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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筠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手向前一伸,示意丽娘继续说:“请继续。”
柳如筠一直跽坐着,这个动作其实对于膝盖并不太好,坐久了,膝盖会酸疼,但是她依旧那么坐着,旁人瞧着似乎轻松得很。
这时候已经是夜半,除了外头偶尔间隙传来的铜锣声,基本上也没什么声音了,连一旁跪坐着的宋辊都有些昏昏欲睡,只不过他消极半晌立刻便坐直了身子,强撑着瞪大了眼睛。
宋辊极为让人刮目相看的一点就是他很敬业,无论如何,除了他工作能力一般,是绝对挑不出他其他地方的错的。
一旁的师爷则是放下了笔,暗中揉了揉手腕因为握笔紧绷的肌肉。
丽娘一直正坐着也有些腿麻,她习惯性地换了盘坐的姿势,柳如筠瞧见了却也不太在意。
她在等她的回答。
丽娘又思考了一会儿,随即又开始说话:“我进入房间,然后似乎听见一声痛呼,之后才有一个男人声音说,房间缺蜡烛,所以我又下去拿了,再上楼就闻见血腥气了,摩挲过去,人就死了。”
柳如筠点了点头,用朱笔在案卷里圈了一下,随后抬头问道:“有发现不寻常的地方么?”
丽娘点了点头:“有,声音不一样,王长林声音是有些嘶哑的,但是那天和我说话的声音和平常的他不一样,但我当时也没想太多,就下楼拿东西去了。”
“你下楼的时候,看见什么没有?”
“我下楼直接走去了对面的楼层,一楼放的是常用物品,所以开的是一楼的门,不过拿完锁门时候似乎听见底楼有动静,只不过我出去没看见人。”
师爷的手便不曾停过,直到二人提问间隙才得以出了口气,随后又是提起笔奋笔疾书,颇为辛苦,瞧见丽娘被领出去,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奋力将脑子里记住的情节都写了上去。
柳如筠将觉得可疑的地方都用朱笔进行了备注或者圈整,师爷推官拿到手的那一刻,手似乎都开始抖了起来,柳如筠的字很漂亮,隽秀端庄,笔锋如刀锋一般棱角分明,上头的小字密密麻麻。她也没有再看他们,只留下个绛红色的背影,人已经转到隔壁,去了地窖。
因为李涯德毕竟是个姑娘,褪男人衣服不太方便,阿宝在李涯德开口之前便已经将尸体的衣服褪了下来,紧要部位用了白绫遮挡了一下。
尸体胸口以及腿部擦了一层葱白/粉末和白纸,而头颈处还有四肢似乎都用了白醋清洗了一遍,味道有些大。
李涯德诧异瞧了阿宝一眼,似乎是没想到他竟然能想出这种方法。葱白/粉末和白纸是为了看无伤外表下有无伤口,用醋则是为了看有无内伤,只不过后面那个方法没有一两天是很难查看到的。
李涯德将尸体从头到脚查看了一遍,又瞧了瞧阿宝之前所记录的验尸,点了点头。
其实阿宝的验尸方法很完美,只是因为死亡之后有些伤痕或者说是痕迹很难第一时间瞧出来,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让证据慢慢显形。
只听得脚步声在下来,李涯德和阿宝也更加卖力起来,因为尸体腐烂又加上其实胸腔已经打开了,也不存在家属同意方能开剖,就在伤口那处便可进行内勘。
“如何了?”柳如筠下了楼梯便瞧见二人还在那里俯首拉准备将一旁的阿宝提早便备好的红色丝绸拉开,挡在尸体紧要部位上的丝绸也被拿走了,如筠的眼神只得故意避开那个地方。
阿宝一早便将油灯放在了一旁的冰块上,顺便将罩子也罩了上去,罩子是白色的布,里头烛光映着,发着白色光,已经变成了一个大灯,光晕格外大。
他们将丝绸拉开之后,瞧向了来这里的柳如筠,二人眼神似乎能发出光来,似乎看到了救星:“御史大人!快来帮忙!”
柳如筠闻言加快了脚步,她从一缺口处钻了进去,随后好奇地瞟了一眼,阿宝和李涯德所选的丝绸不算很薄,却也不厚,正正好,通体红色,他们两个将丝绸给绷紧了,悬空在尸体上方,随后二人瞧向了如筠:“御史大人,我们需要麻烦您举着那油灯。”
“举油灯?之后如何?”
“您要站得高一些,这样您手臂影子才不会很大,您爬上冰块,高度应当可以试试,之后举着油灯扫,尽量举高,确保要照射到尸体,从头到脚,循环往复。”
其实这个方法是下下策,因为举灯之人会有影子,油灯也会有影子,其实用醋擦拭过之后,遮上红布太阳之下晒才是最简便的方法,只是现在怕是根本来不及了。
柳如筠闻言只得爬上了冰墙,拉起了那盏油灯,将油灯悬在了红布之上,瞧着阿宝他们的眼神确定之后,便开始举着灯站了起来。柳如筠其实有些恐高,并且她也不太敢看尸体,也就专心看着冰块,慢慢地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滑下去了。
李涯德和阿宝死死盯着红布之下的尸体,生怕错过什么。
柳如筠已经在冰墙上走了两三圈了,但是两位验尸人员都不曾发话,她也便继续走着,其实她的手已经很酸了,只是她不敢放下来,因为她知道,正在最紧要的关头,若是她的光源一动怕是会前功尽弃。
李涯德盯着红布的眼睛一眯,脸突然一绷:“已经在出来了!御史再坚持一下!”
柳如筠出于好奇轻轻瞥了一眼,尸体上有些部位出现了黑色的斑点,她也高兴起来,走得更加小心了。
“御史大人!可以了!小人已经把伤口部位记下来了!”阿宝盯着那些地方许久,随后转头轻轻道。
柳如筠闻言猛地放松了下来,手臂放下同时,感受到了一阵酸痛,身体也因为不平衡往一侧倒了下去。
李涯德瞧见她倒下去的时候放开了红布想去抓却也来不及,只瞧见绛红色的人影就这么摔了下去。
“御史大人!”
听得油灯的摔落声以及一声痛呼,只瞧见整个地窖猛地暗了下去,大约是油灯灭了,二人连忙跑了出去,便瞧见柳如筠双手正撑着地准备爬起来。
阿宝将包里备用蜡烛点燃,才瞧见柳如筠已经自己爬了起来,大约是摔得狠了,整个发髻带着发冠都歪了,甚至大发冠之后流苏都整个扭曲了,看起来颇为狼狈。
柳如筠有些尴尬地擦了擦手,稍微扶了扶自己的头发,她瞧着两个医师两手悬空,阿宝手里还拿着蜡烛,两个人伸直了脖子,颇有愣头青的趋势,都一脸担忧瞧着自己,突然便被逗笑了起来:“本官无妨,阿宝,你可是将尸体伤口记住了?”
阿宝被柳如筠的笑容给震惊到了,光线不是很强,但是柳如筠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有了笑容,这确实是很令人惊讶了,一向词穷的阿宝只能想到一句话来形容“真真是那天上来的仙女。”
李涯德被她笑容笑得懵了半晌,随后咳了咳,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掩饰了一下尴尬:“报御史大人,这尸体内伤部位大多在上半身,尤其是喉颈部以及四肢,所以大可能是抵御伤,喉部伤口呈平整状态,应当是被东西勒着所导致,只不过并不致死。”
“嗯,所以,小人猜想很大可能,这尸体遭遇了二次伤害,或者说二次迫害,只是若是要完成这样的伤口,不弄出点大动静是不可能的。”阿宝点了点头接了口,随后返回了尸体旁边,将尸体伤口部位重新分解了一遍,重点部位被他用手指圈了好几个圈。
那间房间被丽娘给封锁了起来,经过商量几个人准备现场重演。丽娘接到了消息便先上去将上了锁的房门给打了开,谭莒也已经在上头等着了。
现如今夜深人静,几个人上楼的声音在夜里格外分明,脚步声哒哒,听着格外渗人。
康顺酒舍最出名的除了丽娘,最美的便是楼顶,中间大堂正顶部是镂空的圆形,若是下雨,雨水便会落入酒舍的假山水池里,水池的水是活着的,所以也不怕水满出来,若是不下雨,则可以瞧上头的星星或者好天气。
今夜却是不同 ,夜深人静,天很黑,星星也没有,只有一轮弯月惨淡地照耀着,若有若无的光线就这么透过上头照在每一扇房门上,照在这个酒舍里,很是冷清。
几个人落足之声越走越轻,越走越是恍惚,到最后竟是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他们竟然恍惚开始怀疑起身边的人是不是鬼来。
李涯德有些怕得跟上了柳如筠,阿宝则是提着灯笼断后,他瞧了一眼柱子上所画的飞天,毫无来由地皱了皱眉,随后便不再看。
房里一切没有动过。
柳如筠扫视了一眼,点了点头,最终定在了他们身上。
她首先对阿宝道:“阿宝,你轻功还是不错的吧?若你可以,从这个房前跑去走廊尽头,顺着墙上去,需要多久?”
阿宝出房门瞧了瞧走廊长度,又探头瞧了瞧墙体高度,摇了摇头:“我得试试。”
如筠将他扯到了走廊的一处:“那你便扮演郑姑娘罢,据郑姑娘所供述,她的位置大约是在这里,因为能瞧见星星。”
阿宝懵懵懂懂便站在了那里,手里的灯笼也被顺走了。
又给阿宝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她回了身,将阿宝手中拿来的灯笼交给了李涯德,顺便拍了拍她的肩膀似乎给她打气一般:“李医正你莫怕,你就从崔风楼房门之前走去楼下,听我号令一齐出发便可,你可以先去楼下待命。”
李涯德虽然怕,但有了灯笼似乎有了些底气,深吸了一口气便一股脑跑了下去。
目送着她下了楼,她最终瞧向了立在门前的丽娘:“丽娘,你还是你,按照那日/你所做的来,本官扮演的是王长林,得委屈一下谭头当那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