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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完颜破军却当真了。
“未必不可。”
渤海王感叹道：“先见过再说，从血缘上来说，老夫虽然是他的外公，可是对他没有一日的养育之恩，而且这个李虎对他很刻薄，朵朵也是早日自尽死了，他这些年吃了很多的苦，只怕心中早就已经恨死了我这个外公。”
完颜破军摇头道：“大王请放心，小王爷绝对不是一个恨天恨地的人，他对于生活充满了热情。”
渤海王错愕地看了一眼完颜破军，但没说什么。
“行了，你去外边看着吧，土台好了，你就来叫老夫。”
渤海王轻叹了一声。
这件事情……
该怎么说呢？
新增十个边境市场，这俨然已经是武力对于武国所取得的最大进步了。
后续还有十个边市……
当然，这都不是最意外的，最意外的是，武国的那个唐王，竟然是自己的亲孙子！
渤海王深吸了好几口气。
纵横疆场一生，宦海浮沉大半辈子，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啊？
嗯。
眼下这种场面还真是没见过啊！
酒好了！
一人一碗，已经让众多将校们苦着脸了。
有人说好喝过瘾，有人说难喝，喝到嘴里跟毒药一样。
唐无双只喝了半碗，剩下的就递给边上一直嚷嚷着好喝的一位部将喝了。
李文轩嘿嘿一笑，白酒嘛！
本来就是这样，有的人觉得好喝，有的人觉得不好喝。
一酿造出来，就像就叫天下人趋之若鹜，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些将校们，多数还是觉得好喝！
“打上一壶。”
李文轩看着外边的土台，仅仅半日时间就已经搭建完成。
他从疯驴子手中接过酒葫芦，还备着两个酒杯。
就这样骑着马，领着十个护卫出了城门。
城楼上，厉兵秣马，所有的人都做好随时出城鏖战的准备。
渤海国那边，渤海王缓缓驱马往这边走来，远远地就看到了那身上穿着大武玄甲，腰间挂着两口宝剑的外孙。
“听说这小子武功不错，会不会在我和他登上土台的时候，忽然就拔剑刺了我？”
渤海王扭头想着一边上的完颜破军问道。
完颜破军脸上浮现错愕之色，还真是认真思考了一番，方才摇头道：“不会有这种可能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这点真是奇怪，我这孙子把你变成了残废，你不仅不恨他，反而好像对他很是推崇一样。”
渤海王摇摇头，眼看已经到了土台边上，便翻身下了马，顺着土台的斜坡往上走。
土台上，摆放了一张擦拭干净的矮几，铺了一层地毯压灰。
李文轩跪坐在矮几边上，看着面前这个面容冷峻的高大魁梧老人走上前来，跪坐在自己对面。
李文轩摸出酒葫芦，还有携带过来的两个酒杯，一声不响地倒满了酒。
他端起来，先喝了一口，示意没毒。
渤海王被他的动作逗笑了，端起来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
“这酒……有点意思。”
李文轩道：“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叫你渤海王，还是叫你外公呢？”
渤海王两眼看着李文轩，脸上的神情很是意外。
李文轩从身上摸出阳陵虎符，轻轻放在矮几上。
“这东西是我曾祖父的？”
渤海王拿起来看了看，有点吃惊地看着李文轩：“这是……你娘留给你的？”
“不是。”李文轩摇头道：“有一次，我去祭拜我娘的时候，我娘坟边有一个老头给我的。”
“山海关之战的时候，这东西失窃了，若不是如此的话，你们武国之前那个皇帝，未必能打赢这一战。”
渤海王摇摇头，语气惆怅，推还回来给李文轩。
李文轩笑道：“你不想拉拢我去金国效命？”
“我想你就会来吗？”渤海王笑了，“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莫不是心中都已经准备好了一堆拒绝我的说辞？”
“当年我娘丢了，你没找过？”
“找过。”渤海王道：“就是因为找你娘，才把山海关之战打败了。”
“嗯……”
李文轩反而不好说什么了。
“这酒怎么样？”
“好极了，草原上昼夜温差大，这酒喝下去，浑身都暖和。”
“边市上会有这东西，能维持多久的和平，我也不清楚，但希望你我祖孙两人不要在战场上相遇。”
渤海王摇头：“我是金国的渤海王，你是武国的唐王，两个国家开战，我们怎么可能不会在战场上相遇呢？”
“更别说，你还有两个舅舅，都担任要职，指不定将来你们就会在战场上兵戎相见。”
渤海王道：“我嘴上说不劝你，实际上还是很想劝你的，你来这边，我把我的渤海王让给你，你拥有的是一个真正拥有自治权的国家，你只需要听从金国宗主的命令去打仗就行，但是回到国家，你就是一个真正的国王，甚至，如果你觉得自己足够强大，你想取代宗主国，也并非不可。”
“我的意思就是说，你想争一争，金国皇帝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的。”
李文轩抿了一口酒：“老外公，我还以为你对金国皇帝相当忠诚呢！”
“忠诚只是相对的，你这么年轻，就打出来了如此可怕的战绩，谁知道你的上限在哪里？”
渤海王道：“而且你是我的血脉，你当然有资格争夺金国皇位。”
李文轩笑道：“外公啊外公，你这个饼子，简直就是铜浇铁铸的饼，我就算是有一口钢牙，那也吃不下……”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领着你往渤海国走一遭，让你看看，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渤海王认真道：“在这个国家，你就是真正的国王，和武国皇帝册封的王爵，那是两回事儿的。”
李文轩深吸一口气：“说不心动是假的，更别说，还有可能争夺金国皇帝的位置，我想止息两国兵戈，如果我做了金国的皇帝，那到时候我就可以和武国的皇帝好好地商量一下两国和平共处的原则。”
渤海王笑了起来：“我得到的情报中，你和武国的小皇帝关系莫逆，可如果你真坐上了金国皇帝的位置，到时候你想的就是怎么灭掉武国，然后将之取代了。”
李文轩摇头：“咱们祖孙俩还是说点实际的东西吧，对于让我坐上金国皇帝这个位置，你有什么特殊想法吗？”
渤海王很认真道，“大宗要发兵去攻打西域，你已经身居武国左将军这样的高位，你如果支持出兵阻挡的话，那么大宗的兵力就会被拖在地北边，到时候我发兵偷袭他，逼迫他退位，扶持另外一个傀儡上位，然后我们再进一步图谋。”
“金人换个皇帝，这没有你们武国想的那么困难。”
李文轩从头到尾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外公：“不是，你来真的啊？”
渤海王抿着白酒，笑呵呵地看着李文轩：“老夫可没有开玩笑，只要你现在点点头，什么都好办。”
“你就不怕我骗你？然后故意挑起金国内讧？”李文轩抿了抿嘴：“说实话，咱们爷孙第一次见面，有酒没肉，真个儿难受。”
“这有何难？”渤海王扭头，朝着土台下大声喊道：“你！去营中现杀肥羊过来！”
那护卫应了一声，立刻跳上马背，往军营中赶了过去。
渤海王笑道：“你带了酒，我就应该准备肉……”
肉真的很快就来了。
这给城楼上刀剑都拔出一半，箭矢都捻在指尖的将士们看不会了。
“这……这怎么还吃上喝上了啊？”唐无双有点发懵。
过了片刻，他转头吩咐道：“告诉兄弟们，别放松警惕，打起精神来！”
“是！”
诸将应声道。
土台上，天色黄昏，夕阳斜照。
李文轩吃着金人的烤羊肉，觉得味道真舒服。
或许真是因为自己身体中另外一部分基因作怪吧。
“酒也喝了，肉也吃了，闲话也聊了，小家伙，表个态吧？动心没有？”
李文轩哑然失笑：“说不心动，那当然是假的，来吧，咱们仔细说一下计划！”
“好！老夫果真没有看错你！”渤海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现在，你回到武国，禀明武国皇帝，我们会在金国皇帝带领所有兵马攻打西域的时候派兵过去！”
“好！”
李文轩点头，他放下酒杯，返回关内，辞别了唐无双，直接回到了武国，和皇帝密谋，最终成功坐上了金国的皇帝，和武国永世修好。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