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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差不多六十,在宗族有地位,最重要的他儿子马腾是大律师。
两边调解无效。
弟弟马第功说:“明明是我出的钱,母亲也是我养老送终的,凭什么房子就是你一人的。”
哥哥马雄友对村长说:“房产证是我的名字,给他住那么久,够仁义的。我妈偏心,有好东西净给他。老说我不好,他好。马第功有恃无恐,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叔公您是知道的,苦活累活脏活都我干,我妈却疼马第功。”
村长点头:“你家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你妈确实很偏心细的,雄友你是委屈的。我也知道你很努力,现在过得不错。你弟有老母宠,得过且过。他只有这间屋,你把他赶出去,让他瞓(1)街咩。”
雄友看村长体谅自己心平静了一些,但他还是执拗地说:“我不管,他无情我无义。”
双方僵持不下。
村长的儿子——大律师马腾想了想,他跟老太太香港的女儿打了电话。
过了几天,马腾打电话给老太太的大儿子:“雄友哥,你妈有遗嘱在你妹那里,你妹前段时间忙孙子出世给忘了,遗嘱把这套房子留给你弟马第功,还附有出资证明和购楼情况,你出了三万。”
哥哥马雄友无语以对,默默放下电话。
他又想起那年,他初中毕业考了全县第一,母亲说:“读书有什么用,不要读了,回家挣公分!”
校长到他家游说免除他的学费。他母亲还是不应允:“老师,我们家里穷,马雄友要挣钱养家,现在他初中毕业足够了。”
母亲硬生生地把他从学校拽了出来。马雄友一直负气,一直努力,他成了养家的主力,生活慢慢变好。
他到现在还感念校长的好。
再后来他成家有了儿子。
过年回娘家吃饭,母亲把鸡腿夹给侄子,把咬不动的鸡头夹给他儿子。他老婆的脸一下沉了下去。
他们看见弟弟一家得意得宠的样子,他心在滴血。
回家的路上一家人沉默着。
马雄友遗憾地对老婆说:“我老窦(2)在就好了,现在可以让他享享福。”
那边,马腾跟第功说:“事情已经办妥,你哥承认产权归属于你,你要尊重大哥,多说好话,把那三万块钱和溢价部分给你大哥,你大哥需要的话。”
马第功主动打电话给哥哥:“大哥,以前是我错了,不尊重你。侄子急着用钱的话,我先打二十万给你,不够以后再给。多谢大哥一直以来的支持。”
马雄友说:“弟,我也有做得不够的地方。你打来的二十万,当你投资入股。父母不在了咱们两兄弟相互扶持吧。”
马载卒说完停了停再说:“是不是皆大欢喜。”
众人点头。
王伟明说:“人就是这样‘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敬我一丈,我捧你上头顶。’”
臧桢感慨:“冷冰冰的法律,就算赢了,亲情也没了。”
夏泊舟不解:“那遗嘱为什么她妹一直没拿出来呢。看他哥俩闹了不可开交。”
“其实,是马腾出的调虎离山之计。老太太哪有什么遗嘱。马腾让这家妹妹打掩护,为得是息事宁人,有个圆满。大家能看着这家细佬瞓街咩。主要是老大有气,他妈先前偏心。好吃的好事小的捞,苦活累事骂声丢给大的。老大不忿而已。小的低头了,老大还会不依不饶咩。”
马载卒笑道:“这次城中村改造,马第功家有一间破祖屋,弟弟一家人户口还在村里,有分红。他主动拿出一半,支持大侄子结婚。一家人其乐融融。”
藏桢笑道:“马载卒,你要改名叫吹水精。你爸也是的,帮你安这个名,马在卒,马一世在做卒哦?”藏桢说完哈哈大笑。
马载卒笑道:“你知道什么?我爸是希望我像古代将军那样勇猛,我的马上载满了士卒冲锋陷阵,所向无敌,多好的寓意,你真没文化!”马载卒刮了藏桢一眼。
马载卒是村里凤毛麟角的学霸,毕业于京都经贸大学。
马载卒站在阳台,仰望黑色的夜空:子夜,工蚁还瞪大眼睛,喷洒两眼光柱,穿梭马路。何时回到洞穴关上眼眶,悠然举杯欢唱。为了扒掏千万个巢穴,叼回食粮,再堆满仓。于是,引来蛮横的越界,抢夺、踢斗,无休无止……俯瞰世间忙碌。星月按摩肺腑,凉风扫衣拂脸孔,忽,狂雨呛了鼻子、涩了眼瞳。清空灵魂,仰望苍穹,蜻蜓张大翅膀,闪烁眼眸,划过夜空,穿行穿行!
卞鑫他们公司的副总莫充达,矮胖秃头油腻,他大大的啤酒肚,皮带每次都要扣最后一格。
莫充达对吕小姹虎视眈眈,但他看见这个女人老跟着卞鑫,心生嫉妒。
吕小姹跟卞鑫嘀咕:“莫充达一天到晚在我身边滴溜溜不怀好意,又常让我去他办公室,动手动脚的。”
卞鑫酸溜溜地愤怒道:“那要脸的老东西!”
“他让我进他办公室的时候,我会打响一下你的电话,你在适当的时候敲门进来,我们不能得罪他。” 吕小姹娇滴滴地说。
“好!”卞鑫注视着她点头答应。
“让吕小姹进来。”莫充达按住内线电话的免提键对秘书说。
秘书打内线:“吕小姐,莫总让你进去。”
吕小姹:“好。”她放下电话,马上拨通卞鑫的手机。
卞鑫看是她的来电马上摁掉,忐忑地伺机而动。
吕小姹扭着水蛇腰走进莫充达办公室,莫充达说:“上次给你买了那张椅子好坐吗?”
“好坐,莫总。” 吕小姹还是娇滴滴的声音,听得莫充达的骨头都要酥了。
莫充达走出位置,把手伏在吕小姹肩膀上:“想不想坐更大的位置呀。”
“莫总,我不想。” 吕小姹连忙低头不看莫充达那张长满横肉的脸道。
注:(1)睡。(2)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