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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李钦心念一动,滔天灵力霎时笼罩此间,接着口中轻呼一个字。
“散。”
刹那间,循着苗道人惊骇欲绝的目光看去,便见那两只威猛可怖的鬼物,竟似中了定身法般,楞于原地,旋即如碎镜般,支离破碎,化作虚无。
这一刻,苗道人哪还不清楚,眼前这位年轻人并非等闲之辈,而是正统修士,自己这个冒牌货可是踢到铁板了。
“糟了!”
眼见不敌,苗道人亦是果决,当下便要脱离。
“逃得掉吗?”
李钦轻笑,身形一隐,好似缩地成寸般,瞬间劫至其退路之前。
而后随手一挥,便有无形的灵力巨掌轰然砸下,将苗道人狠狠砸落于院中,顿时荡起漫天烟尘。
待尘埃落定,只见苗道人嘴角溢血,根骨尽废,被镇压于地,无法动弹。
这已是李钦收力,威势百不存一的结果,若是他并未留手,这苗道人早如方才那两只鬼物般,消散于虚无也。
随后,李钦目光如炬,心念一引,那两张悬浮半空的灵符便飘然落入其掌心,感受着符中激荡的气血,心中庆幸道。
“所幸陈家父子被掠夺的气血尚存于灵符之中,未被此贼炼化,还能挽回二人寿数。”
旋即,将其交于林妙妙,嘱咐道。
“将此物送至陈家院内,以灵力泯灭,其中气血自会归还于原主。”
灵符泯灭后,也不必担忧会有人再如苗道人般以此物谋财害命了。
林妙妙点头应下,不过片刻便处理完毕。
符灭那刻,苗道人亦遭受反噬,立时七窍流血,痛不欲生,虽未丧命,但已如烂泥般瘫软于地,口中呜咽求饶着。
“求修士老爷……饶小人一命……”
对此,李钦却置若罔闻,搜寻半晌亦未探寻到其余邪修物事后,方才冷冷地道出一句。
“既然天谴不至,那李某便代天行道,降下责罚。”
言罢,他眸光一转,看向那院角处那提着裤带,瑟瑟发抖的身影——正是王风。
王风此刻只觉脑袋如被天雷劈中一般,嗡嗡作响、混沌一片。
他不过是半夜起床如厕,未曾想竟能一睹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当苗道人召出两道鬼刹时,他已是心神俱裂,暗道吾命休矣。
但之后李钦一言诛鬼的威势,更是让其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这书生模样、客气十足的先生,竟是能信手驱邪的仙长。
原先不信鬼神的他,此刻也知晓自个儿乃是遇到神仙了,一时激动莫名,瞧见李钦望向他,张嘴半天,亦只能结巴道。
“先……不,仙长,我不过半夜起夜,未曾存有偷学仙法的念头……”
他亦是看过话本小说的,知晓法不轻传的道理,自然担忧因此惹怒仙长,从而将其灭杀。
“王兄无需如此,若能将此学去,亦是王兄仙缘深厚呐。”观其如此模样,李钦忍俊不禁,轻声安慰道,“倒是李某疏忽,损坏了院中的物件,实在过意不去。”
见李钦并未追究,且语气和煦如春风,依旧是日间那温文尔雅的先生,王风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而后连连摆手,言语恳切道。
“些许青石板而已,不值一提,待他日我同陈力一起上山打上几块新的便是。”
二人又闲扯几句,王风的心绪这才平复。
而后,李钦瞧见远方已然渐渐升腾的旭日,说道。
“此间事已了,那在下也该告辞了,多谢王兄借宿之恩。”
王风闻言一惊,祖上积德让其巧遇仙人,他原想多了解些许仙人事迹,未曾想这便要分别,当下感慨万分。
“仙长替咱村子诛灭妖邪,如此大德,岂是借宿一宿所能比拟的,不必言谢。”
“王兄客气。除魔卫道本就是我辈本分,若以恩德计较,那便失了初心也。”李钦正色道,“倒是有劳王兄将此间之事告知陈家父子与村中父老,让众人莫再遭受诓骗。”
说罢,李钦瞥向依旧瘫软院中的苗道人,沉思少顷,才道。
“村中之人遭受蒙骗的钱财,应当能于其住所寻到,至于如何处置此人,便交与你们定夺吧。”
王风闻言,连声应下,郑重保证道。
“仙长放心,在下必定谨记仙长嘱咐。”
“那在下便先行一步,望后会有期。”
朝王风拱手道别后,李钦便迎着晨曦,与林妙妙一同渐行渐远。
唯有王风留与原地,望着其背影,怔怔出神。
……
清晨,曙光初现。
陈家父子刚洗漱完毕,便听闻院门如被人砸击般砰砰作响。
陈力皱眉将大门拉开,便瞧见站于门外的王风,顿时没好气道。
“阿风,这大早上的何事如此着急?”
“天大的事!”王风铿锵有力道,而后努嘴示意,说道,“你瞧这是谁?”
闻言,陈力这才察觉王风手中正拖着一道如死狗般的人影,细细观其面容,他不由惊呼。
“苗道长!阿风你疯啦!竟如此对待高人!”
王风顿时啐了一口,怒斥道。
“高人?这就是一畜生!”
言罢,王风拖拽着苗道人进入院中。待陈父闻讯赶来,王风才将苗道人谋财害命的来龙去脉同二人道来。
半晌后,陈家宅院忽的爆发一阵撕心裂肺地怒吼。
“你个杀千刀的玩意!”
“畜生!畜生!你还我娘命来!”
“狗娘养的玩意!”
“……”
只见陈家父子皆是双目赤红,怒发冲冠,对着苗道人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知晓自家所发生的一切皆是因其于背后搞鬼,就连陈夫人亦是因其丧命后,二人已是怒火攻心,理智尽失。
然而,至亲遭害之仇岂能轻易消解?
陈力忽然跃起,抓起放在墙角的锄头,便要砸向苗道人的脑袋。
王风见状大惊,连忙阻拦,高呼道。
“用榔头便是,莫用锄头,砸死了还怎么继续打?”
少顷,望着手脚尽断,已然不成人形的苗道人,陈家父子极力克制,这才未将其当场毙命。
陈父已然力竭,跌坐门槛上老泪纵横,不停哀号。
陈力亦是悲愤填膺,强撑身躯,朝王风问道。
“阿风,你是怎地识破这一切的?”
王风见状,连忙上前扶住陈父,而后才道。
“并非是我,乃是先生识破这畜生奸计,且将其镇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