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推荐:靠强化子嗣我长生万古 天魔道圣 沃尔特的成功之母 哥布林重度依赖 偷听心声后,工具人女主杀疯了 弑仙九霄外 别再操纵我了,魔女小姐! 重生后婆家祖坟震三震
一路行程无话,这一万多人最终抵达阿曼绥斯领,但与此同时,他们与雅拉的联系也就此断绝——萨里昂最后一次派出去的雷鹰没带回任何回信,而且受了惊吓。尽管这已经说明了一切,但萨里昂仿佛不信邪似的,连续派了好几次雷鹰,全都没有回信,这才失了全身力气似的放弃。
他没有,也不敢把这个噩耗告诉那些平民,即使他们大概也能猜到:几次频繁的雷鹰通讯之后,就再没派出一只,任谁也知道雅拉已经沦陷了。不过他们没时间为城市哀伤,眼下他们没有了家,能不能在阿曼绥斯领歇脚,都得看人家的主意。
阿曼绥斯领位于雅拉地的西北方,而山瓶领位于东北方、黎明山脉山脚。这两个领地呈犄角之势夹着雅拉,如果敌人占领雅拉,并从雅拉发动进攻,那么两个领地就能联合防守,甚至在日后夹击反攻。就像罗根之前说过的那样,雅拉城的位置还不错,但城池太小、城墙太矮,派再多的士兵也拉不开战线;想打野外决战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阿曼绥斯领位于奥尼洛南部平原的边缘部分,地势比雅拉平坦不少。一城被攻,则另一城相救,除非敌人兵力足够包围两个领地的首城;如果敌人想玩“调虎离山”的戏码,他们也不傻,绝不会轻易上当。
只要他们坚定守住,待国王派来援军,就能在平原发起决战,一举击溃它们。到那时雅拉地就是他们打回来的,自然由他们瓜分。至于萨里昂?只是丧家之犬罢了。
这就是他们现在对萨里昂态度这么差的原因。萨里昂领着这一万多人刚入境的时候,巡逻的骑兵队就看起来很不客气,最后是罗根及时出面,把那些人臭骂了一遍才能继续前进。之后欧文·蒙泰准骑士就离开大部队,先行回山瓶领去,罗根走在最前面,这才畅通无阻。
但掉队的平民就没那么好受了,虽说在大平原上掉队多少需要点“本事”,但架不住基数大,总有那么些人真就能走丢。这些人要么会在迷路一段时间后被巡逻队押走,要么走得越来越偏僻,最终被野兽吃掉。
等到阿曼绥斯的主城,费格妥耶城城门口,萨里昂受的气还没结束。他被告知所有人不能直接进城,必须挨个检查才能放行;而那800名士兵,甚至连城内的驻兵处都不能进,只能在城外驻扎。这些人倒还没做绝,至少还知道管饭,否则萨里昂真可能当场发飙。
挨个检查放行,就意味着盘剥索贿。有萨里昂在现场看着,那些人不至于那么放肆,但有些“摸棱两可”的物品就有操作空间了。比如一些锋利的工具或农具、可能制造毒药的药剂原材料等等,他们说一句“暂时扣押”,萨里昂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就是俗话说的“绊倒骑士冲锋的,可能只是路边的一根野草”——小人难防。
等轮到里卡多他们,里卡多才知道坏事。他们自己不怕,就怕菲奥娜要被搜出来,好在佩拉塔和萨里昂一直在城门候着。他们拉着板车走到门前,几个阿曼绥斯的士兵就要去掀盖在上面的布,那一瞬间菲奥娜止不住地颤抖。
“板车上的是什么人?”
“一个受害者。她皮肤受伤严重,不能见光,所以盖着布。”里卡多“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真的?掀开给我们看看,快点!”
“我说了,她皮肤受伤严重,不能见光。这一刺激,伤势恶化了怎么办?”
“死得了吗?死不了就赶快掀开。要是里面藏着违禁品,或是逃犯,你怎么说?”守卫咄咄逼人。也许看上去很“尽忠职守”,但其实就是在要好处。
“罢了,给你看就给你看。”奈特不顾里卡多惊慌的眼神,镇定自若地走上前,没有直接掀开布,而是伸进去把菲奥娜的上臂拉出来,剩下的一半小臂和手掌都还在布下。露出的这半截臂膀显出不正常的皮肤颜色,青一块紫一块,毫无弹性和光泽。
显然守卫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不像烧伤,不像割伤,倒像是某种疾病导致的皮肤病。
“看到了吗?这就是她受的伤,非同寻常,见一点光都是万分折磨。”奈特说着,在“折磨”二字上特意加重读音。布下的菲奥娜心领神会,立刻发出嘶哑的哀鸣,要多痛苦有多痛苦,却又不矫揉造作,听上去跟真的似的。
守卫们一听这令人牙酸的声音,也遭不住,立刻挥手道:“停,停!帮她把手塞回去。”于是奈特拉着板车继续往前走,里卡多跟在背后。只是菲奥娜实在太紧张,蟒蛇尾漏了一点出来,里卡多见状赶紧靠上去,用身体挡着,随后给了检查的守卫总共一银币,让他们自己分。
有钱拿,这些守卫立刻就消停了,没有任何纠缠,里卡多这才长舒一口气。
“你刚才怎么直接就上了?”待离城门远些,里卡多问奈特道。
“我倒奇怪你也是熟练的雇佣兵,应对守卫这方面该比我熟才对。”奈特反问道,“刚才你突然有一丝慌张的神色,为什么?萨里昂、佩拉塔都在,你慌什么?”
里卡多咂咂嘴,没有回答。奈特见状,心里也有了答案,便没继续在这个话题深聊。
费格妥耶城的规模远比雅拉城要大得多,毕竟这是一个伯爵的主城。整个城市的各个区块呈同心圆分布,伯爵城堡位于内城的最中心,气派雄伟的塔尖直冲上天,远远就能看到。富人区就围绕在伯爵城堡周围,再外围是高端商业区和高端手工业区,最外围才是平民区、普通手工业区和零散商业区。
整个城市最大的感觉是“割裂”——外围的建筑物多不规则,高矮不一,街道泥泞不堪;往里的建筑却又高又气派,颜色都与外围不同。同一处街区的人穿着也不同,有的人只能穿一件洗了又洗、补了又补的麻布衣(有的还结块了),孩子们只能穿着极不合身的衣服到处跑;与此同时,有些人却穿着干净整洁的棉布衣服,他们的孩子也有自己的衣服穿。
里卡多他们刚从城门进来,见到的就是最外围的最贫困的地方。即使是这种地方,也能隐隐看见有守卫在盘剥为数不多的商户。
雅拉这一万人涌进费格妥耶城,说不对城市治安和运行造成影响,是不可能的。若是一般的领主,大概会让他们在郊外扎营自生自灭;但阿曼家族的家主显然另有打算,他想把一部分人消化成自己的臣民,顺便从剩下的人身上榨取一些钱财。
这一万余人不能自己选择住宿的地方,也不能在城市内到处乱跑,只能按照阿曼家族的意思,呆在指定地点,并且交付应给的租金和其他费用(想也不用想,这些地方收费肯定很黑)——除非他们宣称自己是自由民,和萨里昂撇开关系,那么他们就能像旅行者、冒险家或外地商人一样,解除这些限制。
萨里昂对此当然很不高兴,但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不得不低头。他主动提出由他付一部分安置费(他的资金也所剩不多),这样阿曼家主才愿意提供一些好一点的地方。分流工作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其中佩拉塔、鹰特里尔、荷瑞斯作为萨里昂的随行人员,将受到特别关照,能住进伯爵城堡,斯蒂拉是鹰特里尔的学生,也能跟着住进去;奈特自始至终都保留自己的骑士头衔,所以也能住进城堡(尽管阿曼家主和罗根并不很情愿)。
考虑到菲奥娜的情况,萨里昂出面要来一处独栋的小平房,可以把她安置在那儿,里卡多和她住在一块。虽然那房子真的很小,但起码比统一安排的要好一些。
卓耶萨·贝尔和勒帕薇儿·贝尔作为豪商,自然有财力和名望在富人区住下。雅拉城的失守对卓耶萨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他之前豪赌吃下的资产都打了水漂,现在他得思考下一步的计划;勒帕薇儿很高兴能离伯爵城堡足够近,这样他能多和荷瑞斯接触。
之后,萨里昂还得把那些因掉队被抓起来的平民保出来。这无疑又得花去一笔钱。
如果不是为了大局,萨里昂才懒得和这些家伙交流,宁愿直接带着人走到首都去,但抵抗深渊入侵是当前唯一重要的事。他在费格妥耶城逗留有几个以下几个原因:
第一,他想说服阿曼家主相信预言和荷瑞斯的预言之子身份,这样围绕预言设计计划,直到彻底解决那些家伙;
第二,他想依靠阿曼绥斯领的城防工事继续和深渊斗,如果能在这里就把它们挡住,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但谁都知道挡不住);
第三,他带来的这一万多人需要安置,最坏的打算是他得一路北上到首都,和国王面谈,这样他就不可能全程都带着这些人。他当然不愿意抛弃他们,但形势如此,他的资金完全不够支撑,这些人越快自力更生,他就越有余地准备战争的事;
第四,他也许能在这里拉点赞助或捐赠。他不信整个城的人都不信预言,只要有人肯捐,阿曼家的也阻止不了。要是能招到其他有能之士加入自己,反攻深渊的希望就更大了。
带着这些目的,萨里昂、佩拉塔、鹰特里尔当晚就在伯爵城堡和阿曼家主谈判,荷瑞斯、罗根旁听。伯爵的城堡自然不是萨里昂的住宅能比的,从外面看起来就戒备森严,高大耸立的建筑群令人望而生畏,从里面看更是如此,室内极为宽敞,单是走进去就容易头晕目眩。
阿曼家主,阿瓦罗·阿曼端坐在会客厅上的高大镀金宝座上,底下有三个阶梯,两旁分别站立着几个近臣,罗根·阿曼就在其列。看萨里昂等人走进来,阿瓦罗没有起身,只是抬了一下眼皮,手下就有人给他们抬来椅子,按照几人的地位区分。
萨里昂坐最高的天鹅绒金丝木椅,佩拉塔坐次一等的鸭绒雕花金纹椅,鹰特里尔坐雕花橡木椅,而荷瑞斯甚至没得坐,只能站着。萨里昂看着那个坐在宝座上的瘦高个吝啬鬼,心中的鄙夷和怒气更胜,硬是让荷瑞斯去坐那把天鹅绒金丝木椅。这样他没椅子坐,站在一旁平淡地看着阿瓦罗。
“我在等我的座位。只有都坐下来,我们才好开始谈事。”
“那把天鹅绒椅就是为你准备的,萨里昂大人。”阿瓦罗声音极为低沉,给人一种压抑感。
“不,伯爵大人。那是预言之子的座位,而我在等我的。”
过了好一会儿,阿瓦罗才挥手,让人拿来第二把天鹅绒金丝木椅。这样几人才都坐下,但因为宝座下的那三级台阶,本来就高的阿瓦罗居高临下地坐着,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
“罗根·阿曼爵士给我的信,我都看了……坦白说,我根本不信,这也不是我第一次不信任他——但他的看法一般都对,所以我打算暂且保留我的意见。”阿瓦罗低垂着眼皮看向罗根,结果之前在萨里昂面前还嚣张跋扈的罗根,此刻却一脸严肃,连大气也不敢喘。“现在请你告诉我,萨里昂大人,你打算在我这小地方呆多久?”
“直到预言实现,深渊被赶走,我们重回雅拉,就这样。我们并不是在您这儿白吃白住,而是为了共同御敌才在这停步。否则我们大可以往北走,直接觐见国王。”
“我听人说,你只带了800人。800人能帮什么忙?”
“您的正规军也不过才2500人,就算加上预备役也只有4500人,再算您多征两、三千的民兵,也不过万。我确定我这800人并不是‘无足轻重’的力量。”
“比之山瓶领又如何呢?罗根已经写过信给蒙泰家的,两个领地的联盟一旦组建完毕,我们能凑出将近两万的军队。难道两万联军打不过那帮怪物吗?”
“过去和黑川王国打的时候,风暴号角领就扛住了两万三千人的进攻;而现在他们却在抗击深渊中陷入了苦战。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敌人之强吗?”
“你怎么知道他们陷入苦战?”
“我不怕承认,我给他们发过求援信——”“给敌国求援,你真是胆大包天!”
“不如您大,”鹰特里尔反讽道,“明知威胁将至而不知防备,明知大敌当前而争逐小利,谁还能比您胆大呢?”
“我想,即便您是真法奥秘馆的学者,也应该知道刚刚那种行为——侮辱贵族,是项重罪。”罗根·阿曼咬着牙说。
“我有吗?我夸您胆大也有错么?难道要说您胆小,才不算‘侮辱’么?”
他这一说,一直板着脸的佩拉塔也忍俊不禁了,好不容易才按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