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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陶,古名陶丘,是一座位于济水南岸的大都市。
其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昔日周武王灭商,封其六弟曹叔振铎于此建立曹国,就是看中了这里襟带河济,扼控鲁宋的重要地势,可以帮助周人更好的掌控山东之地。
如今这座中原大城正在漫天赤旗的冲击下如一叶扁舟,摇晃欲沉。
“杀啊!”
“先登破城,赏百金!”
“擒杀魏王,赏千金,封侯爵!”
呼喊厮杀声震耳欲聋,随着风传至城中那座刚新修不久的小魏宫。
魏咎和众多魏臣听得脸色发白。
“大王勿要担忧,定陶城中的青壮并军卒共有一万余人,借助着城防设施,楚军短时间内定然打不下来。等到相邦和唐国援军一至,城外的楚人就只能撤退了。别看他们气势强盛,但只要吾等撑过这段时间就没什么大碍了。”
司徒武蒲开口劝慰,给魏咎和众臣打气。
话是这样说的,可没几个人给武蒲好脸色。
昔日与陈平相善的魏无知,便当着众人的面没好气的说道:“好一个没有大碍。昔日郦将军的兄长曾劝大王定都于濮阳,接受唐国庇护,说如果楚军北上,我魏国便可得到唐国大军的随时支援,不至于有倾覆之危。”
“结果武司徒你说怕唐王有吞魏之心,对我魏国不利,力劝大王迁都于定陶。结果呢?如今楚军已围我都城数日,唐国大军要南下救援却赶之不及,武司徒啊武司徒,大王今日落到这种险地,都是你出的好策啊!”
武蒲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忙向魏咎辩解道:“大王,臣之所以劝大王迁都于定陶是为了我魏国着想啊。臣本以为砀郡有皇欣将军率万人驻扎,就算楚国有变,也足以撑到我魏国征兵和唐国来援,哪知道齐国会突然插手,引得我砀郡之军调动,被楚人趁虚而入……”
“寡人知道司徒一心为国,并不怪罪。”
魏咎开口,打断武蒲的辩解。
到了这种地步,他并不想追究任何人的责任,且迁都于定陶也是他魏咎拍板决定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魏咎现在担忧的是另一件事。
“唐军现在位于濮阳与河北之地,南下需要一定时间。相邦则离定陶不远,他收到消息时一定会立刻前来救援。而楚军人多,以相邦的兵力并不足以解定陶之围,甚至项梁若主动攻袭,则相邦危矣。”
想到此处,魏咎眼中忧色更甚。
只是定陶城被楚军围困,城北侧更有济水流淌而过,成为一道天然的阻隔,他们已经无法向外界传信了。
……
“周巿来了。”
定陶城外,楚军大营。
桓楚兴冲冲的禀报道:“据我军斥候探得,魏相周巿已经率兵行至城阳附近,按照魏军的赶路速度,最多三日便可抵达定陶附近。大王,现在唐军尚在北面,一时间赶不过来,正是我军各个击破的好机会啊!”
“唐军……魏军……”
项梁低头看着地图上的城池分布,嘴角勾起一缕笑容。
有齐国出手在前,打乱了唐魏两国的兵力部署,给了他这个先手突袭,直捣魏都的机会。
现在正是该将这个先手优势继续扩大的时候了。
……
城阳,位于巨野泽西边,是都关与定陶之间的一座大城。
魏军经过昼夜疾驰,终于赶到此处。
“连续赶路后兵卒们多有疲劳,今日就在此休憩一夜,明日再继续赶路南下。”
魏相周巿大手一挥,让士卒们在城阳城外安营扎寨,准备在这里好好休憩一晚,养足精力后在明日继续赶路。
金乌西落,黑夜将吞没大地。
周巿巡视完军营后,疲惫的回到帅帐。
“皇欣这竖子,平日里吹嘘自己如何擅长征战,骗得大王信任,任命为我魏国大将。哪知道竟如此靠不住,一战便丧我大军,使局势沦落到这般危险的境地,若这竖子能活过来站在我面前,我定要一剑砍了他才是。还有那项氏鼠辈,暗中勾结齐人侵略我魏国,真是无耻透顶。听说那项梁无子,最好能断子绝孙才是!”
周巿解下佩剑挂在架上,嘴里骂骂咧咧,从战死的魏将皇欣骂到西楚王项梁全族,言语间尽是愤怒。
帐外有短兵禀报:“相邦,郦大夫求见。”
郦食其?
周巿一怔。
这人颇有智计,之前就对周巿说南边的西楚很有可能会发动进攻,让他派人去防备,事实也被郦食其料中了,项氏果真趁虚而入,攻打魏国的砀郡。
虽然皇欣率领的魏军被项梁击破,让郦食其的提前防备成了个笑话,可这是皇欣无能,和郦食其本身没什么关系。
周巿看中他的本事,就以郦食其为大夫,养在军中献策。
片刻后,郦食其走入帐中,向着周巿一礼,叫了声见过相邦,便自顾到旁侧坐下。
周巿也不介意,问道:“先生此来,可是有所指教?”
郦食其径直道:“吾闻定陶城外的楚军有数万之多,而相邦这里只有万人左右。敢问相邦此番南下,可能解定陶之围乎?”
周巿脸色微变,道:“以我军之力,想要解定陶之围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我率军南下屯兵于济水北岸,打造船只与定陶相望,便可就近支援,同时对南岸的楚军形成牵制,足以等到唐军南下救援。”
郦食其摇头:“那相邦可曾想过以楚军人数之众,那项梁是否会派人一两万人渡济水北上,于途中迎击相邦呢?”
“先生此来,是欲劝我在城阳按兵不动,等唐军抵达后再一起南下吗?”
“然也,吾闻唐国左将军司马卬已率军南下,只要再过上几日就能赶到此处,届时相邦与唐军汇合共同南下,便可保安全,还请将军暂且顿兵城阳,做防守势态,以防楚军主动来袭。”
郦食其捋了捋颌下发白的胡须,一脸郑重的看着周巿。
周巿沉默了半晌,却摇了摇头。
“先生所言自是一个稳妥之法,可保我军万无一失。然先生可想过定陶是否能撑到唐军抵达?”
周巿苦笑道:“魏国大军主要在皇欣和我的手中,留守定陶城的兵卒不超过两千人,就算大王临时征召青壮也就达到万人左右。而攻城的楚军却足有五六万人,且多是参与过攻秦之战的老卒,非我临时征召的魏人能比。”
“在项梁数万大军的围攻下,定陶孤城一座,士气低沉,怕是撑不了多久。先生让我在这里坐等唐军南下,万一到了那时,定陶却先一步被项梁攻破。吾王和魏国群臣皆被楚军所获,我这相邦还有何面目立足于世?”
“先生啊先生,我亦知此去会有危险,可不得不去啊。就算不能渡济水救援定陶,至少也要驻兵于济水北岸,让城中的魏人知晓援兵已至,从而拼死抵抗,撑到唐军南下!此番救援,我会多派探马斥候在前,绝不会中楚人的伏击,先生放心便是。”
周巿神色低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同时在他的心中,还有另一个重要的理由。
魏国,是周巿亲手复立的。
昔日他攻下魏地两郡,魏人豪杰都劝周巿自立为魏王,但周巿拒绝了。
他派人数次向陈胜请求放归魏咎为魏王,陈胜先是不肯,后来在秦军的压力下终于达成了此事。
这新生的魏国,就像是周巿自己亲手养育的孩子,现在遭遇了危机,魏王和首都定陶被楚人围困,他这个相邦却率领魏军主力在数十里外顿兵不前,坐视楚军猛攻定陶,不仅将被天下人笑,他周巿更是过不了心中的坎。
有些事情,就算明知有危险,他也必须要去做。
见郦食其还要再劝,周巿就干脆道:“我意已决,明日便将率军南下,还请先生勿复言。”
郦食其听出对方救援的决心,叹了一声,不再劝谏,而是话锋一转:“既然相邦决意不等唐军南下便要前往定陶救援,为保安全起见,还请分一军于后,如此就算前线遇袭,也可进行接应。”
周巿皱了皱眉,最终点头道:“先生既然这样说,那就让郦将军率三千人殿后。”
见周巿明白自己的意思,还让自己兄弟率军殿后,郦食其松了口气,不再多言,又说了几句要小心行军的话,便告辞离去。
待郦食其离去后,帐中陷入一片寂静。
周巿坐在案前,看着眼前的烛火,目光有些模糊。
现在的魏国,像极了这摇曳不定的烛火啊。
周巿轻轻低语:“我的魏国,绝不会有失。”
一阵风从帐外吹来,烛火晃了晃,缓缓熄灭。
翌日清晨,魏相周巿率军七千,自城阳开拔南下。
魏将郦商则率军三千殿于其后,以做接应。
而在南边的定陶附近,一支楚军也渡过了济水,来到了北岸。
“项将军,我方斥候回报,魏相周巿已率军从城阳出发,正在南下的途中。”
快马奔驰而来,骑士向这支楚军的将领汇报最新的消息。
“再探,再报。”
楚将冷冷开口,让人继续前去探查魏军的行踪。
他回头看了眼正在济水北岸集结的楚军锐卒,转而又望向城阳方向。
“呵呵,周巿。”
一双重瞳,寒光闪烁。