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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公子,您没事吧?”邵永杰一脸关切地问道。
澹羽咧嘴一笑,道:“城主大人客气了,我毫发未损。”
邵永杰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其他人,脸上尽是威严之色,道:“易锦飚,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谋害澹公子?”
声如惊雷,震慑人心。
“邵兄,您日理万机,什么时候,开始管起这城中的私人恩怨来了?”易锦飚心有困惑,硬着头皮问道。
“不会是来抓我的吧?”
易泊钧表情发慌,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澹羽什么时候攀上城主府这棵大树了!
易彦同样被吓得不轻,连忙收起了佩刀,拱手行礼,诚惶诚恐地说道:“见过邵大人!”
“免了,你们易家的人威风八面,我可受不起这份大礼,万一易家主秋后算账,我这颗脑袋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邵永杰淡淡地说道。
易锦飚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可以轻视汪崇德,可面对邵永杰这位城主,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
“邵兄,我来之前,已经查清了澹羽的背景,虽说他曾经是帝星学院的人,但是这跟你,好像没有任何关联吧。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为何要插手此事,强行庇护,一个吕家的赘婿?”
不光是易锦飚,就连汪崇德的心中,也充满了浓浓的疑惑。
邵永杰眼神冰冷,面无表情地说道:“易锦飚,看在你我相识多年的份上,我劝你,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本城主受孟将军所托,来接澹公子到府中一叙,幸好他今日没事,否则我会亲自带兵,踏平易府。”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
易锦飚脸色大变,战战兢兢地问道:“邵兄,你的意思,澹羽是孟将军的至交好友?”
其他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澹羽。
孟拱,那可是当今陛下亲封的宣威将军,虽然出身寒门,但是驰骋沙场数十年,屡立战功,威震天下!
他此刻就在城主府中?
还和澹羽是旧相识?
易锦飚心中懊悔不已,扭过头去,狠狠地瞪了易泊钧一眼,恨不得立刻拍死这个混账玩意儿,差点给易家惹来灭顶之灾。
易泊钧面无血色,耷拉着脑袋,浑身都在颤抖,内心更是恐惧到了极致。他万万没有想到,仅仅是为了报复一个赘婿,就差点把天给捅破了,连城主都来兴师问罪。
“易家主,你真应该庆幸,来的是本城主,否则以孟将军的脾气,怕是整个如意坊都会被夷为平地。”邵永杰说道。
易锦飚冷汗直冒,走到澹羽的身旁,躬身行礼,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澹公子,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切勿怪罪。”
雅间内,众人沉默不语,心绪翻腾。
易锦飚,易家家主,澶渊郡城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竟然放低姿态,向小辈认错赔礼。
他看不起汪崇德,也无惧邵永杰,唯独孟拱,是万万惹不起的。
这一刻,易泊钧感觉天塌了,泪水夺眶而出,一向高大伟岸的父亲,竟然在自己的眼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澹羽神色如常,不为所动。
之前还杀气腾腾的易锦飚,顷刻之间,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向他赔罪,而这全然是因为孟将军的威名赫赫,令易锦飚不得不息事宁人。
“澹公子,你看这件事情如何处置?”邵永杰轻声询问,没有半点城主的架子。
澹羽羽微微一笑,道:“易家主能屈能伸,晚辈佩服,只不过,方才易家的狗奴才喊打喊杀,着实让我受了不小的惊吓,还请您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易彦,自废双腿,向澹公子赔罪。”易锦飚心一沉,当即决定弃车保帅。
众人心中泛寒。
这易彦可是易家的护卫统领,轮脉境修士,若是舍弃了他,就等于自断一臂。
这易锦飚当真是心狠手辣,关键时刻,毫不留情,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易彦脸色惨白,跪在地上,求饶道:“家主大人,我跟了你十几年,为易家鞠躬尽瘁,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您不能这么对我?”
“混账,身为易府统领,就要有为家族利益牺牲的觉悟,休要多言。你若再不动手,本家主亲手毙了你!”易锦飚脸色极为阴沉,为了家族,他不得不壮士断腕了。
易彦满脸绝望,颤颤巍巍地拿起佩刀,朝着自己的身体砍去,刀光闪过,双腿应声而断,他立刻痛的昏厥过去。
“澹公子,您可还满意?”易锦飚赔笑着问道,丝毫不顾自家人的死活。
澹羽点了点头,道:“易家主,我记得,您之前想让我跪地磕头,可有这回事儿?”
易锦飚攥紧双拳,额头上青筋毕露,若不是一旁的邵永杰虎视眈眈,他早就暴起杀人了。
“澹羽,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情,跟我爹关系。”易泊钧咬牙说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猛然叩响,直到头破血流,也不肯停下。
砰砰!
清脆的磕头声,不断地在房间内回荡。
饶是汪崇德这种见惯血腥的人物,也勃然色变。
只见易泊钧的头皮都磕掉了,露出森森白骨,就连木质地板,都快被他给撞穿了。
易锦飚不忍直视,抬头望着天花板,心中充满了痛苦,但他不敢发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还请易家主,好好管教自己的儿子和下属。”澹羽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易泊钧和易彦的遭遇,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如果他们不来逼迫自己,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不过,澹羽觉得这一切都索然无味,毕竟易锦飚之所以会低头,完全是忌惮孟拱,而非自己。
邵永杰紧紧地跟在澹羽的身后,直到离开雅间,才松了口气,他担心易锦飚情绪失控,来个玉石俱焚,那就糟糕了。
虽然邵永杰有绝对的信心拿下易锦飚,但是轮脉境修士之间的战斗太激烈,哪怕是一个余波,都有可能伤到澹羽,这让他投鼠忌器。
楼下,虞志伦见澹羽安然无恙,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说道:“澹公子,您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区区易家,以卵击石,活该他们倒霉。”
“虞坊主,你这左右逢源的本事,即便是我,也自愧不如。”澹羽淡漠地说道。
虞志伦的脸色极为尴尬,道:“澹公子说笑了,今日是本坊主招待不周,您别往心里去,他日若肯光临如意坊,无论酒水还是菜肴,都可以免费享用!”
澹羽也不回话,直接走了出去,此人的脸皮,当真是比城墙还厚!
邵永杰瞪了虞志伦一眼,道:“幸好澹公子平安无事,否则,本城主亲手拆了你的如意坊,再砸烂你的招牌。”
“城主大人教训得极是,在下知错了。”虞志伦点头哈腰,直到邵永杰远去之后,这才挺直腰背,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给浸透了。
“易兄,你若听我一言,何至如此,好自为之吧。”汪崇德说完,也退出了雅间,心中一阵后怕,若是澹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城主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等到汪崇德离去后,易锦飚浑身瘫软,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半天都踹不过气来。
“父亲,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易泊钧的声音沙哑而又低沉,其中夹杂着哭腔。
易锦飚的喉结来回滚动,许久之后,他才开口:“孩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过,在你没有封王拜相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会给易家惹下滔天大祸。”
“孩儿谨记于心。”易泊钧郑重地回应道,今日之事,他栽了个大跟头,却并非毫无收获,至少心志成熟了许多。
易锦飚叫来几个护卫,把易彦抬走了,双腿已断,就算是保住性命,修为也会暴跌,沦为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