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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见李飞白御剑对敌,修为在其次,在剑道之上,却是颇有建树。那剑幕卸风刃之法,不只是心思巧妙,能将剑同样御同心使,却不是想就能来的。明知不敌,不离不弃,舍身御敌,为及身后之人,独身引敌,足见心性。受伤之后,有人来援,而今知道,那不是一伙,倒像是颇多忌讳,犹不舍去,并肩而战,可见心志。如此赤子,若为宗门选,舍之其谁!
此事暂了,多的时候,却是不能再呆太久。至于那飞白的同伴女子,却是实在不是眼下力所能及之事了。
“飞白兄弟。”看那边从未顾忌自己背上伤势的身影,许逸也是一动,“经年再见,不想竟然是这样情形,连好好叙叙的机会也无。。。”
“许兄,此次还全仰仗许兄才能化险为夷。”李飞白只顾在那里闷头不响,突地听见许逸言语,恍然醒转,“小弟这。。。实在是事出突然,乱了心神了,竟然连句谢过的话也无。”面上一红。
“哎,”许逸摆了摆手,“小兄弟哪来那多的俗套,红儿姑娘而今如何了?”
“只怕,还需些日子才能分晓。阴毒好驱,魔气浸身已久,年多时间,却是数次激起。。。”
“只怕我能助你的,也是不多。”扭头看看旁边那一群师弟们,“随师弟们一同,却是还有事做,久在此地也是不妥,只是有些话,想说与兄弟。”
“许兄,有话但说无妨。”赶在点上,不顾其他救下自己几个,这样做派,已是天下难寻。及至后来,安危一线之际,犹未舍弃,还求什么,“小弟不善言辞,今此得遇许兄,方见世间真性,如云开见日。有何吩咐,小弟自当谨从才是。”
看看飞白,也未说什么多余的,稍作斟酌,徐徐道来,“而今外界的态势,飞白可知晓?”
李飞白一怔,“却是知道些个。。。”
“外界因寻镜和我六山古阵之引,已是乱得不可开交,虽未挑明了去,人妖两族为这窥天镜之事,却是已然经纬分明。只怕来日,这人妖之争将愈演愈烈。。。到后来,只不过是借此各行其是罢了。”说着,顿了顿,看看那边的陶红儿,若有所思。将手一挥,一阵风过,四下草伏,“你看,这草在这里,无争无求,却是挡不住风来。。。”
李飞白看了,轻叹一口气,扭头看看后面的先生和陶红儿,心里又想起这一路自谷中出来的曲折,不禁出了神去。不是莫名遭难,就是身不由心。几个小小不显的人物,本自无求,却时时不得不谨提了心神,如履薄冰。短短两载时光,一行五个,颠沛辗转,竟然就这样,散的散,失的失。。。而今,却不知都怎样了。。。
原本打算避世,专跟先生一路寻来此地,不想,还是脱不了纷扰纠缠。
低头看草,举首望山。草伏,树摇,山静。唉。。。转头看向许逸。
“终究不是长法,而今这境况,飞白兄弟以为,在外能得安然?”看看李飞白一脸的茫然,又看了先生和红儿姑娘,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玦,“飞白若听我一言,不若寻宗门入了,凡事都好有个依靠。寻什么做什么,都能有个帮衬,眼下的时局,却是最好的选择。”说着,将玉玦递到李飞白手中,“这是传讯玉玦,内有我的符印。你且收了吧。若是真有这心思,不妨去六山寻我。到时,就近寻个地方,安置了老先生和红儿姑娘,也可避了许多的麻烦滋扰。”
李飞白看着手里玉玦,心中一暖之余,掩不住诧异。六山书院,这是在邀自己前去?身处那样的宗门,明知自己和红儿,万钧一干子的关系,竟然还能将玉玦交给自己,还说出就近寻个地方安排红儿和先生的话,能想到这样周全地步,这,这分情义,太真太重,手下不禁轻颤。
“呵呵,我们还需去西边的断刃涧走上一遭,折返恐怕还需个几月半载的,却是不急。红儿姑娘和老先生的伤,也还需调养,不便跟随远行。不如,先行别过,待有了定数,再说不迟。”
“有许兄如此安排,不知该如何感激才是了。”
“天下乱起,也是不得已为之。我倒是一直忘不了那谷中的月白风清呢。。。”许逸接了话去,却有些失神,扭过头看看那边望向自己的一干同门,莫名一笑,“不去想那许多,就此别过吧。”对一旁的周哲一拱手,无多的话,转身招呼众人而去。
“许兄走好!”
望着一行人渐去渐远,手中玉玦已是握得温热。
那一群人竟然是六山书院的,周哲在一旁,一直未曾插话。盯着那簇拥的一队人,心底说不出的滋味。。。这才是正经宗门该有的。。。
老先生还正盘坐,陶红儿未醒,面色稍有好转。周哲低头看了,抬头去看书生,却正来个四目相对。
“在下周哲,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唤我李飞白就是。”
。。。
“此次受了宗门令,却是连累小兄弟几个遭罪。。。周哲有愧。”
“宗门?”
御灵宗,自己知道的修界之事不多,多少有些名号的,而今却还知道。这御灵宗,还真是没有听过。只是这周哲所说的来意,却是让李飞白大惊。这剑,自己怎么都探不出什么,那些人,竟然隔峰就有感,且觉出这里面有极其阴毒之物。不禁又想起那日在溶洞中飘忽的一现。
“李兄弟不必担心,”周哲见李飞白脸色一变,还道是在担心自己还会出手去,“都是御灵一宗,我这一脉却是与那厮截然不同,谨循万物相通之理,感灵相通,须得心意无抵才可,却非是强求的那一路。”
“哦。”
该说的都说了,毕竟是经了那一场过来,眼下伤者还未醒转,两个悻悻然,又没了话。
“唉。。。李兄弟,我往南边还有些事,就不再打扰了。”这样的氛围,实在是两个都难熬。周哲暗叹一声,抬头向南望望,一阵迷离,走吧,先离了这儿再做打算。
“走好。。。”望着缓缓而去的身影渐渐消逝,李飞白收回目光,左右打量。红儿此次,却不知还需多久才能醒转,还是辟个简易的洞府来吧。
。。。
“而今什么都明了了,也该我老人家出来看看了。”经了这一场事儿,老敖多少也收敛了些玩笑的心思,正正衣冠,踱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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