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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孟尝披两层重甲,挟短矛、配横刀,除留一团给王君廓为预备队,尽引余下精锐,应令而出,迅猛地冲向靠在营墙上的云梯,甲片铿锵作响,健步如飞。
冲到云梯下边,他大声喝令,令已在云梯上的兵士迅速攀爬,不得后撤,自则随在其后,也攀上了云梯。跟着杀过来的数百精锐中的甲士,紧随着他,也都接连当先攀梯。
营头上的守卒,在军将的指挥下,往下投掷滚木、石头,弓弩手朝着他们夹射,又有桐油、金汁等物,倾斜泼倒。攀在前头的兵士,或被滚木、石头打到,或被箭矢射中,或被桐油、金汁泼住,惨叫连连,不停地有人坠落下来。李孟尝却毫不退缩,仗着甲坚,对那箭矢视若无物,只在滚木、石头落下时,稍作闪避,但稳住身形后,便继续向上攀登。
不是每个兵士都能像他这般灵活敏捷,跟在他后头的披甲士中,接连数人被滚木、石头砸中,从空中坠下。穿的有铠甲,分量沉重,摔落时声响沉闷,砸得地面尘土飞扬。
李孟尝听着身下惨叫,知道每声惨叫都是一个部曲的坠落,换个胆小的人,这个时候早已心生畏惧,必是不敢再往上攀爬,他却压根就不下顾,眼只往上盯,攀援的速度愈发得快!
云梯的踏板共有四十多级,他每攀一级,心中便默数一声。
二十五、三十……。
眼前豁然开朗,是攀在他前头的那些兵士,已然全都在守卒的防守打击下,掉下了云梯。
距离营头已经只剩下十余级了!
……
一里多地外。
飘扬的“王”字旗下。
王君廓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攀在云梯上,悬於半空的李孟尝。
他身在局外,能够看得更加清楚。
李大黄营的营墙算是较高的,有三丈高,李孟尝此际已攀至两丈多高,距顶端仅咫尺之遥!
“入你娘的!加把劲!冲上去!”刚才被李善道瞧出他的小心思时,王君廓未有像李孟尝那样,冷汗顿出,但是这时,他却手心冒出了汗,紧握刀柄,令道,“喊起来,给李郎助阵!”
已不再坐地,而是站立起身,做好了进战准备的预备队兵士,齐声呐喊:“李郎君,杀上去!”
……
助战的呐喊声,短暂地压倒了战场上敌我的呼声与惨叫,传入到了李孟尝的耳中。
若论家世,李孟尝家也曾是仕宦之家。他的曾祖出仕过北齐的颍川太守,他的祖父,任过赵州主簿,但在北周攻灭北齐后,其家的家道中落,到他父亲时,已然是不仅成为民家,甚至食不果腹,沦为饥民。要非如此,他以本赵郡李氏的出身,又怎会舍身投入王君廓帐下?
今天下大乱,又是战乱之世。
战乱之际,固是会有如他家之前那般,原为簪缨,一朝倾覆者,可同时也会有趁机崛起之士!
他家的荣耀是在战乱时失去的,他便要靠他的武勇,在战乱中重新夺回!
李善道因“同宗”之亲,不以他名微位贱,极是亲厚,这是上天赐给他的大好机会,他岂能辜负?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效死以报,以军功换取封赏,便是他而下只能有的唯一的选择!
人,谁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唯有在存在一种坚定的信念或有渴望所求时,才会舍生忘死,勇往直前。
李孟尝现即如是!
再次躲开一块飞石,他手如铁钳,抓着梯梁,身子荡回,心中默念:“三丈高墙,已过其二!”
他深知,这个时候,稍有迟疑便是前功尽弃,已到了冲锋的时刻!
力气不再保留,他猛然发力,手攀脚踏,迅速攀升。
汗水含糊了他的视线,哪里有功夫去擦?
三十、三十五……。
他不慌、不惧、不退,攀援迅捷,如履平地,随着他逼近到营头,慌的、乱的就是守卒了。
守卒已没时间再去搬滚木等,恶臭的金汁倒下、滚烫的桐油泼下、箭矢噼啪地射在他的甲上。
四十、四十一……。
守卒惊慌的喊叫声逐渐变得尖锐,李孟尝却如未闻,眼中只有那最后的几尺距离。甲胄上沾满了金汁与桐油,灼热难耐、臭气熏鼻。
“先登者,李孟尝也!”甲片摩擦声与急促的心跳声中,他奋力一跃,上了墙头!
战友们的呐喊声愈发激昂,回荡耳边,他落地瞬间,短矛刺出。
……
“狗日的!真是老子的好李郎!”
王君廓目睹此景,大喜过望。
他知李孟尝勇悍,可实打实地说,却也没有料到李孟尝竟然能够一次就攀到了营头。
“入他娘的,都是老子计谋得当!”他偷空往营西张望了一眼,赵君德和其部攻营的兵士还都在云梯上待着,爬得最高的赵君德,离营头也还有丈余远,高兴得乐开了花,哈哈大笑,“头功是老子的了!”擦掉手心的汗,抽刀在手,催令预备队的部曲,“分出百人,防备守卒出袭;余下的随老子登营,必将李大黄营,一击拨克!李总管慷慨仁厚,少不了咱们的重赏!”
亲引一旅预备队,奔向营墙下。
……
短矛刺中了最近的一个守卒,鲜血四溅,这守卒踉跄后退。
守卒们使的俱是长矛,不适合近战。
李孟尝如出山之猛虎,短矛连挥,所向披靡。守卒们仓皇退避,阵脚大乱。李孟尝趁势突进,连杀伤数人,气势如虹。一名敌将弃了长矛,挥刀迎战。李孟尝短矛格挡,被这敌将的横刀将矛柄砍裂。他遂弃矛抽刀,刀光如雪,架住了这敌将又再砍来的一刀。
刀锋相撞,火花四溅。这敌将膂力不及李孟尝,虎口被震得生疼,刀柄有点握不住了。
李孟尝得势不饶人,靠着铠甲,硬抗住了三四支刺来的敌矛,紧追上去,一刀砍中了这敌将的头盔。尽管没有砍到他的要害,然刀与头盔相撞,发出巨响,这敌将头晕目眩,趔趔趄趄,站不稳当。李孟尝抬脚,一脚踹中他的胸口,利刃横削,砍伤了这敌将的腿,血如泉涌。
这敌将被铠甲保护着,要想杀他,费点事,李孟尝不再理会他,转身杀向别的守卒。
刀锋所指,他如入无人之境,守卒无不辟易。
跟在他后头的攀梯甲士,接连跃上墙头,迅速占领有利位置,巩固阵地。
一时间,西营墙上刀光矛影,喊杀声如雷贯耳。
西营墙下,王君廓率引那一旅预备队,已经冲到了云梯的梯脚。
……
城东,李善道营。
望楼上。
刘黑闼猛一击掌,大喜说道:“好个李孟尝,真乃虎将!若能因此拔营,贤弟,当记他首功!”
李善道亦是惊喜。
他前世时没有听说过李孟尝之名,此前之所以亲厚李孟尝,不过是一贯为之的“礼贤下士”的作风表态而已,今见其如此勇猛,忍不住暗赞:“孟尝之勇,竟不在赵君德、董法律之下!”
——他却不知,原本时空中,后来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时,李世民当时总计是带了九将埋伏在此变的主战场临湖殿附近,此九将无不是李世民帐下的一等猛将,有尉迟敬德、侯君集等,而李孟尝也是其中之一。在军略上,李孟尝诚不及侯君集等,可论勇猛,却亦悍将一员。
不仅是王君廓未有料到李孟尝一举就能攀上营头,李善道也没料到。
今日攻李大黄营,李善道其实只是打算试着先攻一下,探探李大黄营的虚实,至於将李大黄营攻克,依他的原先的设想,李大黄既是魏郡勇将,总得攻个一两天,然后也许才能攻下。
实不曾料到,李孟尝这一下就攀上营头了!
李善道当机立断,立刻下令:“传令城南主阵,调援兵支援李孟尝,争取今日一战将李大黄拔掉!令城西萧裕部骑、城南高曦部阵,城内守卒若是出援,务必挡下,不得放过一敌!”
顿了下,他又令道,“令城东高延霸、焦彦郎攻城东敌营所部,加强攻势,牵制城内守卒!”
军令被传令兵飞快地传去城南、城东战场。
……
李大黄营。
西营墙上,南营墙求援的急报呈到。
“贼将已登上南营墙,将军,事已急矣!可速调预备队改援南墙。”从将惊骇说道。
南营墙是已危急,但西营墙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这赵君德跟不要命似的,他已从云梯上下去两回了,每次都再重新攀援。其部的贼兵在他的示范带领下,越加凶猛,西营墙的守军推木、丢石、射箭等,无有停歇,已渐显疲态。
李大黄做出决定,狠声说道:“分一半预备队,回援南墙;余下的上西墙;俺率骑兵出袭!”
从将大惊,说道:“出袭?”
“正是!”
从将大骇,赶紧相劝,说道:“将军,贼攻正猛,出袭风险太大,不如坚守,且待城中之援!”
“贼两面猛攻,要想将营守住,非得先破一路贼不可!你在这儿守御,俺先将赵贼部击溃!”李大黄令道,回望了下城头,说道,“击鼓,向城中求援!”
不再给从将进劝的机会,他转身大步,下了营墙。
亲兵牵来他的战马,李大黄翻身上马,操槊在手,令候在营门内已久的骑兵:“从俺杀出去!”
营门打开,李大黄率先,一二百铁骑奔涌而出。
赵君德后阵边上的数百骑兵,见李大黄骑兵冲出,忙在军将的命令下,俱皆上马,驰来迎斗。
李大黄分出了大多数的骑兵往阻,自引其余的数十骑,直扑两架云梯下的赵君德部战士。
铁蹄翻飞,槊影闪烁。
云梯下的赵君德部战士都是步卒,面对铁骑的冲击,难以招架,登时大乱。
李大黄驰马挥槊,兜转如风,瞬间刺死数人。
底下部曲们的大喊大叫,传到了云梯上。赵君德低头下望,正看到李大黄挥槊冲杀的威猛场景,只见李大黄等数十敌骑奔腾踩踏,卷起尘土飞扬,己部的战士被他们追杀得狼狈四逃。
他攀爬在云梯的最上边,这一低头,剩下那些身在云梯上的本部部曲的情况,尽皆入目。分明瞧见,这些在云梯上的部曲,因李大黄的率骑袭出,一个个的乱了心神,有的乃至失手坠下!赵君德大吼一声,喝道:“不见我骑已来?勿往下顾,继续从俺往上攀!杀上去,夺营!”
竟是对下边的李大黄等骑,不管不顾。
不得不说,赵君德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即便是他现在下去了云梯,靠他和他的数百步卒,也是挡不住李大黄的,於今的最好对策,只有是继续往上攀爬,趁着李大黄出到营外的机会,冲上营墙,从而扭转局势。
一场战斗能否获胜,战前的庙算当然重要,但在一些关键时刻,临阵的应变与决断同样重要。
两次在赵君德身上用计得手,使李大黄对赵君德产生了一个“其人卤莽”的印象,本以为自己引骑杀出之后,必定会令赵君德慌乱失措,上下不得,从而让他能够得以先迅速地将其部击溃,不意赵君德在此关头,却作出了继续攀爬的决定,这反而就叫李大黄失策了!
驰杀在云梯脚下的赵君德部中,李大黄的注意力主要在云梯上的赵君德处。
见得赵君德不但没有因此下来,反是加速向上攀援,李大黄心头一沉,已知自己失策!待要还回营中,那从赵君德预备队处冲出的数百骑已与己方骑兵混战一处,难以脱身!
赵君德没有上下不得,李大黄倒是被他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
当下可以破局的,唯城内援兵矣!
李大黄一边急令传讯,命迎战贼骑的骑兵且战且退,一边往西边望去。
西边,是城南门。
但被他的营地,挡住了他的视线。
城内守卒杀出来了么?
遥有鼓声、呼声隔着他的营地,自城南门处传来。
“城内兵马若能突破贼兵拦截,与俺内外夹击,尚有机会击溃贼兵,转获大胜!”
……
在李大黄命令向城中求援之前,南城楼上的裴叔仁就已经在调出城的兵马。
故此,李大黄求援的鼓声才响,南城门洞开,援助他的守卒便从城内出来了。
共调出了步卒千人,骑兵百人。
为首之骑将是魏郡府兵中的骑兵校尉,名唤霍铁山,素以勇猛著称。
以骑冲步,是骑兵基本的作战修养。
面对拦在城壕外,箭矢不及之地的那千人贼兵步卒之阻阵,霍铁山如何会将之看在眼中!
出了门洞,他便驱马疾驰,挟槊直向冲之。预想到的贼阵的弓弩齐发,并未出现。马速太快,倏忽之间,他距贼阵已只有数十步远近。劲风迎着他的脸,呼啸而过,“为何贼兵不射弓弩”的疑问,大概才是刚浮现在他的脑海,对面贼阵整齐排列的丈长陌刀已闪耀在他眼前!
一个贼将披重铠,双手持陌刀刀柄,处贼阵之正中靠前,他下了一道命令。
霍铁山未能听清他下的是何令,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贼阵千人,迎对他和他所率百骑的冲来,无有退者,齐齐大呼:“进!”
一丈长的陌刀白刃如雪,排次如鳞,寒光凛冽,随着“进”声,如墙而前。
霍铁山的坐骑嘶鸣恢恢,受惊扬蹄,奔速顿慢。霍铁山夹紧马腹,喝催坐骑提速。却在其坐骑的这一滞之间,当前的那个贼将引率贼阵的刀手急趋已到,如林的陌刀齐刷刷地砍下!
尚未来得及挥槊抵挡,寒风扑面,刀如墙落,霍铁山眼前一黑,已从马上掉落在地。他昏头昏脑地挣扎欲起,手按到处,黏糊糊的,全是温热的血,才知他的坐骑已被斩杀。
“射!”贼将的这声军令,霍铁山听清了。
贼阵后的弓弩手闻令而动,箭如飞蝗般射出。
射的不是倒地的霍铁山,是他身后的百骑和百骑再后边的千人守军步卒。
箭雨倾泻,百骑颇有中箭者,冲刺的势头立被阻遏。
“杀!”千人贼兵再次随着贼将的命令大呼,同时迈步急奔,杀向了出城守卒的大队!
却这陌刀,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兵士就能驾驭的兵器。
首先,陌刀的长度虽然和矛差不多,但陌刀属於劈砍类的兵器,和矛的刺击截然不同,矛杀敌,靠的是数寸长的矛尖,算“远身”作战的兵器;陌刀杀敌,靠的是双面开刃、长三尺的刀锋,却某种程度是近身肉搏的兵器,所以陌刀手的身高需要足够,不够高的话,臂长不足,上下活动的范围受限,一丈或至少将近一丈长的陌刀,便很难施展得开,没法用以近战肉搏。
其次,陌刀的重量也比矛重,十几斤重,且需劈砍,因而力气也要出众,方能挥砍自如。
故是,高曦所选出的陌刀手,无一不是高大精壮的勇士。
这千人陌刀手,本身已俱是高壮的大汉,加上陌刀的威力,趁着守卒百骑受挫之机,应着高曦的命令,这一冲到近前,杀入敌中,真如破竹之势,所向披靡。凡敢挡者,一刀下去,无论人、马,悉被截为两段。有力气尤其大的陌刀手,一刀挥出,以至杀伤数敌!
却见这出城的百骑、千卒,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惨叫之声,不绝於耳。
霍铁山适才的勇气尽消,心胆俱裂,起身都不敢起身了,爬着试图往边上逃生,被两个高曦阵的陌刀手踩在了他的身上。两杆陌刀下劈,十几斤的重量、配合刀身的锋利,霍铁山顿感剧痛,臂骨断裂,又一刀从他的脖间横扫而过,鲜血喷溅,他的意识渐渐模糊,陷入黑暗。
南城楼上。
裴叔仁目睹这惨烈战况,见这使陌刀的千人贼兵如狼似虎,杀戮本军如似杀鸡,震骇失色!
一吏颤声说道:“明府,这是什么大刀?这般威力?”
又一吏还能较为冷静,说道:“明府,打不过了,快些收兵回城吧,切勿被贼兵顺势入城!”
……
感觉城内守卒只出城了不到两刻钟,城头上鸣金收兵的声响,已接踵传来。
李大黄不知城南门外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他知道,这城内收兵的号令意味着,不会再有城援来助他了,他这边的战局已入绝境。
抬头去看,赵君德刚踏上西城头;回头去望,何止是那数百贼骑,更多的贼兵主力正在离开南边的贼兵主阵,向着他的营地蜂拥杀来。前些天,两次获胜的喜悦,烟消云散,李大黄心中涌起绝望,深知此战已无力回天。“竟营失於贼!”他拨马转走,喝令从骑,“突围回城!”
不再恋战,放弃了营地,李大黄率引跟上来的三二十骑先往北行,从营北绕过,转向城南门驰去。一副景象映入眼帘:城南城壕前,断肢残体遍布,尸骸枕藉,血水染红了泥土,残破的旗帜落在尘中;方才出城的守卒还没有全数撤还城内,但追击的贼兵已近,城门已在关闭!
城南到底发生了什么?
片刻功夫,伤亡就这么的大?
城门关了也不打紧,只要冲到城下,坐入吊篮,一样能入城。
李大黄拍马急奔,挺槊杀向追击出城守卒的贼兵背后,期望能够杀出一条回到城下的血路。约数十个贼兵转过身来,迎面截击。李大黄长槊前刺,喝道:“挡者死!”数柄大刀砍下,他的长槊被砍断成了几截。几个贼兵滚身在地,陌刀横掠,斩断了李大黄坐骑的马腿。
战马哀鸣,向前扑倒。
李大黄掉落在地,往前滚了一滚,待要起身,又数刀砍来,已是躲闪不及。
身中数刀,人头飞起。
……
城东,李善道营。
望楼上。
李大黄的被杀,并没有引起李善道的注意。他正全神贯注地在观望赵君德、李孟尝等对李大黄营的进攻。赵君德也攀上了营头!西墙、南墙,两面猛攻,守卒已然节节败退。
南边主阵支援赶来的兵马,冲散了李大黄留下的那百十骑,有的奔向营门,有的加入攀附云梯的行列。震动云天的喊杀声,隔着大老远,也能清晰地传到望楼上!
刘黑闼笑道:“贤弟,李大黄营一日乃拔!”
李善道压住喜意,令道:“传令高延霸、焦彦郎,李大黄营已拔,问一问,东敌营何时得取?”
后世时间,下午两点钟前后,李大黄营被彻底攻下。
半个多时辰后,城东敌营亦被攻克。
赏罢有功,休整一日,李善道亲督东城、刘黑闼负责南城,三万部曲打响了攻安阳城之战!
……
消息传到西边数十里外的灵泉城外。
王德仁召诸将聚议。
慕容孝德进言:“李总管数日之内,先歼武安郡兵,克成安城,复拔李大黄等两营,攻势猛锐,借此士气,安阳城或不日亦可拔取!将军,我部不可再顿兵灵泉,当亦挥师攻城了!否则,若安阳城已下,灵泉犹未克之,总管势必责令严惩,我等难逃其咎。将军宜早决断!”
乃是尽管王宣德被派来了王德仁军中,王德仁对灵泉县城依然消极怠攻。他这次共是带了约万人出山,以此万人兵力,攻一灵泉县城,因攻至当下,连灵泉城外的守营,都还没有攻克。
慕容孝德说得对。
如果李善道被阻於安阳城下,仗打得不顺利,则他即便消极,李善道也不好追究其责,可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李善道的仗却是打得相当迅猛,连战连捷,再这么打下去,安阳县城还真可能会被他在不久后打下,等到那个时候,灵泉如还未下,他的确是就没法交代了。
王德仁被迫无奈,只好听从了慕容孝德的建议,下达命令,令各部兵马即日正式开攻灵泉。又遣心腹,去安阳城外拜见李善道,以试李善道而下对他的态度是何。
五天后,又一道消息传来。
赵君德先登,安阳城克。
王德仁闻报,大吃一惊!
已没有消极怠战,而是正儿八经地打了灵泉五天,却灵泉仍还没打下,安阳已被李善道攻下?翻来覆去,看了这道军报好几遍,王德仁尚不敢置信。安阳城,他是打过的。其城之坚,他会不知道?他屡攻不下,可李善道竟如此神速破城?惊疑、忌惮,五味杂陈,泛在心头。
王德仁深吸一口气,紧忙下令全军:“加大攻势,尽快拿下灵泉!”
李善道会不会率部转来灵泉?又会否仗他克胜之威,果然责罚自己?王德仁再遣一吏,前往安阳,再次试探李善道之意。遣出之吏才出,一骑从攻城战场飞报至:王宣德中箭重伤。
……
王宣德负伤的消息,当天传到了李善道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