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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邺,景和十五年,皇城京都。
“到了,快到了,虞娘子请看,山下隐约露出半边的城池就是咱们大邺的京都了,也叫大邺城。”林嬷嬷给虞宁指着方向,满脸笑容地说。
虞宁掀开马车帘子,抬手遮了一下头顶的炎炎日光,顺着林嬷嬷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车队行在山路上,置于半山腰处,从这里往京都看,能将大半城池收于眼底。
现在的大邺正值盛世,国库充裕,百姓安居乐业,故而大邺城常常修缮扩建,远远看去高耸恢弘,气势磅礴。
两朝皇都坐落于此,天子脚下的神都天街,触目辉煌,锦绣无边,当真是繁华如梦,富贵造极。
“不愧是京都,城池建得这般宏伟,看上去有十个青云城大了。”
虞宁活了二十多年,从未见过这样人物繁阜之地。
她一直生活在边境战乱苦寒之地,见过最大最繁华的地方就南边的青云城,此前在那里住了五年。
要不是京都的永宁侯府来人认亲,一口咬定她是侯府失散多年的小姐,好说赖说请她进京,承诺虞宁后半生安享荣华富贵,不然现在她还在青云城里赖着呢。
虞宁在青云城的说不上清贫,相较于平常人家已是宽裕很多了,她不缺银子,但许多事用银子无法解决。
她这辈子没什么造化,但女儿还小,虞宁想让孩子有更广阔的天地去成长。
“咱们永宁侯府在内城东南,左邻晋王府,右靠云梦河,前后建有京都最大的正店酒楼、清雅茶坊、瓦肆勾栏,就算是子夜出门,两侧依旧通明,是处极为热闹的地界。”
林嬷嬷絮絮叨叨讲起了京都里的风俗和趣事,以便让自家小姐更加了解这里,但说着说着她就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自从小姐失踪,苦寻不得,夫人是日思夜想,时时担忧,以至于忧思过度,身子一日比一日差。”
林嬷嬷哭了一阵,然后含泪看着虞宁,欣慰笑道:“这下可好了,小姐马上就要回去了,母女团聚,夫人见到小姐,定然欢喜非常,珍爱无比。”
“嬷嬷别哭了,擦擦脸吧。”虞宁递上干净丝帕,无奈点点头,没说扫兴的话。
其实还说不准呢,万一她不是永宁侯府的走丢的小姐,这不就是空欢喜一场。
早就说了,让林嬷嬷先别急着叫她小姐,唤虞娘子就好,但林嬷嬷记不住,说了两句话这称呼就从虞娘子变成小姐了。
她一个从土匪窝里长大的娘子,就算真的是永宁侯府的女儿,那侯府里的贵人们肯不肯认她还不一定呢,所以现在叫小姐啊,实在是言之过早了。
两个时辰后,永宁侯府的车队停在京都城门外,顺着人群缓缓往城内走。
一直跟小舅舅学骑马的小宝跑回马车里,欢天喜地扑在虞宁怀里。
“阿娘,骑马可太好玩了,我以后还要跟小舅舅学骑马!”虞小宝一脸兴奋,跟虞宁描述骑马如何如何好玩。
“骑个马而已,看给你开心的,娘不是答应过你,以后会亲自教你的嘛,瞧你这幅没出息的样子,脸上都是灰尘。”
虞小宝赖在亲娘怀里撒娇,“好玩嘛。”
虞宁本是不让虞小宝给谢遇棠喊舅舅的,但谢遇棠这小子很会哄孩子开心,一路上将虞小宝打理得服服帖帖,一会教打猎一会教骑马的,小把式一套又一套,看在女儿开心的份上,虞宁也就不管她嘴上怎么叫了。
谢遇棠是永宁侯府幼子,年十七。
迎回嫡小姐对侯府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事情,但永宁候和世子都有官职在身,不能随意离开任职地,永宁候夫人又体弱,不能长途跋涉,所以接人的任务就落在了六公子谢遇棠身上。
同来的还有侯夫人霍氏的心腹婢女林嬷嬷。
随行侍卫有三十多,丫鬟婆子八人,马车也是上等雕车,锦帘绣窗,彩带飘香,内里装饰考究舒适,足可见侯府接回女儿的诚心。
谢家人找上门来时,虞宁本是不想来京都的,她无拒无束长到二十二,有能力养活自己和女儿,已经没必要去认什么亲人了。
但谢遇棠脸皮太厚,日日堵在家门口不让她出门,以侯府权势相逼,又用荣华富贵引诱,虞宁被他烦的头疼,还隐隐有些心动,好奇她的生身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想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答应了,随谢家车队进京看一看。
永宁侯府谢氏是传承了两朝的名门望族,就算朝代更迭,皇帝换人做,也不影响谢家繁荣鼎盛。
当朝皇太后就是谢家女,永宁候的嫡亲姐姐。
如果虞宁真是谢家女儿的话,那皇太后就是她亲姑母。
此生荣华富贵自是不用说。
白皙纤细的手指掀开帘子,虞宁透过小窗看着京都繁华热闹的街道和商铺,暗暗在心里感叹世事无常。
突如其来的永宁侯府,从没见过面额父母双亲,兄弟姐妹,这一切都离她太遥远,但又仿佛近在咫尺,伸手可触。
临近午时,侯府派去南边接三小姐回家的队伍终于出现在侯府众人的视线内,为首的正是小少爷谢遇棠,他骑着高头大马,神采飞扬地带领队伍往家门口走。
永宁候府的女眷们早早就等在了门口,已经站了半个时辰多。
“这炎炎烈日的,何苦干站在正门口等,人到了再出来不就行了。”说话的年轻女子是侯府二房的嫡女谢妤华。
谢妤华在谢家子女中行四,是为永宁侯府四小姐。
烈日下站久了难免心浮气躁,更何况谢妤华是锦绣堆里长大的高门贵女,没受过这样的苦,但此时她也只能小声跟自家姐妹抱怨两句,将这点子怨气忍下。
往前面看,永宁候夫人霍氏和二房夫人林氏都是年过四十的人,她们同样在日头下等了半个时辰,但却没有丝毫不悦。
“给母亲与二婶问安。”
谢遇棠翻身下马,弯腰见礼,一派悠然模样。
但此时,宁候夫人霍氏和二房夫人林氏的目光都落在马车上,没空理会谢遇棠揶揄玩闹般的问安。
霍氏闺名姝洹,出身寒门,但心气极高,最重体面,寻常不会失态。
今日与失散多年的女儿重逢,当娘的终是忍不住泪意,马车里的人还没露面,她就湿润了眼眶。
当她看见林嬷嬷扶着马车里的年轻娘子下来时,眼泪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
霍氏连忙迎过去,抛下身后的一干人等,紧紧抱住了刚刚下马车,还有些蒙的虞宁。
“神悦,我的神悦,没错的,你就是我的悦儿。”霍氏抱着虞宁不松手,任是侯府众人全劝解也止不住地哭。
“夫人别哭了,小姐已经回来了,以后的日子可多着呢。”林嬷嬷将虞小宝抱在怀里,一边安抚孩子一边劝解霍氏。
“是呀,大喜的日子,长嫂可莫要哭了,快让三侄女进府吧,舟车劳顿许久,先歇歇脚喝喝茶再说话。”
二房夫人林氏也跟着劝,但都不管用,霍氏这情绪开了口子就如放闸的洪水,怎么也停不下。
几个女眷七嘴八舌地说话,场面相当热闹。
最后还是虞宁扶住了霍氏的肩膀,正色问:“夫人怎知,没认错人呢?”
“我是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单凭一个信物,怎能轻易断定我就是您的女儿?”
虽然认亲的信物确实是虞宁从小戴在身上的,但认亲这样的大事疏忽不得,来龙去脉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霍氏用手帕擦着泪眼,深呼吸平复情绪。
旁边的二房夫人率先张口,“不会错的,神悦你可知,当年你走失的时候已经有五岁,模样初初长成,可怜可爱,长辈们都是认得的,如今你二十二,模样虽然有些微变化,但也是按着小时候的模子长的,我们只需看你一眼便知没有错!你就是谢神悦,永宁府侯府三小姐。”
霍氏缓和过来,情绪平静了些,她含泪点头,目光舍不得从虞宁脸上移开,如珠如宝。
“是了是了,神悦你五岁才从娘身边离开,为娘养育过你五年,是万万不会认错女儿的。”
信物和长相都对上了,许多线索都能查询到,是不会出错的。
虞宁微微叹气,心里也有尘埃落定之感,纵然丢失,但她从小欢欢乐乐长大,没受过太多苦,所以面对生母并无埋怨之感,只是有些唏嘘罢了。
“我知晓了,虞宁确实是夫人的女儿,血脉无误,但……”
虞宁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伸手握住霍氏的手,认真道:“但夫人,我如今不叫谢神悦,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虞宁。”
霍氏收敛了泪眼,点了点头,欣喜万分,“好好,娘不叫你神悦了,叫你宁儿可好。”
“嗯,多谢夫人。”
忙活半晌,正门口的女眷们终于可以移步入府了。
虞宁一路都被霍氏牵着,到了正堂中,众人落座,霍氏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正堂里,虞宁的座位紧挨着霍氏,依旧是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
“小小姐困了,这里人多,小姐你和夫人在这里说话,我带着小小姐去夫人院里找个屋歇着去。”众人说话之际,林嬷嬷抱孩子走上前说。
虞小宝趴在林嬷嬷肩膀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虞宁点头,“好,多谢嬷嬷了。”
堂中女眷们纷纷愣住,就这样看着林嬷嬷抱着一个“小小姐”出去了。
什么小小姐?永宁侯府没有孙辈,林嬷嬷怀里的女童是谁?
等到林嬷嬷出去了,霍氏才反应过来,迟疑地张口,“宁儿,这孩子是你的……”
“是我女儿,亲生的。”
霍氏有些吃惊,愣了一会,下面人送来的信里说宁儿独居青云城,仍未婚嫁,并未看见有男子在身侧啊?
“原来宁儿已经成婚了,那女婿现在何处,怎没有一齐进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