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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茹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睛,看着顾怀:“你跟我爹爹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想从国子监带百八十个士子去北境,然后开个大学跟国子监抢以后大魏的士子而已。”
“爹爹没叫人把你轰出去也算是能忍了...”
顾怀叹了口气:“但凡有其他办法,我也不用这么光明正大地抢人了,反正这次你爹我是得罪定了,不过说起来,从以前开始我就觉得温大人对我有种莫名的敌意...”
他摸了摸下巴:“...到底是因为什么?”
温茹走到他身边,仰头看着他:“对啊,为什么?”
“算了不想了,”顾怀看着她带着眼镜的模样,莫名觉得有些可爱,“戴着还习惯么?”
“习惯,我终于不用担心走路撞墙了,也不用担心掉进湖里,”温茹笑起来,“谢谢你。”
“不用谢。”
“你这次走了好久。”
“好在这两年已经习惯了,就没有安生的时候,”顾怀叹了口气,“这次离京,下次回来就更是不知道会是哪一天了。”
两人走在小径上,春光明媚,偶尔有路过的士子把视线投过来,当发现那个年轻道服身影的身份时,当即眼前一亮便想靠上来,但很快又被守在周围的亲卫客客气气地请走。
“我收到勾栏的信,说你还在给他们写故事。”
温茹挽了挽头发:“之前西游记写完之后,你便没有再送简纲过来,勾栏那边来求见了两次,我也就一直写了下去。”
“我读了一些,写得很好。”
“真的么?”
“真的,”顾怀点头,“勾栏能一直开到现在,多亏了你。”
这话倒是没有多少客气的成分,毕竟当初开完了勾栏,顾怀就没怎么管,和经略北境与辽人死战之类的事情比起来,他实在没有什么时间过问勾栏的事情,除了偶尔会接到勾栏的来信,回复一些指示,如今勾栏的生意还能这么好,离不开温茹笔下的那些故事。
然而温茹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开心,她问道:“你还是要回北境?”
“嗯。”
温茹沉默下来。
封王,北归,下一次再见面,又会是什么时候了呢?
她看着顾怀的侧脸,莫名想起两年前,第一次在国子监见面时的模样。
那时候的他看起来要轻松很多,也不像现在这样话少而平静,甚至还会和自己开开玩笑闹出些误会,偶尔自己在窗边写着故事,也会想起那些和他一起看书一起聊故事的过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人海里忙忙碌碌,却好久好久都没回来了呢?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总是频频想起他,却不敢写封信去打扰他呢?
他应该是很多女孩子梦想中的归宿吧,年轻,才华横溢,背负着一国的重担,是个绽放着光的英雄--曾几何时自己也在梦里梦见过嫁给他,理所应当地拥有他的一部分人生。
这些事情温茹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哪怕是自己的爹爹,她总是习惯在国子监里安安静静地生活,看看书,写写故事,某些情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埋下,更不知道能不能开花结果。
这一切顾怀当然不知道。
他在小径上走着,还在想怎么把国子监的士子拐回河北,察觉到身边的女孩子停下脚步,顾怀回头:“怎么了?”
浑身都是书卷气的鹅黄襦裙女子低着头,小声说道:“我爹爹在给我说亲事了。”
顾怀怔了怔,从这话里听出来些不太应该存在的味道。
这世上很多时候,两个人会有莫名其妙的默契,明明两人之间从未提起过这方面的话题,顾怀从入京开始就一直把温茹当成异性的朋友,但在这一刻,他却突然意识到原来对方并不是这么想的。
那句话并不是在询问,只是在客官地陈述一个事实--然而顾怀接下来的回答却会彻底决定这个故事的走向。
国子监的湖畔初遇,道谢产生误会的相识,一起看书一起备课的熟悉,到后来天高路远的距离。
“这样啊,”顾怀说,“也不知道谁会这么有福气,娶到天下第一的才女。”
温茹身子的颤抖停止了。
她抬起头,推了推镜框,怔怔地看着顾怀,片刻之后,轻轻地笑了起来:
“是呢。”
......
“不是我说,你所谓的大发现就是这?”
“这还称不上大发现?你忘了当初顾博士...靖北王爷讲过的蒸汽机?这玩意儿只要把水烧开,就能用热汽把这边抬起来,你看...”
“我看到了,可这有什么用?这怎么看也不像蒸汽机吧?”
“你懂个屁,不慢慢摸索,难道能一下子造出来?你这就是嫉妒。”
国子监的乙七舍,科学结社的士子们好奇地凑在一起,看着某位士子挥舞着手臂:“你们别看现在我就只能弄出来个黑铁块,那蒸汽机我早晚造出来给你们看!”
“我还是觉得研究怎么飞起来更有前途...”
“狗屁,火药才是真理!”
眼看着一堆士子说着说着又要吵起来,甚至有着要动手的趋势,可其他人早已经见怪不怪,连上去劝架的心思都没有。
早习惯科学结社的这氛围了。
自从当初靖北王爷在国子监开了科学课,就有那么一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士子私底下弄了个结社出来,成天要么研究怎么飞起来,要么就在国子监里开炸,还好后面随着火枪火炮大规模的运用,跳楼的人渐渐少了,但爆炸声却越来越多。
当然,如果没有京城保卫战,这结社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被国子监祭酒温大人给想办法取缔了,可谁让这些神神叨叨的士子真就在京城保卫战里出了力呢?自那以后国子监内各种结社涌现,什么诗文结社算学结社...搞得原本安安静静的国子监乌烟瘴气。
与此同时某些新思想也在国子监里开始涌动--这当然离不开顾怀当初上课时的那些话语,很多士子虽然仍然以科举为先,但也渐渐开始认真看一看这个世界,前线的战况,天下的乱象,官场里的暗流,就算不能公开议论,但至少能在不以言定罪的大魏私底下与好友探讨一二。
只是缺了个人给他们答疑解惑,也没有人替他们汇总整理而已。
几个士子仍然在就到底是“让人飞上天空”还是“弄出更强的火器”这两者之间谁更厉害而争论不休,一旁静静看了许久的人影摸了摸下巴,说道:
“你还别说,这玩意儿还真有点蒸汽机的雏形。”
已经揪着别人衣领的士子大喜过望,正打算仔细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有眼光,可当他转过头来看到那袭月白道服,还有那张年轻的脸,在片刻的茫然之后,很快就意识到突然出声的人到底是谁黑。
“靖北...王爷?”
顾怀没回答,只是伸手一扣那机器上探出的铁板,隔热层就此打开,沸腾的水蒸气顺着管道冲涌向腔室,推动着那黑铁制成的机械模块抬起又落下。
“厉害,”他说,“只需要改进一些地方,这东西真的能称得上蒸汽机械了。”
整个结社内的士子都安静下来,片刻之后,一片哗然。
还真是当初靖北王爷在课上提过的蒸汽机?
那个有可能改变世界的机械?
这下子众人也顾不上吵了,纷纷冲到近前研究起那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丑陋的黑铁器械,当然也有人围到顾怀身边行礼问好,但顾怀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就像当初他还在国子监上课时一样。
他看着这些朝气蓬勃、对科学充满兴趣的士子,清了清嗓子,说道:
“北境要建立一座大学。”
所有人都逐渐安静下来。
“科学,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力量,正如当初我在京城带着你们一起研究火枪火炮时说的那样,任何一个或许只是忽然涌现的灵感,都有可能彻底改变时代。”
“然而科学也需要一块适合成长的土壤,国子监终究只是一条科举的上升通道,而我想要的,是一座汇聚了所有智慧,能为时代进步做出不断贡献的殿堂。”
“那一座大学会有科学院,每一个在科学院入学参与研究的士子,都会有额外的津贴,足够将全部身心投入研究而不用担心生活,除此之外,官职、财富,所有的一切,只要能为北境做出贡献,我都会不吝赏赐。”
“而我本人,也会兼任科学院的院长,会在科学院上课,当然,我知道这些还不足以让你们远离京城去到北方,所以我只能承诺,整个北境会不遗余力地站在你们身后。”
话音落下,顾怀看向那个弄出来蒸汽机雏形的士子,笑问道:
“你们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