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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空中，孤月高悬，银色的光芒透过几扇略微敞开的窗户，映照在内室的红墙黄瓦上，显得暗淡而冷清。
漆黑的夜色令人感到恍惚，两个彼此对视的女人争锋相对，有些寸步不让的味道。
片刻之后，董白用手轻轻的敲了敲桌子，厚重的木桌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伴随着董白冷冽的声线。
“本宫可以将得到的信息尽数告知与你。”
“但与此相对的，与这些信息相关的人你不能乱动。”
“或者说所有与陛下有牵扯的女人你都不能动。”
安心霖的眼里有着止不住的错愕和不解，有些玩味的看向董白问道：“看不出来皇后娘娘这么心善？”
“心善什么的大可不必，我只是不想与陛下撕破脸皮。”说到董白顿了顿，又开口劝解：“伱最好也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都已经在想着大逆不道的事情了，董皇后还想着留有余地吗？”
“陛下不会在意的，他要是真在意这个我们都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安心霖无法反驳，毕竟两人干的的确都是能诛九族的事情，李长歌却浑然不在意，依然留着她们两人当成刀子和牵丝戏用。
有时候安心霖也在想李长歌这皇帝是在与众不同，哪怕是谋反对他来说仿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看着安心霖有些意动的样子，董白开口劝解道：
“我知道你很不甘心，我也是一样。”
“我们都曾经是威震一方的节度使，哪怕是先帝也对我们有所忌惮。”
“如今表面虽然风光依旧，内里却不过是他李长歌的母狗、星怒。”
“所以无论是你还是我，有压抑在内心深处的反意很正常。”
“但凡事都要有个度，李长歌是一个很有肚量的人，所以他不介意陪我们玩这样的造反游戏。”
“但这个游戏的前提是大家都要有底线，只要底线不破，输了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惩罚。”
董白说到这里，安心霖有点不乐意了，有点心虚的瞪了董白一眼。
“你管那叫小小惩罚？”
“怎么？我看你在地下室不是挺骚的吗？”
“谁骚，你才骚，你全世界最骚！”
“是吗？你当真以为施茗和陛下一前一后那是我不知道是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
眼见事情朝着下三路的方向疯狂便宜，董白皱着眉头开口道：
“这些都不重要。”
“总而言之，在寻找陛下的这件事情上我们可以合作。”
“但是这前提是你不能掀桌子，你要掀桌子的代价本宫承受不起，那就只能与你为敌了。”
面对董白的威胁，安心霖呵呵一笑：“我叫你一声皇后，你还真开始对我发号施令了？与我为敌，你觉得自己能做到吗？”
论自身战力，董白确实远不及，西凉大军也不可能直接冲进皇宫，这才是安心霖比较放肆的原因。
简单来说就是当李长歌的鼎纹失效之后，就没人能压制住她。
“本宫单打独斗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但这宫中还有折纸大王的纸人分身”
“本宫可以明确告诉你，先天级的都不止一个。”
“安大人就觉得压住我俩有那么容易？”
安心霖闻言神色傲然，唯独在自身战力这块她非常的自负：“你俩加在一块也不是我的对手！”
“那又如何呢？”董白反问道：“把时间都浪费在这里，你是在等着陛下蜕凡结束来收拾你吗？”
的确，安心霖不可能将时间都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李长歌才是她的唯一目标。
在这里和董白斗气，属于是本末倒置了。
“我答应你，可以不动她们，但是相对的你要保证分享给我的信息都是真的。”
“本宫还不至于拿假消息出来骗人，你且听好了。”
……
连云县，南北岛。
靠海的地方，即便是在冬天，也总是要暖和一些的。
凰果儿走到了三娘家的坝子中，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
这两天的吃食很普通，甚至称得上有些糟糕，不过凰果儿也没有很在意，她也没太多的口腹之欲。
毕竟普通人家吃个肉是逢年过节的，哪里能讲究那么多呢。
比起这个现在的凰果儿有些迷茫，她现在这种状态，向庞薰儿复仇已经成了一种奢望，究竟要如何才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木木姑娘，木木姑娘！”
就在凰果儿沉思的时候，崔母喊着她的马甲，态度很是热情，但凰果儿心里却有着不太美妙的预感。
“崔伯母啊，唤我有何事？
崔母带着一脸和善的笑容走了过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木木姑娘可有许人家？”
“自然是没有的。”
“那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想要从那恶奴手中夺回家业，只是有心无力，眼下也不知道做什么。”
说到这里凰果儿似乎明白了什么，从头上取下了一个簪子，她身上当然没带银钱，不过身上的发饰倒是值不少银子，足够了。
“这些日子在崔家叨扰了，这根簪子……”
“这怎么成？”
崔母闻言赶忙拒绝，将凰果儿手中的簪子推了回去：“我绝不是这意思，木木姑娘你误会了。”
“我想和你说的是，木木姑娘不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一下吗？”
“我知道姑娘你出身不凡，眼下落难了有些难以接受。”
“但人不能活在过去，总得要向前看吧。”
这话让凰果儿有些触动，人的确要向前看，尤其是在看上去报仇无望的情况下。
“崔伯母说的我都懂，只是……”
凰果儿欲言又止，崔母的意思是想让她嫁人，可是这里哪里有她能嫁的人？
要知道凰果儿在不久前还是东幽节度使，皇帝要娶她都得问她自己愿不愿意。
就算是如今虎落平阳龙困浅滩，眼光也不可能低到随便找个乡野渔夫凑合。
没来由的凰果儿想到了住在那隔壁破屋里的纯真少年。
但只是一瞬还是飞快的将这念头打消掉了。
不行！绝对不行！长的再好看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