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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今天我在父王灵堂上看到二舅,却感觉二舅好像有点太过低调,加上我母妃走了这些年,我们之间都很少有机会坐在一起聊天,就干脆过来了。”
小朱没有摆一点皇家架子,常继祖对小朱在血缘上的亲近,更多了几分好感。
常家以前还算风光,大姨去世后,常家也不算落寞,可五年前,他大伯干了不少混事,被撸了爵位,常家就走下坡路了。
好在太子爷是个念旧的,对他常家也常有赏赐,不过都是杯水车薪,主要是他爹太谨小慎微了。
这几年除了太子以外,很少和朝廷勋贵打交道,自然在京都中开始形只影单了,日子也就比平民稍好。
“咱们是一家人,还是要常聚,莫淡了感情。”小朱轻锤了一下常继祖。
“是是是!”常升有几分老泪纵横。
大姐,允熥长大了,也成熟了,能扛起担子了,你放心,你的儿子一定能坐上那个位置!
常升握紧了拳,眼神更加坚定,世人都觉得他是个怂人,却不知道他在暗里为小朱谋划。
可惜在老朱眼里,只是一个笑话而已,老朱轻而易举地就毁了蓝玉这根顶梁柱,他常升,死的也轻描淡写。
“有这心就好了。”二舅妈感性许多,眼眶通红,船怕遇逆风,人怕叮当响啊。
经历过大起大落过后,更是能感到这一份温情的来之不易。
“表哥也不小了,该找点事做,来日我去向皇爷爷讨个事,让表哥帮帮我,二舅觉得怎么样。”
小朱看向常升,常继祖在历史上笔墨不多,但寥寥几笔也写下了常继祖不凡的才能,只是家道中落罢了。
“这怕是不好。”常升出乎意料地拒绝了。
“有什么不好,这历朝历代不都是这样吗,京城里那个王公贵族家里不帮忙给后人寻份差事的。”汤氏听到常升的话,直接跳脚了。
她可以忍受过苦日子,但决不能接受自己儿子一辈子碌碌无为。
“你这妇道人家,不懂。”常升刚想发火,但看着陪自己过了这么久苦日子的妻子,只能道一句不懂。
“还不是你那哥哥犯下......”
“住口!”常升站在门口,刚好看到冯氏走了过来,连忙打断了汤氏下面的话。
“三皇孙殿下好。”
汤氏像什么都没有听到,规矩地给小朱行了一礼。
“大舅妈,你这是折煞我啊。”小朱跳下板凳,虚扶了一下冯氏,对于常家的一些事,他也了解一些。
小朱很是同情常家,但对自己那个大舅,可是没啥好感,常茂那个大舅实属不干人事,身死也是自己作的,毕竟老朱都觉得他‘不得长久’。
汤氏有点心虚,不敢看冯氏,冯氏倒是神色如常,反而笑吟吟和汤氏聊着家常,看不出半分不悦。
汤氏脸皮更红,越发心虚,毕竟说坏话被人当面看到,多少还是过意不去,毕竟冯氏风评还是不错的,只是嫁错了人而已。
小朱随手抱起一个小女孩,伸手逗着她。
“表妹今年几岁了呀?”
“六岁啦。”
“都六岁啊,那不是证明表哥忘记给你压岁钱这些了。”
“小宇子,你统计一下,回去从库房拿些小玩意,给表妹表弟他们玩。”
“是,三爷。”小宇子看着常家这些人,心里明白,常家怕是要再度崛起了。
周围的小孩子听到,都开心起来,围着小朱转了起来。
“去去去,别吵到三,你表哥了。”看着小朱这般亲近常家人,常升更是感动,同时也愧对自己的孩子们。
怎么说他们也是开平王之后,已故太子妃的侄子女,大明最顶尖的二代,却过得跟普通老百姓没啥区别,这是他的问题啊。
不一会下人来报,汤氏趁机告罪一番,出了膳房。
“你怎么又回来了。”
“主母,账房先生说没钱了。”
汤氏一听,连忙了来到账房,询问还剩多少。
账房先生也不多说,打开库房,里面除了还有些吃食,一个铜板都没有了。
“怎么一点钱都没有了。”
“主母,太子离世,二爷给我们发了月钱后,其余的东西买了买,才凑了三千两,昨天三爷说要用钱,招待朋友,二爷也同意了,但那时候库房也就剩不到百两银子,三爷就......”
“这三弟......”
汤氏又怒又感到一丝悲凉,一个国公府竟然过得这般窘迫,要是明日传出常家连请皇孙吃顿好的钱都没有,那他们家可就成京城最大的笑话了!
汤氏想到这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好似想到什么,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递给下人。
“老李,你找个近的当铺把这个当了!”
老李看到这,当即红了眼眶。
“主母!这可是你娘家给的嫁妆啊,怎么能当了。”
汤氏苦笑道:“都是些身外之物,当了就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皇孙吃好,莫让他家看了笑话。”
两人谈论下,冯氏带着两个下人,抬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
看到那玉佩,就知道又是常家周转不开,又拿嫁妆去填窟窿了。
冯氏看到此处,心中也是悲凉,堂堂开国公府的当家娘子,过得如此落魄......
冯氏走上前,拿过玉佩,递给汤氏。
汤氏和常升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当即道:“大嫂,你别多心,就是......”
汤氏也有点圆不过去,支支吾吾的。
“弟妹,这是你的嫁妆,别家怎么样不管,但是堂堂国公府,还要靠女方嫁妆过活,说出去,不是更丢脸吗,更丢二弟的脸。”
汤氏脸色骤变,想到自家那个蠢憨憨,惶恐道:“大嫂,我知道错了,弟妹也是未曾多想,莫告诉我的夫君。”
冯氏看到汤氏这样子,心中又是一阵叹息。
这两口子也是绝配,都是武勋世家,可都是一个怂人,心中城府也浅,所幸人还是不错。
不过常家过得这般窘迫,最主要就是自己那夫君惹下了祸事,其次就是常升国公的月奉,都是交到他手里。
说了好几次,那个铁憨憨,就是不听,还说是他抢了他哥的国公位子,她不收,他就没脸活着这些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