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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争吵之际,侍奉朱允炆的小太监走了进来。
“狗东西,你进来干嘛!”
朱允炆正愁气没处发,见这太监不打声招呼就敢进来,当真是一点尊卑都没了。
就算如今他失势,可他还是皇孙!
也不是这些没卵子的能欺辱!
小太监连忙跪地爬伏,磕了几个头道:“殿下恕罪!是宫里来人,杜公公亲自来的,说是皇上找殿下。”
朱允炆他的脸色像变幻莫测的天空,一会儿害怕,一会儿强撑镇定,令人捉摸不透。
最后朱允炆轻轻道:“自晓了!”
“允炆......”吕氏想拉住朱允炆,却被朱允炆狠狠扔开,留吕氏一人呆呆地看着朱允炆的背影。
朱允炆默默走了出去,门外杜安道早已等候。
“二皇孙殿下,请。”杜安道很是尊敬道,但眼中那抹轻蔑,深深刺痛了朱允炆那脆弱的自尊。
“哼!”朱允炆不屑道:“狗眼看人低的腌臜阉人!”
“呵呵。”杜安道也不恼,笑吟吟地看着朱允炆这秋后蚂蚱。
朱允炆太自以为是了,还没有登上皇位,就不把他这位伺候陛下数十年的近侍放在眼里了,那他登上皇位还了得!
不得喂他吃屎啊!
东宫到皇宫的路不算远,曾经老朱召朱允炆入宫,他还嫌路太长,但今天他却嫌这路太短了,短到他觉得刀就在他的脖子上了。
朱允炆走得比往日要慢许多,但再慢,也还是走到了太和殿。
就在朱允炆要进去的时候,杜安道拦下了朱允炆。
“阉人!你敢拦我!”
朱允炆本就担惊受怕一路,情绪本就不稳,加上他对太监向来不喜,自己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却被这死太监打断,他能不生气吗?
“皇爷说了,让朱允炆那崽子跪着,好好想想自己哪里错了!”
“身为长子,对自己弟弟却不留一丝情面,手段如此阴狠,咱怎么有你这么个无长兄之爱的恶孙!”
杜安道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朱允炆的心上,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仿佛被震荡得一片混沌,皇爷爷的爱也开始远离。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朱允炆瘫坐在地,泪水爬满整个脸庞,他像是疯了一般,大叫起来!
“皇爷爷,不是我,不是我!”
朱允炆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站起来,向前冲去,他状若疯魔一般,大喊道:“是黄子澄,是他!”
“是他哄骗我,说只要能毁了三弟的名声,我就能得到皇爷爷曾经的喜爱了,皇爷爷,是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了......”
杜安道让手底下的小太监死死拦住朱允炆,不让他进去,毕竟皇爷给他的吩咐就是不见朱允炆。
至于朱允炆想进,关他什么事。
朱允炆拼命向前冲去,他死死看着太和殿的紧闭的大门,他多希望自己的皇爷爷能走出来见见他,给他一个机会。
可惜,过了许久,太和殿的大门依旧紧闭。
最后,朱允炆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框框磕头,力道之大,让两个小太监都拉不住。
无奈,他们只好一脸为难看向杜安道,杜安道一脸吃屎的样子,人家到底是皇孙,那是他能管的。
被朱允炆逼得没办法,杜安道只能硬着头皮开了门钻进太和殿内。
进去后,只见老朱一人呆呆望着一根没有刺的荆棘藤。
“皇爷,二皇孙他在外面磕头,我们没用,拦不住他。”
老朱像是回过神一般,眸子瞥了一眼杜安道,“咱还没老的听不见。”
“皇爷富德万里,能活万岁!”
杜安道仓皇跪地,对于年老的皇帝,年龄这个问题最是不能谈的。
何况老朱性情向来......
朱允炆头都磕出血了,可杜安道进去半天,大门依旧还没有开,就在他心生绝望之际,老朱终于出来了。
朱允炆也顾不得一脸血迹,连滚带爬来到老朱身下,头发散乱,他一脸痛苦道:“皇爷爷,我真的知错了。”
老朱颤抖的手摸上朱允炆的脸,疼惜看着磕破皮的额头,随后恶狠狠对着杜安道他们道:“你们瞎了狗眼的东西,都不知道拦住二皇孙吗!”
杜安道带着几位小太监跪下称罪,但脸上一点担忧的神色都没有。
老朱也是随口一说,朱允炆真铁了心要磕,这几个小太监包括杜安道,谁真敢拦着。
随后,老朱看向朱允炆,一时间也是为难起来,此事和黄子澄有没有关系,他能不知道吗?
黄子澄是尽心尽力辅佐朱允炆,为他奔波,替他做说客,尽可能让其他官员支持朱允炆,同样也教朱允炆行王道。
老朱不管黄子澄这些行为,都是存下朱允炆封王后,府中能有一位能臣,帮他治理封地的想法。
可现在,朱允炆自己兵行险招,却把脏水泼向黄子澄身上,老朱虽然自己是一凉薄之人,但却希望自己后代有情有义。
但老朱也舍不得当面揭穿朱允炆的话,让朱允炆的名声彻底臭了。
老朱接过一张锦帕,心疼擦拭朱允炆脸上的血迹,口中喃喃道:“半边月儿啊!”
黄子澄啊黄子澄,只能委屈你了。
你敢违背咱的旨意,公然站队,那今日之灾,合该有你一劫!
老朱相信自己的孙子!
那这场风波的罪魁祸首只能是黄子澄了!
这是朱允炆推出来的,也是老朱给朱允熥的一个交代,同样也是给天下人的一个警示!
“咱相信你!”老朱扶起朱允炆,同时让人把朱允炆带下去看伤,朱允炆还想多说什么,却被老朱不容置疑的眼神吓得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二虎!”
“二虎在!皇爷有何吩咐。”二虎站了出来,刚刚他可是专门来看朱允炆磕头的好戏的,只是朱允炆这孙子,磕个头像没吃饭一样,软绵绵的,不是个男人。
“去,把黄子澄抓了吧。”
老朱对黄子澄也是感到可惜,若是黄子澄不掺和神器更易这事,日后的托孤大臣必有黄子澄一席之地。
只是可惜了,不过也只有一点,刘伯温李善长那般天纵之才老朱说杀就杀了,何况一个小小的黄子澄呢,只能算他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