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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一见倾心 缘聚缘散缘似水
原来那日庞春月和齐小桥又返回了红草帮,这次与上次可大有不同了,这次光明正大地以庞家小妹和丐帮帮主的身份拜访司徒擎苍。
司徒擎苍亲自迎接的二人,司徒擎苍名声虽隆,也不能小看了这对少年男女,摆下宴席招待二人。
庞春月第一眼见司徒擎苍,将近三十岁的年纪,乃是一身文士打扮,很是潇洒,丝毫不像是一方豪杰。庞春月见司徒擎苍两个太阳穴凸起,她从小就听四哥讲,凡是太阳穴凸起之人,内功造诣都非比寻常。庞春月想想六哥和九哥,太阳穴并没有凸起啊,难道这个司徒擎苍武学境界竟然比六哥和九哥还要高?当真是不可思议!庞春月不了解,庞少钦和庞少非武学境界已至化境,已经毫无征兆。这人称“七手仙蛇”的红草帮帮主,因一直以采药为生,很多世间难寻、增长内力的稀世奇药都被他服过,加上数十年的武学修为,武功远在她大哥之上。
司徒擎苍知道二人来意,丝毫没有拒绝,用上等草药和自己高深的内力为齐小桥疗伤。
第三日席间庞春月抢先以茶代酒,敬了司徒擎苍一杯,道:“自小哥哥就常跟我提起司徒帮主的威名,小妹钦佩已久;此时以茶代酒,代表我众家哥哥和师父,敬司徒帮主一杯,祝红草帮万世不衰,司徒帮主名震江湖。”庞春月伶牙俐齿,司徒擎苍内心甚是高兴,什么人不喜欢奉承的话啊。
司徒擎苍笑道:“令师是哪位前辈英雄?”
庞春月道:“丐帮九代长老,‘黑风手’李继正是恩师。”
司徒擎苍道:“原来如此,久仰令师之名。”
齐小桥见庞春月这么说,也举起了杯,道:“师父不许我饮酒,为了司徒帮主,可以破例,我代表丐帮敬司徒帮主一杯。”
司徒擎苍笑道:“庞女侠、齐帮主,两位实在是太客气了,红草帮与广龙堂和丐帮神教已久,只恨无缘相识,今日有幸得见两位,红草帮上下倍感荣幸。”言罢,一饮而尽。
庞春月道:“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给司徒帮主捎一样东西。”
司徒擎苍问道:“什么东西?”庞春月从怀中掏出司徒芷心给她的珠花,交给我司徒擎苍。
司徒擎苍接过珠花,脸上立即变色道:“你可见过我妹妹,我妹妹可是和庞少非在一起?”
庞春月道:“是的!贵帮的人,一定不是我九哥杀的,至于司徒姐姐和我九哥在一起,我们外人真的不好干预。”
司徒擎苍道:“庞少非已经被广龙堂逐出,可是......我妹妹......”
庞春月道:“我九哥十三岁成名,就连当年杨教主对我哥哥也甚是赏识,我想司徒帮主不会认为我哥哥是一个是非不分之人吧?司徒姐姐救了我九哥,我九哥还能对司徒姐姐下毒手吗?这次我九哥虽杀了影电门龙老前辈,与我众家哥哥闹翻,但我九哥是坦荡荡的一条好汉。令尊司徒老英雄威名盖世,司徒帮主更是不在其父之下,想必见识也不会浅薄。如果我九哥真的杀了贵帮的人,我们广龙堂所有人都向司徒帮主负荆请罪,要打要杀,我们绝无怨言,司徒姐姐和我哥哥在一起,我来替我九哥抵命。”
司徒擎苍道:“岂敢岂敢?庞女侠说的哪里话,我相信庞少非。”内心还是对有一些担心。
庞春月道:“司徒帮主果然与众不同,恩怨分明,小女子初出江湖,第一个佩服恩师,第二个就是司徒帮主。”
司徒擎苍笑道:“庞女侠抬爱了,庞女侠豪气不让须眉,前途无可限量!”
庞春月道:“司徒帮主过奖了。”
用餐过后,庞春月又见了司徒擎苍的妻子“玉手扶风”长孙寻秋。此女子乃是江南武林世家长孙世家长孙嵩五女,传说武功比她丈夫还要高,在江南武功第一。庞春月见到长孙寻秋,也是一绝色美女,庞春月能说会道,讨得长孙寻秋甚是欢喜。司徒擎苍为了和丐帮交好,与齐小桥秉烛夜谈,齐小桥性格内向,很少说话。
第二日,司徒擎苍强留不住,齐小桥、庞春月便辞别了红草帮众人。
庞春月见事情已了,就决定再次回河北,为六哥化解恩怨,顺便看看师父李继。齐小桥对庞春月百依百顺,自然跟她走。
二人刚到了河北境内,庞春月就道:“小桥,你听......”齐小桥侧耳倾听,果然听到附近有打斗的声音,暗想:自己居然一直没有听到,春月的功力必然比我高些。
庞春月道:“走,看看去。”
齐小桥道:“春月,有些闲事,最好少管为妙。”
庞春月道:“不行,万一有一些邪恶之辈,为非作歹,我们也不管吗?”
齐小桥内心甚是惭愧,我初次闯荡江湖,竟然让一个比我还小,还是自己喜欢的人给比下去了,当下豪气十足地道:“不错,习武之人若不行侠仗义,枉自为人!”这话听起来虽然正义,但出自齐小桥之口,甚是孩子气。
庞春月笑道:“走!”
二人循声而去,发现树林中有十多个人在围攻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那男子身穿淡黄色的长衣,左手握着一串佛珠,一直垂于身旁,只用右手和对方过招。此人外貌甚是英俊,那眼神中却是忧郁无比,并且鬓发已经有了几缕银丝。只见他只攻不守,好似在游戏一般,那十多个人有的空手,有的手握钢刀,有的手执长枪,竟然招招尽是杀招。
齐小桥一直感觉自己处处不如庞春月,这时见此情景,决心一展侠义之风,抢先道:“岂有此理,我去帮他。”话毕一掌击向与那黄衣男子正面的那个人。
庞春月却暗笑:那个男子武功恐怕江湖中没有几个人能胜他,他只是不想对那些人下杀手罢了,凭你的本事也能帮他?再者说了,虽然众人围攻一人,到底谁是谁非也都比清楚,这样贸然出手,太过莽撞了!
突然,眼前一幕让庞春月大吃一惊,那个黄衣男子竟然一招化解了与他对敌的那人,迅速跃起,双掌直击齐小桥;这边齐小桥见来势猛烈,不及思考,运足十成功力与那黄衣男子对了一掌,齐小桥连退数步。
那男子“咦”了一声,这边庞春月一掌“履霜冰至”击向那男子,那男子又“咦”了一声,这声似乎比刚才还要吃惊;随手一抖披风,竟然将庞春月的掌力尽数化去。
庞春月更是吃惊,这男子武功竟然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庞春月从小受众家哥哥的熏染,性格狂傲,没有丝毫的惧意,很是生气地道:“喂!你这个人是人头猪脑啊?我们明明帮你,你居然还向他出手;像你这等人,以后死了都没人救你!”齐小桥见庞春月竟然如此关心自己,内心甚是甜蜜。
那男子头一回被人一般痛骂,但见庞春月十八九岁,花容月貌,也不生气,道:“那我就误会两位了。”原来这男子与那些人动手,一直都满不在意,突然感觉有掌风袭来,感觉出手之人武功不弱,的确以为是对方的帮手。这男子不算鲁莽,因为他出掌只用了三成功力,不然以他的武功,十个齐小桥都不是他的对手。
庞春月道:“那......喂!小心......”
原来与这男子动手的那些人从他后身突然出手,可是这男子竟然无动于衷,庞春月已经大呼提醒,他还是不躲不闪。庞春月右脚下踏,震起许多石子,随手一抓,向那男子身后打去,那十多个人均被打到,却没有一粒石子打中那黄衣男子。
这男子鼓掌叫好,身后的十多人,道:“原来你们是一路的,大仇必报,我们童家寨不是好惹的。”说着都站起来走了。
庞春月大惊,道:“什么?原来你们是童家寨的?喂......喂......”那些人没有回头。
这男子道:“姑娘,怎么了?”
庞春月又是大发脾气,道:“都怨你,我还想和童家寨言归于好,这下可好,他们不得更急恨我啊?”
这男子道:“大联盟与童家寨也有梁子?”
庞春月道:“什么大联盟啊?莫名其妙!”
这男子道:“姑娘这一手‘漫天花雨’打的好漂亮啊,定是司徒老帮主嫡传功夫;姑娘可是复姓司徒,外号‘凌霜女侠’?”
庞春月道:“孤陋寡闻,这点见识还在本姑娘面前卖弄?天下只允许司徒老帮主一人会这‘漫天花雨’暗器手法吗?”
这男子道:“或许有人也会,但姑娘这手功夫,定是司徒世家嫡传不可!”
庞春月冷笑一声,道:“看样子,你倒像是很有见识,那好,你说几招之内能猜出我武功家数?”
这男子刚要说“五招”,只是感觉这对少年男女绝非一般人物,犹豫了一下,道:“七招,我定能猜出你的武功家数。”
庞春月道:“好,现在是第二招,刚才那一招‘漫天花雨’你已经猜错了。”
这男子暗笑:这女子聪明伶俐,武功又是非同小可,几年之内必然可以扬名江湖。这男子道:“好,我就再接姑娘六招,姑娘请先出手!”右手伸出,意思请庞春月出手。
庞春月又是一掌“履霜冰至”击向那男子,这男子仍是卷起披风,向庞春月掌风处扫去,庞春月被他内功一激,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幸好这男子见庞春月和齐小桥二人救自己,知道对自己并无恶意,这一招与庞春月劲道相同,恰到好处;否则若是把庞春月当做敌人,恐怕庞春月再不能出第二招了。
这男子道:“姑娘这一招已经使过了。”
庞春月道:“我刚才出这一招的时候,是为了救他,不是与你过招;再说,刚才我使这招的时候你要道出我的自己门派,不管你猜得对不对,我都不会再使了,可是你没有。”
这男子微笑着摇了摇头,一脸无可奈何地道:“好吧,姑娘既然重复用了丐帮的‘降龙十八掌’,自然不可能是齐飞齐帮主的弟子了。”内心想:这和五招并无区别啊,幸好自己并未自大,不然三招之内如何能猜出她的武功家数?
齐小桥听到这男子提到父亲的名字,内心一阵酸楚,同时决心练就一身蔑视天下的功夫,纵横江湖。
庞春月暗笑:让你夜郎自大,我看你有多大本事?那次庞春月与冯文璇动手,功夫只属初步,并不敢用各种武功对敌,所用的都是庞家兄弟的成名绝技;此时庞春月的武功已经更上一层楼了,各种武功都能为己所用,决定余下的五招用五种不同门派的武功,绝不用哥哥们的功夫。
庞春月还是像当日一样,第一招用了少林寺的“大擒拿手”,双爪交错,向那人抓去,那人心里暗笑道:关公庙前耍大刀,你这条小鱼遇到龙王了。那人只用右手,也使的是少林正宗的“大擒拿手”,仅仅一招便破了庞春月的“大擒拿手”,虽然是同一种武功、同样的招式,这男子却是内力雄浑,绝非庞春月可比。
这男子道:“继续出招吧,你不可能是少林寺的传人。”
庞春月道:“算你有自知之明,这次没有自作聪明。”
庞春月暗想第二招使用哪门功夫,突然有了主意。原来曾经在庞春月幼小的心中,一直认为杨夜风是一个大英雄。直到今时今日,杨夜风已经被江湖中人所不耻,她却时刻没有忘记杨夜风,到底出于什么情感,她自己也不清楚。这时,突然想起来杨夜风,想起在自己七岁那年,杨夜风为了哄她开心,把他藐视天下群雄的“九天真气”传给了她。庞春月一直没有将这门内功发挥到家,而此事练会“履霜冰至”,体内的内功潜能也激发出来。当下右掌一股掌风真气向那人发出。这男子一愣,没想到竟然没有接招,而是侧身躲闪;庞春月的掌风打在男子身后的一个树上。那棵树只是晃了晃,树叶散落下来,片片飘舞,却没有被庞春月打断。
这男子道:“看样子你和他还差得远了,你不可能是杨夜风的传人。”
原来这黄衣男子正是于二保,他心中一直没有忘记杨夜风,内心对他又敬又恨,刚才突然见庞春月使出“九天真气”;于二保对杨夜风的武功再了解不过了,心想:九年之前,他如果和我对招,这一掌,我就是运足十成都未必接得住。于二保潜意识下,不由自主地避让了一招。
庞春月右手抽出长剑,一招衡山派的“幻雨百变”,于二保以不变应万变,右手食指一指点在庞春月的剑刃上,震得庞春月长剑嗡嗡作响。庞春月此时看出了于二保有意在让着自己,并不害怕,只攻不守,左掌一招江苏陈家的“万劫手”打向于二保。
于二保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只攻不守,于二保就是受了她这一掌自然是毫发无损,可于二保右指若给她一指,庞春月定然性命不保。于二保并不想伤她,可这是齐小桥以为庞春月危险万分,当下一招“羝羊触藩”打向于二保。“羝羊触藩”乃“降龙十八掌”中的第十七掌,是“降龙十八掌”中的致命杀招;齐小桥知道这男子武功奇高,非自己和庞春月所能敌,为救庞春月只能拼尽全力了。
于二保本来大怒,自己与他们二人无冤无仇,这少年居然出手如此狠毒;于二保忽然见齐小桥一脸焦急和关切,当下明白了。于二保微微一笑,右手撤开,挺起胸膛,庞春月的“万劫手”和齐小桥的“降龙十八掌”均打在了于二保的胸口。
只听“碰!”地一声,齐小桥退了八步,庞春月退了五步。
齐小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以为于二保已经被自己和庞春月打伤了,当下一脸愧疚地道:“我只为救人,并不是有意打伤阁下,真是对不住了。”
庞春月笑道:“就凭我们这点本事,还能伤得了他?”齐小桥听庞春月这么说,才发现了于二保接了自己和庞春月两掌竟然原地未动。
于二保笑道:“原来小兄弟果真不是纯心要伤我,小兄弟恐怕就是现任丐帮帮主齐小桥齐帮主吧,在下有礼了。”说完拱手行礼。
齐小桥忙还礼道:“不敢,不敢。”
于二保又道:“至于这位姑娘吗......估计不会是‘百变灵蛇’叶启叶掌门和陈三雄陈老先生的传人吧。”叶启是衡山派掌门人,陈三雄是江苏五云帮帮主,庞春月刚才的两手功夫还不及这两人的二三成,却属嫡传,令于二保大惑不解。
庞春月笑道:“你的这些话和没说无异,我自然不是他们的门人。你没猜出我的本门,我却猜出了你的武功家数。”脸上甚是自豪。
齐小桥道:“是少林的金钟罩?”
庞春月道:“可以这么说,只不过少林正宗的金钟罩都未必有他这等造诣,这不是少林内家的‘金刚不坏体神功’,便是由‘金钟罩’而自创的外家‘不死神功’!阁下不是‘玉面金神’,便是裴大将军了,小女子这里有礼了。”庞春月自小就听她七哥庞少言给她讲江湖中各门各派的武功,庞春月对众家武学的见识已然不凡。
齐小桥浑身一凛,师父近几年经常给他讲武林中的事迹和人物,于二保和裴而雷的大名在师父口中说出都甚是敬佩和尊重;加之这几年二人同为天下六大高手,名声当真是如雷贯耳、妇孺皆知,心中不觉为之而神往。
于二保拱手道:“姑娘抬举了,‘玉面金神’四个字只不过是江湖朋友的谬赞罢了,在下于二保。”
齐小桥内心了然,点了点头,立即拜倒,道:“晚辈丐帮齐小桥,见过武林前辈于二侠。”杨夜风和齐小桥之父齐飞是同门师兄弟,于二保是杨夜风的结拜二哥;若从此论起,齐小桥算是于二保的晚辈,不然以于二保的武功、名望和在江湖中的地位,齐小桥这一拜也是应该的。
于二保道:“齐帮主快快请起,在下万不敢当。”内心叫苦不迭。此番交手,论武功就算是二人齐上,自己只需两招便能大获全胜。可是自己与庞春月有言在先,要猜出对方的武功家数,这时竟被对方先猜出来了,算是栽在了这对少年男女的手里了。于二保怎么都想不到,庞春月每一招每一式竟然都是嫡传,江湖中哪有这种奇人?不对!于二保立刻想起了庞少言,可庞少言在江湖中几乎独来独往,并无门人;于二保立刻想到庞家有一个小妹,曾听过庞春月的名头。再定眼再看庞春月,内心已然有谱。现在只剩最后一招了,于二保不敢贸然出口。
于二保拱手道:“姑娘,我们有言在先,七招之内猜出姑娘的本门功夫,现在已经六招了,我已经大概知道姑娘是何人,不过我还想再领教姑娘一招。”
庞春月道:“那好......”庞春月话没有说完,于二保右掌袭来,运足十成功力;于二保怕齐小桥再欲上前阻挡,左掌先至,用掌风将齐小桥先逼退了数步。
庞春月见于二保来势犹如大海决堤,奔涌而至,内心暗想:想不到我胜了他,他居然恼羞成怒,要毙了我灭口。庞春月明知这一招自己无论如何抵挡也非毙命不可,那也不能坐以待毙,使出“神元真气”来化解对方的内力。庞春月自己明白,他这一下,完全是要制自己死命,庞春月决定死了也不会给哥哥们丢脸。这时想到众位哥哥们,庞春月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于二保一掌击向庞春月,庞春月背水一战,抱了必死的决心。
庞春月忽然感觉于二保的掌力瞬间消失,定眼一看,于二保正在微笑地看着自己。
于二保笑道:“‘铁剑银花’庞女侠的大名遍江湖,怎么还像小姑娘一样哭鼻子啊?”
庞春月感觉死里逃生,顿时满腔怒火,大声道:“亏你算是一代武学宗师、当世大侠,想不到竟然这么卑鄙无耻?”那边齐小桥此时刚刚明白发生的一切,内心忽惊忽喜。
于二保笑道:“如果我不用全力,我又怎能试出你本身的内功,一个人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候,不知不觉地会用上自己的看家本领;庞家‘神元真气’果然是天下内功之首,在下钦佩之极。”
庞春月对齐小桥道:“我们走,不用理他,这种人就算武功盖世,我们不稀罕。”齐小桥默然不语,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感觉于二保武功如此神奇,自己恐怕连上一辈子都不能赶得上。
于二保道:“庞女侠请留步,刚才庞女侠言道说与童家寨结有梁子,而且又因为在下将误会结深了,在下不明其中细节;请庞女侠言明,如果真是在下的错,在下愿一力承担。”
庞春月虽然很爱使小性子,却非常聪明,识得大体。此时见于二保这样说,知道他这样的人,言出必践,并且以于二保在江湖中的地位和武功,要出面解决庞龙堂与童家寨的误会,想必要比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强得多。
于二保见庞春月不语,神情似乎对自己的言语有些认同,于是又道:“不知庞女侠意下如何?”
庞春月笑道:“阁下垂名江湖十八年,江湖中黑白两道无人不敬;我众家哥哥一直追随杨教主麾下,近两年略闯下了一些名堂,可是我们庞家一直与你神教已久,却从来没有过大的交情,你为何愿意出头我们两家的事?童家寨寨主童飞威的武功不及阁下,童家寨在河北黑道上可也不是好惹的,我这话真的不是激将,是事实。并且我六哥庞少钦与他们的梁子,到底谁是谁非,恐怕你并不了解;贸然帮我,如果理亏在我六哥,你不怕江湖中人耻笑你?”
庞春月一番言语令于二保很是吃惊,心想:此女子刚刚出道,就如此见识不凡,言语一点没有孩子的幼稚,看样子庞家满门皆豪杰啊!
于二保道:“第一,我与庞家虽无交情,但看在当年我五弟杨夜风和现在庞女侠的面子上,为广龙堂效力,在下心甘情愿;第二,童家寨的确不是泛泛之辈,不过据我了解,童飞威虽为黑道中人,绝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从未做过违背侠义之道的事情;第三,与庞女侠同去,就算是当年‘六星使者’复生,现今华光教主亲临,他们也不敢怎样猖獗?第四,就凭广龙堂‘神枪浪子、铁剑银花’八个字,我绝对相信不是庞六侠理亏!”
这一番话令庞春月甚是开心,庞春月自小失去了父亲,所以哥哥嫂子更是格外宠爱这个小妹,只是从来不让她参与大事,并且一直说她年龄小,不让她涉足江湖。这次庞春月偷偷跑了出来,所遇的人,除了冯文璇对其无礼,其他的人都是碍于她哥哥的面子,才对她甚是敬重;即使齐小桥对她动情,从未向于二保这样称赞和认同自己。此时于二保竟然将自己与杨夜风和自己六哥庞少钦相提并论不说,话语之中,自己的名声犹在“六星使者”和华光教主顾樊之上。这些年来,江湖中人没有一个人能得到这样的赞赏,可何况这句话还是从于二保这种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嘴里说出。庞春月内心甜甜的,感觉于二保这人真的很与众不同,之前那样对他,倒有一些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于二保绝不是轻薄之人,此番话确实出于真心,他甚是赏识庞春月,一番话甚是真诚。可于二保万万没有想到,他的一番言语,将会上演一次千古未有的生死情缘。
齐小桥内心深处为庞春月高兴,很感谢于二保这样的大英雄赏识庞春月,真的又是可怜又是可笑。
要说庞春月是一个孩子,年龄幼小,未经世事,自小在深山中长大,除了亲人没有接触过一个男孩子,此时内心深处或许对于二保已经芳心可可了。齐小桥呢?自小也是失去父亲,从小与庞春月一样,长大的目的都是为父报仇;齐小桥从小也没有接触过女子,他却没有庞春月那么幸运了。丐帮中不乏英雄好汉,可是一帮叫花子,有怎能让齐小桥这花一般的少年经历爱情?齐小桥只知道爱,他不知道怎样爱;庞春月内心潜在着爱,没有人去用一股激情去点燃她的那份爱;于二保自从慕容菲死了之后,再不想爱了。这样的三个人,这样的三角恋爱,将会是怎样的结局?
于二保道:“我知道童家寨总寨在哪里,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动身吧。”
三人结伴同行,于二保是无心,庞春月内心真情慢慢滋长;齐小桥只爱庞春月,不知道于二保对庞春月如何,更不知庞春月对于二保如何?这样的三个人,一路又说又笑,当真是天真之极。
快到童家寨了,庞春月问于二保:“你到底怎么样惹上童家寨了呢?”
于二保道:“童飞威的确是一个人才,是一个豪杰,可是他的手下大多都是绿林草莽,并不像你们广龙堂和大联盟那样人才济济。这事,全属误会,只要我见了童飞威,我想误会就会解开的。”
庞春月很有好奇心,拉着于二保的衣服道:“哎呀,那你快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此时的状态,竟像是平时对众位哥哥撒娇一样,随之又感觉不妥,脸上微红,低下了头。
于二保是何等人物,什么事情没经历过,已经发现庞春月的举动和神情有些不对;只是是出于年龄,于二保整整大了庞春月二十三岁,与庞少杰年龄一样,并没有多想。庞家庞阙九子一女,才会有如此大的年龄相差,若换做别的人家,以于二保的年龄做庞春月的父亲都不小。
于二保道:“最近江湖中有一号人物,叫唐波仁......”
“唐波仁!”庞春月失声叫道。
于二保道:“怎么?你听说过这个人?”
庞春月道:“当然!他是我五哥的大仇人,我五哥出山之后,到处找他,可是杳无音讯。”
于二保道:“说来也怪,这个人有的时候连武林名宿都知道他,有的时候就连一些江湖中二三流的人物都没听过他的名号,具体是什么样的人,我也说不清楚。”
齐小桥道:“我们丐帮多多少少听过他的名号,据说此人到底是何等样人没人清楚,只知道他似乎和雷风雷老前辈有一些过节。”
庞春月道:“雷老前辈......这个人......对了!唐波仁其实......”
庞春月说到这里,三人已经不知不觉地到了童家寨山前;庞春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守山门的两个人道:“来这何人?留下万儿来!”
齐小桥当先道:“广......”于二保迅速一指指在齐小桥腰肋,齐小桥并未感觉有任何不适,却说不出话来。
于二保接着道:“丐帮帮主齐帮主,有事拜山,事先并未送上拜帖,失礼之处,还请童寨主原谅。”
那人看了于二保三人一眼,听说是丐帮帮主亲临拜访,当真不敢怠慢,看了一眼齐小桥,并恭敬地道:“请齐帮主稍等片刻,容我通告寨主,寨主亲自下山迎接。”
此时于二保已经收回了手,齐小桥经历甚浅,又被于二保弄得不明所以,只说了一个字:“好......”
齐小桥刚刚无缘无故受制于于二保,本来有些生气,不过刚刚齐小桥听于二保出此抬高自己,内心甚是高兴,没有发作。
于二保看出了齐小桥的心思,笑笑道:“齐帮主,刚刚我听你言下要介绍我和庞女侠,在下和庞女侠都与童家寨有过节。你可知一旦你告诉了他们庞女侠的身份,他们还会这么客气嘛?此时童家寨与庞六侠有仇,童飞威一样会亲自下山,他会不会以为我是庞女侠和庞六侠请来的帮手?如果被童家寨不会,不但在下的误会与童家寨更深,广龙堂与童家寨的误会就更无法化解了。”
齐小桥低下了头,说道:“刚才是我的不对......”
庞春月道:“你多学着吧,跟着于二侠,保你增长十年阅历。”然后又柔声对于二保道:“以后你别总庞女侠前、庞女侠后的,多别扭啊,以后你就叫我......叫我......”庞春月本想让于二保像洛永兰、司徒芷心他们一样叫她“妹妹”,却感觉不妥,就说:“像他一样,也叫我春月吧......”顺手指了指齐小桥。
于二保终于感觉的,原来果真的不是那么简单;庞春月的言语就连齐小桥对感觉有些不对了,她对于二保的话中充满了暧昧。
于二保无法拒绝,只能轻轻说道:“好吧......”
庞春月又道:“以后我叫你二哥吧,我从小就是没有二哥,你要是不怕这样称呼不吉利,也不嫌我高攀,我就永远叫你二哥......”这番话真的是让于二保进退两难,一样无法拒绝;若是同意了,以后的日子就更加尴尬了。于二保这十年来从来没有忘记慕容菲,并且自己与庞春月的年龄差距太大,这件事于二保连想都没有想过。于二保见庞春月含情脉脉的眼神,那种美简直无法形容,当真是不可方物。于二保内心为之一颤,随即就避开了他的目光,却情不自禁,又是说了一句:“好吧......”
齐小桥看到庞春月对于二保的语气和神态,心里已经是说不出的痛楚;这时又见于二保居然答应了庞春月,内心激动万分,期期艾艾地道:“你......你......”这个“你”字不知是在说庞春月,还是在说于二保?
于二保、庞春月内心都知道齐小桥为何如此激动,都默然无语。
没等于二保和庞春月说话,只听远传一人道:“童家寨童飞威,见过丐帮帮主‘小黄龙’齐帮主。”
齐小桥突然一掌向童飞威击去,使用的是丐帮正宗的“见龙在田”。童飞威横手一挡,后退一步,虽是简简单单、平淡无奇的两招,只要是功力不是超出其甚多之人,便可化解任何招式。就连于二保这等高手也暗自喝了一声彩。
童飞威躲开齐小桥的攻击之后,童家寨众人欲上前动手,童飞威右手一挥,众人都停住,所有人愤怒之极。
童飞威上前两步道:“不知阁下是否是现任丐帮帮主齐帮主?如果是,一来童家寨与丐帮虽然并无交情,也是向无梁子;二来,我们以礼相待,阁下以德报怨,恐怕不是丐帮中人的作风吧?如果阁下不是丐帮齐帮主,请阁下说明说明身份,童家寨可不是好欺负的。”
这时,童飞威身边一人道:“大当家的,就是那个人,或许是唐波仁的同党,与我们兄弟动手,这里一男一女都是他的帮手。”说着指着于二保。童家寨所有人,包括童飞威都怒视着他们。
于二保上前道:“在下确实不认识唐波仁,至于同党云云,更是无中生有,童寨主威名垂于北方,江湖中人无人不敬;我想童寨主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其中是非曲直,容后解释。”
童飞威见此人气度不凡,不是普通武林人士,拱手道:“未请教阁下......”
齐小桥突然上前道:“他就是于二保,他是庞少钦请来的帮手,她......她......她就是庞少钦......的妹妹......”
齐小桥突然说出这些话,不仅令于二保和庞春月大吃一惊,童家寨上下更是无不变色。于二保和庞少钦任何一个人的名字,都足可以震慑群雄。此时齐小桥居然说于二保是庞少钦请来的帮手,童家寨与庞少钦有不共戴天之仇,庞少钦若在附近,童家寨岂不是面临灭顶之灾?
庞春月听到齐小桥的言语,愤怒之极,她知道齐小桥是因为对自己情深,才如此陷害于二保,而现在感觉齐小桥这等做法简直是卑鄙之极。庞春月向齐小桥怒目而视,厉声道:“齐小桥,亏你是一帮之主,居然用这种手段扭曲是非,这与江湖中下三滥有什么区别?并且你还敢陷害我哥哥和他,我真后悔认识你这种人,你都辱没师父和你父亲的名声!”童飞威不明个所以然,他久经江湖,此时按兵不动,且看事态发展。
庞春月的一番话,让齐小桥呆若木鸡。齐小桥已经不知所措了,他内心痛苦到了极点,他知道此时再也得不到庞春月的心了。刚刚的齐小桥在一瞬间失去了理智,又是这仅仅一瞬间,他也想明白了:以于二保和庞少钦的威名,自己就是十个都未必抵得上其中一个,岂能因自己一言置于二保于死地呢?何况于二保武功盖世,童家寨又怎是他的对手?就算能置于二保于死地,庞春月已经对于二保倾心,那样庞春月又如何能原谅自己?再者于二保侠名播于天下,谁又会信自己的胡言呢?这样一来,真的既得不到庞春月,还辱没了丐帮之名。
不仅是齐小桥,人都是容易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一瞬间能明白的道理,在那自私的爱情面前往往都是不顾一切。
齐小桥一声大喝,右掌击向自己的头顶,庞春月虽气愤,但这些日子相处,对齐小桥也有了感情,大叫道:“不要啊!”
于二保出手如电,左手佛珠飞出,震开了齐小桥的右手,佛珠又弹了回来。
童飞威暗暗吃惊,这一手功夫,江湖中人能做到的寥寥无几。
齐小桥满眼怒火地看着于二保,丝毫没有感激之情,冷冷地道:“你今天救了我,你一定会后悔的,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齐小桥说话的时候,两行眼泪已经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齐小桥擦干眼泪,内心暗暗道:我齐小桥对天立誓,一定要练好武功,杀了于二保;从今以后,绝对不流一滴泪。齐小桥又看了庞春月一样,眼中依然是柔情万种,瞬间掉头向山下跑去。
庞春月看着齐小桥离去,内心甚是酸楚,掩面泣不成声,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这些日子齐小桥对自己甚好,自己对他从来没有多余的感情,见齐小桥离去,内心真的不忍。爱情中到底谁对谁错,自古以来有谁明了?恐怕未来的几千年,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此时最没头绪的就是童飞威一伙人了,所有的人都成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童飞威上前道:“这位兄台当真是‘玉面金神’?”
于二保道:“不敢,正是区区在下。”
童飞威内心一凛,道:“久仰大名,可是刚才齐帮主之言,到底......”
于二保抢着道:“事到如今,我必须明言,齐帮主与在下有些过节,欲陷害在下,至于庞少钦,我至少有十多年未见了,和他并无交情,更不是他的帮手。”
童飞威道:“可是阁下先前与我寨中兄弟动手,此时再度拜访,意欲何为?”言语中仍有些不信。
于二保道:“我曾听说一伙强人在河北打家劫舍、强抢良家妇女,我从河南赶至河北,经一个人指引,遇到了童寨主的手下。我好言相询问,童家寨众位兄弟言语甚是蛮横,我们之间动起手来。我乃少林俗家子弟,从不打诳语,并且凭我的名字,童寨主不信我吗?”于二保一直性格谦和,此次无可奈何,头一回如此抬高自己的身价。
庞春月道:“我可以作证,齐小桥陷害他......”
童飞威道:“那你是......”
庞春月道:“我是庞春月。”
童飞威冷冷地道:“原来如此!”
于二保见童飞威言语不善,走到二人中间,怕童飞威忽然出手。
童飞威甚是忌惮于二保,不敢贸然出手。
这时庞春月拱手道:“童寨主纵横黑道,我向来敬仰,我此次拜山,就是为了化解山寨与广龙堂两帮的误会。令尊童老英雄之死,童寨主想必清楚,我六哥是受了奸人挑拨,才来贵寨的。至于比武输赢,那是各凭本事,我说一句公道话,是令尊拒绝我六哥疗伤,因一时气愤,才不幸逝世的。我六哥的确狂妄,是他的不对,言语之中得罪之处,我向贵寨赔罪。况且我大哥决不允许我六哥踏入河北童家寨境内一步,童寨主必有所闻;广龙堂河北省神光堂分舵一直都是路维必执掌,我六哥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只是他太过狂妄,不愿意低头。总有一日,我说服六哥,让他亲自上山赔罪,此事就此揭过。我大哥早慕童寨主威名,一心真诚结交;近日我拜在了恩师李继的问下,童寨主与恩师更是至交好友,我只想从此广龙堂、丐帮和童家寨有如一体,山东、河北一家天下,不知童寨主意下如何?”
一番不亢不卑的言语,令童家寨上下无不惊奇,童飞威是明事理之人,此时道:“庞女侠太客气了!”
于二保道:“原来事情是如此,庞女侠言中可有不属实?”
童飞威道:“大概......如此......”
于二保道:“既然如此,我就不算是烂好人了,我向童寨主求个情,看在我的面子上,此仇作罢如何?以后童家寨有何吩咐,于某无所不从。”于二保这么说,已经给足了童飞威面子,何况于二保像这等身份的人能答应以后帮助童家寨,当真是天大的好事。
童飞威忙道:“于二侠这般说,可折煞小人了。”
于二保道:“不敢,童寨主,我就交你这个朋友了。”
童飞威忙道:“在下受宠若惊,我童家寨微不足道,如果于二侠有话,我们万死不辞。”
于二保道:“好!”于二保结交满天下,童飞威乃当世豪杰,于二保也想多一个朋友。只是于二保此举帮了庞春月一个大忙,更使庞春月为之心动,这是他严重忽略的事情。
庞春月对童飞威道:“童寨主,可是令尊毕竟因为六哥逝世,这笔账算我的。”说着缕着一绺头发,抽出长剑斩去半截,于二保没有阻拦,对她暗暗赞赏。
童飞威道:“庞女侠大仁大义,不下于天下那些自命英雄之人,你给足了我们面子,我童飞威岂能不知好歹?快,两位上山,让在下以尽地主之谊。”
于二保道:“不了,朋友在于交心,齐帮主离去,因我而起,我们还得去寻齐帮主,以后于某必定二度拜上。”
童飞威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两位保重。”
“保重!”
二人下了山,于二保对庞春月说:“你不去找他?”
庞春月道:“去,他对我真的很好,但是我们类似兄妹......”
于二保道:“你大好芳容,前途无量,何尝不愁......”
庞春月抢着道:“我只喜欢你......”
仅仅最简单、又是最复杂的一句话,使于二保内心为之一颤,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于二保的确非常欣赏庞春月,庞春月的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是令所有男子都不能拒绝的;于二保内心坚信自己深爱慕容菲,绝不会喜欢其他的女子,何况自己年龄与庞春月太不相称,他认为一切都是为了庞春月着想。
于二保轻轻说了一句:“我们不合适......”
庞春月大声道:“为什么?”
于二保道:“年龄......”
“两个人只要真心相爱,什么事情都不重要。”庞春月抢着道。
于二保道:“我有爱的人,虽然她已经过世了......但是......十年了......十年未曾忘记,我不可能喜欢你......”
庞春月苦涩地笑了笑,道:“十年?十年?那已经是过去了,你既然为当世高人,想不到看不破世俗,你永远活在回忆里吗?”
于二保道:“就算不是,我也不会爱你,你及不上她万分之一,而且你认为你凭什么配上我?难道庞家大小姐就一定配得上任何人吗?”于二保这么说是违心的,他只想让庞春月恨自己,对他死心。
庞春月第一次动情,此时心几乎都要碎了,她没有想到她喜欢的人会这样对她?庞春月突然道:“不对!你骗我,之前你对我说话的语气,表情都不是你说的这样,你言语中不是像你现在说的这样!”
于二保道:“小女孩就是天真,别人开了几句玩笑,就当真了,像你这么幼稚,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凭什么配得上我?”于二保不敢看庞春月了,把脸转了过去。
庞春月笑了笑,笑得令人心痛,令人落泪,她走了,就这样走了。
天气入冬,此时下起了第一场雪,不知是巧合,还是上天都无奈了。
庞春月走了几步,轻轻说了一句:“老人对我说的那句话,果真如此......明年雪飘人间的时候,你还会不会记得我?”
于二保没有明白庞春月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已经转过头去,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流了出来。庞春月是他为其落泪的第二个女子,于二保内心到底是怎样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漫天飘着柳絮般的雪花,零零落落;又好似洁白的羽毛,欲散落人间,却又对天上依依不舍。这些雪花不知是天上的仙女化成,还是那忧郁之神降落凡尘?
于二保仰天而望,看着那些雪花似舞如醉,又似飘如飞。几片零碎的雪花落在了于二保的脸上,又瞬间融化,在于二保那英俊的脸上与泪水混成一片。于二保自幼读的书不多,却想起了那一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千古名句。是啊!是春天,还是冬天?是希望,还是注定悲伤?忽聚忽散的雪花好似在向于二保示威,告诉他,这是一个悲伤的季节......
于二保转身望去,庞春月早已经在他的视线中消失。于二保在问自己:我难道真的会喜欢她吗?可是菲菲呢?我怎会负她?忧郁的季节注定了悲伤的结局。
突然于二保似乎耳边响起了慕容菲的声音:快去找她吧,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已经不属于人间,更不属于你了;你应该珍惜眼前人,更应该重新生活,你是喜欢她的,所以接受她,振作起来,那样才是真正的不负我......
于二保打了一个冷战,大叫:“菲菲......菲菲......你在哪里?你为什么要那么早离开我?我们为什么不能永远相守,一起笑傲江湖?”其实九年之前,慕容菲并非横死,只是染病而亡;于二保从此才一心向佛,决定终生不娶。此时于二保竟然出现了幻听,还是他近十年未曾忘记、此生最爱的人。慕容菲的话是让他接受庞春月,重新生活,再一次拾回人间的美好,或许慕容菲不希望他活得那么痛苦吧。
于二保告诉自己:我应该去找春月。庞春月的声音在这时也回荡在他的耳边:老人对我说的那句话,果真如此。明年雪飘人间的时候,你还会不会记得我?
于二保问自己: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老人?雪飘人间?难道......与他有关?可是那里......谁又能去的?不行,我必须去找她,我已经后悔一次了,决不能再做第二次后悔的事了。于二保决心已下,便义无反顾地走向了那二十七年来被江湖黑白两道都视为武林禁地的地方......
不管是慕容菲的声音也好,还是庞春月的倾诉也罢,或许都是于二保内心潜在而发。不管是情圣,还是英雄,毕竟都是俗人,都会为自己让一个完美的借口。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后人的一个推测罢了,至于于二保是否如此,见人见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