道,“发什么愣出什么神,秋曲,你是不是想到解决碧天集团麻烦的方法了?”
“没有。”秋曲很干脆地回绝了关得,还奉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在想一个更加重大和深刻的问题……”
“什么问题?”关得见秋曲说得正式,不由好奇。
“如果有一天我嫁了人生了孩子,我还能不能和现在一样在外面为事业奔波忙碌?再万一我嫁的是别人,还能不能和你一起合作,就和现在一样,跟哥们儿似的亲密无间?”秋曲睁大了眼睛,眼神中流露了迷茫,“想想也真是可怕,以后也许会和一个现在不认识的陌生人结婚,不知道到时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人啊,总是喜欢去想象未来,却不知道,未来并不遥远,未来只在当下。当下种下的因,就结未来的果。当下不努力,未来空叹息。当下勤奋求,未来自会有。
秋曲到底是女孩,会有缠绵的心思,会想未来谁会是和她生活在一起长相厮守的亲密爱人,只是她却跨越了时光,没有想到不管谁是她的真命天子,都会和她有一段从陌生到熟悉再到相依相偎的过程,而不是凭空就出现一个人,然后成为她的知心爱人。
关得笑了笑,没回答秋曲重大而深刻的问题,而是提到了碧悠的问题:“碧悠想知道……”
话未说完,就被秋曲打断了,秋曲猜到了碧悠的想法,无谓地挥了挥手:“我爸当然认识市政府里面的人,副市长、常务副市长、市长,都认识,但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有让我爸出面为碧天集团说话吗?不是不想帮忙,而是现在市里正在换届,谁也顾不上。现在也没有必要为碧天集团接手卓氏集团的事情而紧张,等换届结束后,再出手也不晚。”
原来秋曲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关得认可秋曲的观点,点头:“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了,而且还是大有道理。”秋曲又不迷茫了,嘿嘿一笑,“算了,管以后嫁给谁,反正现在还没有嫁人不是?所以,江湖风波恶,珍惜眼前人,关得,你有福了,从现在开始,我要珍惜你了。”
关得哈哈一笑,和秋曲一起上楼。才走到二楼,迎面走来一人,还是一个熟人——杨长在。
“杨台长……”关得热情地和杨长在打招呼。
“哟,关小友。”杨长在偶遇关得,非常高兴,“最近正想和你聊聊,上次你教给我的吐纳之法,我遇到难题了,要么忘了拳法,要么忘了吐纳,怎么办才好?啊,小曲也在,你真和关得处朋友了?”
秋曲摆了摆手:“工作关系,不是男女朋友,杨叔叔别乱想,关得暂时还不是我的菜。”
“暂时不是,以后也许就是了,人的口味会变的。我记得你以前总是说,关得不是你的菜,没有暂时的定语,现在变了,证明心思动了。”杨长在人老成精,挑出了秋曲话中的漏洞,“小曲呀,不是我夸关得,这么好的小伙子,错过了可就再也找不到了,你可要抓紧了,万一关得被别人抢走了,你后悔都来不及。菜可以挑一挑,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左眼跳灾右眼跳财
杨长在的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却让秋曲心思大动,也是,万一关得和碧悠好了,或是和月清影结婚了,她岂不是成了最后的失败者?可是,她又不甘心让关得知道她喜欢他,关得也是,跟个木头一样,他就不能直截了当地对她说,秋曲,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好不好?她会立刻点头说,好呀,我也喜欢你好了。
“对了,关小友,回头好好再给我讲讲吐纳之法,这个吐纳之法特别好。现在我才明白,人的身体呀,气通了,才一通百通,别看小小的呼吸,可是有大学问在里面。还有,你上次说拍纪录片的事情,怎么没有下文了?”
等杨长在走了,秋曲一把揪住关得的袖子:“拍纪录片?什么纪录片?我怎么不知道?”
“我没有对你说过吗?”关得想了想,想不起来他到底有没有对秋曲说过了,就简单一说,又补充道,“到时拍片的时候,你得上场,来当主持人,怎么样?”
“这个主意不错,我支持。”说话间,二人来到了秋家,秋曲掏出钥匙,然后用钥匙敲门,“开门,亲爹亲娘,你们的亲闺女回来了。”
拿出钥匙也不开门,成心折腾人不是?关得对秋曲无语了。
门开了,居然是秋游亲自开门。
现在是早上七点多,秋游穿了一身居家服,很随意很平和的样子,今天是周日,不用上班,他一副悠闲的表情。
“关得来了。”秋游淡淡地打了一个招呼,又看了秋曲一眼,“吃早饭了没有?”
“吃了。”秋曲大胆地回应秋游目光中的质疑,大方地说道,“亲爹,你猜对了,我和关得一起吃的早饭。”
关得大窘,秋曲太直接了,这分明是要置他于不利之地,分明是告诉秋游他和秋曲一起过夜了,非得让他面对秋游的询问和不满不成?
不料秋游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不要在外面的地摊吃早饭,不卫生。”
趁秋游不注意,秋曲冲关得吐了吐舌头,然后她又一把抱住了秋游的胳膊:“还是爸爸了解我,到底是亲爹。是关得非要在外面吃不可,我拿他没办法,所以就简单吃了一口。”
秋曲真有一套,骗秋游的水平一流,关得服了。都说知女莫如父,其实要他说,知父莫如女也是真理。
换鞋的时候,关得注意到秋曲从鞋柜的最上面拿了一双全新的拖鞋给他,他还纳闷:“我记得上次穿的是蓝色的拖鞋……”
话说一半,郑雯婷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沾着白面:“关得来了……哎,小曲,你上次不是说新鞋买给你爸的,敢情你打着你爸的幌子买给关得,早说不就行了,还故意撒谎。”
“呵呵,我早看出来她不是给我买的拖鞋,我不喜欢黑色的拖鞋,她又不是不知道,却故意买黑色的,要的就是不让我穿。”秋游呵呵一笑,坐到沙发上,指挥秋曲,“秋曲,去倒茶。”
“爸,喝什么茶?”秋曲被父母当面揭穿她的小小伎俩,一点儿也不害臊,好像说的是别人一样。
“喝……”秋游本想说喝铁观音,见秋曲一脸狡黠的笑意,他就知道他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儿又在测试他。平常他有三种茶,铁观音招待一般客人,金骏眉招待重要客人,大红袍招待贵客,他微一思忖,“金骏眉好了。”
“好勒,马上就来。”秋曲立刻喜笑颜开了,虽然关得在秋游心目中还没有上升到喝大红袍的地位,但至少不再是一般客人。要知道,杨长在和老爸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也才请他喝金骏眉,能喝得上老爸大红袍的人,整个石门,不,应该说整个燕省,没几个。
就连石门的副市长上门,老爸也才招待金骏眉,这样一想,秋曲就更开心了。
“关大师,最近我左眼总是在跳,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对了,到底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财,还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都迷糊了。”秋曲去泡茶,郑雯婷一见关得,连手上的白面都顾不上擦,就坐在了关得的对面,也不叫关得了,直接叫上了关大师。
从医学上讲,眼跳是眼睛劳累、疲乏的征兆,由控制眼皮肌肉的神经不正常兴奋所引起,也就是部分的眼轮匝肌肌纤维在短时间内不能自主地持续收缩,以致牵动其上的皮肤。平时偶尔跳上一两次,是正常现象,一般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但如果一直眼跳,就有可能是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等疾病引发的频发性眼跳,虽然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是会跳得人心神不安。
不管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还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财,在相面学上都没有相关的说法,不过如果一概否定,关得相信他的回答肯定不会让称呼他为关大师的郑雯婷满意。他想了想,笑道:“有一个不太科学的说法,阿姨听了就算,别太当真。”
“什么说法,关大师快说。”郑雯婷十分热切。
秋游无奈地笑了笑,也不插嘴,索性在一旁看起了报纸。表面上他不关心关得的讲解,其实他支起了耳朵,想听关得说些什么。
“星期一左眼跳,说明今天有事情要发生,右眼跳,平常事,不要紧。星期二左眼跳,心情会很愉快,右眼跳,会发生不愉快的事。星期三左眼跳,有人喜欢你,右眼跳,有事会让你生气。星期四左眼跳,有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右眼跳,今天对任何事都不能插手。如果是星期五左眼跳,有人在想念你,右眼跳,将发生一件幸福的事。星期六左眼跳,这几天会暴露你的秘密,右眼跳,近期会得到礼物。如果是星期日左眼跳,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右眼跳,有好运气。”关得一口气说完,又呵呵一笑,“眼睛跳上几跳,是正常现象,不用放在心上。不过……”
不过什么,关得没说,停顿了,不是他在郑雯婷面前故弄玄虚,而是刚才他没有注意观察,现在无意中多看了一眼郑雯婷的面相,忽然发现郑雯婷面相之中,不知何时多了衰败之相。记得以前他也看过郑雯婷的面相,是福相,现在面相虽然没有大变,却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黑色,他不由不大吃一惊。
郑雯婷注意到了关得的异常,吓坏了:“关……关大师,出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我遇到什么麻烦了?”
以郑雯婷的身份,丈夫高官在坐,女儿事业有成,她还能遇到什么麻烦?只是在人生之中,有太多权力和金钱换不来的东西,比如健康,比如运气,再比如……生命。所以人生在世,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到什么层次,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困扰。
穷时多积福,富时多行善,才能保证人生在世,一切顺顺利利,身心健康。
秋游也放下了报纸,三分疑惑七分质疑的目光落在了关得的脸上,似乎一旦等关得说出什么有悖于科学发展观的迷信话,他就会立刻大加反驳。
不过,关得并没有给秋游反驳的机会,他的目光在郑雯婷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移开了,表情平静如水。正好秋曲端着茶水过来,也听到了刚才的对话,在她眼里,关得才不是什么大师,就用手一推关得说道:“关得,你好好地吓唬我妈干什么?我可警告你,要是把我妈吓出更年期来,我可跟你没完。”
秋曲以为她的话会缓和气氛,会逗乐郑雯婷,不料郑雯婷一脸严肃,丝毫笑意都没有,她一把抓住关得的手:“关大师,你告诉我实话,别瞒我,我能承受。”
关得还是不说话,一脸凝重,似乎在思索什么,大概过了十几秒钟,气氛就如凝固的冰一样,沉闷而冰冷,就连秋游也忍不住了,开口说道:“关得,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故弄玄虚,也不要故作高深。”
应该说,秋游的话很有居高临下质疑的口吻,而且也很不客气,流露出对关得浓浓的不满。
关得并没有受到秋游态度的影响,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说道:“郑阿姨最近是不是感觉比较疲劳,容易犯困,而且还会有莫名其妙的烦躁感?”
“是呀,是呀,关大师说得完全对,我还以为是冬天天气干燥,上火了,难道不是天气的原因,是我走背字了?”郑雯婷不满地瞪了秋游一眼,“和关大师说话,要客气点儿,不要摆你的官架子,这是在家里,不是在省委。你再敢冲关大师凶,我和小曲一起封杀你。”
关得可不能因为他而引发了秋游的家庭战争,更不能因为郑雯婷对他高看一眼而扬扬自得,必须放对自己的位置,他朝郑雯婷点头一笑:“郑阿姨,没事,秋叔叔是关心则乱,他是太在意你了,所以才会急。在你们面前,我真不是什么关大师,只是秋曲的一个朋友,也是你们的晚辈。”
人之常情
秋游暗暗赞许,关得不骄不躁,是一个沉稳有度的小伙子,而且还很有眼色,只可惜……关得现在太不名一文了,要权没权要钱没钱,配不上秋曲。如果秋曲嫁给关得,会让同僚笑话他低门嫁女。等什么时候关得功成名就了,如果秋曲再喜欢他,让秋曲嫁他倒也没有什么。
不过关得在石门无根无底,想在短时间内崛起,谈何容易?
怕是等关得成功,少说也得十年之后了,秋曲的青春可等不了十年。这么一想,秋游又收回了让关得当他的乘龙快婿的心思,算了,还是让关得和秋曲只合作事业吧。如果关得借助他的力量和秋曲的人脉在石门站稳了脚跟并且崛起的话,也算是他利用关得一场,对关得有一个交代了。
给关得一份事业,不给他和秋曲的爱情,相信关得也不会怪他什么吧,毕竟作为一个父亲,拳拳爱女之心,是人之常情。
有一个故事很得秋游之心——女儿问爸爸什么是爱情?爸爸说爱情就是爸爸什么都没有时,妈妈依然嫁给爸爸。女儿又问什么是亲情?爸爸说亲情就是妈妈绝不会让你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女儿又问妈妈什么是爱情?妈妈说爱情就是爸爸什么都有了依然深爱妈妈。女儿又问什么是亲情,妈妈说亲情就是爸爸绝不会让你嫁给一个什么都有却不爱你的人。
按理说,作为父亲,他更应该让秋曲嫁给一个深爱她哪怕什么都没有的小伙子,而不是让秋曲嫁给一个什么都有却不爱她的人。只是秋曲太优秀了,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有太多什么都有又对秋曲十分喜欢的佼佼者,所以,关得并不是他心目中乘龙快婿的首选。
听了关得的话,郑雯婷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瞪了秋游一眼:“他关心我?他只关心他的升迁。”
“阿姨,建议您去医院看看,可能您的心脑血管方面有点小问题。”关得不是中医,也没学过多少中医知识,但他知道一点,相面术和中医相通。古代许多高明的医生,同时又是相面大师。
因为从一个人的气色判断一个人的身体是否健康,精神状态是否良好,是一个中医必备的能力之一,望闻问切之中的望,其实就是察言观色。
古代的神医扁鹊就是一个望气——观察一个人的气色的高手。扁鹊本姓秦,名越人,战国时人,医术高明,所以人们就用传说中的上古神医扁鹊的名字来称呼他。有一次他觐见蔡桓公,只在蔡桓公面前远远站了一会儿,就说蔡桓公身体有病,蔡桓公自然不信,还很不高兴。随后数十天,扁鹊每十天提醒蔡桓公一次病情加深了,蔡桓公依然固执己见。
到最后一次,扁鹊见到蔡桓公远远就跑了,蔡桓公特意派人问他,扁鹊说,蔡桓公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蔡桓公还是不信,几天后,他病情发作,再派人寻找扁鹊,扁鹊已经逃到了秦国。
中医的望闻问切,扁鹊只望了一望不需要闻问切就可以诊断出蔡桓公的病情,可见扁鹊的医术之高,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当然,也有人认为是扁鹊开了天眼,可以透视人体,真假暂且不论,也算是一种有益的探讨。
实际上以关得来看,古代的中医大家,要么有一定的特异功能,比如眼睛可以透视,要么就是相面高手,可以望气推断。中医发展到现代,许多高超的诊断术都失传了,不得不说是中华民族的遗憾。
药王孙思邈以医学著称于世,但他对相面学也有相当的研究。他对相术的最大贡献,在于把医学原理揆之于社会人事,从医理上把握人的命运前程。医者治人,相者医心。作为医生,孙思邈医术高超,救活了无数人的生命。作为相师,他开导了许多人的人生,不仅治好了许多人的身体疾病,也治好了许多人的心理疾病,并且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唐宰相孙处约曾请孙思邈为自己的儿子看相,孙思邈逐个看了一遍,说道:“俊先显,侑晚贵,俭祸在执兵。”后来他对孙处约几个儿子的点评果然都应验了。太子詹事卢齐卿还很小的时候,孙思邈就对他说:“后五十年位方伯,吾孙为属吏,愿自爱……”这时,孙思邈的孙子孙溥还未出生呢。后来,卢齐卿当了徐州刺史,孙溥果然在他属下当了一个县丞。孙思邈不仅有无比高明的医术,他的相术功夫,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高明。
当然,关得既无法和神医扁鹊相比,也无法和药王孙思邈相比,但他受何爷熏陶,同时本身对中医又大感兴趣,再加上相面术和中医本来就有相通之处,所以他在从面相上推断一个人运势的同时,也学会了从一个人的气色观察一个人身体健康的本领。说起来,一个人的运势有高有低,身体健康有起有落,两者之间有内在的联系。
运势走低的时候,身体一般也会不舒服,心态和心情会同时低落。同理,运势走高的时候,身体则会健康,同时,心情也会舒畅。
据他观察,郑雯婷最近运势稍有低落,但不是大的方面运势衰减,而是身体某个方面出现了问题。至于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关得不是老中医,更不是神医,看不出来,根据他有限的知识,大概可以从郑雯婷的气色推算出她应该是心脑血管系统出了问题。
“心脑血管方面出了问题?”郑雯婷愣了一愣,忽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关大师,你还真神了,昨天我和有丽去医院体检,医生说,我血压稍微有点高,平常需要注意一下,还有,血脂有点偏高……你原来不但会看相,而且还会看病,太厉害了。那你快说说,我平常该怎么注意一下。”
关得笑着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道:“我不会看病,只是粗浅地看看面相和气色。血压高的话,平常多注意锻炼身体,最好的方法是打太极拳或者走路,每天走路半个小时,坚持半年,身体肯定通畅。身体一通畅了,就没有病了。血脂高的话,要多吃素食,最好不要喝酒,要多吃水果,多喝茶,尤其是多喝绿茶……阿姨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平常多注意一些,心态开朗些,身体自然就健康了。心情的好坏决定身体的好坏。”
“哎呀,关大师,你可是说到我的心坎里了……”郑雯婷喜出望外,激动得一巴掌拍在关得的肩膀上,“以后你常来家里,听到没有?没事的时候,好好和我聊聊。我一见到你,就心态开朗了,你就是我的延年益寿丸。我说老秋,你吃饭顿顿有肉,而且还要喝酒,听到了没有?关大师在教你养生的方法,你以后少吃肉少喝酒,最好连烟也戒了。”
秋曲在一旁挤眉弄眼,笑得无比开心,关得现在越来越讨亲妈的欢心,这么说,如果她想和关得谈恋爱,至少老妈那一关可以顺利通过了。
秋游摇头笑了笑:“既然关得说中了你的问题,就证明他有眼光,而且说得不错。行,听你的,以后家里的伙食,你全权做主,你做什么我吃什么,不再挑食了,成不?”
“这还差不多。”郑雯婷开心地笑了,然后才发现她激动之下拍了关得几下,手上的白面沾了关得一身,不由乐了,“小曲,赶紧拿毛巾给关大师擦擦,看,妈拍了他一身面。”
秋曲起身拿来毛巾,却不去擦,递给了郑雯婷:“妈,你擦。”
“为什么你不去擦?这么大了还这么懒,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我的亲妈,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吗?”不管是亲妈还是亲爹,秋曲一视同仁,很不客气地白了郑雯婷一眼,“亲妈,你看看关得身上的白面都沾在什么地方了,你让我擦,擦了后,我除了嫁他就没人嫁了。”
郑雯婷一看,哑然失色,原来关得不但身前身后都是白面,大腿上也有。确实,秋曲一个姑娘家,不方便擦了。
关得伸手拿过毛巾,自己擦了擦,又还给了郑雯婷,笑道:“一件小事没必要弄得这么复杂,自力更生不求人。”
秋游呵呵地笑了:“好了,好了,不闹了,说正事,说正事。”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是明白,经这么一闹,关得和秋家的关系更加密切了,而且他也看了出来,郑雯婷对关得是越来越喜欢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关得也收回心思,看向了秋游。本来他看向秋游是出于礼貌,说话要和人对视,是基本的礼节。不过由于有了刚才郑雯婷的前车之鉴,当他的目光落到秋游的脸上时,又突发心思,想要看看秋游的面相。他进入了相师高门,不知现在到底能不能看清秋游的格局。
枕边无美女
上次来的时候,他看不透秋游的格局,后来关得得出了结论,他看不到厅级以上高官的格局,现在他已经到了相师高门的境界,秋游的格局在他的眼中,应该一目了然了吧。
不料一看之下,关得大惑不解,刚才他可以一眼看穿郑雯婷的运势,却还是看不透秋游的格局。在他的眼中,秋游的格局就如隔了一层毛玻璃,隐隐约约,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能大概看见,却总是无法看得历历在目。
怎么回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已经是相师高门的相师了,为什么还看不透秋游的格局?就算秋游下一步会跻身到副省级高官的行列,以他相师高门的境界,也不应该看不透秋游的格局,难道说,秋游以后会有省级以上高官的官运?
又或者说,除了会有省级以上高官的官运之外,秋游的福分也比他大,所以他才对秋游的面相总是无法看得清清楚楚?不管是哪一种原因,都让关得心中隐隐激动,试想,如果说秋游以后会是省部级以上的前景,该是多么激动人心的未来。再不济,秋游以一个官场中人的身份,福分比他大,也说明秋游的前程不可限量。
这么一想,关得的目光又落到了秋游的官禄宫上,同时又是一惊,秋游的官禄宫大动,比上次见到夏想时夏想官禄宫的大动更有力度,也就是说,秋游升迁在即了?
不过,关得又发现了一个古怪的现象,在秋游官禄宫大动的同时,他的奴仆宫——现在没有奴仆了,所以是关系到交友和手下等方面的运势——起了一个小包。如果从西医的角度来说,是上火了,抹点药膏就好了。但从中医的观点分析,则是三焦火旺,需要调理内脏。
中医所说的三焦,并非指一个脏腑器官,而是用来划分人体部位及内脏的特殊概念。中医将胸腹部划分为上、中、下三个区域,上焦指胸膈以上,内居心、肺。中焦从胸膈至脐,内居脾、胃。下焦为脐以下,内居肝、肾、大肠、小肠、膀胱。
通常三焦火旺,外在的表现就是口干、眼红、头疼或是口舌生疮,去火的方法是少吃大鱼大肉,多喝菊花和绿茶,或是泡莲子心、车前草当茶喝。
但从相术上来说,三焦火旺除了饮食引起的之外,还有可能是心火所致。心火,则是事业上的不顺或是工作上的麻烦,等等。而且最终体现在面部的哪个部位,就证明是命运的哪一方面出现了问题。秋游的奴仆宫出现异常,说明他在升迁之外,可能身边有人对他不满,或是暗中对他出手。
“恭喜秋叔叔要高升了。”关得先报喜后报忧,微一停顿又说,“升迁本是好事,秋叔叔却好像最近心事挺重,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秋游先是一愣,狐疑的目光看向了秋曲,十分了解老爸心思的秋曲知道老爸怀疑她什么,忙连连摆手:“拜托,亲爸,我对你的升迁一向不感兴趣,你要调往哪里,是去美国当总统还是去联合国当秘书长,我一概不知道,所以,关得是猜的。”
秋游一想也释然了,也是,他很少在家里说起工作上的事情,尤其是官场上的升迁。主要是家中除他之外,两个女人都不关心政治,他一个人说上半天也没有人听懂,久而久之,他也就懒得开口了。不过,关得的相面术真的有这么神奇,可以看出他即将升迁的事实?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和他所受的唯物质论的教育完全不相符。
虽然之前早就多次耳闻目睹过关得的神奇,但以前关得的神奇只是神奇在别人的身上,比如滕有丽,比如郑雯婷。滕有丽先不说了,只说郑雯婷虽是秋曲的妈妈,不过在他看来,终究还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家庭妇女。所以尽管关得上次和他说相面学是人生命理学,他听了之后感觉很有道理,但平心而论,还是不认为关得是什么大师。
主要也是关得太年轻了,各种各样的所谓大师,秋游也见多了,要么鹤发童颜,卖相上佳,要么高深莫测,傲气凛人,哪里有关得一般年轻又没有架子的大师?或许关得比同龄人多了一些察言观色的本事,多了些见识,但于他而言,关得绝对不是什么可以掐指一算就无所不知的神仙中人。
但秋游终于还是被关得的话震惊了,如果说关得可以从侧面——哪怕不是从秋曲嘴中——打量到他下一步即将调动的事实,那么关得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知道,他最近头疼上火是因为身边有小人的缘故!
秋游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尽管他为官多年,早就养成了不动声色的淡定,但现在,实在是淡定不了了:“关得,你怎么知道我要高升,又怎么知道我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了?”
“呵呵,就算是猜的吧。”关得可不会当着秋游的面说他是相面相出来的,不过又不能不解释一下,就简单一说,“秋叔叔神采飞扬,应该是喜事将近。以秋叔叔目前的状况,生活中的喜事除了秋曲嫁人之外,暂时没有,那么就只能是工作上的喜事了。官场中人的喜事,不外乎升迁。这是其一。其二,秋叔叔在神采飞扬之外,又上火引发了火包,说明在工作中,还是有不顺心的事情引发了心火。以秋叔叔的级别,工作中的不顺心,多半是交友不慎。”
“太对了。”秋游一拍桌子,险些激动地站起来,“关得,你太了不起了,交友不慎四个字,深得我心呀。不怕告诉你,我确实是被一个所谓的好友害惨了……”
“啊,老秋,你被谁害惨了?”郑雯婷早就见识了关得的神奇,所以关得一语道破秋游的困境,她远不如秋游震惊,她更关心的是秋游到底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你怎么都没有和我说过?”
秋游心想,我一说工作上的事情,你和秋曲一个岔开话题,一个打哈欠,我还说什么说?再说,有些烦心事说了也没用,你们既出不了好主意,又解决不了问题,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关得见秋游过于激动的表情,暗暗一笑,应该是秋游身边的小人害得他不轻,所以他才会如此困扰,就不慌不忙地说道:“秋叔叔不用担心,如果什么时候方便了,您带我去会会您这位好友,我也许有办法让他不再成为您的困扰。”
“真的?”秋游和郑雯婷异口同声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关得关大师从来不说假话大话。”秋曲不等关得回答,她替关得接话了,“爸,明天上班的时候,你带关得到省委转一圈,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甚至还会有惊喜哟。”
对秋曲及时的提议,关得暗中大加赞许,他正想到省委一游。一是验证他进入相师高门境界之后,看能不能看到副省级以上高官的格局。二是他也想进一步了解秋游的工作环境和人事关系,为秋游以后的道路,及时发现问题,也好铺就一条光明大道。
关得的想法是,不管以后他和秋曲的私人关系到底会发展到哪一步,他和秋曲的合作只会越来越深入,那么毫无疑问,秋游的升迁也会和他与秋曲的事业息息相关。或者说,秋游的运势也会直接影响到秋曲的运势,并且间接影响到他的运势,因此他必须替秋游将身边的小人清理干净,以免秋游被小人所累。
不管多伟大的人物,都做不到心底无私的识人之明,尤其是对身边人,往往会失之偏颇,被身边人连累,要么一世英名付之流水,要么晚节不保。伟人也是人,或者是被神化的人,离远了,觉得很伟大光辉,离近了,也是一个和平常人一样有喜怒哀乐的普通人。对伟人身边的人来说,所谓伟人,也是有七情六欲需要吃喝拉撒的普通人,也会发火,也会失去理智,甚至比普通人更敏感更好面子。
身边无伟人,枕边无美女。
秋游虽然不是伟人,但人在高位久了,就会产生一种不是位置高而是自己伟大的错觉。以秋游在官场浮沉了几十年的资历,他身边肯定会围绕一群形形色色的人,有忠心追随的手下,有利益相关的合作伙伴,也有想从秋游身上谋求利益但随时会出卖秋游的小人。
“嗯……”对秋曲的提议,秋游确实动心了,想了一想,“行吧,明天上午十点,关得,你如果有空的话,来省委一趟,到我的办公室找我。”
“好的。”关得努力克制内心的喜悦,平静地应了一句,心中却是不无兴奋地想,但愿省委之行,可以让他再打开一扇官场上的大门。
“绿色生态旅游的地点,我初步选在了安县。”秋游心情舒展了不少,虽然他对关得的本事还是半信半疑的态度,但不知何故,却对关得明天到省委帮他解决麻烦一事,充满了期待和信心,他见该说的闲话已经说完,就提到了正事……
风物长宜放眼量
“安县的旅游资源十分丰厚,有八山一水一田之称。安县地处太行山地与华北平原的过渡地带,地势西高东低,有山地、丘陵、平原、河湖,地形复杂多样,属于典型的山区县。关得,你说说看,你对安县了解有多少?”
若是秋游点中了别的县,关得或许还真不知道,但无巧不巧他选中的是安县,关得不得不感叹人生际遇,有时确实是缘起缘聚,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夏想即将到安县担任副县长,秋游想让绿色生态旅游的投资落在安县,表面上看,似乎是一个巧合,其实内在的复杂联系,谁又能说得清呢?
说不定,夏想和秋游还有某种隐蔽的关系网联系在一起。
“安县素有八大景一说——城内高山城外平,奇哉光录对林峰。龙堂沟内常明月,天桂岩头樵子声。湖水瀑布天上降,温泉无火地中生。雪飞觉寺烟云锁,雨洒甘泉竹韵清。”因为夏想的缘故,关得特意研究了安县的现状,对安县的地理、旅游等信息了如指掌,“安县的旅游资源倒是丰富,不过开发得也不少了,而且有过度开发的危险,但还没有以绿色生态为主题的旅游景区,所以绿色生态旅游如果选在安县,倒也是一个很好的想法。”
秋游见关得对安县的了解远超他的期待,不由大喜:“这么说,你对安县也感兴趣了?”
“感兴趣只是一方面,资金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关得再次提到了资金问题,毕竟他现在没钱去投资一个长线产业,没办法,创业初期,都有资金不足的难题。
“呵呵,我说过了,资金问题你不用担心,你负责创意和推广,秋曲负责打通关系,做好前期工作,我来负责帮你们牵线搭桥,引进资金,怎么样?”秋游愈加觉得关得诚实可信,不矫揉造作,谦虚谨慎,有一说一,确实是他视线范围之内最佳合作人选。
“资金问题有着落了?”关得心中一喜,只要解决了最大的难题——资金问题,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不出意外的话,善济集团有意投资绿色生态旅游,但善济集团有意向,却没有项目。如果我们有项目在手,善济集团会很乐意和我们合作。”秋游说得很轻松,但实际上背后发生的事情,是想象不到的艰难谈判和讨价还价。当然,以他省委办公厅主任的身份,肯定不会亲自出面和善济集团沟通,必有中间人牵线搭桥。
善济集团?关得心中一惊,秋游到底是秋游,手法老到,同时又善于借势借力,不愧为省委的大管家,多年来在官场上的承上启下,让他和省里大大小小的集团公司都保持了畅通的沟通渠道。能说动善济集团投资,不简单,有善济集团出资,绿色生态旅游项目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所谓项目,就是资源优势,或者说,就是批文。有时关系不到位,实力雄厚如善济集团者,也有可能拿不到相中的地皮,拿不下想要开发的山头。那么毫无疑问,合作方式就是善济集团出资,秋游出项目了。这么说,秋游在安县也很有关系网了?而且秋游也拿到想要的山头了?
关得认识安县的副县长夏想,但他想先知道秋游的底牌,就说:“如果秋叔叔能拿到安县的项目,事情就算成了。”
“本来事情一切顺利,谁知道中间突然就出现了差错。”秋游揉了揉额头,表情微有苦闷之色,“安县分管旅游的副县长皇甫奇和我关系不错,他已经答应批三万亩山地给我,谁知就在我运作资金和善济集团谈判即将成功的时候,和我一向关系很好无话不说的商建超突然调走了皇甫奇……”
商建超是谁?关得微一思索,哦,想起来了,石门市委常委、副市长,在市委的排名在蓝民心之下。秋游特意强调商建超和他的关系是无话不说,分明是对商建超做出了对他不利之事的反讽。关得问:“难道商建超也有意插手安县的旅游项目?”
“是呀,商建超也看中了安县旅游的前景,而且也相中了位于柳树沟一带的山头。为了争取到市里政策的支持,也是觉得和他关系不错,在运作安县项目时,我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直接拿走我的创意,还找到了投资方,想上马一个万年长青的绿色生态旅游项目。”秋游摇头无奈地一笑,“为了抢占先机,他来了一手釜底抽薪,直接调走了安县的副县长皇甫奇,让我在安县没有了人脉,现在,事情又悬空了,善济集团的资金随时可以到位,但安县的批文,却拿不到了。”
原来秋游所说的好友竟是石门的副市长商建超,关得心里有了计较,他想了想,又问:“商建超既然调走了皇甫奇,那么安县新上任的副县长,是他安插的亲信了?”
夏想会是商建超的亲信?根据吸引定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商建超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行径,夏想不应该是他的亲信才对。以他的观察,夏想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绝对做不出商建超所做的对朋友背后下手的龌龊事。
“呵呵,官场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商建超本想安插自己人袁伟当安县副县长,不想费了不少力气,最终在市委组织部被卡住了。组织部推荐了一个新的人选——夏想,尽管在常委会上商建超投了反对票,但夏想的支持票数过半了,结果是夏想成了黑马,当上了安县的副县长。商建超是白辛苦一场,为他人作了嫁衣裳。夏想不但不是商建超的亲信,和商建超还不是同一阵营。”说到商建超的美梦落空,秋游还是忍不住笑了,不过笑过之后,又微有遗憾,“石门官场的风气就是琢磨人不琢磨事,虽然商建超白折腾一场,没落到什么好处,但是也挡了我的路,要不现在安县的项目,就可以上马了。和善济集团谈好的条件是,善济集团出资十个亿投资安县绿色生态旅游,善济集团占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你和秋曲各占百分之二十。”
秋游能和善济集团谈到只凭项目和创意就占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不简单,而且肯让他和秋曲各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平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心胸宽广,有魄力。关得投桃报李,从容地一笑:“秋叔叔,我有一个建议,想请你转达赵乘风先生。”
“什么建议?”秋游十分好奇。
“希望善济集团的投资增加到十五亿,同时,股权比例上升到百分之九十,我和秋曲只需要百分之十就行。”对于如何在安县的千山万水之间书写一幅绿色生态旅游的画卷,他心中已经有了一卷广阔的蓝图,“三万亩山头显然不够,至少也要以平方公里当计算单位,十平方公里应该还差不多。”
秋游愣住了,他以为他的魄力够大了,没想到,关得描绘的画卷比他的设想大了几十倍有余,不由又惊又喜,同时又对关得主动提出减少持股比例的做法大加赞赏,真正有长远眼光和胸怀的人,都不会在意一时的得失和眼前的利益:“你的意思是?”
“安县得天独厚的旅游资源如果不好好开发,不充分开发,就太浪费了。如果让我和善济集团谈,我会告诉赵乘风先生,要做就做最大最强的绿色生态旅游度假区,名字我也想好了,就叫西山长青,目标是建成生态型、园林式的高端旅游度假景区,成为燕省、石门市的旅游目的地和著名品牌。具体要形成综合接待、生态观光、民俗文化、商务服务、康体健身、休闲居住六大功能区,打造会议、休闲居住、生态自然观光、庆典、民俗体验、体育运动六大基地……”有关绿色生态旅游的构想,关得一有时间就琢磨,他吸取了发达地区的经验,又立足于安县的现状和优势,为占地十平方公里的西山长青勾画了一幅壮美的画卷。
“以你的设想,投资十五亿估计也不够吧?”见关得胸中有丘壑,秋游愈加肯定他没有看错人,关得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而且全部建成的话,少说也要好几年吧?”
“嗯,前期投资十五亿应该够了,后期投资,估计还得二十个亿,但一期工程完工后,就可以有门票和各项收入了,后期的投资,也许用不了二十个亿。而且根据我的估计,西山长青还可以上马度假别墅村、度假小镇,以旅游房地产为立足点,带动内需,既解决了资金问题,又可以拉来人气,一举两得。当然,如果全部建成的话,估计至少需要七八年时间。”关得继续向秋游说出他的构想,既然秋游对他重视,他如果不表露出自己的才华,让秋游认为他没有本事,不足以担当大任,那么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在秋游的眼中失去应有的价值。
事缓则圆
听了关得描绘的美好画卷,秋游越来越激动了,不过激动之后,他又大感遗憾:“可惜了,太可惜了,多么激动人心的蓝图,但却因人废事了。现在安县的领导班子,我都不熟悉,想拿下十平方公里的山头,难度太大了,几乎没有可能。”一边说,他一边连连摇头,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西山长青项目建成后,不但可以改善城市的生态环境,还可以提升城市形象,更可以为当地群众提供万余个就业岗位,对省会石门和安县的社会经济发展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许多贫穷落后的山村将变为经济繁荣、设施完善、环境优美、文明和谐的新型小镇,未来整个景区将是树木茂密、遮云蔽日、客在林中游、楼在林中建、人在林中住、鸟语花香的场景,犹如世外桃源。”关得继续加大攻势,坚定秋游的信心和向往,“西山长青景区的建设是一项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业!”
“是呀,是呀。”秋游无限感慨,眼中迸发出异样的光彩,“光听你说,我就可以想象出西山长青的美好未来了,不过眼下的难题是,怎样才能拿下十平方公里的山头呢?”
“要不,让我试试……”关得见秋游的情绪被他充分调动了起来,开始慢慢收网了。
“你试试?你怎么试?关大师,你一个外地人,才来石门没几天,怎么可能也认识安县的县委领导?连我爸都没辙了,你凭什么有办法?这不是小事,别添乱行不行?”秋曲特意称呼关得为关大师,而且还有意降低关得的身份,表面她是贬低关得,其实是想先抑后扬,故意拔高关得在秋游心目中的分量。
秋曲太了解关得了,知道关得为人沉稳,没有把握的事情,从来不说,既然开口说要试试,那么可以肯定的是,关得有八成的胜算。不过她还是不太相信关得在安县有关系网,他明明在石门双眼一抹黑,来石门之后最大的收获就是参加了高月的聚会,然后认识了全有,没听他说过他还认识别人,尤其是政界的朋友呀。
秋游先是被关得吊起了胃口,又被秋曲调动了情绪,说道:“是呀,关得,你来石门才多久,怎么会认识安县的县委领导?这件事情不是小事,关系到安县经济发展的长远大计,也关系到你和秋曲以后的长远发展,甚至还事关你在石门能不能打开局面站得稳脚跟,必须慎重对待。”
言外之意是告诫关得,饭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
虽然秋游将绿色生态旅游项目能不能落实上升到了关系到安县经济发展的长远大计,但真正的落脚点还是在他和秋曲的身上,是想让他和秋曲从中受益,也可以理解。秋游再是高官,也是人,人都想让自己的亲人得到利益。
关得见秋游一脸凝重,知道秋游关心则乱,心思大动了,也就不再矜持,悄然看了秋曲一眼,然后才故意不那么自信地说道:“要不,我打个电话试试?”
“好,快打。”秋游现在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关得到底在安县有没有关系,有的话,又会是谁。此事事关重大,饶是他身居高位,也难免患得患失了。
关得点了点头,拿出电话,拨出了夏想的号码,铃响了三声之后,电话接通了,夏想的声音传了过来:“关老弟,总算等到你的电话了,我还以为你转身忘了我这个朋友呢,哈哈。”
关得被夏想的热情感染了,也哈哈一笑:“怎么会?我是怕打扰你的工作,你新官上升三把火,肯定有许多大事要忙。”
“事情再忙,朋友的友情不能断。”夏想猜到了关得来电肯定有事,闲话少聊,言归正传,“关老弟,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什么时候去安县上任?”
“就这几天的事情,怎么了,是不是想落实一下我们上次谈过的绿色生态旅游的事情?我研究了一下安县的地理和旅游资源现状,在距离石门二十多公里的山区,有十五平方公里的山区很适合开发旅游,怎么样?给你十五平方公里的山头,你尽情指点江山,绘制如画的万里画卷,敢不敢接下?”
“接,赶紧接。”秋游再难保持应有的风度,一听和关得称兄道弟的竟是安县新上任的副县长夏想,所有的担忧和不安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喜出望外的惊喜和兴奋,他见关得还在迟疑,忍不住在一旁小声提醒关得,别错过了机会。
关得却只是冲秋游点头一笑,并不着急接招,而是假装为难地说道:“夏兄,虽然我也想有气吞山河的魄力,可是十五平方公里的山头,太大了,一口吞不下来,就算勉强吞下,说不定也消化不了……”
秋游都快急了,刚刚还为关得认识夏想并且二人关系莫逆而惊喜交加,现在却又为关得的不够干脆而着急,如果不是自恃身份,他说不定早就一把抢过关得的手机,亲自和夏想通话了。
还好,秋游还是克制了冲动,毕竟,他在官场历练多年,见多了大风大浪,关键时刻还能沉得住气。不过,他却对关得的拖泥带水有了几分不满。
秋曲却比秋游更了解关得,她双手托腮坐在关得的下首,一点也不着急,只是一脸淡淡笑意地看着关得怎么和夏想斗智斗勇。对于关得和夏想关系熟悉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她虽然微感惊讶,不过联想到关得连和全有一类的怪人也能从容交往,那么他和夏想一见如故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了。
一个具有成功潜质的人,首先会是一个交际面广并且很有人缘的人,其次,会有和形形色色的人物打成一片的亲和力。再加上一定的识人之明,可以准确地判断谁可交谁可信谁只可以利用,那么他以后想不成功也难。关得不但具备了以上三条基本素质,还有沉稳、冷静并且轻易不会犯错的过人的自控力。
一个能严格控制自己情绪、欲望的男人,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作为合作者,他会是一个令人交口称赞的同盟;作为对手,他却是一个令人可怕到了望而生畏的敌人!
和关得合作,以后肯定可以大展宏图,秋曲现在越来越看好关得的前景了。才来石门不久,他就已经初步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人脉,如果再假以时日,相信关得完全可以展翅高飞,游刃有余地在石门打下一片天地。
夏想并不知道关得此时是在秋家和他通话,他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到安县上任,正值当年的他,雄心勃勃,希望一上任就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对于关得有意在安县投资绿色生态旅游,他抱有极大的兴趣,不仅仅他本身就重视绿色可持续发展,愿意为安县人民造福,也因为他很看好关得的为人,认为关得是一个有良知有社会责任感的商人。
关得有点摆困难,却并没有一口否认他的提议,夏想就明白了关得的心思,哈哈一笑:“关老弟,和我说话就不要藏着掖着了,你想要什么样的政策支持,尽管直接说,只要是在我的权限之内可以决定的事情,一定没有二话。”
夏想说话的声音够大,他的话通过话筒不但传到了关得耳中,也让在场的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秋游暗道一声惭愧,他是操之过急了,远不如关得镇静和从容。有时候,事缓则圆,稍微收敛一下内心的欲望,不让迫切的表情明白无误地写在脸上,你才可以在谈判中掌握更多的主动。
关得,真是一个沉稳有度的年轻人,但愿关得的沉稳有度只是天性使然,而不是深不可测的阴险。秋游曾经亲身经历过一件真事,有一次宴会上,一个名叫徐达最的小伙子酒后对同事殷显大加攻击,不但揭露殷显的隐私,还当众说出了殷显老婆出轨给殷显戴绿帽子的事。众人听了,都以为殷显会当面翻脸,和徐达最大干一场,不料殷显只是笑了笑,说徐达最喝醉了,不用理他。
当时有不少人夸殷显心胸开阔,为人大度,秋游却暗中观察殷显的表情,见殷显沉静之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而且以殷显的年纪,不可能在面临人生最大的耻辱时,做到不动声色的沉稳。
事后果然应验了秋游的猜测,宴会结束后,徐达最在回家的路上,被汽车撞上,当场身亡。虽然肇事车辆逃逸,但几天后肇事司机被抓获,正是殷显。
还好,在秋游暗中观察关得的表情时,发现关得的表情从容不迫之中,并没有一丝刻意造作的神色流露,一切都十分自然,由此可见,关得的沉稳有度,确实是发自真心。
“呵呵,有夏兄这句话,我就完全放心了。”关得等的就是夏想的这一句话,他呵呵一笑,“回头我去安县一趟,和夏兄见面再详谈,怎么样?”
“好呀,没问题,随时欢迎关老弟的大驾光临。”
对一个人的最高认可
“没想到,你和夏想的关系这么好,关得,安县的大计,有夏想的支持,又可以重新提上日程了。好,好,好,我没看错人,你在石门的第一步,算是迈开了。”秋游开心地大笑,眉毛欢快地抖动几下,让他的表情比平时更多了难得的慈祥,“你应该还不知道,夏想背后的关系网有多复杂。”
关得当然不知道,不过,秋游的开怀大笑也让他大感高兴,如果他事事笼罩在秋游的阴影之下,离开了秋游和秋曲,他什么都玩不转,那么他早晚都会是弃子的下场。一个人,只有努力提高自身的价值,才会在别人心目中的分量越来越重。
“我和夏想的认识很偶然,认识后,也没有深谈过,我们的交情,纯粹是因为投缘。”关得淡淡地笑了笑,如果他和夏想是因为利益而走近,他和夏想说话才不会这么轻松随意,人和人之间的交情,出发点不同,最后的结果也不尽相同。
以金相交,金耗则忘。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去则倾。以权相交,权失则弃。以情相交,情逝人伤。唯心相交,静行致远……交友贵在交心,唯有交心的好友才可以长久。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交友唯心相交,才能静行致远。”秋游点头对关得大加赞许,“说到夏想的关系网,就得说到最近的涉及单城和石门两地的人事变动,其中,也包括我的升迁。”
见话题越来越深入了,关得一时欣喜,经过夏想一事,相信他在秋游的心目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不少,从秋游开始向他说到官场上的事情就可以推测而出。如果说以前秋游只是认可他的能力,那么现在秋游则逐渐在心理上认可了他的为人。
对一个人的最高认可,不是认可你的官职,官再高,总有退下来的时候,也不是认可你的能力,能力再强,总有不行的时候,而是认可你的人品。人品是一个行走世间最宝贵也是最永久的保障,人品也是决定一个人最高成就的基准。
人品是什么?狭义上讲,是一个人的为人品格,广义上说,但凡科学无法确定的,不在科学所能接受范畴之内的现象均可用人品来给出解释,即人品是涵盖宏观和微观世界的客观存在。或者从命运学上来说,人品也就是运势。
“石门市政府就要换届了……”秋游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向关得讲起官场上的变动,或许是因为郑雯婷也好秋曲也罢,都对官场上的事情漠不关心,让他提不起兴趣在家人面前讲官场上的风波,又或许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他越来越觉得关得除了出身一般之外,别的方面都十分优秀,很像当年初出茅庐的他,他对关得除了赏识之外,不知不觉中又多了几分喜爱——长辈对晚辈的喜爱。
关得点点头,石门市政府即将换届的事实,他早已知道,但具体在换届的过程中,谁上谁下,却是一无所知。据他推测,最近一段时间蓝国成没有消息,不是蓝国成对他大师身份和水平产生怀疑,而是蓝国成受蓝民心前途未卜的影响,无心其他的事情。就如月清影一样,月清影近来事事提不起精神,也是被月国梁的何去何从搅乱了心绪。
还好,月清影虽然心烦意乱,却始终还在坚持本心,没有乱了步伐,该做的工作,一件也没有落下,而且还积极地积德行善,以便提升福分。同时,在他的开导下,月清影还一再地劝导月国梁,放宽心,只管一心为民,不问前程,到时吉人天相,自然有好的结果。
月国梁身为当事人,也是关心则乱,尽管他对关得所说的提升福分然后自然一切迎刃而解的说法深信不疑,但他在官场多年,深知官场的险恶和瞬息万变,也相信事在人为的道理。所以他一边继续一心为民,本着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出发点认真做事,同时,也不停止运作和跑动。
如果不是太忙,关得很想回单城一趟,和月国梁见上一面,当面劝慰月国梁。不过又一想,以月国梁在官场沉浮多年的智慧,也许月国梁虽然焦急,却也自有办法应对困局。毕竟以月国梁几十年的为官经历,肯定也有不为人所知的上上下下的关系网。
“常务副市长蓝民心,估计会调离石门。”见关得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秋游十分受用,多少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在家人面前讲起官场上的门道,很有一种高山流水终见知音的满足感。秋游没有意识到的是,此时,他已经当关得是家人了,“那么空缺出来的常务副市长之位,由谁接替呢?本来,有人提名了月国梁……”
月国梁?石门常务副市长?关得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官场秘闻,顿时瞪大了眼睛。以月国梁现任单城市常务副市长的级别,调到石门再继续担任常务副市长,还是平级调动,虽然石门是省会城市,但对官员来说,级别才是第一生产力,所以意义不大。
以秋曲和月清影的关系,秋游和月国梁的关系即使不是十分密切,肯定也不会不好。所以有理由相信,秋游对月国梁的调动问题,也十分关心。
“不过,提名月国梁的提议,被齐全否决了。不但齐副书记不同意,冯副省长也反对。”秋游继续说着最近石门乃至燕省的人事动荡,见郑雯婷皱了皱眉,转身又去厨房干活去了,他心中无奈一笑,没想到,关得成了他最忠实的听众。
才这么一想,秋曲也站了起来,打了一个哈欠:“爸,关得,你们聊,我去补一会儿觉,昨晚睡得太晚了,困了。你们聊得开心点儿,不要因我的离去而悲伤。”
得,秋游无奈地笑了,现在关得不但是他最忠实的听众,也是唯一的听众了。
“月市长资历到了,就差那么一点儿机遇,其实他扶正也没问题了。”关得才不会因为秋曲的离去而悲伤,他早就看了出来,秋游虽然贵为省委办公厅主任,实际在家中,秋游的官场理论和官场故事却没有听众。正好,他填补了空白,弥补了秋游没有听众的遗憾。
“机遇问题,是个大问题呀,有多少资历够了的副市长,一辈子卡在副市长的位置上,扶不了正?”秋游摇了摇头,一脸惋惜,他和月国梁认识多年,虽不是志同道合的同盟,但也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他很为月国梁时运不济而遗憾,“如果国梁再赶不上这一次换届的机遇,他恐怕就再也前进不了一步了。不过我不明白的是,冯离光反对月国梁的提名也就算了,他本来对月国梁也没什么好印象,但齐全齐副书记为人一向公正,不知道他为什么最先反对月国梁的提名?”
对于省委各个领导的排序和复杂的关系网,关得一知半解,不过对于省委副书记齐全和常务副省长冯离光,他还多少有几分了解,因为在单城沈新较量时,他不止一次听人提到齐全和冯离光的大名。
冯离光是沈新坚定的后台,他肯定不会让月国梁高升。齐全身为省委副书记,并不是月国梁在省委的老领导,和月国梁有没有关系,关得也不得而知。按说如果不是月国梁的政治对手,和月国梁没有利益纠葛,齐全以省委副书记之尊,也没必要非要挡在月国梁的上升之路上。
尽管关得不是官场中人,但官场和商场相通,人性即商性,同理,人性即官性,除非有重大利益冲突,否则不管是官场还是商场,轻易都不会得罪人。毕竟官场上的升迁事关一个人的长远,一旦得罪了人,会是一辈子的仇恨。
既然连秋游也不知道齐全为什么要反对月国梁的提名,关得就更不可能猜到其中的内情了,他索性也不去胡乱猜测,而是问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既然齐副书记不同意月伯伯担任石门的常务副市长,那么,石门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会落在谁的头上?还有,蓝民心会调往哪里?秋叔叔又会去哪里高升?”
“别急,慢慢来。”秋游呵呵地笑了,第一次在家里享受到了被追问的快感,他心里感慨,怪不得都说生儿子好,儿子才会和老爸有共同语言,尤其是在政治上。见和关得聊得投机,他也就不再卖关子了,“这一次人事调整,涉及面广,涉及人数之多,是历年来之最。初步调整方案现在已经出台了,卢杰俊会调来省里,担任副省长……”
好,太好了!天大的好消息!关得一时惊喜,差点激动得拍案而起,没想到,月国梁的升迁还没有着落,卢杰俊却高升了一步,居然成了副省长,就是说,他在单城种下的善因,终于要在石门结下善果了?果然是功不唐捐,任何人情上的投入和关系网的建立,都不会浪费。
有福之人得贵人相助
“单城空缺出来的市委书记的位置,呵呵,就落在了我的身上。”秋游一脸自得,自得之中,又有几分谦逊,“本来我不想离开省委,想继续为省委领导服务,可是领导说,单城人民和单城的建设更需要我,我只好服从组织上的安排了。”
从省委办公厅主任到市委书记,虽是平调,但意义却非同寻常,以秋游的年龄,担任一届市委书记之后,再向前一步,就是副省级干部了。关得暗暗点头,怪不得他看不透秋游的格局,秋游的官运果然亨通,比起月国梁一直卡在副厅级十几年没有前进一步的尴尬,秋游的仕途,一直一帆风顺。
果然是人和人不能相比,以月国梁多年在地方上从政的资历,他应该比秋游更早几年担任市委书记才对,却不想,从未担任过市长的秋游,一出省委就是市委书记。由此可见,秋游在省委的关系,比月国梁深厚多了。
“恭喜秋叔叔。”关得由衷地祝贺秋游的升迁,市委书记是副省级干部必经的一关,通常情况下,只有担任过市委书记的官员,才有可能在迈进副省级之后,再继续前进,最终成为省长或是省委书记。
秋游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这只是初步方案,在组织部的任命没有下达之前,还有可能出现不可预料的变故,可不要乱说。”
关得点头:“秋叔叔放心,我最大的优点就是一向守口如瓶。”虽然秋游有此一说,他却是心里明白,事情估计八九不离十了,以秋游多年为官的经历,没有把握的事情,轻易不会透露半分。
“单城是个好地方,秋叔叔上任后,肯定可以为单城人民造福。”关得和秋游的关系毕竟远不如和月国梁熟稔,有些积福行善以及一心为民的话,他不方便说出口,所以,他只是含蓄地一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相信几年后,单城人民会永远记住秋叔叔的大名。对了,单城市长的人选定了没有?”
秋游听出了关得话中的言外之意,呵呵一笑:“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意思是什么呢?孔子说,君子有三种敬畏——敬畏天命,敬畏德行高的人,敬畏圣人的话。小人不懂得天命而不敬畏,轻慢地位高、德行高的人,轻侮圣人的话。关得,虽然我受到的是唯物主义的教育,不信宗教不信相面,但我尊崇孔子推崇老子,也敬畏人间的大道。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这个道是什么?在上,是天道;在中,是人间正道;在下,则是一心为了百姓幸福安康的为官之道。”
说得好!
关得为秋游对道的理解暗暗叫好。唯物主义的教育,泯灭不了人性中美好善良的天性,虽然许多人智慧不够,很难相信佛家的因果一说,但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都会推崇道家和儒家的思想。传承了几千年的儒家文化,不全是一些人口中的糟粕,其中有太多值得永远传承下去的精粹。其实儒家思想中许多为人处世的准则,如果成为现在官员的道德准则和行为规范,会让许多官员心中多了敬畏天地和万民之心,而少了作威作福鱼肉百姓的官本位思想。
“单城市长的人选,不出意外,应该是蓝民心了。”秋游看了出来关得对他的认同,更有演说的欲望了,“蓝民心在石门担任了多年副市长,还负责过石门民心河的工程,也算是为石门的建设做出过应有的贡献,他调到单城担任市长,和我搭班子,以后,我少不了要和蓝民心打交道了。也别说,以前还真没怎么和蓝民心交往过,呵呵。”
蓝民心担任单城市长,对单城百姓是好是坏,先不下结论,不过关得倒是乐见蓝民心的上任,至少他和蓝国民有了初步的接触,以后也许有机会通过影响蓝国成从而影响到蓝民心。
“商建超会接替蓝民心的位置?”关得现在很担心商建超会更进一步,毕竟作为市委常委、副市长,在市政府的排序仅次于身为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蓝民心,如果蓝民心的位置空了出来,商建超就是最佳的接替人选。
以商建超背后黑了秋游一次的为人,他担任常务副市长,不但不是石门百姓之福,也会不利于他在石门的布局。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不出意外,很有可能就是商建超接任常务副市长的位子了。”秋游揉了揉额头,一脸无奈,“从多年好友的立场出发,我很希望商建超可以前进一步。但从他做事风格和人品考虑,他当上石门的常务副市长,对石门的官场和石门的百姓来说,恐怕都不是什么好事。好在有一点,新到任的市委常委、副市长为人比较公正,可以制约商建超。对你来说,他有可能是你在石门打开局面的一个切入点。”
关得糊涂了,他初来石门,怎么会认识新上任的市委常委、副市长?但看秋游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再说,秋游也没有必要和他开这种玩笑,不由好奇地问道:“难道我认识新上任的市委常委、副市长?”
“你不认识。”秋游微微一笑,笑容中透露出些许的神秘,“你不认识他,但你认识他的女婿,而且你和他的女婿,还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夏想的岳父?”关得顿时眼前一亮,思路豁然开朗了,“夏想的岳父是新任的市委常委、副市长?”
“不错。”秋游对关得最赞许的一点就是关得总能给人惊喜,不管关得是怎么认识了夏想,反正关得认识了夏想,等于是打开了石门官场的一扇大门。在他即将离开石门之际,关得凭借自己的人脉一脚迈进了石门官场的门槛,也让他省心不少,不用再担心他离开石门之后,关得和秋曲没有了官场上的人脉而举步维艰。
秋游不知道的是,关得之所以顺利打开了石门官场的大门,既是关得为人善于交际的原因,又有他福德具足的原因。广种善因广结善缘的有福之人,才能广收善果,才能总是遇到贵人相助。
原来如此,原来夏想背后的关系网也如此深厚,关得心中大喜,这么说,他和夏想意外结识,算是捡宝了?
不过,欣喜之余,关得还是隐隐为月国梁担心,基本上他关心的人都各归其位各得其所,即将迈上新的岗位,有了更好的前景,只有月国梁还悬在空中,难道说,月国梁真的仕途坎坷,下一步再难迈上新的高度了?
正胡思乱想时,秋家的电话忽然响了,秋游起身去接了电话,片刻之后回来,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显然是要出门了。
“关得,我临时有事,得先出去一趟,这样,你中午在家里吃饭,等我回来。”不等关得说话,秋游快速下楼而去,看他急匆匆的样子,肯定是有要事发生。身为省委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起承上启下的桥梁作用,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只要领导有事,就必须随叫随到。
当然,跟随在领导身边,最大的优势就是升迁快。就连关得也想不到,秋游一出省委,起点居然就是单城市委书记。
“我爸走了?”秋游走后,秋曲才偷偷摸摸从房间中出来,她哪里还有半分困意,精神得不得了,“唉,最烦我爸讲政治了,一听他讲官场上的事情,就像在听新闻联播,我立马就进入了冬眠模式。现在好了,他终于走了,对了,你们都谈了些什么,怎么我好像听到他要调动了?”
关得无语了,怪不得秋游逮住他就对他大说特说,原来秋游在家里实在是太高处不胜寒了,秋曲居然连秋游即将上任单城市委书记的大事都不知道。到底是秋游对秋曲从小的政治教育太失败,还是秋曲太不关心秋游的政治生命了?
“秋叔叔要到单城当市委书记了,虽然是平调,但却是迈出了仕途之中最关键的一步。市委书记是副省级干部的摇篮……”
“摇篮?什么摇篮?”郑雯婷也听到秋游出门的声音,她双手沾满面粉,又从厨房探出头来,“老秋想要当市委书记了?要去单城?这个老秋,事先也不和我通个气,口风真够紧的。真气人,好在单城离石门不远,要不,我非得好好说说他不可。”
“好吧,市委书记就市委书记吧,估计老妈会随老爸一起去单城,我一个人留在石门,总算解放了。”秋曲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露出了健美的腰身,“亲妈,中午吃什么饭?我饿了。”
“包包子。”郑雯婷笑眯眯地问关得,“关得,你爱不爱吃包子?”
秋曲的算盘
“爱。”记忆中,继母包的包子最好吃,童年的回忆中,包子总是出现在餐桌上,所以关得对包子寄托了一种特殊的情感。
“爱吃就好。爱吃什么馅儿的?”郑雯婷笑得很灿烂。
“白菜萝卜馅儿。”
“人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倒好,萝卜白菜一起爱,难道你真的是传说中的花心大萝卜?”秋曲对关得不同于常人的口味大为不解。
“好,好,今天阿姨就包一个白菜萝卜馅儿混在一起的大包子。”一边说,郑雯婷一边瞪了秋曲一眼,“你懂什么,冬天吃白色的蔬菜最养生,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医生开药方。关得不简单,年纪轻轻就知道食补了。”
秋曲翻了翻白眼:“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亲妈,我是你的亲闺女,关得不一定是谁的女婿,你说你这么向着他图什么?”
“去,别乱说。”郑雯婷朝秋曲使了一个很有杀气的眼神,转身又冲关得笑了,“关得呀,你先坐着,中午留下吃饭,听到没有?”
听到郑雯婷用长辈对晚辈近乎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关得心中一热,点头说道:“我今天就在阿姨家蹭饭了,说什么也不走了。”
“这就对了。”郑雯婷喜笑颜开,转身进了厨房,又忙活去了。
秋曲冲郑雯婷的背影噘了噘嘴,一副很不满的样子,然后她腰一扭,就势坐在了关得的身边,伸手拿过一个桔子递给了关得:“下午没什么事情吧?陪我去见一个人,争取一个小时搞定他。”
“谁呀?”见秋曲的笑容有几分狡黠,关得知道秋曲没安好心,肯定又在算计他什么,就问,“是不是又想利用我的相面本事,连哄带骗,让你的某一个崇拜者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说什么呢你,我是那种人吗?”秋曲很是不满地瞪了关得一眼,随即又嘻嘻地笑了,“不过稍微利用一下男人见到美女就智商下降双腿发软的德行,让男人为我所用,也是美女通过征服男人征服世界的最有力证明,是不是?”
“好吧。”关得服了秋曲了,不管多不好的事情,经她一渲染就都变成光明正大的好事了,“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要见谁,否则四个字——恕不奉陪!”
“天佑集团的萧佐。”秋曲也没想瞒着关得,她双手抱腿很没形象地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悄悄地一笑,“不怕告诉你,萧佐看上的人不是我,是清影。不过我不想让清影出面了,她很反感萧佐色眯眯的眼神,她去的话,说不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让萧佐当场下不来台,反而坏了大事。萧佐如果答应拆借资金给滨盛,滨盛的盛世天骄大厦才有希望屹立在石门的街头,所以,拿下萧佐事关重大。Do you understand?”
秋曲问他明白不明白,关得当然明白,点了点头说道:“行吧,我尽力。”
“行了,先打住,不说正事了,说点儿个人私事。”秋曲神秘地笑了笑,身子向前凑了凑,离关得只有半米不到了,她向前探了身子,压低声音对关得说道,“哎,关得,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你喜欢上了我,非我不娶,你会怎么办?”
关得哑然失笑,摇头坚定地说道:“不可能!你说的情形不可能发生。”
“为什么?都说日久生情,你经常和我一起,难道就不会对我产生感情?难道你是木头人?”秋曲不相信关得的话,伸手一拉关得的胳膊,又朝关得靠近了几分,非要让他说个明白。
北方的冬天,虽然外面滴水成冰,但家里却是温暖如春,许多没有在北方有过过冬经历的南方人,只凭想象一厢情愿地认为北方的冬天无法忍受,其实北方的冬天比南方的冬天好过多了。虽然屋里屋外温差很大,但大部分时间在室内活动的城市人,基本上感受不到严冬的寒冷。不像南方的冬天,蚀骨的寒冷和潮湿无处不在,让人冷入骨髓,即使钻进棉被,也无法抵御发霉一样的阴冷。
秋家由于是省委住宅,暖气很足,家里的温度少说也在二十五度以上,关得脱了外套,还是感觉到了逼人的热力。而秋曲则直接在紧身保暖衣外面套了一件居家服,而且由于她不太注意细节,上衣只随便系了两道扣子,俯身朝关得说话的时候,胸前的春光就外泄了。
不过,秋曲居家服里面不是真空,而是紧身保暖内衣,虽然紧紧贴在身上的内衣让她的曲线毕露,呈现诱人的玲珑,但毕竟不是真露,外面有衣服。只是关得的目光并没有落在秋曲的山峰之上,而是被她极具美感的锁骨吸引了。
有的女人美在腰上,比如马飞燕,楚腰纤细掌中轻。有的女人美在超凡脱俗的气质之上,比如月清影,清影一曲到九霄。有的女人美在性格,比如碧悠,温婉如玉柔情似水。而有的女人,美在极致,就是说,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令人心动,比如秋曲。
初见之下,秋曲给人的感觉很是另类,并且大大咧咧,性格爽朗而不拘小节,接触久了才发现,她在中性性格的掩饰之下,其实有一颗心细如发的温柔之心。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秋曲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关得就越觉得秋曲浑身上下散发的生活激情和待人接物的热情,让她呈现近乎完美的美丽。
外表之美,美在一时,年老则色衰。心灵之美,美在一世,历久弥新。秋曲的漂亮,虽不如月清影的脱俗清丽,又不如碧悠的含蓄温婉,她却自有热烈的芬芳和奔放的性格,综合之下,她既有让人赏心悦目的相貌,又有让人如沐春风的心灵,无时无刻不散发让人心旷神怡的和谐之美。
以前,关得和秋曲虽然常在一起,不过近距离的接触并不多,偶尔有限的几次,不是他被动,就是他身处昏迷之中,从来没有一次如现在一样,不但距离够近,而且秋曲穿的还是居家服,就更平添了几分诱惑之意。
原来秋曲的锁骨长得这么好看,关得自认不是好色之徒,奈何秋曲离得太近,而且春光又主动外泄,他不想看也看得清清楚楚。
“好看吗?”秋曲注意到了关得的目光,故意扭动几下身体,“既然你喜欢,就娶回家去,天天欣赏不是更好?”
关得被秋曲的大胆泼辣和主动推销打败了,收回了目光,嘿嘿一笑:“身边无伟人,枕边无美女,美女只能远距离欣赏才美,离得近了,就成冤家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所以,与其远了不好近了也不好,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才是最好。”
秋曲不肯放过关得,她又朝关得身边挪了挪,几乎完全靠倒在关得的身上:“我说关得,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再说我哪里不好了,貌美如花温柔似水,而且既顾家又有事业心,简直就是完美媳妇的典范。你娶了我,不但面儿上有光,而且还在事业上多了一个助力。对了,何爷也说过,我是你的福星。”
关得不明白秋曲今天是怎么了,以前总是强调他不是她的菜,现在倒好,不但主动加大了攻势,而且还直接谈婚论嫁了,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还是故意消遣他?以秋曲才二十四岁的年纪,犯不着现在就恨嫁吧?
不对,肯定是哪里不对,关得认真地想了想,问道:“秋曲,你又想打什么坏主意,明说吧,别非拿婚姻的大事当幌子。现在的人认为婚姻是小事,讲究什么一见钟情和闪婚,反正不合适了再离就是了,完全不知道婚姻其实是上天注定的姻缘,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要么不结婚,结婚了,就得过一辈子。知道为什么不能结婚了再离婚吗?因为离婚后,等你死了,到了阴间,会被小鬼用一把大锯从头到脚锯成两半,一半给原配,一半给二婚。离婚次数越多,锯得块数越多……”
“啊!”秋曲吓坏了,拿起抱枕砸向关得,“臭关得,死关得,你干吗吓人。我不怕鬼,最怕锯了,一想锯上尖尖的锯齿就浑身发冷,你倒好,还非说用锯锯人,得多疼呀。坏死了你!”
关得急忙躲闪,一边躲闪一边笑:“你又没离婚,又不是锯你,有什么好怕的?”
正打闹时,郑雯婷从厨房又冒了出来,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了?地震了还是发洪水了?哎呀小曲,你又人来疯了?下来,沙发禁不住你跳。你对关大师尊重点,别闹他。”
也许觉得自己话多了,忽然又醒悟过来了,郑雯婷自嘲地一笑,转身又进了厨房:“怎么了这是,老糊涂了?关大师再是大师,也是一个小伙子不是?小伙子就得结婚,就得娶媳妇,他要是娶了秋曲,是好事呀。既然是好事,我干吗还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