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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京城。
傍晚。
温度有点低。
段泳平坐在长平街巷口的一个摊位上。
一边搓着手。
一边和炉旁的老板瞎聊着。
“老板，最近生意如何？”
“还成，饿不死，富不着！”
“这不对吧，我就坐了这一会，人不是挺多的么。”
听着段泳平的话。
老板回头打量了一下。
嘴角一遛。
“您呐。”
“一看就不是做小买卖的人儿。”
“我这儿一碗汤赚几毛，来回跑个上百号，也不过才几十块。”
“谁能指望这发个财喔。”
…
“老板。”
“一碗豆汁，两个圈儿。”
…
“好嘞！”
听着这话。
看着老板再次忙碌。
段泳平笑着摇了摇头。
这会。
一个瘦弱的老头，忽然坐到了他的面前。
随手拿起桌上的木筷。
“泳平。”
“我记得你不是不喜欢吃豆汁儿？”
闻言。
段泳平笑了笑。
把桌上的火烧推了过去。
“不喜欢难道就不吃吗？”
“这么多人喜欢，总有它的道理。”
“咱们干这行的，要善于变通。”
对此。
老头呵呵了一下。
拿起面前的豆汁，好好的喝了一口。
“啧…”
“就喜欢这家的味儿。”
说着。
他夹起面前的火烧，一边吃，一边开口道：
“徽商那边今天吃了个瘪。”
“准备做点什么的时候，钉子被拔了。”
…
“嗯？”
“老耿那边做事这么马虎？”
…
“也不能算。”
“主要那家公司的管事的不简单。”
一听这话。
段泳平顿时就来了兴致。
别过脸，咬着圈圈问了一句。
“哪家的？”
“宁州的一家娱乐公司，好像叫什么虹文。”
“虹文？”
段泳平拿着圈圈的手顿了顿。
眉头微皱。
“宁州有这家上市公司？”
“嗯，改过名儿，以前叫腾虹。”
此话一出。
段泳平瞬间错愕了。
“老陈你说叫它什么？”
“虹文娱乐。”
“以前的名儿。”
“腾虹娱乐。”
老头眉头皱了皱，问了一句。
“怎么了？”
闻言。
段泳平放下了手中的圈圈。
摇了摇头。
“老耿那边是不是没做过背调？”
“什么意思？这公司有咱们人的股份？”
段泳平摇了摇头。
“没有。”
“但里面藏着条潜龙。”
“唔，不对。”
“应该是隐凤…”
…
“你说的是…那丫头？”
陈国方也意识到了事件的严重性。
毕竟那丫头是他们都想吸纳进来的人。
而徽商那边也是他们这次的合作伙伴。
如果这两边斗起来…
“你怎么说？”
“是调和还是…”
…
“调和？”
段泳平忽然轻笑了一声。
“老陈，你知道我厨艺不好。”
“分不清调和油和酱油的区别。”
“所以…”
言语间。
他把手机拿了起来。
拨通了一个电话过去。
没一会，电话接通了。
“姜老板。”
“方便说话么？”
——————
五分钟前。
位于一千公里外的宁州。
某辆暗红色的奥迪tt，正被堵在回去的路上。
看着擦身而过的那些自行车，电动车。
驾驶员姜姑娘，咂了咂嘴。
“你们说。”
“要不下次咱们出门还是骑车吧。”
“虽然吹点风。”
“但最起码不至于被堵在这，前后都出不去的好。”
…
“可，老板，你骑车就不怕走光吗？”
“毕竟你穿的可是裙子哎。”
王建国的这番话，像是一个针一样。
顿时扎得姜姑娘一个激灵。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
自己现在怎么习惯穿裙子了？
要知道。
在一年多之前。
她可是连长裙都穿不下去的人。
结果现在…
一时间。
姜姑娘的心情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不过…
算了。
穿裙子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这。
姜姑娘轻轻叹了口气。
目光瞥了眼后视镜。
看着后座的那位自从上车就没说过一句话的程小妞。
“程雨。”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结果。
那小妞一点反应都没有。
目光依旧痴痴的看着窗外。
好像外面有什么东西吸引她一样。
“程雨？”
“程小妞？”
“程娘们？”
眼瞅着这姑娘现在跟块石头一样。
姜姑娘撇了撇嘴。
突然想到了什么。
直言一句。
“小雀斑。”
瞬间。
来神了。
回过头，张口就是。
“说了多少遍了，别叫我…”
然后…
程雨哑了。
张了张嘴。
“对，对不起…”
“我…”
眼见这妞有了回应。
后续就好聊了。
姜姑娘顿时笑了笑。
“没事。”
“我也是从其他地方听来的。”
说着。
她的声音顿了顿。
“程雨。”
“其实呢。”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复杂。”
“接受不了我的其他身份。”
“但怎么说呢。”
“你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
“有些东西就算知道也没关系。”
话说的有点委婉。
但在车里的都不是笨蛋。
特别是后排的程雨。
自然能明白姜姑娘的话中含义。
但此刻的程雨。
脑子依旧是混乱的。
就像是有几百个人同时在她脑子里开会一样。
一会这个人说一句‘姜宁在逗你玩’。
一会另一个声音又说‘她好厉害，她居然是偶像‘姜姜’’。
好一会。
程雨在勉强的压了压脑子的混乱。
一脸复杂的问了一句。
“…你真的是‘姜姜’么…”
“如假包换。”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走这条路？”
“哪条路？做艺人？”
听到这话的姜姑娘着实愣了愣。
随即就估摸着，这妞估计是以为自己在勤工俭学了。
忍不住白了眼身旁那个正在憋笑的小秘书。
“程雨。”
“你觉得，艺人这个行当怎么样？”
眼瞅着程小妞没有回应，一直保持着沉默。
姜姑娘也没在意，继续开口道：
“光鲜亮丽，璀璨耀眼。”
“万千目光聚焦。”
“无数美誉傍身？”
说着。
她摇了摇头。
“娱乐圈是个大染缸。”
“只要在里面混的，没有一个身上是纯净干净的。”
“特别是女人。”
姜姑娘着重强调了这一点。
毕竟上辈子见识过的事件实在太多了。
光是类似高尔夫球的那种。
就不下三起。
更别说其他的了。
就算是有家庭背景的。
踏入娱乐圈。
最后能善终的也没几个。
不过。
具体细节姜姑娘是没办法和这妞解释。
只能用这种过来人的方式。
做一个告诫。
能听就听。
实在不能听的话。
那就再说吧。
而后。
就在姜姑娘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
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由于她在开车。
副驾驶的王建国就把手机拿了起来。
看了眼号码。
瞥了眼坐在车后面的程雨。
声音压了压。
“是段泳平…”
“接吗？老板。”
段泳平？
姜姑娘现在只要一听这个名字。
就想到了之前对方和自己说的围猎的事情。
想了想。
还是伸出了手。
把从旁边的兜里，拿出了一个耳机。
戴了起来。
随即，她就听到了电话那边的询问。
考虑了一秒。
“方便。”
“有事么段总。”
………
两分钟后。
姜姑娘撩开头发，把耳机拿了下来。
随手丢在一旁。
然后想着刚刚电话里听到的消息。
眼睛忍不住的就眯了眯。
“怎么了老板？”
秘书好奇的问了一句。
但姜姑娘并没有回应。
只是抓着方向盘的左手轻轻一拨。
打出了左拐的转向灯。
沉静两秒后，才平静的出声问道：
“徽商系，听过么？”
闻言。
王建国摇了摇头。
“是类似之江商会的那种么？”
这话一出。
姜姑娘着实一愣。
对哦。 按照段泳平的叙述。
这徽商系不就是一个以地域结合在一起的组织么。
什么成员共享信息。
什么生意互帮互助。
也就是换了个名字的之江商会而已。
想到这。
姜姑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如果这么理解的话。
那就是说，一个类似之江商会的团体。
把即将上市的虹文娱乐当成了猎物。
准备围猎。
至于段泳平后来所说的愿意帮忙的话。
这话她也就听听而已。
世间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
愿意帮忙的情况，是基于有利可图。
姜姑娘可不想和这帮资本家走的太近。
都是老狐狸。
玩不过。
而且。
段泳平这家伙之前也邀请过姜姑娘一起围猎来着。
都是猎人。
现在又和自己这边通了气。
这家伙想干嘛。
姜姑娘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
就这样。
车子满满开到了学校对面的停车场。
但在刚下车前。
姜姑娘想起了什么。
回过头。
和那位表情依然有些茫然的小妞说了一嘴。
“程雨。”
“有件事我还是要和你提一下。”
说着。
当她确定对方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的时候。
才继续开口道：
“学校是学校。”
“外面是外面。”
“我不想让两边的身份重合。”
“所以外面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
“但学校里的，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听到这话。
程雨的眸光涣散了一两秒。
随即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姜宁同学。”
听着回应。
姜姑娘给予了一个肯定的笑容。
“放心。”
“虽然我不支持女孩子闯娱乐圈。”
“但【天秀女生】这档子节目，我还是能帮到你的。”
“至于其他的。”
“好好想想吧。”
说完。
她就解开了安全带。
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好一会。
一行三人就走进了学校。
进入南园的岔路口。
临别前。
看着欲言又止的程小妞。
姜姑娘好奇的问道：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说的？”
闻言。
程雨终究想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
出声了。
“陶涛他…”
哦。
原来是这事。
“他知道。”
“但知道的不全。”
“应该跟你差不多吧。”
姜姑娘的回答有点模棱两可。
因为她不想刺激这小妞的积极性。
万一她以为自己和陶小子有什么。
那岂不是冤大了。
嗯。
良心说。
姜姑娘还是挺看好程小妞的。
至于叶家二小姐。
跟个长不大的小倔妞一样。
玩泥巴去吧。
——————
【天秀女生】32强的录制就暂时告一了段落。
下一次的十强赛。
得到将近十一月月底的时候才开始。
至于中途的这段时间。
基本就是姜姑娘给队里的这四个小妞安排相应的训练就行了。
至于怎么安排。
“廖廖姐。”
“她们几个就交给你啦。”
…
“知道了知道了。”
“真是的。”
“本来公司事情就多。”
“你个老板不问事也算了。”
“还赛人过来。”
听着电话那头的怨气声。
姜姑娘憨笑了笑。
“哎呀。”
“能者多劳。”
“嘻嘻嘻…”
好一会。
她才把廖廖那边的幽怨给抚平。
把手机放了下来。
结果她的面前就赫然出现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一脸痛苦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来，帮，帮帮忙…”
“帮我把裤子提一下。”
听到这话。
姜姑娘忍不住的噗嗤一声。
“焦妹儿。”
“我记得上次形体课的时候，我就让你和老师说一声。”
“换一件大一号的衣服吧。”
…
“哎，别提了。”
“快来帮我提一下。”
见状。
姜某人只能一边笑着，一边伸出手。
握住焦妹儿屁屁下面的那条松紧带。
用力一提。
“嘿”的一声。
弄了上来。
然后。
看着那两块在自己面前抖动的屁股蛋。
姜姑娘下意识的就是一巴掌。
“妹儿。”
“弹性不错哦。”
“看来以后八成是生儿子了。”
然而。
听到这话的焦妹儿。
没好气的撇了撇嘴。
“行啊。”
“我生儿子。”
“你管饱。”
？？？
这特喵的。
敢调戏到老夫身上了。
你个娘们死定了！
“啊啊啊啊！”
“葵花点穴手！！”
——————
中午。
学校食堂。
姜某人趴在桌上。
一头乌黑的秀发，自然地落在脸上。
远看无比的静美。
但近看。
那张俏丽的脸上，却挂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雯雯。”
“我们形体老师不是人。”
“她蹂躏我！”
听着抱怨。
齐小雯笑了笑。
把手上的四根筷子，分了两根，放在碗上。
然后笑盈盈道：
“况老师挺好的。”
“教授形体课的时候我见过。”
“动作很标准呢。”
这话说得姜某人不乐意的。
当即坐直了身子。
撩开了脸颊上的碎发。
一脸愤愤道：
“她标准是她的事！”
“但她为什么搞我呢！？”
…
“我记得她不是挺好喜欢你的么。”
“还是说你今天的动作不标准了？”
…
“她都快把我压成蜘蛛了！”
“还叫喜欢我？”
姜姑娘现在想到上午的形体课。
就是浑身难受。
明明都是和别人一样的摸鱼。
为什么形体老师就把她拎出来。
要知道。
她今天差点就亲到了自己屁股！
哎呦。
想想骨头都疼。
不过。
延伸下来。
姜姑娘顿时就想到了小媳妇的身体柔韧度。
连到这种程度。
小时候吃的苦怕是不会少。
一时间。
姜姑娘的内心，充满了对齐小雯的同情。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她桌上的电话响了。
侧目一看。
某位宿舍管理大妈电话。
不是太想接的。
扭捏了好一会。
终究还是在齐小雯的好奇下。
她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
“干么事啊？”
闻声。
电话那头愣了愣。
好一会才嘀咕了一句。
“老板。”
“你的宁州话不标准。”
“真正的应该是…”
…
“闭嘴！”
“有事说事！”
“无事退朝！”
此话一出。
电话那头顿时沉默了。
两秒后，才咂了咂嘴。
“老板。”
“有个叫胡润的找你。”
“说是有生意跟你谈。”
胡润？
我还胡椒呢！
“做哪一口子的？”
“媒体宣传，好像是刊物之类的东西。”
刊物？
姜姑娘脑子里回想了一下。
似乎也没有找到和这类人打交道的纪录。
想了想。
“你确定是媒体行业的？”
“确定。”
说着。
电话那头的宿管阿姨声音顿了顿，接着继续道：
“但我跟他通电话的时候。”
“总感觉他的华语不太正规。”
“像外国来的串子一样。”
串子？
姜姑娘脑门上的青筋瞬间跳了跳。
“你既然都说串子了。”
“那特喵还跟我汇报了做什么？”
听着训斥。
电话那边的声音赫然有些讪然。
赶紧解释道：
“那个。”
“老板。”
“不是我不想拒。”
“而是对方说他是那什么西牙的王子介绍过来的。”
“我这不是考虑到咱们企业国际化的可能。”
“所以就来请示一下…”
“既然老板的意思是拒绝。”
“那我这就…”
…
“等等。”
姜姑娘敏锐的从王建国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个信息。
西牙王子。
就是那位长得跟电线杆一样高的费利佩.胡安殿下么。
如果真的是他的朋友…
老外口音…
媒体行业…
名叫胡润…
等一下。
不会是…
艹！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