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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卖力按摩的包子小丫鬟张婷忽然看到距离船不太远的地方,有一只白色的纺锤状的两米多长的大鱼游动迅速,忽地一下子跃出水面,就像一匹骏马似的,于是包子小丫鬟张婷张大了嘴巴,激动的喳喳呼呼起来了。
闻言,那位慵懒如妖的少女将眸子从书中移开,转到了江面上。看了下不远处的那条大鱼,然后就将手中的书卷在包子小丫鬟脑门上轻轻的敲了一下,勾起唇角道:
“笨丫头。什么大鱼啊,少见多怪。那是暨,体似鲟,尾如鱼,晋时郭璞在《尔雅注》中描述过。这儿脏兮兮的渔民多叫它江马,和你一样没见识!”
“小姐。你好厉害。”
包子小丫鬟捂着脑门,崇拜的看着自家小姐。眼睛里都快冒星星了。
“早让你多看书了。”
慵懒如妖的少女又一次将手中的书卷在包子小丫鬟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
“痛啦小姐,我也想看书,可是一看就睡觉啊,好奇怪呢。”包子小丫鬟捂着脑门,委屈的看着自家小姐。
闻言,慵懒如妖的少女不由好笑的翻了一个白眼。
这笨丫头还有脸说,每次让她看书,就看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跟个磕头虫似的。
“哎呀小姐,听船头那个大黑说傍晚就能到应天了呢,都不到两天呢,好快啊。”包子脸小丫鬟张婷掰着手指头说道。
“顺流而下自然快,等从应天转了大运河,就没这么快了。”慵懒如妖的少女将目光从长江转向了北方,淡淡的说道。
“是嘛,那要是赶不上老夫人的六十大寿了怎么办啊,她们本来就”
包子小丫鬟张婷说到这忽然想到自己一个小丫鬟不能说主子家的坏话,赶紧的把自己的两个小胖手捂在了小嘴上,把即将说出来的话捂在了小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慵懒如妖的少女一点也不当回事,勾着唇角,玩味的勾出一抹弧度,雪白的指尖滑动着乌黑如泉的长发,乌黑的眸子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
“好久没见那老妖婆了,咯咯,没想到那老妖婆越活跃欢实了,我这乖孙女可要好好的送一份大礼哦,对了,不知道大表姐二表姐她们好不好,咯咯咯”
慵懒如妖的少女勾着唇角,乌黑的眸子转了下,咯咯笑道。
旁边卖力按摩的包子小丫鬟听了自家小姐的笑声,不由哆嗦了一下。
阁楼上一时间欢声笑语。
阁楼下嗑瓜子的老妈子,缩了缩脖子,忽然觉的有点阴风阵阵的感脚。
“禀告小姐,向导说江马现,风暴起,就要变天了。还望小姐速回房间,保重身体。”
船头那位背着长弓的男子站在阁台下,恭敬的抱拳向着阁楼大声回禀道。
船上的向导是长江上的老渔夫了,对于长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向导说有风暴的危险,那就十之*会有风暴来临,想起老爷临走时交待的话,背着长弓的男子不敢有任何的纰漏,听了向导的话,就立马过来回禀了。
“知道了,你们也都注意安全,到了京师,我向爹爹替你们请赏。”阁台上传来一声百灵鸟般的声音。
“多谢小姐。”
背着长弓的男子抱拳道谢,然后转身去布置船上的事宜了,风暴来临,要准备的工作有很多。
“小姐,你说姑爷见到我们,会不会吃惊的一大跳啊,咯咯”包子小丫鬟张婷收拾东西的时候,忽地来了一句,眨着大眼睛看着自家小姐。
“哪个有功夫见他。”慵懒如妖的少女将手里的书卷合上,淡淡开口。
“可是都要去京城了呢,肯定会见面的啊。”包子小丫鬟张婷鼓着嘴巴说。
“就一癞蛤蟆,谁稀罕见他。”
慵懒如妖的少女起身,扁了扁嘴唇,便下了阁台。
李财回了回到家里,便开始了闭关读书生活,其他考生一般都还会参加一些诗会、诗社、集会等等出出名头,对此李财一概没有参加。
除了偶尔几次张四维和王世贞联袂拜访外,李财一直都是在客栈房间闭关读书的。
王世贞几次拜访都是带李财游京城的,着重去了京城西南方向的贡院,逛了笔管胡同、鲤鱼胡同和驴蹄子胡同。笔管胡同,顾名思义就是售笔纸的一条街;鲤鱼胡同和驴蹄子胡同都是供考生住宿的地方。
鲤鱼胡同原本是一条小胡同,先叫‘老人胡同‘。进京的考生有钱的大多骑驴进京住在驴蹄子胡同,相传有一次会试时一个穷考生因没有钱,因家里贫穷,凭着两条腿一步一步日夜兼程赶考。因他来晚了,住处全部人满为患,一位住在贡院附近老人胡同的老人收留了他。科举前三天,突然下起倾盆大雨。一声炸雷惊起,紧接着从云端蹿出一条金光闪闪的白色鲤鱼,落在河南考生暂住的街面上;一会儿惊雷又起,鲤鱼腾空而起,直朝着贡院会试考场内飞去……于是有老人说,这是‘鲤鱼跳龙门‘。
三天后开考,穷考生果然高中。这位考生很有良心,发榜后第一件事就去拜望了帮助他的老人,并为老人立了一个大牌坊。从此,这鲤鱼胡同声名远扬,每次的会试期间。全国各地会集的举子,都集聚在鲤鱼胡同,为的是讨个好彩头。
王世贞就是住在了鲤鱼胡同。两人租住的是独门独院的,当然花费颇多,每人还带了两个丫鬟和一个书童伺候。
随着考期的日益临近,张四维和王世贞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尤其是受到李财闭关读书的启示,两人也慢慢推掉了诗会集会,潜心于会试前的准备复习。
李财像是又回到了当初曾经的高考时代,足不出户。用心攻读,一日三餐都是由当初那个周燕燕计送的。这是周燕燕主动要求的,一日三餐供应的很是上心,按时按点,荤素搭配很是优秀。
这一日张四维和王世贞再一次联袂而至。相邀李财前去衙门登记身份。李财的闭关读书生活只进行了半月就不得不结束了,因为会试就要开始了。李财当初错误的估计了会试时间,大明朝的会试是在二月份进行,当初记的三月份是清朝更改后的会试时间。
会试是由礼部主持的,跟乡试差不多流程,先去登记身份,相当于现代考试报名,然后再参加考试。毕竟会试是集中全国举人参加考试的,不去登记一下。人家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参加不是。
“听说了吗,这次会试恩科据说要录400人,比往年足足多出近百人呢。”
去往登记身份的路上。张四维忽然神神秘秘又一脸兴奋的,对李财和王世贞说道。
“子维,消息还真够灵通的。”李财闻言,不由赞叹道。
张四维家是盐商世家,蒲州豪贾,他舅舅是王崇古。元朝大致二十年的进士,也是个猛人。现在应该是在某一地做知府吧。果然是朝中有人好作官,连这种会试录取名额都能打听出来。
往年会试录取大于都是三百人左右,今年会试如果录取真是四百人的话,那自己就又多了几分把握。
对于这个消息,李财还是比较喜闻乐见的。
“嗯,是的,我也听说了。此番变动,于你我而言,此乃幸事。你我三人同榜而过,岂非大快人心。”
王世贞对这个消息早就有所耳闻,不过再听一遍,仍然觉得兴奋不已。尤其是想到,若是自己和张四维及朱平安一同考中的话,更是觉的兴奋。兴趣相投,考前结识,一同中榜,岂不快哉。
“文生此番考试,我是放心的,太仓王氏,衣冠诗书甲天下,文生又是王氏之佼佼者,此番考试,必然一举中第;子厚此番考试问题也不大,子厚虽是年幼,但才思敏捷,世所罕见,且我朝惯例,会试榜分南北,南六北四,此番名额又多,子厚居南榜,此番考试,也必然会大有斩获。”
张四维指了指王世贞,又看了看李财,对两人此次会试都是抱有很大希望。
不过说到这,张四维话音一转,又指了指自己,苦笑着说道,“我的话,怕是要拉你们后腿了。”
“子维又来说笑了,别人不知,我和仁政又岂会不知。子维你文章、书法兼优、博古通今,蒲州有名的‘真博物君子’,尤其以八股作文著称,诗文我擅长,可是八股却逊你久矣。仁政,你可不要信他胡说,子维风流潇洒,最爱玩笑。”
王世贞摇了摇头,指着张四维,对朱平安笑道。
“文生,你少来安慰我。”张四维苦笑道。
“我说,你们两人此次会试,一定会高中榜单,信我不信?”李财看着两人,勾着唇角说道。
“仁政,你也来说笑。”
“就是,别看仁政长的一脸憨厚,又是年轻的,可是依我看啊,仁政比之子维,机变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是,因为人们被仁政这张憨厚的脸蒙蔽的丧失警惕了,真是恨我爹娘生我这张英俊的脸啊,呵呵。”
张四维和王世贞两人闻言,一致掉转话头,针对李财,说笑了起来。
“纹银十两,赌你二人定可上榜。”李财勾着唇角,一脸自信的笑道。
“你哪来的自信?”王世贞看着李财问道。
“不是自信,是信你们。”李财淡然一笑。
“好,就冲子厚这句话,若我中第,给你百两。不过,若我落榜,定会吃穷你不可。”张四维笑道。
“附议。”王世贞跟着附和。
两人都是出自名门大家,这点钱还真不放在眼里。
“那感情好。”李财跟着笑道,开玩笑,哥可是知道历史的,你们两人这次是稳稳中榜的。
“仁政,你光说我们,为何不说你啊。”王世贞问道。
“仁政不说,就是稳了。”张四维笑着替李财答道。
三人就这样一路说笑着前往登记,登记完毕,又各自回去,准备会试。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