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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了禅房,姜云染还是没能想通其中的关键。
好在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过分纠结的人,现在想不通就不想,指不定何时就茅塞顿开了。
但该提防的还是不能大意。
她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姜月歆讨好公主,跟着过来上香是另有目的。
很可能是冲着她来的。
庄严肃穆的大雄宝殿内。
昭阳公主和虞桑虔诚进香,又各自捐了些香油钱。
两人一前一后跨出大殿的门槛,就见姜月歆始终低眉顺目地等候在殿外。
由于虞桑和姜云染是儿时相识的关系,她对姜家的情况大概有些了解,知道姜月歆是个什么货色。
看她被公主冷言奚落后仍不肯走,巴巴地等在外头,虞桑不屑地哼了一声。
姜月歆早就将装聋作哑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对于虞桑的敌意,她选择视而不见,直直朝着公主走去。
眼泪盈于眼眶,她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道:“殿下,臣女不知大姐姐说了些什么,叫殿下如此厌恶臣女。这里面或许有误会,请容臣女解释几句!”
“本宫不想听你狡辩,若还想留在这里,就安安分分的,少动那些歪心思。否则的话,本宫就命人将你丢出山门。”
昭阳公主不想再跟她浪费口舌。
如此厚颜无耻的女子,实属奇葩,也不知道姜大人是怎么教养女儿的。
姜云染与她,真真是一个天上云,一个地上泥。
完全不像一家人。
如果不是之前答应过姜云染,要把这个女人留下,早在进来之前就叫人把她扔出去了。
姜月歆试图再追上去。
“唰!”
侍卫的宝剑拦住了她的去路。
姜月歆只能怨愤不甘地望着昭阳公主越走越远的背影。
虞桑见公主走远了,朝着姜月歆做个鬼脸,“略略略,气死你个黑心肝的丑八怪!”
话音落下,她大摇大摆地追上了公主的队伍。
姜月歆死死地掐着掌心,眸光阴狠地凝着虞桑,咬牙道:“果然,能与姜云染那个贱人做朋友的,也是贱人!都该死!”
午后,法会正式开始,相国寺内人头攒动,纷纷朝着法堂聚集。
用完斋饭,虞桑来找姜云染。
见姜云染正准备出门,她沉吟了一下,道:“婉婉,你要去听讲经吗?”
“嗯。”
姜云染见她面有难色,问道:“怎么,你不想去?”
虞桑泄气地叹了一声,“你是知道我的,夫子讲学都能把我讲睡过去。万一待会儿犯困,扫了公主的兴致就不好了。要不,你帮我跟公主说说,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这会儿,大部分的人都会到法堂去听讲经,祈福树那边人少,她想去为家人祈福。
姜云染打量着她,笑道:“你是有别的想法吧?打算去哪儿?待会儿我去跟公主说一声,陪你一起去。”
“真的?”
虞桑惊喜地瞪大了双眸,弹跳起来,高兴地抱住姜云染,“太好了,那待会儿咱们先去祈福,然后陪我去抽个姻缘签?”
“都随你。”
姜云染对法会并没有什么执念,听不听讲经都可以。
虞桑嘻嘻一笑,“还是你好。”
言罢,她又拧紧了眉头,“可是,公主那边怎么交代?咱们都不去,会不会不太好?万一惹恼了公主,那罪过就大了。”
来到京城后,虞桑考虑问题再不敢像从前那么随性了。
总要多斟酌斟酌。
尤其这件事关系到闺中好友,她更加慎重。
姜云染见她担心自己,心中一热,笑笑道:“没关系,我去跟公主说。公主并不像外边谣传的那般跋扈霸道,等你跟她相处久了自然就知道了。走吧,咱们这会儿就去。”
她知道,以公主的身份必然不会与百姓们同处一室。
想必知客已经把地方安排好了。
虞桑跟着姜云染一同前往前殿,果然在法堂的后院发现了公主带来的侍卫。
昭阳公主听闻她们二人要前往祈福树,不但没有为难,还拨了四个侍卫给她们,负责保护她们的安全。
正准备离开,虞桑偶然一瞥,发现墙角立着一道瘦削的身影。
她指着那边道:“你看,怎么姜月歆那个讨厌鬼也在?难不成,她还没放弃?还想攀着公主?”
“可能吧。她那个人向来执着,脸面什么的,于她而言随时可以抛下。”
姜云染淡淡地说着。
虞桑撇撇嘴,“我看她就是块狗皮膏药,谁被她黏上谁倒霉。”
“别管她了,咱们走吧。”
姜云染不想再理会姜月歆。
姜月歆却朝她们走了过来,拦在二人面前,一副关切的模样,问道:“大姐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们去哪儿,关你什么事?”虞桑呛声。
眸底深处闪过一抹阴毒,姜月歆柔柔弱弱地道:“我也是关心大姐姐。这几日寺中人多,没什么事的话,还是不要乱走为好。否则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怎么是好?”
“让开!”
虞桑不想再跟她废话,现在是多看一眼都恶心想吐。
她拉着姜云染就走。
姜云染远远地瞥着站在原地的姜月歆,眉心微蹙,对身旁的紫芙等人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她今天同往日很不一样?”
“姑娘,要不要奴婢盯着点她?”
紫芙比青芝聪慧心细,几乎是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姜云染思忖了一下,点点头,“你同青芝留在这里看着点。”
虞桑不明白她在担心什么,周围都是侍卫,她们身边还有会武的丫环,一个姜月歆还翻不出什么浪花。
但也聪明地没有说出来。
很快,她的注意力就放在了祈福的事上,拉着姜云染挂了好几个许愿牌。
虞桑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笑道:“走吧,陪我去抽一支好签。”
“怎么,你还担心自己的婚事?我看,就算要担心,也该是你未来的夫君担心。”
姜云染打趣。
以虞夫人对桑桑的疼爱和桑桑那几个哥哥对她的骄纵,谁敢轻慢了她?
除非是不想活了!
闻言,虞桑不满地噘起嘴,哼道:“你就会拿我打趣。不管,签一定要抽,我还要抽上上签!”
说着,她挽起姜云染穿过甬道,往对面的院子走去。
谁知,刚走到半路,不知从哪里冲出一群半大的孩子,最小的看起来也就三四岁的样子。
大多穿着带补丁的衣服,瘦弱地厉害。
“啪叽!”
那个最小的孩子摔倒在了姜云染的面前。
姜云染赶忙弯腰把他扶起来,上下查看道:“怎么样,有没有摔伤?”
“……”
孩子很怕生,怯怯地摇了摇头,就甩开她追着那群孩子跑去。
等到姜云染收回视线,眼前已经不见了虞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