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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太后给了桓温三天时间考虑,自己便与道福郡主,在桓家府上,赏花观鱼,正在鱼池便投撒饵料,太监灵高来报:“启奏太后,都督府参军车胤求见。”
“桓温自己不来,派参军何事?”
灵高道:“奴才不知,但车参军带着一卷地图,求太后览阅。”
道福言:“莫非荆州有难得美景,桓温定是觉着太后在行宫闷得慌,献上地图,供太后游览。”
“难得桓温有此孝心,速传车胤来见,准他献图。”
传了口谕,等候少时,车胤来到行宫拜见,褚蒜子瞅了一眼,车胤腋下果真夹着一卷地图,褚蒜子说道:“卿家免礼,今日献图,是为何事?”
车胤道:“此图甚大,苑中不便,需在桌案展开。”
“那就去房中观看。”
褚太后、道福郡主跪坐桌案前,车胤展开草图,褚蒜子问道:“车参军此乃何图?”
车胤道:“此乃大都督北伐地图。”
褚蒜子、道福郡主一愣,互看一眼,觉得诧异。褚蒜子问:“哀家未言北伐之事,为何献此草图?”
“微臣此行,正是游说太后,不可让桓温离荆。”
“为何?”
车胤指着地图道:“太后请看,荆州之北,便是洛阳。燕军大败谢万,横扫中原,商都、陈留、许昌、谯城相继失守,唯不敢攻洛阳,只因荆州重兵正对洛阳,由汝南可达,故而未至。”
褚太后看着地图,果然洛阳、荆州在同一中轴线上,车胤继而说道:“天下一统,则洛阳为天下之中;天下分乱,则荆州为天下之中。古往今来,无不如此,太后明察。”
“参军说的有几分道理,但哀家不用桓温,又能调何人?”
“太后何不命桓豁挂帅,命其收复日南?”
一提桓豁,褚蒜子心中顿了一下,思量几分,才说道:“桓豁官居黄门侍郎,乃哀家宠臣,如此俊美男子,怎舍得派往日南?”
“据臣所知,桓豁并非宠臣,乃太后托辞罢了。”
褚蒜子问道:“哀家留桓豁做黄门侍郎,已有数载,你怎知他不是宠臣?难道你双眼长到宫里不成?”
车胤道:“桓温志存高远,雄心难测,朝廷忌惮万分。太后启用桓温,放心不下,便将桓豁升任黄门侍郎,以宠臣之名,扣为人质,可是如此。”
褚蒜子斜眼看着车胤,目光尖锐,说道:“你说这话,哀家该斩你头!”
车胤大胆直言,戳破了褚蒜子命桓豁任黄门侍郎的用意,一层窗户纸捅破,让褚蒜子颇为不悦。褚蒜子道:“武子先生,哀家对你也早有耳闻,先生少年时,捕捉萤火虫,囊萤夜读,家喻户晓,敢问先生读的什么书?”
“回禀太后,微臣读的圣贤书。”
“学得什么门道?”
“学得孔孟之道。”
褚蒜子道:“读圣贤书,学孔孟道,满朝文武比比皆是,他们都看得出桓温心肠,难道卿家就看不出来?”
车胤作揖道:“太后,日南郡乃秦汉故地,岂忍陷入林邑之手;扶南国乃秦汉友邦,岂有见死不救之理?故土沦丧,遗民为奴,臣晓家国大义,才力主启用桓豁,早收失地,回归大晋。”
一席话声情并茂,出自肺腑,褚蒜子这才微微点头,说道:“我放走桓豁,桓温如释束缚,日后若反,让哀家如之奈何?”
车胤道:“太后多虑了,朝中有王、谢两家辅政,又有庾家掌京师兵马,莫说桓温,即便曹孟德在此,也不敢谋反。”
“哀家问你,若桓温、桓豁兄弟联手,如虎添翼,可得天下否?”
车胤道:“太后宽心,桓氏兄弟,虽是一脉同胞,却非一绳蚂蚱,桓豁精通兵略,忠勇莫疑,贞秀双美,足以托付。”
褚蒜子听罢,沉默良久,车胤轻声问道:“太后还疑虑桓豁否?”
“武子之言,疑云散去,茅塞顿开,受教匪浅,何虑之有?”
褚蒜子与车胤一席谈,顿感如释重负,讨伐林邑,云破天开。车胤虽是桓温的军师,但深明大义,言辞坦荡,其人格魅力也使褚太后信服不已。说服了褚太后,车胤回去禀告桓温,最后必将皆大欢喜。
......
到了次日,太后褚蒜子用过早膳,一行人赶往江边一处亭榭之下纵观江景,荆江岸边,春色甚浓,山花烂漫。经不住美色扰人,郡主司马道福和女官春分,难得玩乐,一起到亭边采花。
褚太后独坐亭下,望着江水滔滔,逐流东去,浩瀚缥缈,一望无际,好似等人来见。这时,太监灵高走来,躬身道:“启奏太后,大都督桓温求教见。”
“宣他亭下叙话。”
“是。”
等了片刻,只见桓温快步,提着袍子走了过来,“微臣桓温,拜见太后。”
“卿家来此,想必车胤已告知哀家之意。”
“正是,”桓温作揖道:“太后启用家弟桓豁,真乃深谋远虑,审时度势,微臣彻夜难眠,钦佩不已。”
“令弟桓豁,做黄门侍郎,已有五载,位列江东四俊,才堪大任,哀家总不能让他守一辈子宫门,活生生废在京师。”
“太后仁爱,社稷之福,我桓家怎敢不尽心竭力,效命朝廷。微臣已命大将邓遐、朱焘、点荆南一万精兵,相助桓豁,再从汉中调司马勋所部,前往会师,诸路人马会战林邑,何愁不胜?。”
“如此甚好,”褚蒜子见桓温尽遣精锐,欣慰说道:“哀家所住行宫,花鸟比邻,鱼虫为伴,曲径通幽,清新雅致,必是个有心之人,在此居住。”
桓温拱手道:“此处行宫,乃次子桓济宅院。”
“卿家子嗣众多,为何偏选次子宅院,作为行宫?”
桓温道:“臣膝下七子,长子桓熙,生性软弱,不足以成大事;次子桓济,文武兼备,胆大心细,宅院也讲究,乃臣最爱。所以用桓济宅院做行宫,最合适不过。”
“既然令公子如此中意,年方几何,可曾婚嫁?”
“犬子年已十八,心气甚高,非要建功立业,封侯拜将,才肯成家。”桓温道。
褚蒜子用眼神示意一下,亭外远端,正在采花的司马道福,对桓温说道:“那道福郡主,也年方十八,乃丞相之女,哀家到愿做个媒人,许与令公子桓济如何?”
“臣岂敢高攀丞相之女,又是金枝玉叶......”
褚蒜子道:“哀家也是促和不促散,金枝玉叶下嫁公候,有何不可?也算君臣之义,骨肉之情,不如永结同好,如此一来,桓爱卿永做忠良,尽心朝廷,何愁不能名垂千古?”
褚蒜子的话中,既有联姻美意,又有暗中鞭策,告诫桓温永做忠臣,恰如其分,桓温赶忙跪倒:“太后美意,臣感恩不尽,犬子婚事,全凭太后做主。”
“好,”褚蒜子道:“你我君臣,推心置腹,桓氏一门,出生入死,又有桓云剿寇病故,哀家岂不痛心?我传懿旨,加封卿家为南郡公,命次子桓济,袭爵临贺县公,待桓济出仕为官,便迎娶郡主如何?”
“太后恩重如山,桓温感恩戴德,永做忠臣,效命社稷!”
褚太后脸上露出丝丝笑容,又说道:“既然在此订婚,不能空口无凭,好歹写下一纸婚约,做个字据。”
“微臣即刻取纸笔立约。”旁边有随从端来笔墨纸砚,桓温在亭榭之下,提笔书写,做了画押。由褚太后、桓温一同做主,为桓济、司马道福定下了婚约。
褚太后拿着写好的婚约,心中十分得意,说道:“一纸婚约,不可反悔,桓济这么好的儿郎,免得日后被人抢走。”
“太后放心,犬子婚事,有尊长做主,谁也动不得。”
“卿家能有这份心,哀家便心满意足,也可安心返回京师了。”
郡主司马道福正与女官春分在远处采花,欢愉之暇,尚不知褚太后与桓温,已为其订了终身大事。
太后褚蒜子在荆州停留三日,便拔锚起航,返回建康,龙船成列,遥遥东去,直奔建康而去。真见得:
浩淼巡江畅意游,开波荡漾护龙舟。
水天一色霞光灿,村落清风逐野鸥。
回到京师建康,太后褚蒜子自己颇为得意。说服桓温调兵南征,心里也敢大胆启用桓豁,准备把好消息告知晋穆帝司马聃。谁知刚刚靠岸,便望见一架驾马车往外运着什么。
只见侍中庾希奉旨前来,在岸边迎驾,褚蒜子下了龙舟,正要登御辇之时,问道庾希:“哀家御驾回宫,建康正门,车水马龙,竟无回避,难道让哀家走旁门不成?”
庾希拱手道:“回禀太后,太后离京月余,江东大疫横生,病死者十之二三,已连生多日。未防大疫,恭请太后先走旁门,以避瘟疫。”
褚蒜子道:“难道说一车车所运,皆是死尸?”
“太后明察,瘟疫难防,死者众多,来不及治丧,只得先拉出城外,一并掩埋。”
出行一趟,万没想到,今春的疫情,波及之快。运尸车辆三三两两,接连不断,令人目不暇接,大惊失色。褚蒜子只得叹了口气,先登车辇。
虽是绕行建康旁门,但沿途之上,随风飘来的尸体恶臭,阵阵飘散,令人作呕。褚蒜子和随行宫人,只得用手绢捂鼻,草草入城。
等进了建康城,才见得沿途街市,冷清无人,户户闭门。无须再令百姓用规避之礼,只有一辆辆运送尸首的二轮板车。在东晋年间,世人对疫情传染,已有认知,每家三口得疫,便不准出户。没有得疫的,更是不敢出门。
褚蒜子看着百业凋零,人迹罕至的街市,心中不免焦虑,隔着马车窗子,问道庾希:“侍中可知此番大疫,是何病症?”
“太医奏报,乃是疟瘴。”
疟瘴便是疟疾,千百年前属不治之症,传播人间,偏偏又是在京城建康。一场生离死别,人间悲情,重现眼前。这便是:
瘟神传疫入凡间,噩耗频生车马前。
断绝几多英侠志,莫寻妖鬼问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